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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定下的卫所军制乃是接班制,只要是军户,父死子继,没有儿子就从子侄辈拉一个接班,没有亲属的找邻居、找街坊,反正是个男的就行。
石头的养父没结婚,也就没儿没女。正好碰见当时还是流民的石头,见石头可怜,便把他收养了。没多久,石头的养父去世,石头也就稀里糊涂的当成了军户。
前一段时间碰见了郑屠,听说还可以不用回原籍当破落军户,还有“饷银”拿,干脆就同意去运河谋生。
……
辽东惨败后,从战场上溃逃的士兵有数万之多,大部分被收拢。
但是一部分带头逃跑的将领肯定要被处斩,一些不明白的大头兵也跟着到处跑,这几千号人最终大部分不能回到军队,要么落草为寇,成了将来农民军的后备骨干;要么流落他乡。
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忙于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哪有时间管这些大头兵。
尽最大努力把这些人送回原籍最多不过几万两银子,对朱由楫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却能给大明帝国减少极大的隐患。
另外还能招收一些不愿意回原籍的士兵,将他们送到运河上壮大漕帮,这些逃兵除了听命于漕帮,不可能有异心。
“殿下,这是出货单,请过目”
陈德元递上一沓宣纸,上面是大雪封路前汉留商号的货物清单。
如今朱由楫名下的商品主要是粮食、军服和烧酒。
这一年,接近十万石粮食和五万件军服基本运往关外熊廷弼处,给熊廷弼节约了大量银子;经过朱由楫改进、融合了几大酒厂工艺,用发霉变质的粮食添加少量砒霜的上千车烈性烧酒八锅头,源源不断运往关外野猪皮处和蒙古各部。
陈德元汇报完商号情况,就离开了。
朱由楫伸了伸懒腰,拿起旁边几份誊写的奏章,全是熊廷弼弹劾当朝官员的,要么弹劾户部不及时发放饷银,要么弹劾发放数额不足。
这也不能全怪熊廷弼,自打熊廷弼经略辽东以来,军饷一直就拖欠,熊廷弼三次派人到朝廷要军饷,都石沉大海。
在这些弹劾奏章中,有一份是弹劾辽战赞画主事刘国缙的,这个刘国缙是辽东本地官员,受熊廷弼委托在辽东本地招收新军,好实行“辽地养辽兵”的政策。
这个刘国缙也是大草包,本来上报招收了一万七千士兵,经过核查只招收了一半不到,经过训练后驻扎在清河。
有一次几十个建奴的探马跑到了清河,这些辽东“铁骑”以为建奴打过来了,发挥出辽东铁骑的特长,几千人马一下子溃散了,搞得吃过熊廷弼亏的野猪皮以为是熊蛮子的空城计,竟然没敢再打清河……
脾气暴躁的熊廷弼哪受得了这种草包,要不是因为刘国缙是文官,估计早就被熊廷弼用尚方宝剑砍了。
朱由楫拿着这个奏章也是无奈至极。
要说刘国缙的罪状,砍头真不为过,但是如今的大环境却是不同。
一方面,文官们对于军事白痴的同类,只要不是丟城失地等不得不杀的罪状,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不会杀掉刘国缙,所以熊廷弼气急败坏的弹劾毫无意义,只会多一个仇人;
另一方面,任用刘国缙是熊廷弼自己的主意,刘国缙是不是草包废材,熊廷弼难道不知道先调查?弹劾刘国缙其实就是在打熊廷弼自己的脸……
朱由楫提笔写信,告诉熊廷弼弹劾刘国缙的事由皇孙解决。另外,朱由楫将派个幕僚送到熊廷弼处,让熊廷弼一定要多听听幕僚的话。
幕僚,其实就是后世的师爷的雏形。
这个幕僚叫孙牧之,外号孙瞎子,是前吏部尚书孙丕扬的心腹幕僚,孙幕僚才高八斗,精通官场各种套路,但是天生瞎了左眼。
在这个靠颜值录取功名的时代,孙牧之绝不可能上高堂,只能屈身当个幕僚。
孙瞎子因为缺少一只眼睛,等孙丕扬卸任后就没找到工作,正好皇孙招个幕僚,孙瞎子就投奔过来。
朱由楫嘱咐好孙瞎子,一定要多给熊廷弼出主意,绝不能再得罪朝堂的官员。
“皇孙殿下,大事不妙!陛下刚刚又昏迷了”
就在朱由楫和孙瞎子说话的时候,王承恩急急忙忙跑进来禀报。
这两年,朱由楫的爷爷万历皇帝昏迷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但是身为人孙,还是必须进宫探望的。
朱由楫打发走了孙瞎子,对王承恩道:“走,即刻进宫”
刚走出屋门,朱由楫问王承恩道:“皇爷爷昏厥前还召见谁了”
王承恩道:“听说召见了好多大臣,好像英国公张惟贤也去了”
朱由楫闻言大惊失色道“英国公张惟贤进宫了?难道?”
朱由楫不敢在往下想,立即与王承恩一同赶往弘德殿。
第一百零一章 万里驾崩()
等来到弘德殿,朱由楫粗略的看了看,除了太子朱常洛、皇长孙朱由校、英国公张惟贤、大学士方从哲已经进入殿内,瑞王惠王、桂王、吏部尚书周嘉谟、户部尚书李汝华、兵部尚书董嘉善、刑部尚书张问达、工部尚书黄克缵、礼部右侍郎孙如游等重臣均在候命,顿时觉得不妙。
过了一会,殿门打开,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走出来,,低声说道:“宣皇孙朱由楫觐见”
朱由楫没有理会大臣们的目光,径直走进了弘德殿。
弘德殿内,一股浓重的草药气味传出,已经五十八岁的万历皇帝消瘦的不成样子,虽然双目闪亮,但是脸色苍白,一见皇孙朱由楫过来,想挣扎着爬起来,却是根本没有力气。
万历皇帝抬起手,想让朱常洛等人出去,但是觉得有些不妥,就招呼朱由楫过来。
朱由楫看见床上的万历皇帝,眼泪流了出来,这个大明帝国的执掌者,已经病入膏肓。
万历皇帝费力的开口,发出低微的声音,对朱由楫说道:
“孙儿,又长高了,爷爷这病看来是好不了了”
朱由楫忍住眼泪,说道:“皇爷爷身体好着那,一会太医换一副汤药,皇爷爷就能恢复”
万历皇帝苦笑了一下,说道:
“孙儿,你说太祖怎么看你皇爷爷?”
朱由楫不知道这是万历皇帝太过迷信,一直以为当年张天师说朱由楫开天眼是真事,所以才问这个,便话回答道:
“太祖一定认为大明中兴于皇爷爷”
万历皇帝听到朱由楫这么说,显得异常高兴,犹豫了一会,又吃力的问道:
“孙儿,你说张居正会不会恨你皇爷爷?”
朱由楫知道万历皇帝在年轻时清算过张居正,但是主要执行者是一帮利益既得者,万历皇帝虽然公开表示过对张居正的严重不满,但是朱由楫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
便回答道:“张居正从没有恨过皇爷爷,只是恨当年没有替皇爷爷把这些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清理干净”
万历皇帝听完朱由楫的话,眼中放出奇异的光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接着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
万历皇帝最后挥挥手,让除了太子朱常洛外全都出去。
等到朱由楫等人走出弘德殿,数位重臣围在大学士方从哲周围,焦急的询问万历皇帝的情况,就在这时,弘德殿偏门打开,太医院首席太医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
方从哲上前抓住张太医,焦急的问道:“陛下怎么样了?”
张太医顾不得擦头上的汗水,冲着方从哲无奈的摇了摇头。
很快,弘德殿内传出了宫女和太监的哭声,众人冲了进去,只看见躺在床上的万历皇帝,没了生气。
方从哲带头跪下来大声嚎哭,万历四十八年六月二十一日,已经五十八岁在位四十八年的万历皇帝驾崩。
“殿下,请节哀!”
哭了好久,周嘉谟站起来对皇太子朱常洛说道。
众人听见有人劝说皇太子,均停止了哭声,但是看见劝说的竟是吏部尚书周嘉谟,而不是首辅方从哲,略微惊诧。
朱常洛又哭了几声,便被周嘉谟和方从哲搀扶着离开弘德殿。
殿内只剩下瑞王惠王、桂王以及朱由校三兄弟还在放声大哭。
大臣们很快得知万历皇帝驾崩,挤掉几滴士大夫的眼泪后,准备迎接一个新时代。
就在万历皇帝驾崩第二日,遗照颁发,别看万历皇帝根本没提过遗诏的事,但是大臣们一心为公,当然会把万历皇帝的遗照写的漂漂亮亮!
遗诏第一条内容:万历皇帝自己这些年任用税监,把天下的矿采的半空,加以矿税导致民生日蹙,边衅渐开,真的真的太后悔了,所以要取消矿税,收税的太监都有罪,抗税的都要释放。
遗诏第二条内容:皇太子聪明仁孝,应该早立即位,皇长孙早日进学,瑞王、惠王、桂王早日就藩。
遗诏第三条内容:推补两次考选的官员。
遗诏第四条内容:辽东拖欠军饷,宜多发内帑以助军需阵亡将士。
遗诏第五条内容:宗室亲王藩禁止擅离本国各处。
于是乎,万历皇帝和群臣吵了一辈子架的矿税,就这么被废除了,攒了一辈子的内帑就要被掏空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熊廷弼听闻万历皇帝驾崩,当场嚎啕大哭,哭完立即给内阁和皇太子朱常洛写信要求辞职
至于朱由楫,则和叔叔哥哥们一起,为万历皇帝守孝七日。
朱由楫仔细回味这几年对万历皇帝的印象,发现万历皇帝真还算是明君。
被诟病最大的不上朝,其实只是不上早朝,朝廷依旧照常运转;不选拔官员,不过是一种精兵简政,国家行政体并未陷于瘫痪;收矿税明摆着是利国利民不利官,否者万历三大征的窟窿根本没法堵上。
但是这三件事,全都得罪了文官士大夫,道理也就没处讲了。
七天后,朱由楫才离开皇宫,王承恩把最近几天的事情做了一个汇报。
新君泰昌帝朱常洛先是大笔一挥,取消了万历皇帝建立起来的矿税制度,将所有的税监全部撤职,当年因为抗税而被捕的人员一律释放,当然,这些人纸面上是被捕,实际上早就被下面的官员放了。
接着,泰昌帝朱常洛下旨要发放一百万两内帑银子到辽东,解决熊廷弼的燃眉之急。
众大臣对泰昌帝朱常洛的举动非常赞同,毕竟,这钱大家向万历皇帝要了几十年都没要来,而矿税收不收和大家没什么关系。
人事任命方面,不出意料,当年力挺太子的东林党迎来了巨大转机!
邹元标、杨涟、左光斗、李瑾、夏嘉遇、王三善、李腾芳、李宗延、冯从吾、王纪、公鼐、刘元珍、黄龙光、程绍、陈道亨、张凤翔、何士晋等一大批东林党要么被重新启用,要么高升。
一时间,那个众正盈朝的时光放佛又要来临。
当然几家欢喜几家愁,犯愁的人中,最典型就属楚党魁首官应震,这个户部任职的正五品大佬,突然被破格“提拔”到正四品太常寺少卿,提督四夷馆,也就是全面主抓大明境内翻译事务。
看似升官,实际上就是靠边站!
东林党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对于熊廷弼的辞职申请,泰昌皇帝并没有同意,反而下诏嘉奖,并且派出一些非东林党人帮助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