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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焦急的望了望天sè。rì头已经生得老高,差不多到了辰巳交接的时辰,不知宫中还能沉得住气不?这时间拖得越长。杀局就越容易暴露啊!
好不容易来到陈留王宅,进门之后,从迎上来的陈留王元宽口中得知,尔朱荣、元天穆正在堂上握槊,元徽总算松了口气。找到了两个正主,现在就看他如何表演了。
元徽不愧是侍奉过三代天子、善讨胡太后欢心的人。尽管心内忧急不堪,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反而笑得开心之极,仿佛皇后果然诞下了皇子一般。进到中门之后,他立刻丢下元宽。径直走到尔朱荣的身侧,脱下他的帽子欢快盘旋,跳起了尔朱荣素来爱看的敕勒舞。舞了片刻,元徽转到两人身前,双手捧着帽子送还给尔朱荣。
见此情形。尔朱荣顿时大愕。他知道元徽是天子的第一信臣,素来鄙薄胡风,和他的关系更是差到了极点。如今此人却不顾矜持,以敕勒舞取悦于他,这却是什么意思?
“天子大喜!天柱大喜!皇后于卯时末刻分娩,诞下皇子一位。母子尽皆平安!”元徽的声音略显颤抖,显得非常激动,同时洋溢着显而易见的欢悦,“天子极为高兴,派老臣请天柱入宫,探望皇后和刚生下的外孙,并且请太宰同去商量建储之事!”
“这是好事啊!”尔朱荣恍然大悟,顿时笑逐颜开,“我说你这老货,怎么舍得来我跟前奉承了!冲着你这份心,我以后会照拂你一些儿……大兄,你看咱们是不是该进宫了?这一局的赌注,就赏给侍候的小子们罢!”
元天穆却是有些怀疑。他紧盯着元徽,面上似笑非笑:“显顺兄所言可属实?别是和天柱开玩笑罢?皇后正月初怀胎,如今尚未足月,怎么就说诞下了皇子呢?”
“恩?”听元天穆这么一说,尔朱荣也起了疑心。他倏地收起笑容,眼神变得极为锐利,如有实质一般望向了元徽。
在他的目光直刺之下,元徽居然差点守不住心神。好在众人早已虑及这一点,并且编出了一套完美的说辞来:“天柱明鉴!皇后正是早产了半月……不过据太医们回话说,皇后禀天柱之血脉,身子极为康健,兼之福气绵绵,早产半月并无什么不妥,还请天柱放心。”
这番话既合乎情理,又暗含奉承之意,尔朱荣很能听得进去,脸sè和目光也温和了许多。
元天穆还想质疑两句,门外忽然有北乡郡长公主所遣的仆从过来,说是已有两批宫中钦使前往永宁寺报讯,声称皇后已经诞下皇子,请大王和世子入宫探望。元徽听得明白,知道是天子在宫中等得急了,又不知尔朱荣已来这边,才会接连派人前往永宁寺。
天子的这一急切举动,正可谓是无心插柳,歪打正着。很显然,北乡郡长公主已经相信了宫中的假消息,她身为皇后的生母,自然是万分高兴,这才连忙派人前来告知尔朱荣。而经她这么一转述,天子钦使的传讯便成了自家妻子的消息,说服力一下子增加了许多。
“好事倒是好事,只是这天子也忒急了,”尔朱荣向元天穆咧嘴一笑,“大兄,咱们还是去?也不过就一会儿的事,我也确实想见见女儿和外孙!”
“……也好,”元天穆略一沉吟,决定顺从尔朱荣的兴致。不过,他依然怀着些许疑虑,故而准备再拖延片刻:“建储之事,非同小可!既然天子召我商量,我必须先妥善谋划才行。此外,入朝拜见天子,咱们也必须先回家换上朝服。”
“何必这么麻烦?直接进宫就是了!否则的话,天子见咱们迟迟不到,再接连派出钦使,恐怕连永宁寺的门槛都要被踏破哩!”尔朱荣哈哈一笑,吩咐家中的仆从,“你回去告诉阳睹统领,让他在军中择二十名儿郎,把世子护送到阊阖门外面,等我到时一同入宫……另外,大佛堂中有我和上党大王写好的两块笏板,让他也一并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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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〇章:强臣授首(三)()
元子攸在明光殿等了大半个时辰,阊阖门依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起初他还能够淡然相对,与温子升谈文论学,可是听到辰时末刻的鼓声响起之后,他就再也无法保持镇静了。
“辰时将过,龙蛇交替啊!”元子攸叹息一声,焦急的离座而起,在御案之前来来回回的踱着。踱了三四趟后,他忽然停了下来,唤过殿中的一名内侍吩咐道:“郝千里,你去永宁寺催一催!”
“奴婢遵命。”郝千里领命而去。
元子攸勉强回到御座,却没有了闲聊的心情。没过一会儿工夫,他又派出了第二批敕使,心情也更加的急迫。陪侍的温子升见天子这般沉不住气,暗自在心中摇了摇头,却也不好怎么劝说他,以免他心中更加烦乱。
直到他准备派出第三批敕使时,前面终于传来了承宣官的高声通报:“丞相、天柱大将军、太原尔朱王,太宰、大将军领左右、上党元王,大司马、司州牧、城阳元王,侍中、骠骑大将军、太原王世子尔朱菩提奉诏觐见!”
这声通报过后,第二声通报也很快响起,接着是第三声、第四声……很显然,尔朱荣已经进入阊阖门,经止车门、端门,到达了永巷前面。过了永巷,便是天子后宫的范围,正面即是皇后所居的宣光正殿。不过,如今因皇后“分娩”,他这天子暂避至明光殿。尔朱荣、元天穆等人自然要先来这边拜觐。然后才能去宣光殿皇后寝宫。
说来十分奇怪,在尔朱荣等人未到之前,元子攸坐卧不安,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可现在人进了宫,他却又嫌众人来得太急。耳中听着一声声通报,他着迷似的望着前殿方向,目光仿佛穿过了重重宫墙,看见尔朱荣等人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脸上还带着惯有的轻视笑容。
“陛下脸sè已变。”温子升忽然提醒道。
“哦!”元子攸反应过来,连忙唤内侍取来一樽酴釄酒。举着玉质的酒樽一饮而尽。
“如何?”他微微喷着酒气问道。
“已经恢复正常,”温子升躬身一揖,“时间紧迫,微臣这就将赦令带出。请陛下善自珍重!”
“去吧!”元子攸点了点头,返回御床坐下。
赦令系温子升起草,大意是尔朱荣、元天穆虽屡建大功于国,却有前年的擅杀朝臣之暴举,今rì的篡权夺位之野心,二者功过相抵,尚有余罪,故而予以诛杀。待二人伏诛之后,此事便告了结,其余人等尽皆不问。
之所以准备这封赦令。乃是鉴于东汉末年王允诛董卓后,凉州军惧怕朝廷惩罚,索xìng铤而走险攻破京师的教训。众人一致认为,只要赦令一出,尔朱党羽就会放弃复仇之意,甚至转而效忠朝廷。为此,他们甚至连久在中枢、深知朝廷虚实的尔朱世隆都愿意放过。
先不论这份赦令的效果如何,是否真能够瓦解尔朱残党,只从其内容而言,就绝对会引起天下间的巨大震动。因此。温子升深知责任重大,出去时非常小心。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温子升刚出明光殿正门,就遇见尔朱荣等人昂然而来。眼见已经来不及躲避,他干脆把心一横。径直向尔朱荣迎去,当面躬身拜揖。
“是温侍郎啊。”尔朱荣坦然受礼,上下打量了温子升一番,“手中所拿何物?”
“回大王,乃是刚拟好的赦令。”
“赦令?”旁边的元天穆猛然一惊,厉声喝问道:“为何要发布赦令?”
这一喝之下,温子升还没有说什么,领着众人觐见的元徽心中已经凉了半截。他自然知道,这封赦令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功亏一篑啊!这下什么都完了!
他在心中哀叹道。
温子升却是神sè不变,很自然的回答元天穆说:“依前代旧例,皇后诞下皇子,应该大赦天下,为皇子祈福消灾。太宰认为,朝廷此议是否妥当?”
“不错,正该如此。”元天穆点了点头,心中仅剩的怀疑也消逝一空。
趁着这个机会,元徽连忙催促道:“陛下已经等候多时,请两位尽快入觐,然后一同探望皇子如何?”
尔朱荣点了点头,率先步入了明光殿。
……,……
差不多同一时候,府户南军已经到达洛阳外围,距离城门不到五里路程。继续往前走,便是洛阳城门寺的jǐng戒范围,绝难逃过城楼上的耳目。
周惠抬头看了看天sè,大概是巳时中刻时分,和他所期望的情形差不多。按照李彧事先透露的计划,这时尔朱荣、元天穆应该已经伏诛,而朝廷的赦令也该贴到了外城四门。
如果是这样,他的事情就轻松了。只须趁机拉拢东门的城门寺缇骑,进城与府户东、西两军汇合,然后请到天子诏令,就能再一次获得洛阳城的控制权,帮助天子稳定城内的局势和治安,获得一份护驾戡乱的奇功。
于是他毫不犹豫,继续向洛阳东城进发。
然而,来到东门外不远处的时候,周惠却发现门口已经戒备森严,由百余名红衣缇骑遮护得严严实实。他顿时大为惊愕,这城门寺能够作出这番应对,显然是处于正常的运转中,并未发生任何的混乱啊!
难道奚疑等人和羽林军如此效率,这么快就控制了城中的事态?或者说……他们的行动失败了,洛阳城和城门寺依然由尔朱荣及其党羽控制着?
周惠对奚疑不是太熟,可是他了解羽林军。按照羽林军的那副德xìng,怎么都该是后一种情况居多。
夏侯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驭马走到周惠身边,小声的商议道:“允宣兄,看来情况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出了什么岔子……为今之计,咱们进城等于是自投罗网,不如立即撤退,或许能够将大部分士卒撤回阳城,并且躲过尔朱氏的追究!”
“别急,先看看情况。”周惠微微眯起双眼,紧盯着迎上来的一小队缇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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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〇章:强臣授首(四)()
长孙毅今年才十四岁,还没有到从军的年龄。他之所以能够出任缇骑,一是由于他长得敦实,骑术极佳,二来则是借了姐夫元整之力。不过,他在缇骑队中的人缘很好,如今既然还留在队中,就说明缇骑队并没有改弦易张,依然是原来的那批熟人,否则他即使不被斥退,也无法破格出任队主之职。
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缇骑队掌管洛阳城防,兼顾城内治安,需要对城中情形十分熟悉,因此向来由城内的六坊子弟充当。尔朱氏党羽就算入主城门寺,也很难改变这一现状。
想通了这一点,周惠干脆主动上前,和众人打起了招呼:“阿毅!是你么?哈哈!真没想到,一段时rì不见,你居然都成了缇骑队主了!”
“……是周家阿兄么!”长孙毅也高兴的迎了上来,却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阿兄不是在阳城担任太守吗?怎么突然离郡来了京师?”
“你忘了?我除了是太守,还是府户军都督,自然是有军务才来啊!”周惠随意的摆了摆手,又望了望其余诸人,果然发现了好几张熟面孔,“阿俞,九月,阿朝,你们也都还在?是奉命来讯问我的吗?”
“不敢!”众人连忙讯谢道,各自拱手不迭,问候这位昔r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