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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尊夫人难产,吾等众医者多方切脉会诊,一致认为应乃脐带缠绕胎儿所致。
并非吾等不肯尽力,只是此等情况非人力可救啊!”
华安刚被架进后堂,就看到一个身穿绛服锦袍头戴长冠的汉子一剑刺死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医者,面目可怖,仿若要吃人。
“谁还说不能治?!”
满堂寂静无声。
第7章:东汉末年剖腹产()
大汉建国之初,高祖皇帝论功行赏,评定萧何为首功,封酂侯。
酂侯一系自此与大汉国祚共绵延。期间虽几度沉浮,可一直被大汉历代皇帝简拔复爵,为大汉国初三百余侯爵中绝无仅有之恩宠。
初代酂侯至今已历二十一代,近四百年史,仍配享酂侯侯爵高位。
如今的酂侯萧澄虽远离洛阳权利中心,可仍旧位尊权高,监长安府事。在长安城内,萧澄是唯一一个可以不用看盖勋脸色行事的人。
只是,萧澄无后。
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是身负酂侯一脉传承延续重任的萧澄,更深感责任艰巨。
可惜,天不怜酂侯!
数年期盼,得来不易的开花结果,到头来却极可能是果落树枯人断肠的悲惨结局。
这不是萧澄愿意接受的结果!
是以,他要向天索命,不惜以侯爵之尊,强请长安城内所有医者。
对于他来说,传承大如天。酂侯一脉,不能止于二十一世。
“谁能救本侯妻儿,本侯愿酬千金答谢!”
萧澄也是真的没了法子,洛阳城内多名医,奈何如今黄巾匪贼围攻在侧,信使派了几波,皆有去无回。
长安城内但凡有一点名气的医者如今都被他强请了过来,可无一人敢断言可救自己妻儿。
妻子撕心裂肺的叫声犹在耳畔,萧澄心急如焚,双眼红如魔鬼。
若能挽救妻儿性命,他愿意酬百金,甚至千金!
如果妻儿不测,他真的准备杀光这些无能的医者,以殉葬抚慰妻儿在天之灵。
“侯爷,老夫可以一试。”
一个胡子花白,冷汗嘀嗒的老医者决定铤而走险,保两个不敢奢望,若是保一个,他有六成把握。
“有几成把握?”
提剑红眼的萧澄面色狰狞可怖,这短短一个时辰的煎熬让他心身俱疲,如今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由不得他不紧张。
“侯爷,老夫无能。只能二保其一,且只有六成把握,请侯爷定夺。”
老医者说完后就闭上眼梗着脖子,静待萧澄决断,老朽的心脏却扑腾扑腾的跳的厉害。
是利剑穿身而过,还是侯爷狠心舍一保一,生死之别就在一瞬之间。由不得老医者不内心忐忑。
萧澄紧攥着手里利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妻子与自己相濡与沫十数年,哪是说舍弃就舍弃的,可酂侯一脉的传承更为重要。
酂侯一脉决不能二十一世而终。
就在萧澄准备一咬牙舍妻保子之时,华安挣脱开两个家丁,大骂开口。
“且慢!人命关天,如何能舍一保一?!庸医也!
侯爷,草民不才,愿意为尊夫人接生,绝不让夫人和腹中孩儿折损一人!”
大汉国婴儿的夭折率高的可怕,三四个婴儿中只有一个能健健康康的活到成年。
接生存活率更是低的令人发指,每接生十个婴儿降生,有近半当天就会夭折。
公侯将相皇室后宫,也莫能幸免。
归根结底是时代医疗技术和水平过低,倒怨不得这些医者。
可华安就是看不惯这些医者动不动就舍一个保一个,人命在他们嘴里仿若羔羊。即便他也明白这已是这些大汉医者能力的极限,可他依旧不能接受。
医术不行,就积累提升,如华佗,如张仲景。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医者跳将出来斥责传承三百载的堂堂李氏医馆的老神医为庸医?
贻笑大方!
李神医睁开眼睛,看着嘴上还长着淡淡绒毛的华安,刚准备开口,却被萧澄抢先了。
“汝有几成把握?”
萧澄已经快到了发疯的边缘,如果这个年轻医者诓骗自己,那就一剑刺死,他没有时间跟这些狗屁倒灶的医者扯淡了。
妻儿一旦有事,他就准备关门大开杀戒!
“十成!”
华安很自信。
虽然他专精于内科,可也研习过妇科,对于妇产科更是熟稔。
毕竟自己的妻子就是妇产科的主治大夫,她做过的手术录像自己看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不然他也不会不要命的跳出来,找死也不是这种找法不是。
“当真?”
萧澄终于看到了希望,握着利剑的手不受控制的颤动着。
“若侯爷妻儿有失,草民项上人头尽管取去!”
华安自信心爆棚的话让萧澄心底大定。
“快!带这个医者去产房!谁敢耽误,斩了!”
老管家忙恭请华安去产房,其余医者被候府家丁齐齐驱赶牛羊一样轰到了一间偏房内,待侯爷后续处置。
偏房内,李神医冷哼了一声。
“老夫行医四十载,就没见过如此情形还能救活两者的,吾等且看那个大言不惭的年轻后生如何收场!”
“李神医所言极是,一个不入流名不见经传的末学后生而已,等到出了人命,他就知道何谓慎言慎行了!”
偏房里小瞧他的话并没有丝毫影响到华安,毕竟他听不到。即便听到了,他也会一笑了之。此刻的他正抖擞精神,准备好好给侯爷夫人接生。
只要自己能顺利保住侯爷妻儿性命,千金是不敢奢望,可总归能为自己的落魄医馆打出一些名气。
继而将其发扬光大就指日可待。
“站住!”
刚跟着老管家走到产房门口,却被一个老太太拦住了去路。
“娘,这是医者,满长安可就只有这一个医者能保住您的儿媳和孙儿啊!”
萧澄站在老太太身边,低声解释着。
老太太看看自己的儿子,再看看年纪轻轻的华安,叹了口气。
“病不忌医。老身不拦着,可老身丑话说在前头,儿媳吾要,孙儿吾更要,若是失一,尔自当去陪葬,如何?”
华安暗叹了一口气,你们不能因为我年纪轻就威胁我啊。
信不信给你孙子弄成智障?咳咳…
“老夫人放心,草民虽然年轻,也必不敢草芥人命。若失其一,自刎陪葬便是!”
老太太这才让出通道,华安被焦急不已的萧澄一把推进了产房。
产房内,几个稳婆站在床榻之侧,对着床榻上的一个少妇使劲的喊着加油,撑住,就快出来了…
华安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让开,我先看看情况!”
“他么的!要剖腹产才行!”
华安一阵风跑出产房,对着正在门口急得团团转的萧澄吼道:“快派人去城北华安医馆的后院,把吾之医药柜搬来,要快!”
酒精,手术刀,缝合针,缝合线,麻醉剂…可都在那里面呢。
第8章:华安医馆新医术(第二更)()
华安医馆。
华汶一边翻晒着草药,一边时不时的朝门口张望,生怕突然涌进来一群衙役,拿着枷锁和水火棍乱砸一通。
“快快!”
几个膀大腰圆穿着青衣的汉子一阵风涌了进来,吓得华汶一个心神不稳,手中簸萁落地。
一簸萁的马钱子撒落地面,和尘土粘在一起。
华汶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快,去后院!”
“老人家,请问华医者的医药柜在哪?吾等受差遣来取,还请老人家快快带路,人命关天,耽误不得。”
华汶有些迷惑,怎么这些汉子不是来打砸抢的?
“医药柜在后院医者的房间里,是落了锁的,敢问各位是?”
汉子们架起华汶就朝后院走去,时间不等人啊。
“吾等酂侯府下人,老人家莫要担心,不是来打家劫舍的。”
如此一听,华汶才放下心来。
也不知医者怎么又和酂侯府上扯上了关系,但愿不是坏事。
候府下人们在华汶的指引下抬起医药柜就跑,脚下如有神助,门槛石头台阶被他们如履平地跨过,看的华汶忐忑不已。
“哎呦,慢着点,医药柜里的东西可是医者的命根子呐!”
华汶不放心,忙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关上医馆大门,跟了过去。
“医者哎,你可莫要惹事啊!”
忠心耿耿的老仆实在担心年轻气盛的华安招惹权贵,然后惨死街头…
————
酂侯府。
华安轰走了几个喊的最卖力的稳婆,留下两个面色煞白却依旧手脚麻利的,吩咐她们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麻布。
被赶出产房的稳婆刚想仗着年纪大资格老对华安一顿臭骂,就被心烦意乱的萧澄挥挥手喝退了。
产房内,华安看着躺在床上浑身汗水气若游丝的酂侯夫人,转身走了出去。
“侯爷,恳请您移步产房内,尊夫人命若游丝,需要您在一旁鼓励。”
“不可!脏污之地,侯爷之尊如何能去?”
老太太手拄凤头拐,对华安横眉冷对,如若不是自己的宝贝孙儿还需要这个年轻的医者拯救,她说不定已经开始怀疑他的居心叵测了。
产房是藏污纳垢之地,堂堂侯爵,怎能轻易进入。
“那您就砍了我吧!”
华安脖子一伸,引颈待戮。
“尔放肆!”
老太太气的眉心直跳,真想一拐杖夯死这个年轻医者。
“娘,让孩儿去吧。您的孙儿如今正在鬼门关徘徊,孩儿只是身入污垢之地而已,又有何不可呢。”
“作孽的啊!去吧去吧!”
老太太哀哀叹息,心里说不尽的沉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呐。
华安躬身恭请萧澄入内,自己随后也赶紧进入产房,将房门禁闭。
“侯爷,您就握住尊夫人的手,只管说些鼓励的话,剩下的交给草民。”
萧澄看着床榻上气若游丝眼睛里全是恐慌的妻子,心里没来由的心酸。
“夫人,为夫来了,莫怕,一定能撑过去的。你和我们的孩儿都会平安无事的。”
萧澄鼓励着妻子坚持住。
华安却不慌不忙的开始用热水清洁双手,胳膊。这年头没有什么除菌护具,自己也还没来得及从医院里取出诸如杀菌手套,白大褂,除菌口罩等防护用具。
只能做到在现有条件准许下,尽量的清除细菌。
避免感染。
洗完手,华安又将一条长有三尺的布条放进另一盆干净的热水里浸泡片刻后拧干,叠成两层,从鼻嘴前缚过,绑于脑后。
权当简易版的口罩了。
“侯爷,医药柜取来了!”
华安忙带着两个稳婆出屋,将医药柜小心翼翼的抬进屋里。
翻开医药柜,看着里面琳琅满目又摆放整齐的各种药品和器具,华安心底大定。
这些可都是宝贝啊,是自己能在东汉末年混个人样的凭仗啊。
“侯爷,草民要给尊夫人打麻醉剂了,您尽管继续鼓励。”
华安取出一瓶麻醉剂,又取出一根注射器,熟练的打开麻醉剂的瓶塞,轻轻抽动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