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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口气!不只是吕纪有些气急,连台下的众位读书人都急了,这家伙真真是气焰嚣张啊!
他们却不知,这马启博这话还真就是他的心里话。本就一心沉醉于画技,不通世事,根本就未曾想过气气众人,他只是想借此机会,为师傅明中信的画技正一下名,绝无他意,但却一句话坐实了他的嚣张之名。
“好,既然马兄如此大度,咱们就比比花鸟画技!”吕纪一赌气,直接做出了令其终生后悔的决定。
“花鸟?”马启博微微一笑,素描可正是显露这花鸟画技的至高技法啊,比画花鸟,这不是让自己虐他吗?“吕兄,你可要想清楚?”
“怎么?怕了?”吕纪一脸的戏谑,不屑道,“如果马兄认为比画花鸟吕某占了先机,大可换个其他!”
“那倒不用!”马启博摇摇头,“马某只是想说,花鸟画技,马某自问除老师之外,再无敌手,想要吕兄换个画技而已,但如果吕兄如此坚持,自是没有问题!”
这一句话,差点将吕纪的鼻子气歪。
本以为,马启博是心怯,害怕与自己比拼花鸟画技,想要换个画法,未曾想居然说出如此气人的一番话,这话的意思是人家还想让自己!
“好,既然马兄如此自信,吕某也不换了,就领教领教马兄的超卓画技!”吕纪赌气道。
“好,吕兄既然坚持,马某自当奉陪!”马启博一拱手,站于桌前,准备施展画技。
吕纪憋得满脸通红,恶狠狠望了马启博一眼,站定桌前,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准备作画。
“这马启博能行吗?”刘大夏望着马启博有些担忧,在明中信耳边轻声道。
“刘老,把那个吗字去掉!”明中信轻笑道。
“真的?”刘大夏有些不信,“要知道,这吕纪可是连我都听过其画技名声的,他近学边景昭,远学南宋画院体格,多回凤凰、鹤、孔雀、鸳鸯之类,工笔的勾勒与水墨写意俱能,并善于结合两体,所作笔墨流动,设色鲜丽。虽稍显稚嫩,但假以时日,必是花鸟画的代表人物。”
明中信微微一笑,“刘老,如果你知晓这马启博是何人,你就不会如此说了!”
“他是什么人?不就是你学堂中人吗?”刘大夏有些疑惑。
“马启博,就是那书坊中那些连环画的画家,这还只是沉浸于其中仅有不到两个月,您说,他的画技如何?”明中信戏谑道。
“什么?是他?”刘大夏有些震惊地看看台上的马启博,如果这马启博真是那位,今日还真的要吊打这吕纪了!
在二人讨论之时,台上的吕纪与马启博却早已提笔作画。
现场一片寂静,观众们纷纷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静待做画完毕。
吕纪自得地放下笔,看着自己的画作,频频点头,显然,他对自己的画作极其满意。
再抬头望向马启博,却见马启博依旧在作画,吕纪不屑地摇摇头,缓缓拿起自己的画作,轻轻吹干墨迹,画面朝外,向大家展示画作。
却只见,画作之上,榴树一枝,繁花盛开,一时黄鹂栖于枝杆,鸣啼不己。画作花鸟设色鲜艳,生气奕奕,既具法度,又富生气,风格清新、线条柔美,工笔重彩描绘,简练奔放。
“妙哉!”
“美哉!”
台下一片赞叹叫好之声。
吕纪不由得满面春风地望向马启博。
而此时的马启博却依旧在作画,但却换了一种甚为新鲜的东西。吕纪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难道这马启博已经放弃了?
观众们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马启博,现在,吕纪已经画完,而马启博依旧在作画,虽然画作不能以快致胜,但却能表现出吕纪比马启博更强的构思作画能力。
“看来,咱们胜券在握了!”台下有人自得道。
“不错!吕兄的画作形象生动,一草一木,一花一鸟尽皆活灵活现,实乃佳作啊!相比这下,这马启博就有些墨迹了!”
“不能如此说,也许人家酝酿着更加气势磅礴的画作也说不定!”
旁边自有人在冷潮热讽,想要扰乱马启博的作画思绪。
刘大夏一脸不悦之色,向人群中看一眼,摇头叹息,这些人简直是将读书人的脸丢尽了,输赢皆不要紧,但却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获胜,真真是卑鄙啊!
而台上的吕纪也听到了这些言论,也是皱眉不已,不悦之色溢于言表,显然,他也很反感这种手段。
而明中信却只是笑着,根本就不以为意。
终于,台上的马启博长出一口气,面泛笑意,看看自己的画作,满意地点点头。
“马兄,作完了?”吕纪上前冲马启博一拱手道。
“唉,原来吕兄早已作完,劳烦久等了!”马启博冲吕纪一笑,叹了一声,歉然道。
“无妨!无妨!”吕纪满脸堆笑,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向马启博桌上的画作。
第五百一十一章 自认不如()
咦!却只见吕纪的脸色一变,眼睛圆睁,直愣愣望着马启博的画作,不再言语。
“吕兄,不好意思,马某有些私心,故而画了两幅画!还请见谅!”马启博冲吕纪一拱手歉然道。
什么?画了两幅?台下众人一阵哗然,怪不得那马启博费时如此之长,却原来居然画了两幅。
“不行,说好的比试,只能是一幅,岂能你自己不满意第一幅,就再画一幅!”
“是啊,人家想必是觉得第一幅肯定比不过,所以只好再画一幅,希望第二幅能够超水平发挥一下!”
“对啊,质量不行,就想以数量取胜吗?”
台下一片声讨之色。
马启博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吕纪。
吕纪却是不言不语,只是呆呆地望着桌上的画作。
“吕兄,是否这家伙的画作根本就无法入眼,那也得让大家看看啊!”台下有人呼道。
吕纪终于反应过来,但却是满面菲红,摇头叹息道,“马兄,吕某自承不如,但想问问,此乃何种画技?”
“不瞒吕兄,此乃老师所传,素描是也!”
“如此画技,真乃神技也!”吕纪叹息道。
“哪里,哪里!老师的技艺胜启博十倍百倍!”马启博一脸崇敬道。
“真的?”吕纪有些不可置信,毕竟,马启博如此画技,自己都自承不如,更何况比之胜过十倍百倍的画技,那又是如何神技?他真的不敢想像。
“吕兄,马某说话绝无半句虚言!”马启博正色道。
吕纪看看马启博,他那真挚热诚的眼神告诉自己,这马启博绝未说假话,可笑啊,自己居然想要与此等画技大师比拼,何其一个不自量力啊!
吕纪满面惭色,冲马启博抱抱拳,转身下台而去,居然是直奔厅外,不再回头。
一时间,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吕兄怎么就不告而别了?
刘大夏也是一脸的疑惑,悄声询问道,“中信,马启博的画作真有那么神?”
“说实话,我也只是在素描方面稍稍比他强一点点,但要说画技,我真是拍马也赶不上他啊!”明中信笑笑。
“也就是说,此番其实是你将马启博推到前台,让他为你挡箭挡雨了?”刘大夏一脸的恍然大悟,随即鄙夷地望着明中信道。
“那是自然,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明中信则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哼,真是厚脸皮啊!居然连徒弟都利用!”刘大夏一脸的鄙夷之色。
明中信却是自得一笑,不理这茬。
“我们要看画作!”台下一个声音打破寂静。
“对,我们要看画作!”台下一片吵杂之声。
“好,大家请稍安勿躁!”吴阁主一抬手,让大家安静。
随即,他让李天义与赵德明二人将画小心举起,向大家展示。
却只见马启博的这幅画作中,菊花耸立,两只小鸟飞舞在附近。半空中一朵朵绽放的菊花,迎阳盛开,灵动秀美。大自然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小鸟悠闲安逸,似乎在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美丽,小鸟姿态的悠然,尽皆被淋漓尽致的呈现。
整幅画主次明白,疏密有致,显露着马启博布局构思的巧妙,精湛细腻的笔墨功力,勾勒出雍容典雅的气息,令画作魅力尽显。尤其是他工笔的功夫十分了得。点的延伸,构成了茎干的纹理,线的旁逸斜出,勾画了菊花的精致的脉络,足以显示他的悟性和认知的鞭辟入里。
一时间,现场寂静得可怕,在场的读书人尽皆哑然,即便是一根针掉在地上,只怕都能听到声响。
“不是说还有一幅画吗?拿出来看看!”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对,拿出那幅来!”有人附和道。
但是,更多的读书人却是在默默地看着。
“哼,这些人,真是贼心不死啊!”刘大夏望着这一幕,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不怪他们,任何人都有侥幸心理,更何况,他们想要通过那幅画找到一个弱点,从而打击一下启博,寻找一下平衡。毕竟,让一个外人将京师读书人比下去,真心难以忍受啊!只不过,他们这次只怕是徒劳无功了,那幅画只怕比这幅更加震憾吧!”明中信笑道。
吴阁主示意,李玉良将另一幅画作举过头顶,向大家展示。
却只见,又一幅花鸟菊花图展现人前。
只不过,这次的画作居然只是一些细线勾勒,但是整体却更加简洁整齐,几笔之间居然将鸟的灵动于眼睛中呈现,好似将鸟的警觉传神般表达了出来,令人一见难忘。尤为难得的是,他用色明快,格调清颖,情趣别致,一花一草亦赋予了活力,与天上灵动逼人的飞鸟相映成辉,形象而又感人。
此幅居然比之上一幅更加多了一丝丝生气。
一时间,众人哑然。
“看,我就说了吧!他们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明中信语气之中满满的幸灾乐祸。
“你就作吧!”刘大夏心中虽然认可,但嘴上可不会承认,讥讽道。
明中信歪着脑袋看看刘大夏,笑笑不再言语。
这小子,真是气人,一点亏都不想吃!刘大夏心中一阵感叹,不想与自己反驳,就以表情气自己,真真是,唉!
“诸位,此局由马启博胜,不知对此还有何异议?”吴阁主冲大家询问道。
“这?”一众读书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毕竟人家正主都认输了,难道自己等人空口白话否认吗?他们还做不出这如此没品之事。
吴阁主环视一周,见无人有异议,微笑宣布道,“既然大家无异议,那这场画技比拼,由明家马启博获胜!”
台下众人轻叹一声,默认了这个结果。
“好了,咱们比拼什么,还请明示!”
台下众人望着台上十二三岁的三位学员,一阵无语,难道真的要上台与这些小小孩童比试?赢了不光彩,输了可就丢大人了啊!想要退去,但却又面子上过不去,毕竟,事关京师读书人的颜面,不战而退,也会徒增笑柄啊!而且,这次的比拼可是自己等人提出来的,人家应战了,自己却临阵退去,那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大家一时间,竟陷入了两难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