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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金叹了一口气:“真是占不得半分别人的便宜啊!”
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时空,占据了五岁沈平金的身体,那就得承担起原本该他承担的责任;享受了沈万三留下的财富,过上衣食无忧富三代的日子,那就得接下沈万三遗留下来的政治隐患……
“怎么样,可想清楚我的意思了?”彭道长真不是威胁。
这个时空里,家族血脉在人们心中有时候比皇权法令更重要。
否则每年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乞丐冒着砍头的危险唱着凤阳花鼓回江南老家呢!
身为沈家子孙,沈平金一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沈万三政治投资失误带来的影响,就算少个清风,也改变不了。
“可我只是个小孩,我只想做个坐吃等死的富三代……”沈平金心里通透,可嘴上却不松口。
“只想做个富家翁的想法是不错,可也得有命享不是?”彭道长每一句话都直中问题的关键。
沈平金听彭道长这么一说,心忽然放了下来!
如今下毒,杀手的事情都还没解决,自己怎么就这么杞人忧天起越想越多了呢?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自己的便宜爷爷便宜爹不是还在吗?那些烦心事有他们顶着呢!
自己还是要按照原先的想法活:享受生活,给清风芳草报仇,寻找回去的方法……
“这事也不是你说了算,回头问问清风自己的意思!”沈平金不愿意强迫清风跟着自己,万一自己哪天找到了回去的方法拍拍屁股走了,那不是坑人吗!
彭道长点了点头,这事确实不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对沈平金说。
“你猜我这些天去了什么地方?”
沈平金摇了摇头:“你徒弟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彭道长这次没有故弄玄虚,直接告诉沈平金说:“我去了趟应天府,找了些关系,打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沈平金知道如果事情和自己无关,他肯定不会废话的!
“刑部马上就要发公文了,拘押沈至和沈庄上京……”
沈平金惊住了,一是惊叹彭道长竟然连这么隐秘的事都能打听到;二是心惊如果朝廷先动了手,那自己想继续追查恐怕就不可能了……
“他们犯的事真的很严重?”沈平金觉得如果沈至和沈庄真的只是银钱上亏空,他们老爹沈旺知道了肯定会帮他们弥补过去,不至于要拘捕上京。
“这事有些复杂,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借用这件事先去沈家试试能不能让那幕后之人现身!”彭道长出主意。
沈平金想了想,目前明面上的沈庄已经暴露,可他并不是唯一一个对自己起了坏心的人,要怎么才能把其他的黑手找出来,还需要想一想。
“彭道长,你说沈家还有谁值得怀疑?”彭道长给沈平金的感觉越来越神秘,仿佛他就应该无所不知。
“你忘了清风说的那句话了?”
“什么话?”
“他不是告诉过你,沈家统共就那么几个人,不是这个就是那个,你何必纠结到底是谁呢?”
沈平金明白这个道理,可彭道长这样说难道不是怂恿自己对沈家无差别打击吗?
“我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无辜?沈家有人是无辜的吗?”彭道长阴阳怪调的。
沈平金好奇的望了彭道长一眼,他听说过白云观的来历,一直以为彭道长和沈万三是旧识,所以才对自己多加关照,难道不是?
同是沈万三的子孙,彭道长对自己是没得说,可对沈旺一家好像并不感冒!
“你不喜欢我三伯父一家?”
彭道长没有回答,心中却暗暗称赞沈平金敏锐的洞察力。
“你到底去是不去?”
“去,为何不去?这次我想见见那个一直没见过面的三伯父!”沈平金如今心中最怀疑的目标是另一个堂哥沈至,可他最好奇的却是三伯父沈旺。
见沈平金同意再去试探沈家,彭道长便和他商量了一些细节,决定第二天由清风陪着沈平金再回沈府。
……
第二天一大早,沈平金早早起了床。
等他活动完筋骨,洗漱好坐到桌前准备吃早餐的时候,清风来了。
“金哥儿,我来了……”清风顶着两个黑眼圈,看上去一夜未睡。
“来了?快趁热吃吧……”今天早上芳草准备的是香葱花卷和小米粥,配上一小碟咸菜,爽口又下饭。
“哦!”清风应了一声,可还是蔫蔫的。
沈平金知道是为了什么,因为昨天和彭道长聊天时,他建议彭道长将清风的身世告诉他。
最初彭道长还有些犹豫,可听沈平金说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活得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后,他同意了。
“你知道你的身世了?”
清风低着头喝粥,没有回应。这和他平时开朗活泼,废话不断的样子一点不像。
沈平金决定开导他一下。
“你很想念你的父母家人?”
清风一愣,停下了咀嚼,却仍然没有抬头,过了一会才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们,没有一点印象,谈不上想念!”
“那你难过什么?”
“金哥儿……”慢慢的抬起了头,却已经泪满眼眶。
“我没有父母亲人只有师傅,可心里却一直希望他们就生活在世界的什么地。也许有朝一日我能有机会见见他们,哪怕远远的……看见他们哭,看见他们笑,看见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算他们不认识我,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群和我流着相同血脉的人生活着,我就不会孤单……”清风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掉了下来,言语哽咽,透露出无尽的哀伤。
“可是现在不可能了,我只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人!”
沈平金从没见过清风这样,那是一种从灵魂里透露出来的悲伤,这种情绪深深地感染着他,让他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
他也是一个孤单的灵魂,离自己的亲人朋友何止千里?而是生生的隔着几个世纪啊,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再和他们相见了吧……
沈平金眼眶也红了起来,食难下咽。
“你们这是怎么了啊?大清早的,清风是不是你欺负小少爷了?”一直在厨房忙的芳草走过来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给两人递上了手绢。
芳草的出现打破了两人哀伤的情绪,清风虽然难过,却不想在女孩子面前丢脸,连忙擦干了眼泪:“风吹沙子迷了眼,你家小少爷就是个小霸王,谁能欺负他啊,他不欺负别人就好!”
芳草抬头望了望四周,一片风平浪静,院子里的竹叶一片都没动,哪来的风能把沙子吹进屋,把两人的眼睛都给迷了?
“难道有妖风?”芳草愣愣的。
“别听他胡诌,哪来的什么妖风……”沈平金擦了擦眼睛:“是我们吃这小咸菜太大口,齁住了!”
清风瞪大了眼睛望着沈平金:想不到他比自己还能胡说八道……
沈平金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吃完自己的早餐,幽幽的对清风说:“快吃,一会到了沈家还不知道人家管不管饭呢,饿到了别怪我!”
清风醒悟过来,连忙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嘟囔:“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饱再说……”
沈平金见状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情和清风尽然如此相似,也许昨天彭道长说过让清风追随自己的话,也不是没可能啊……
(本章完)
第40章 斗沈至()
沈平金和清风吃完早餐就离开了白云观。
一路上清风呵欠连天无精打采,昨晚彭道长告诉他的事他还没完全消化。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可当师傅告诉他说他是吴王张士诚的血脉后代时,他呆住了
张士诚在江南一带无人不知,虽然被朱皇帝打败了,可在吴地却仍然受人爱戴。
从清风记事起,每年七月三十师傅都会带他到苏州玄妙道纪司去办事,办完事后师傅总会把他领到玄妙观南面不远处的皇废基,对着一片残垣断壁默默喝酒。
年幼时他曾经很好奇的问师傅为什么把他带到那里去,师傅却不说话,只是指着苏州城中远处近处的路边问他有没有看到老百姓插的香烛。
他说他看见了,却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师傅告诉他那叫久思香,是苏州百姓祭祀地藏王菩萨的,还让他每年到了那时候都要到皇废基来烧一柱香……
直到昨晚听了师傅的解释他才明白过来,久思就是九四,是吴王张士诚的小名,苏州百姓是在用这种特殊的方式祭奠他!
“金哥儿,你说吴王是个好人吗?”
沈平金想了想,郑重的对他说:“对吴地百姓来说,他是好人……”
元朝****,江南百姓被划为下等贱民,苛捐杂税让百姓不堪重负。
张士诚本来也只是泰州兴化一个在官船上运盐为生的苦力,由于收入微薄生活贫苦,不但被盐警压榨,走私食盐还被富户威胁盘剥,所以才揭竿而起。
占据吴地称王后,张士诚减免税赋,兴修水利发展农商,让吴地十余年间没有被战火波及,老百姓自然感念他的好,以至于他兵败身故后还每年祭奠。
“可朝廷说他是反贼叛逆,杀人如麻十恶不赦!”清风言语中充满了迷茫。
“清风你要记住一点,自古成王败寇,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老百姓没有能力更改史书上的记载,可他们能用自己的眼去看,用自己的耳去听,用自己的心去判断是非善恶……”沈平金没有直接给出好坏的判断,他希望清风能自己想清楚。
“用自己的心去判断……”清风悟性不低,脸上浮现出一丝明悟之色。
彭道长道明了他的身份之后,清风除了不能再见亲人的悲伤之外,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张士诚作为朱元璋的死敌,失败后家族部下自然是要被清算的,否则朱元璋怎么可能安稳的坐拥江山?
可自己身上竟然流着为天不容得血脉,这要如何面对?
是不是分分钟都有可能被朝廷的密探发现?会不会从此以后都要生活在惶惶不可终日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得恐惧中?
“清风,人的出生无法选择,可人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别人却无法干涉!”沈平金看出了清风心中的惶恐,可他相信彭道长,他觉得彭道长敢把他带到白云观中抚养,肯定已经做好了安排,不会留下后患!
“金哥儿,我宁愿自己一无所知,还是那个平平常常快乐的小道士!”清风眼里露出难过的神色。
沈平金不由得有些后悔,开始怀疑自己怂恿彭道长将身世告诉清风是不是正确,让这个本来无忧无虑的孩子如此纠结痛苦。
可很快他就坚定了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清风无法选择他的家族出身,可自己呢,又何尝能够选择?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喝过孟婆汤忘掉一切也不要保持记忆重生在这个只有五岁的身体里;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就湮灭在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而不是跨越了几百年来到这个没有父母亲人的时空中;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在商场上那么拼搏,就守着爱的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可正如自己对清风说的,人的出生无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