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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的指示办到完美的程度,大明一路走来,他立下的功勋,并不逊于那些在沙场之上搏杀的将军,只不过不显传于世人罢了。
但他又是一个酷吏,上任都御史之后,原本的御史台,监察院便在强势的金景南的带领之下极速扩张,现在的监察院不但监察百官,其触角甚至探到了商界以及民间。鹰巢国内司便是其麾下最强壮的爪牙,每天源源不断地向这位专门负责找碴子的都御史提供情报。
金景南不仅仅是监察贪腐,他不能容忍一切拖慢大明发展速度的行为,其一句名言足以让所有的大明官员瑟瑟发抖,即无功即有过。
想混日子的官员,这位都御史是绝不会放过的。去年一年,这位都御史弹劾的官员中真正涉及到贪污的不过一位,而其它的七个,理由都是不作为,尸位餐素,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没有为朝廷作出贡献,这样的人在金景南看来,比那些虽然贪腐但还是做了一些实事的官员更加可恶。
这个理由让齐廷上下为之瞠目,那七个倒霉的官员如果以大齐朝廷的标准来看的话,绝对是良臣啊,至少他们能让一地平安。仅仅因为他们在任上的时候,经济没有发展起来,老百姓的收入没有增加,便给他们安上这样一个帽子打落尘埃,在大齐看来简直不可想象。
但在大明,这样的事情,却是真实的发生了。
大明的另一位次辅,户部尚书方大治,手腕就要圆滑了许多,这七位官员被罢官,今年便被方大治降一级派去了刚刚打下来的秦国领地,那些地方虽然极其贫困,但起点却也很低,要做出成绩来,可就容易得多了。
“陈郡守,贵国官员,对这位金次辅应当风评不佳吧?”曹云问道。
“两极分化,喜欢得喜欢得不得了,讨厌的狠不得扒了他的皮。”陈也摊摊手。
“陈郡守一定是很讨厌这位金大人了?”曹云呵呵地笑了起来。
“亲王殿下说错了,对于金大人,我是既不讨厌,也不喜欢。”陈也道。
“这是一个什么说法?”
“很简单啊,对于我这样想做点事儿的人来说,金大人是一个极好的官儿,我不怕他查啊,我把武陵郡经营得不错,经济连连攀升,百姓一日好过一日,自然是有功的。再者我家境豪富,犯不着去贪污。而且大明想要蒸蒸日上,自然少不得他这样的官儿,亲王殿下您想,一头饿狼在你屁股后头盯着时刻准备着想上来咬你一口,那个敢不快点跑呢?之所以说我不喜欢他,是因为我个性使然,我是商人出身,相信和气生财嘛,金大人的手段太酷烈了一些。”
曹云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位郡守,想不到他对金景南居然是这样的评价。原本以为商人出身的他定然是油滑性子,必定不喜金景南,但现在看来却是大为不然,所谓的不讨厌,其实已经是一种肯定了。
“外界盛传,金大人将是下一任大明首辅的热门人选,陈大人看来是支持金大人的了?”曹云试探地问道。
对于大齐来说,大明的首辅是金景南还是方大治,影响还是很大的,一个手段激烈,奋勇向上,一个是圆润温滑,曲折向前,两种完全不同的治政风格,足以影响到齐国对大明的政策。现在曹云已经深信,大齐与大明的对抗,必然是一个长期性的事情,谁也甭想在短时间内能让对方臣服,这个时间,或许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于更长。
陈也大笑起来:“这样的事情,就不是我能猜度和参与得了。我只管武陵这一亩三分地,用尽我的全部本事将他经营好,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发财,以后皇帝陛下和政事堂的大人们觉得我还堪用,换一个地方,我便把我在武陵做的事情再重复一遍,如果觉得我不行,那我就回家去抱孙子享天伦之乐,谁当首辅,我可不在乎。亲王殿下,咱们不谈这些煞风景的话题了,您还是看一看我武陵风貌吧,当年您可以也来过这里,走的时候,可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现在旧地重游,却看一番不一样的风景吧!”
曹云尴尬一笑,不管是贲宽还是这个陈也,都对当年自己下令掳掠三郡之事耿耿于怀啊,逮着机会就要讥刺自己一顿。同时也是在向自己炫耀,就算你再怎么费尽心机,我们还是能将这些地方重新焕发新机,重新治理得有声有色。
这是无声的示威啊!
曹云心里有些苦涩。
较之桃园郡,武陵郡的确有极大的不同。武陵郡看起来要繁华许多,村庄城镇已是随处可见,路上人流车辆也不再像桃园郡那样稀疏。
这里的村庄的建设已经完全不像桃园郡那样建成了要塞式的模样,而是与曹云映象中的普通村子一般无二了。
曹云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心里面却是波涛翻涌,不要小看这小小的变化,但这却代表着明人的战略方向。
桃园郡人丁极少,多数都集中在郡城方向,分散在各处的,也都是以要塞的形式存在,这些村子,只要进驻足量的军队,便会变成一个个难啃的骨头,成为齐军前进路上的拦路虎。但在武陵郡,这些全都没有了。
这说明了明人是有计划,也有心理准备将桃园郡作为战场的,而且,他们有信心将敌人挡在桃园郡,不让他们踏入武陵郡一步。
桃园郡现在发展缓慢,并不是他们没有能力将他建得更好,而不愿意在将来的战火之中再度被毁灭。
原本他以为明人会将昭关以东尽数作为将来的战场,岂料明人根本就没有这样想。他们尽然有如此强大的信心么?或者他们想得是两国一旦开战,将成为战场的将是齐人的土地而不是他们的地盘!
这个想法一蹦出来,就让曹云有些心惊。齐国国内对于与明国的战争,讨论的向来都是如何进攻,明人会采取何种方式防御,但很显然,他看到的一切,都代表着明人想的与他们一样,他们要的,也是进攻。
在武陵郡走了三天,曹云的心却是越来越往下沉去。现在差不多快到农闲季节了,明人正在忙着整修道路,大肆兴建水利工程,让曹云心惊的不是这些设施,每到农闲时候,齐国也会做这些,他心惊的是那些明人的态度。
他们是快乐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劲头十足地挥舞着他们的工具,时不时地还能听到乡村小调,那些小调有本地人的,也有秦腔,还有曹云完全听不懂的蛮人俚曲。这个地方汇集了不同地方的人,但他们却融洽的生活在一起。
齐国完全做不到这一点,不说别的地方,单是常宁郡一地,本地上与被强迫移居过去的前越人之间,每年爆发的冲突便数不胜数,有时候甚至要动员军队来镇压,官府的偏向更是导至了前越人的离心离德,以至于逃离事情不时发生。鲜碧松为此也是伤透了脑筋,因为追击这些逃民而与明军发生的冲突而导致的伤亡都不是一个数字。
而且,齐人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哪里能有如此欢快的情绪。对于齐人来说,每年的徭役是他们最难熬过的时候,艰苦的劳作不说,还是自带粮食,为了避免劳役,齐人可是花样百出,而那些掌握徭役权力的官员,则借此发家致富。
明人是没有徭役的,他们的这些事情,一般都是采用两种方式,一种是承包给商人来做,另一种就是仍然由民众负担,但却付给民众薪水,但在齐国,这都不太现实。上千年传下来的规矩,里头有着太多的利益纠缠,想要改变,又谈何容易?
“亲王殿下,离武郡郡城已经不远了,今天我们就可以抵达。现在武陵郡城,比起过去,可是大大不同了呢!”陈也在马上笑得如同一朵花儿一般,曹云这一路之上,目睹了那些正在修路挖沟的百姓在看到他们的郡守之后欢呼的场面。而这位郡守也毫无一郡最高长官的体面,大声的用土语与他们打着招呼,他居然能说秦腔,也会蛮语,与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好像他原本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一样。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亲王殿下的所见所闻(再中要挨扁了;所以这是下)()
曹云自从进入明境之后,心情就没有好过。已经见过的但凡种种,已经与他的认知大不相同了,这还是在明国的边境地区,那在明人的腹心之地,会不会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不,那不是惊喜,只怕更多的是惊吓。
陈也与贲宽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但他们却有着一个共同的志向,那就是让治下的民众过得更好。如果贲宽在路上看到有人的车子陷在了泥里推不出来,他会挽着袖子亲自上前去帮忙,事过之后,拂衣而去。相同的情况,陈也却会笑咪咪的掏出一张钞票放在车上,然后在旁边大声鼓掌加油,声称只要推出来这张钞票就是他们的了,事过之后,果然会留下那张钞票满意的离开,但他却绝不会伸手去帮忙。
这样两个性格迥异,行事方法绝然不同的人,却都将自己的属地治理得极好,这让曹云很难理解,他喜欢贲宽这样的人,讨厌陈也这样的人,但又不得不承认,陈也的法子,同样也行之有效。
与陈也相伴数天之后,曹云自己倒是陷入到了纠结当中。
两个不同的人,两种不一样的治理方式,但最后获得的结果却是一样的,这岂不是说明要做好一件事情,并不是只有一条道路,一个方法?终点喝在只有一个,但其实道路却是千千万万条,大家走得不一样,但最后却是可以殊途同归呢?
大齐现在正在进行的改革,说到底,便是在模仿着明人的做法,但真的只有这一条道路吗?是不是还有另一条道路,可以既避免眼前的动荡和乱局,又能达到理想的结果呢?
他陷入到了深深的迷罔当中。
随从之中无人倾述,他很干脆的直截了当地问陈也,有时候,敌人的看法,或者比陷在局中的自己人的看法会更加一语中的。
陈也微笑不语,只是摇头。
曹云再三询问,陈也这才道:“亲王殿下,大道理我是不懂的,但这就像做生意一样,你不能老想着一家独赢啊,大家伙儿一块发财,那才是正经道理,你一人把事情做绝了,或许可以占得一时便宜,但时间一长,谁还跟你一起玩儿呢?一个孤家寡人,那就只能等着破产了。”
曹云苦笑摇头:“利益冲突太大,鸡同鸭讲,根本就说不到一起去啊!”
陈也晒然道:“那是你们没有找到利益的共同点吧,就算彼此敌队,势如水火,也能找到彼此利益一致的地方的,就像你们大齐与我们大明一样,你暗中捅我一刀,我偷偷地闷你一棍子,搞不好了还明火执仗的打起来,但现在不也找到了利益的共同点吗?要不然,亲王殿下怎么会到我们大明来呢?”
曹云愕然。
“你是说,我们大齐与那些世家是可以找到共同点的罗?”
“肯定是存在共同利益的嘛,但怎么去找到他,怎么去平衡他,这我就不知道了罗!当然,这也正是考验你们皇帝绝大智慧的时候。”陈也嘻嘻地笑着道:“不过在我看来,贵国皇帝更喜欢快刀斩乱麻,他相信以自己的实力,绝对可以荡平所有反对的声音。”
曹云默然半晌,陈也说得不错,大齐现在的改革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关头,当然也是最危险的关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