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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被搀扶着到了城墙前,扶着女墙朝毛文龙的大阵看去,这一看,却让留守大人无比的疑惑。
只见复辽军前军摆开了攻击阵型,但前排比比划划一阵之后,竟然扭身后撤,然后再换上一批,如此再比划一阵,又换一批。而那些撤回去了的,也不是就地休息,也是,两军大战在即,互相对垒,谁敢休息?
结果那些撤退回去的,就在他们的大阵里,慢慢的排队旋转,五万大军,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漩涡,就好像有洪水猛兽在大海里兴风作浪,旋转的让外面看的人一阵阵的眩晕。
这是什么阵型,自己广读史书战册却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啊。
就在这个留守大人目痴神迷,晕头转向的时候,突然之间,在毛文龙的大阵里,晃悠悠的行出了一匹战马,在马上端坐着一名官员,一看就是朝鲜官员。
虽然朝鲜的官服和大明的官服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为了表示自己绝不僭越,所以他们的服装都照比明朝的服装要短一些,比如说两个纱帽翅,就比大明的要短上三寸,而袍子,大明的是直达脚面,而朝鲜的却露出整个靴子。
那个朝鲜的官员通过军阵与军阵的通道晃晃悠悠的过来,苍白的冒着冷汗的脸朝着上面看了一眼之后,确定是这江原道留守,于是也不打招呼,直接在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道黄凌,就开始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仔细一听,竟然是一封讨逆檄文,也不知道是谁写的,那真是文不对题,驴唇对不上马嘴,唯一的好处就是发挥了文人的磨磨唧唧的长项,那是王母娘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这是规矩,这是礼仪,既然是规矩礼仪,那么留守这个文官当然要大度的遵守,于是就耐心的在城上听着,心中打着反驳的腹稿,准备好好的驳斥一番。
这个家伙念到口干舌燥的时候,竟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水壶,直接喝了一口,然后就继续摇头晃脑的念,听得让人是昏昏欲睡。
直到快半个时辰的时候,留守真的是实在忍不住了,断喝一声:“闭嘴。”然后按照文人的习惯,一定要坚决的反驳掉他们的胡言乱语。于是有留守就在城上,即兴发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的他是越来越兴奋,胸中的所有文采,一起迸发出来,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算是一吐为快。然后指着城下这个原先的同僚,大声的喝问:“你倒是服也不服?”
结果城下的那个官员立刻拱手:“老大人果然好犀利的嘴,下官不及。且待我回去,换另一个人来,如果咱们将正朔与叛逆的事情辨别明白,分出胜负,天朝的大军答应,就消弭了这场战争,也算是你我双方,挽救了无数苍生子民。”
一听这话,留守大人当时兴奋无比。如果论辩论,自己是绝对不会输的,因为自己每天坐在大堂之上,和各地名士高谈阔论,每一次都是自己全胜而归,若真的如此,就消弭了这场战争,能让天朝的大军改变观点立场,却是一件天大的战功。
“今天我就给你来个舌战群儒,你切去,换人来。”留守豪迈的一挥袖子。
城下的这个文人就长舒了一口气,一个时辰1000两银子,即便是死在这里也值了,然后就欢天喜地的回去换人。
大明的军队还是真守诺言,在第2个人上来和自己辩论的时候,大明的军队依旧是缓慢的运动着,但并没有对自己发动进攻。
看来天朝上国真是仁德啊,他们对藩属国,继续实行着王化教化,真的不愿意欺凌小国,真的是依旧按照他们一直奉行的,什么事都要讲道理的对外方针行事啊。
这太好了,只要我辩论倒了这帮家伙,一场与天朝的对战,就将消弭殆尽。
越说越兴奋,思路大开,文华如流水一样滔滔不绝,说的城下的那个人哑口无言,等留守再次豪迈的责问他服不服的时候,结果底下的那个官员竟然很有脾气,梗着脖子大声回答:“你个逆贼,我不服。”
好吧,既然你不服,我就要将你说服,让你服的五体投地。
于是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不知不觉间,又一个时辰过去了,眼看着太阳西斜,肚子里咕咕叫,喝的茶水太多,只要一用力,留守大人就有一股尿意
有了尿意的提醒,让这个留守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猛的惊醒,自己早上吃的肉糜酒肉,而下面的将士不过是两碗稀粥,一个馒头,现在自己饿的已经头晕眼花,下面的那些民夫将士们可想而知饿到什么程度,似乎自己上当了。
但又一想,自己的兵是站着的,体力消耗不大,但对面毛文龙的兵也一样没有吃饭,却一直慢慢的滚滚蠕动,体力消耗应该比自己更厉害,这样对面的消耗下去,应该还是毛文龙吃亏更大。
但一股不祥的预兆总是让他纠结万分,于是就冲着底下大吼道:“总是这么婆婆妈妈,什么时候是个头?你到底战还是不战?”
结果底下的那个官员更是硬气:“你个逆贼,我们不是已经在进行决战吗?不过我这一阵算是平手,我且回去,换一个同僚过来,今日若不说死你,我是绝不善罢甘休。”然后心中狂喜一千两银子到手的打马往回跑去,留下一脸懵逼的留守在城头上孤独的混乱着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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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5章 连环妙计的结局()
人在急走之后,是不能遽然之间停下来的,那样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最解乏的办法,就是放松的慢慢走,让各种机体机能慢慢的放松适应,最终会神奇的恢复到最佳状态。这就好比在大冬天里,要想让自己被冻麻木的双脚恢复知觉,就应该直接用雪水来冲洗,而不应该用温水浸泡,如果用温水,这双脚就废了,这是一个道理。
所以毛文龙决定,时刻摆出进攻的阵型,让对面的敌人不敢乱说乱动,而自己这里,却用慢走的形式,舒缓疲劳,恢复体力。而每当自己的队伍转到战后的时候,在那里早已经准备了充足的干粮和饮水,尤其是在饮水里,特意加上了盐吧,以便让将士们补充体内损失的盐分。
而为了拖住敌人,让敌人继续那么站下去,毛文龙对朝鲜刚来的官员发出了赏格,只要能够让那个留守,和他打上一个时辰的嘴仗,他就给他1000块银元,而且是当场兑付。
在这样丰厚的赏格之下,当然有勇敢的人,于是就出现了上面的一幕。
时间在一点点的消耗下去,敌人的大阵里已经开始有倒毙的现象出现,不要说那些身体弱的青壮民夫,就是连那些将军们的亲兵,也已经摇摇晃晃,不能支撑。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毛文龙就对着刘兴贤说道:“让我再考验考验你的胆色,你现在就单枪匹马,穿过敌阵,向城上的叛贼下战书。”
刘兴贤也不激动,只是坚定的说了一声:“末将尊令,提着自己的银枪,催马就要出阵。”
毛文龙赶紧叫住他:“你顺便告诉那个留守,大明天朝的将士是仁义之师,道德之师,我现在提议,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在决战之前,双方休息半个时辰,然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战。”
这样的提议简直惊掉了身边所有人的下巴,刘兴祚赶紧规劝:“大帅不可,万万不能重蹈宋襄公的覆辙。”
毛文龙哈哈一笑:“刘将军请放心,就按照我这么说的办,我会让你看到一场好戏,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大帅既然这么决断了,作为属下就不能再反驳。于是满心疑惑的刘兴贤提着银枪直接穿过了敌人的大阵,来到了城墙下,对着上面的留守稳健的说道:“刚刚经过一番辩论,却怎么也说不出个道理,分不出个胜败,这正验证了那句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最终的胜利,还是要用战争来解决。”
留守心中便一动,自己在这里站着休息,毛文龙一直在那里摆弄他那个莫名其妙的大阵,根本没有半点停歇休息的时间,这才真正做到了以逸待劳,两相对比胜负已分,于是欣然答应。
结果刘兴贤更提出了让留守感叹而欣喜的条件:“天朝的王师,是仁义之师,道德之师,这两国本是主从,本来就不应该刀兵相见,但现在局势使然,也是无可奈何。所以我家大帅决定,在战斗开始之前,先让您的士兵休息两刻钟,在这期间,天朝王师绝对不对你们进行进攻。”
这样仁义的条件,感动的这个留守简直就要痛哭流涕,仁义之士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可惜,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恕,你这是自己找死,确实怪不得我。
于是连忙用一番套话套住这个结局,目送那个白袍将军潇洒的从自己的大阵中昂然而去。
得到了毛绒毛文龙的承诺,而他们也将进攻的阵型慢慢的缩回,收缩成防御的阵型,从这一点上看,王师是坚守承诺的。
于是这个留守就下达了命令:“全军休息两刻钟,然后进行决战。”
这个出于人怀关怀之心的命令一下,十七八万人的战场,没有欢呼,却整齐的爆发出了一种皮球泄气的声音,由于人数实在众多,这一个声音竟然有一种惊天地的气势。
随着这一声泄气的声音之后,原先铺满战场的17万大军,就如狂风吹过的麦地,齐刷刷的倒了一地。
这个留守刚刚松了一口气,我又一个声音冲天而起,这时候才让他大吃一惊,何止是冷汗,那憋着尿,就直接流了出来——鼾声,是十七万人的鼾声让他心若死灰。
毛文龙听到了这一声泄气的声音,就欢喜的双手一拍:“成了。”
而就在身边众将不明所以的时候,对面的又累又饿,已经站的麻木的士兵,齐刷刷的扑倒在地,互相枕藉着,鼾声一片,就如同一片滚滚的沉雷在那里轰响。
这时候大家才真正明白过来毛文龙的用意,无不佩服的伸出大拇指,冲着毛文龙连连比划:“毛帅心机,高,绝对是高。”
“人在疲乏麻木饥饿的情况到了极限的时候,一旦放松精神,就会进入假死状态,这就是我连环计的结果。”
猛将刘兴治立刻抽出腰刀,跃跃欲试:“大帅现在就下令,我们冲杀过去。”
毛文龙就很愤怒的瞪了他一眼:“我们是什么?我们是天朝的王师,我们是仁义之师,我们是道德之师,我们的信誉冠绝天下。我答应对方休息2刻钟,就是要休息2刻钟,我是一个厚道人,更是最重承诺的人,请你不要毁坏我的信誉,我是非常在乎信誉滴。”
然后不无得意的露出了自己的小尾巴:“现在他们不过是刚刚倒下,如果一旦受到刺激,他们还会本能的醒来战斗,但如果休息2刻钟,进入真正的假死状态,你就是拿着刀子砍了他的大腿,他也绝对不带哼一声的,到那时候,我们就轻松的抓俘虏吧。”身边的将领就一片绝倒。
毛文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捏着下巴,看着躺倒一地的敌人阵型,露出了悲天悯人的表情:“也不知道这一场酣睡,到底还能有多少人能够站起来,那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这多么的让人扼腕叹息。”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要多假就有多假,身边就传来一片呕吐的声音。
“好了,时间到了,我们去抓俘虏。”然后毛文龙连刀都没有抽出来,就那么一匹战马,施施然走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