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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即便是努尔哈赤想要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按照历史上,辽东的大旱会如约而至,在双重的打击下,努尔哈赤的日子就将更加难过,所以他再想发动任何一场进攻,哪怕是一场小小的动作,都将是有心无力。
“所以据我估计,天启四年五年,努尔哈赤绝对不会有再大的动作了,这就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时间机会,让我们能够有宽余的时间,解决我们内部的问题。”
许杰就痛苦的长叹一声:“攘外必先安内,这是最根本的事情,这个道理我懂,只不过依旧感觉到非常痛心,为什么原先能够共患难的兄弟,却不能够发挥现在所取得的局面呢?”
毛文龙也就痛苦的无语了,贪婪是人性本性,没有贪婪,这个世界就不会进步,但也正因为贪婪,又造成了天下多少悲剧。贪婪这个东西,到底是好是坏,即便是圣人,对人生而善或者上生而恶,也实在说不清楚。
很久很久之后,毛文龙边无奈的摇头边低声说道:“我希望这次大清洗,不要波及的面太广,我也希望李光春,能够理解我的苦衷,感受到了自己的错误。如果他能承认错误,我依旧能够原谅他。”想了再想之后,最终长叹一声:“但它绝对不会成为我核心的人物了,因为只要一点权力在他的手中,我是没有办法安心做事的。”
许杰默默的点了点头,最终也跟着长叹一声:“我真的希望他不要将事情做得太绝。”但还是痛苦的摇头:“但是从他这些天的表现来看,他坚决的拒绝我们好好谈谈的想法,依旧一意孤行,他已经让我失望了。”
毛文龙就接过话头:“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想将事情做绝,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饶恕他的借口。”
背起手站到了堂口,一阵又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来,让毛文龙的心不断的发冷,但也没有办法,该做的事情必须做,如果自己退后,东江镇将万劫不复。
第859章 满堂抱怨()
李光春的训练营衙门大堂,也开着门,但和毛文龙只有许杰不同,十二个营的七个矿徒出身的营头,全部集合在这里,通红的炭火锅,翻开着,七个人喝的是酣畅淋漓,但更是吼叫的热火朝天。
王学易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虚空,脸红脖子粗的吼叫:“想当初,他们镇江的那帮家伙,被建奴追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是我们兄弟接应了他,并且还在象关战死三千兄弟,才保得他们逃到了铁山,结果怎么样,就修了一个什么纪念碑就把那三千兄弟忘记了,什么玩意吗。”
而第七营的宋鹏举也大着舌头抱怨:“我们当初八千兄弟,堵门一战,又战死了一千,而每战我们必定被派去最艰苦的地方,若不是我们兄弟能力在,现在,我们早就被那厮消耗光了。”
那厮,大家都知道所指的是谁。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说的更欢,抱怨更甚。
李光春就听着兄弟们的抱怨而默默无语。
现在的李光春也已经不再是原先的李光春了,他经历太多磨难之后,也变得沉稳起来,而随着地位的稳步提高,做为文人底子的他,也变得沉稳多思起来。
人就是这样,在艰难时候,就会放下杂念,一心面对艰难。而一旦日子变得富足太平,别样的心思就都出来了。而相对太平的日子再加上权利,那么状况就更加不一样了,有了权力,就要保住权力,就要想办法获取更大的权力,而且还是要实权才干的过瘾。
现在的李光春就是这样,日子太平,地位权力不断上升,但却痛苦的发现,他手中的权力是虚的。
真正的权力一直死死的掌握在毛文龙的手中,这个倒也没有什么,毕竟毛文龙的能力在,威望在,东江镇的确不能没有他,他是东江镇的灵魂。
但除去毛文龙,东江镇最大的实权人物,就是那个比自己后进来,而且只带着三千流民的许杰。
这就让人相当的不舒服了。论出身,自己是辽东举人,而许杰是秀才。论战功,自己和哥哥们带着四万矿徒举事杀奴,做出来轰轰烈烈的大事,而许杰不过是趁机带着一群老百姓逃难,论为东江镇的贡献,在毛文龙最危险的时候,自己给他带去了一万百战余生的将士,而许杰却给毛文龙带去的是三千多张嘴巴。
论手下,当初东江镇整军时候,十个营头中,自己占据着七个,每战都是自己矿徒为主力。
但就是这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家伙,竟然一步步走进了东江镇核心,而且成为一人之下百万人之上的重要级别,只要毛文龙不在,他就是东江镇的一把手,真的可谓一手遮天。而本来毛文龙不在,那个权力位置应该是自己的。
这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李光春越想心里越憋屈,而手下的一帮兄弟的抱怨,更让李光春烦躁光火,看看他们说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就烦躁的将桌子一拍:“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拍桌子的声音,立刻让七嘴八舌的家伙们闭上了嘴,但愤愤不平的表情都明显的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李光春气鼓鼓的训斥着这些手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东江镇,不是菜市场,这里是讲规矩的地方,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胡说八道,乱棍打了。”
结果刘可申虽然声音低了,但依旧梗着脖子不服的辩解:“既然这里讲规矩,那么,他张盘凭什么杀了我们兄弟?他有什么权利杀了我们兄弟,还软禁了我们两个兄弟?规矩,难道就因为定有功兄弟说了一个出身矿徒,就该杀吗?”
李光春就变得哑口无言。
定有功被杀,李光春知道原因的,因为定有功是个桀骜不驯的人,而且战功卓著,所以就更加跋扈,在他的眼里,最看不起的就是许杰和张盘。
张盘年纪比他小,但就凭借当年他单刀闯敌营,在敌人大帐里杀了叛徒,就被毛文龙看好,这在定有功的眼里,就是一个莽撞的亡命徒,根本不值得夸耀。而每次战斗,自己都被分配到他的手下当差,在定有功看来,这就是对自己的羞辱。所以这次才有了战场的爆发被杀。
但究其原因,不是他真的要带队撤出战场,而是因为他说出了矿徒两个字。在自己为定有功理论鸣冤的时候,毛文龙直接撕开了这层窗户纸,当时毛文龙坚定的说,杀他,就是因为他提了矿徒两个字。
李光春其实也知道,提矿徒出身,就是在割裂整个东江镇,整个复辽军,这样的后果,远远大于战场撤军。
但大家的确出身不同,抱团取暖也是无可厚非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这时候,林茂春斜着眼睛小声的提醒:“现在,将军你,看着升迁迅速,但只给你一个训练营的职务,虽然这可以说,所有复辽军的士兵,都是你的门生,但这个状况却并不实惠,因为虽然士兵都是你的门生,但所有的军官又都由教导营出,而教导营又把握在毛承禄那个莽撞汉子手中。士兵听谁的,还不是听他们的上司长官的,正所谓兵随将令草随风。结果还不是咱们什么都没有。”
李光春就一皱眉,这的确是这个样子。
当初毛文龙定下的规矩,那就是士兵训练归自己,但军官要从老兵或者是教导营出,当时自己还沾沾自喜呢,所有的士兵从自己手中出,就等于所有的士兵都是自己的门生,当然,现在那些士兵也的确见到自己都恭恭敬敬的先行军礼,然后行弟子礼,因为李光春不单单教他们军事技能,也教导那些聪明的学些简单的文字,这才是最关键的,这也被大家承认,他是那些士兵的启蒙先生。
但现在看来,林茂春说的对啊,不管士兵如何称呼自己为先生,但他们的直接指挥却又是毛文龙的出身啊,这等于自己还是什么也没有啊。
“而就在不久前,毛文龙还弄了一个戚军老家伙过来,进了训练营做了您的副手,戚军,可是那厮给他平的反,戚军对那厮可是感恩戴德的,他就是来跟你分军权的。”林茂春充满怨毒的提醒着自己派系的头领:“而我们的兄弟,不断的被派出去或者战死,或者莫名奇妙的被杀,如此以往,不出多久,我们这些矿徒出身的就将一个个尸骨不存啦。”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立刻都有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酒宴的气氛就更加压抑低沉了。
第860章 深沉的李光春()
面对满嘴抱怨的属下兄弟,李光春也知道,自己越来越被东江镇边缘化了,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兆头,据说沈有容也想致仕之后来皮岛,那么自己的地位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一旦自己失去军权,不单单自己心中抱负不能施展,就连带着矿徒兄弟一起打回来家去的希望都将彻底的破灭,自己吊死的哥哥,自己被挖掘的祖坟的大仇就再难报了。
皱眉在地中间踱步,走了两步,看到敞开的门扉,李光春就感觉身子一阵阵的发冷,于是命令亲信:“去,把门关上,要不就冻死人了。”
几个将令聚首,敞开大门这也是东江镇不成文的规矩,但今天李光春打破了规矩,关上了大门,几个营头就互相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原先沮丧的表情慢慢的消失不见了,代之的是开始出现兴奋的光。
看到兄弟们的表情变化,李光春心中咯噔一下,站住了身形,沉思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慢慢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捏着酒杯低着头道:“毛帅当初有收留我们的恩情。”
林茂春就小声一撇嘴:“屁,当初收留还不是想要让我们兄弟为他卖命。”
李光春就将酒杯一顿,疾言厉色的呵斥:“闭嘴。”
林茂春就立刻闭上了嘴巴。
李光春就长叹一声,将身子靠在椅子背上,双眼望向虚空:“人呐,就是这么样子,当初自己危难的时候,被人帮助收留,就感恩戴德的什么似的,而一旦危难过去,就将恩情忘记了。忘记了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还将当初的恩德看作了是被利用而心生仇恨,做人怎么能这样呢?”
这样诛心的话听在大家的耳朵里,真的是扎心啊,大家就有了羞愧之心。其实也是,当初自己等被赶出铁山,没收了一切武器和物资,那时候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和朝鲜官军拼,再一个就是回到辽东,和建奴拼。但在没有粮草,更没有武器,只能赤手空拳的时候,不管是和谁拼,都将是死路一条。
而在那个时候,他们遇到了毛文龙,毛文龙给了他们不多的马肉,给了他们武器,收容了他们,更在毛文龙的指挥下,才从新逼退了建奴,在张盘的果断行动下,不惜用匕首逼迫铁山节制使放弃抵抗,打开城门,从新占领铁山,大家才获得了生的希望,从而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结果当初毛文龙的恩情,现在却成了大家抱怨的根源,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李光春看着这些大字不识的鲁莽丘八,嘴中是在教育他们,但何尝不是在敲打他们?
想当初自己一家,捐出所有家产,行了杀奴举事,几番战斗,哥哥们战死的战死,上吊的上吊,最终只留下孤单的自己,还不是自己带着他们千里转进,最终落脚朝鲜铁山,才保留了矿徒的根系。
自己一家的付出,在当时让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