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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爆炸已经彻底的让建奴和汉军蒙了,趁着现在这转瞬即逝的战斗间歇,必须跑。
但那些重伤的兄弟知道,只要自己和大家走,就拖累了所有的人都逃不了,牺牲,必须要有人为能活下去的兄弟牺牲。
那些走不动的兄弟就一人抱起了一个炸药包,一个个对着还能动的兄弟大喊:“兄弟们永别啦,想着逢年过节的给兄弟我烧点纸钱啊。”
不能动,即便是想投降都不成的,在建奴的屠刀下,即便你想投降,他们也绝对不会饶恕的,既然怎么的都是死,那就壮烈的死吧。
张三被震的晕晕乎乎的,在丢掉头顶上的那个当做盾牌的兄弟尸体前,张三狠狠的向自己的肚子扎了一刀。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一片狼藉的阵地大吼:“还有没有活着的,活着的,跟着我,冲锋——”然后挺着他的大刀,向那个已经坍塌的冰堡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在一片死寂的战场,一个摇摇晃晃的汉军,高高的举着他的大刀,在发起一个人的决死冲锋,这是一个怎么样壮烈的画面?这样的画面让李永芳泪流满面,让阿敏不住感叹——天下汉人,还有和自己八旗兄弟一样的猛士啊,此人可堪大用啊。
那个孤独的勇士,脚下踏着一片片狼藉的尸体,奋勇的冲向了敌人的冰堡,然后就在半路上,他的气力用尽,轰然倒下,他的大刀丢的远远的,虽然努力的挣扎想要找到,但还是没能实现,他,晕过去了。
张三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就一个小兄弟看着他,这个小兄弟实在是太小了,也就十一二的样子,看到张三醒来,他欢喜的欢呼:“将军醒啦,将军醒啦。”
张三就呲牙咧嘴的努力的爬起:“我要战斗。”看到身边没有人回应他,就纳闷的问道:“将军和旗主呢?”
这个孩子就充满崇拜的对他道:“将军和旗主告诉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他们追击明军去了。”张三就问:“那现在我们身边还有人吗?”
“没有了,没有了,都追击明军去了。”然后欢呼着对张三道:“将军醒了,我这就通报大家。”
张三一把拉住这个憨厚的孩子,自己辛辛苦苦的装,你这一喊岂不露馅,:“我头晕,我再趟一会。”然后看看这个面有菜色的孩子,将自己的身子往边上躲躲,拍拍身边的热乎的火炕:“来吧,你也睡一会吧。”
火炕,对这个孩子来说,绝对是奢侈的,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在上面睡了,每日每夜都是在路边,在野地里,在墙角蜷缩着,今日能睡到热乎的炕上吗?
小心的躺下,紧紧的靠在了这个将军的身边,让他莫名奇妙的生出了一种安全的感觉,不大一会就酣然睡去。
看着这个比曾经自己的弟弟还小的孩子,张三的鼻子有点酸,然后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心中默默的念叨:“战斗?让那些傻子们去吧,我还是带着这个小弟弟睡一会吧,希望醒来的时候,能是又一个天地。”
第232章 悲壮落幕()
阿敏站在城墙上看到了冰堡坍塌之后,一群明军开始狼狈的向冰封的鸭绿江上跑,于是他一面往城下跑,一面大声的下令:“全体八旗兄弟,追击明军。”
必须歼灭这股明军,因为他们给自己的带来的羞辱太大了,这必须用他们一个不剩的来洗刷自己的屈辱。
六千多八旗子弟早就憋屈的不行,得到了旗主的军令,他们立刻跳上了战马,呼啸着冲了出去,冲向了那个崩塌的冰堡,冲向了逃跑的明军。
跑,疯子一样的跑,程攸手拉着毛承鸾的脖领子,拖死狗一样,拖着他疯跑。
毛承鸾再死在那个已经没有意义的冰堡已经更没有意义了,只有跑过鸭绿江,跑过鸭绿江边上那不大的开阔地,才能和接应自己的兄弟部队汇合,那时候,自己就得救了。
救援自己的队伍只是在对面打出了旗帜,却没有一兵一卒过来增援自己,程攸不怪他们,因为是个人就知道,在野地里,自己这些步兵和八旗骑兵遭遇,那就是一个死。
这个可以理解,必须理解。
“跑啊,只要跑过鸭绿江,只要跑过小平原,跑到鹰嘴岩,我们就活命啦。”程攸大声的嘶吼着,着时候的嘶吼其实根本没有走心,其实就是凭借本能。
求生的本能让幸存的三百兄弟亡命的奔向了江面,尽可能的在八旗骑兵冲上来的时候,跑到鹰嘴岩。
冰堡到鹰嘴岩,要通过接近两里路的鸭绿江冰面,再跑接近三里路的开阔地,一共需要跑过骑兵最适合出击的五里路。
这就是死亡地带,跑过去就是生,跑步过去就是死。
对面山崖上的红旗在不断的挥舞,就看出接应的人的焦急,但却不派出一兵一卒出来接应。
程攸理解,但现在,这五里的距离,那就必须凭借自己跑过去,这是一段死亡的距离,自己带着这些兄弟必须和死神赛跑。
镇江城门里已经冲出里八旗的骑兵,他们如龙如虎,嚎叫着,挥舞着马刀,冲了过来。
在冲到崩塌的冰堡的时候,冰堡里突然再次爆炸了许多炸药包,那是不能动的兄弟在用生命在阻击敌人。
冲天的爆炸让那些骑兵的战马受惊,他们乱蹦乱跳着混乱成一团。趁着这个机会,程攸带着残存的兄弟们踏上了鸭绿江的冰面。
但八旗建奴的整顿十分迅速,只是眨眼之间,原本散乱的队伍就再次集结,他们呐喊着,呼啸冲了过来。
“你放开我。”毛承鸾大声的呼喊着。
程攸只得松开了手,毛承鸾对程攸焦急的道:“必须有人堵住追击出来的建奴,否则谁也逃不进鹰嘴岩。”然后一把抢过一个炸药包,对着站住观望两个主将的将士们大声吼道:“我们许多兄弟都战死在了冰堡,现在我不打算回去了,我要和那些兄弟们一起留下。”甩开想要再拉他的程攸:“我需要五十个人留下,每个人两个炸药包,炸塌鸭绿江冰面,阻挡建奴对其他兄弟们的追击,谁愿意和我一起留下?”
随着毛承鸾的吼声,他的身影在大家的眼里竟然是那么的高大,高大的必须让人仰视。
“我留下陪将军。”一个兄弟站出来,拿起了两个炸药包。
“我。”
“我。”
“还有我。”
毛承鸾对着程攸豪迈的笑了一下:“你不必再劝了,要想更多的人活下去,就必须要有人死去,那么就让我战死在这里吧。”然后也不管程攸,就将两个炸药包放在江心冰面上,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原本疲惫紧张的脸,显现了一种解脱放松的神情,在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烟袋,就着火折子点燃,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五十个兄弟学着毛承鸾的样子,就一次排开,向两面延伸下去,就坦然的坐在了炸药包上。
“去吧,带着幸存的兄弟们去吧,等大军再过鸭绿江复辽的时候,想着向江里丢瓶酒,祭奠祭奠我们这些兄弟。”毛承鸾轻松的向程攸挥挥手,然后面对开始冲上冰面的建奴。
程攸含泪点点头,然后带着剩下的兄弟们开始踏上了朝鲜的土地,向鹰嘴岩那焦急摇动的明军战旗跑去。
轻蔑的看着建奴的大队骑兵冲上了冰面,轻蔑的看着他们那些狰狞的脸,毛承鸾将烟袋凑上了屁股底下的炸药包:“也不知道能带多少建奴喂王八,不能收割你们的人头了,那可上五两银子一个啊,可惜了我的银子啊——”然后,毛承鸾就抻着脖子大声嚎唱起来:“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建奴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复辽东誓不休。
五十个视死如归的兄弟一起和毛承鸾抻着脖子干嚎,没有韵味,没有语调,也不整齐,但却字字清晰直冲霄汉,一股血性,一股汉人不屈的血性就在这苦寒冰冷的天地间充沛激荡。
阿敏督阵冲上了鸭绿江大队冰面,但他看到冰面上突然非常开的坐着的五十个明军的时候,他很纳闷,这是干什么,跑不动了,投降吗?
但我们八旗只接受青壮百姓的投降,因为我们需要奴才,向你这样的,我们是不接受的,你这是在做梦呢。
但再近一点,他看清楚前面那个明军的屁股底下,似乎有两个麻袋包。
阿敏立刻汗毛乍起,他想到了那震塌地道,让无数汉军死伤的诡异武器,他立刻明白了,这是要炸塌鸭绿江冰面。
“快回撤,快——”
但是,他的命令还是晚了,五十声巨响,一团团火焰冲天而起,洁白的冰面上立刻显现了五十个巨大恐怖的冰窟窿。
而沿着这五十个冰窟窿有无数道水蛇一样的裂纹在飞速的向四面延伸,延伸,最后错综复杂的扭结在一起,风声呼啸里,是一阵阵密集的让人恐惧的卡啦卡啦的冰裂声,最终汇聚成一片骇人的巨响。
阿敏不顾身前身后的将士,拼命的打马逃回了鸭绿江北岸,再回头,原本洁白的鸭绿江冰面已经轰然坍塌,黑色的江水翻滚奔腾,转眼之间就将之间前面的将士吞噬在了滔天的江水里。
这一场毛文龙趁虚突击,就在鸭绿江再次复活中结束了。
此战,收割女真男女老少人头过万,收割八旗战兵人头一千一,冰堡之战,歼灭汉军三千,歼灭八旗不下三百,鸭绿江吞噬镶蓝旗战兵不下两千。
历史上独旗征服一国的镶蓝旗,彻底的残破没落了,从后金第三大旗,跌落到了最后,直到若干年后也没有再回复过来。
第233章 无人受命()
大明的京师,经过一个冬天的晴朗之后,难得的下了一场大雪,对于这场及时的大雪,却没有让人感觉到瑞雪兆丰年的喜气,雪后初晴,银装素裹的大明的京师依旧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巍峨宏伟的紫禁城,也被这种气氛压抑的没有了半点声息,平时穿梭在各个宫苑之间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也都摒足宁声,尽量的将脚步放得轻些,再轻些,生怕惊动了那个沉浸在暴怒中的皇帝,就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就已经有几个小宫女太监被活活的杖毙了。现在就连红的发紫的魏公公,每日里都要夹着尾巴走路了。
就在大家噤若寒蝉的时候,皇帝的木工房间里突然传出来皇帝的咆哮:“出去出去,给朕滚出去。”
结果一个淡淡的声音回答:“臣是起居注编修,必须记录皇上的一言一行,这是我的职责,皇上是管不到的。”
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是皇上愤怒的咆哮:“每天和鬼影子一样跟着朕,你烦不烦?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结果还是那个声音淡淡的回答:“周朝有父子四人接连被杀,但依旧不能更改它记录天子失德言行的职责,万岁杀了我,正好成就我青史留名。”
结果屋子里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这是皇上又在砸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作品了,拿起居注编修没办法,只能拿自己喜爱的东西撒气,然后就是拿自己的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