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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潭,九头冥蛇。”孟玄看着念纤尘,目色浮上一层光彩,“我猜得出杨羡想要对他动手,却不知道杨羡为什么要动手?当今妖帝野心勃勃,可却是远在妖域。轮得到桓武头疼,轮得到朱梓头疼,轮得到景云头疼,可却轮不到他杨羡头疼。除非,杨羡早已经视凉州为自己囊中之物。”
话语刚出,孟玄的脸上却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孟宗主多虑了,他不过是想要得其妖魂,炼造鬼卒罢了!”
看着念纤尘悠悠远去的身影,孟玄悠悠一叹。
“这凉州偏远,朱梓却是当世大宗师,其麾下更有数万西凉铁骑。此等战力,桓武亦不敢轻动。杨羡,你若是要取,不但会背负着叛离盟友的恶名,而且尽失人心。我倒是真有些好奇,你想怎么取呢?”
孟玄从来不质疑杨羡的野心,他所好奇的只是杨羡的手段。凉州不及益州富庶,可却是民风彪悍。杨羡想要得到凉州和那数万的西凉铁骑,可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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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风雪夜袭()
虢亭。
作为由雍州进入凉州的要地,便是时值寒冬,商旅往来亦是不绝。
凉州早寒,此时虢亭之外,天灰蒙蒙的,还夹杂着一股细雪。守城的凉州军在城头走动着,正在交班之际,三五个兵士聚在一起,搓着手,嘴里呼着寒气,在城头上等待着。
“这几个货,总是要晚到。”
“就是,这大冷天的。”
值了半夜的班,此刻城头上的凉州军兵士早已经身体僵直,迫切渴望回到温暖的班房之中,喝上一口热汤,然后美美睡上一觉。
可惜的是,一声惊啸,打断了这些兵士的遐想。
一众兵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远方,那雪雾朦胧之域,仿佛有什么在耸动着?
远域与天色混杂,冥冥暗暗,一众兵士看不真切,却能够感觉到,那沉沉的威压。
飞雪连天,不知不觉之中,雪又大了几分。乌云稀淡,一缕天光澄映,照亮了大地。自那雪雾之后,巨兽奔出,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队列整齐的梁兵。
旗帜飘飞,上面绘绣着的大大的张字十分醒目。
“敌袭!”
守城的兵士惊呼一声,沉重的号角之声响彻。便在那一瞬间,整个虢亭都活了起来。
凉州军的驻守虢亭的大将一脸凝重地看着渐渐驶来的军队,面目严肃。
前方的梁军在雪夜之中行军这么久,可是却不见一丝的乱象,精锐程度,可见一斑。
“将军,他们是谁?”
“桓武麾下第一大将,张锐!”
虢亭守将细细地咬了这几个字,即便他说得很轻,可也难掩话语之中的震颤与惊怖。
“可将军,此时桓武欲伐蜀,天下皆知。张锐不在关中,为何来了这里?”
是啊!为什么?
这个答案,虢亭守将也想要知道。梁军不在关中,此刻却为什么来了凉州?
只是,虢亭守将还没有想到答案,张锐的身影已至城前三里。他的身后,只带了八百人。
“我乃大周镇东将军张锐,尔等速速开城投降,可免一死。”
“张锐,汝为桓武走狗,何故犯我主疆界。”
这虢亭守将怎么可能开城门,张锐也没有打算让他真的开城门。却见他身形不断地向着城门移动,同时拔出三枚短刃,临近城门之时,将之扔掷在了城墙之上。
张锐拔腿而起,凭着灵巧的身法,踏在在三枚短刃之上,任凭箭雨四起,临空而上。
不过瞬间,张锐便从三里之外到了虢亭守将的面前,长枪斜出,指向了虢亭守将。
枪间泛寒,虢亭守将却是微微错愕。等到他醒转过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张锐只有一个人。而这里,是他的地盘。
“杀了他!”
凉州守军一拥而上,却见张锐大笑一声,橫舞长枪,犹如满月,逼退了一干凉州守军。
张锐枪法如神,这城头上近千守军,竟不能挡。便在这城头大乱之时,本是跟在张锐身后的八百兵士皆效张锐之法,翻上了城墙。
情势已经失控,大批的凉州军士被堵在城梯口上不来。城墙之上已成死地,虢亭守将眼见战况倒落一遍,想要先行撤退,集结军力再战。
只是,张锐哪里肯放掉这条大鱼。他身体跃动空中,犹如敏捷的豹子,跳入了由大量的卫兵保护着虢亭守将的圈子里,离其只有十步之摇。
“快拦住他!”
虢亭守将此刻是真的急了,不惜一切想要拦住张锐。可惜,他身边敢于前去阻拦的凉州兵士都成了张锐的枪下亡魂。
十步之遥,不过数息之间。张锐一步一步,气度从容,仿佛是在检阅自己王国中的百兽之王。
“你。。。。。。”
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伴随着那冰凉的感觉,虢亭守将话还没有说出,却见自己身体破了个大洞,此刻不断地冒着鲜血。
张锐出枪很快,快到虢亭守将都没看到他出枪,他巨大的身躯便已经倒了下来。眼中神光渐消,照映了一个冰冷而又血腥的世界。
“虢亭守将郭宇已被我诛杀,其余凉州军士,降者不杀!”
张锐踩在郭宇的尸体之上,威势赫赫,可这并没有消磨凉州军士的血气。只是,大将已死,凉州军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城门失守之后,大量的梁军涌入了虢亭之中,凉州军士再也无法抵抗。
一个时辰。
张锐只带着八百兵士,不过花了一个时辰,便拿下了凉州边境的重镇虢亭,也为梁军打开了通往凉州的通道。
“张将军,你实在是太冒险了。若是那郭宇没有困在这城墙之上,而是死守城门,你此刻已然败退。”
走上城墙的是一个身穿甲胄的将领,身材不高,还有些孩子气。
“桓子善,你怎么老是唠唠叨叨的跟个小老头是的。”
“你是一军大将,亲身犯险已是不该,怎么能够不听属下忠言?”
身为桓武大将,张锐与一众桓氏子弟中杰出的将领也是亲善。在一众桓氏子弟之中,他最喜欢的是桓有济,却有些不耐烦这个桓子善。
这个桓子善,明明只有二十多岁,整日唠叨,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
可惜的是这次,桓武让桓有济跟在了他的身边,却派了桓子善跟他过来。张锐摇了摇头,不欲与他纠缠,转了话题。
“主公要我们拿下虢亭,之后便在此地驻军,防御朱梓。我瞧着这座城池并不好守,欲再率军往前,在两山断口下寨。”
桓子善点了点头,同意张锐的看法。
“我们的时间不多,也无法确定朱梓到底到底会不会为杨羡犯险,更不知道朱梓会为杨羡犯险到什么程度?主公要我们拿下虢亭,便是为了警告朱梓,让他不要妄动。”
“可惜啊!我倒是真希望朱梓能够率军前来。听闻他定军长枪天下无双,我早就想要会一会了。”
便在这永和七年的冬日,桓武麾下大将张锐率兵八百,一战而夺得虢亭。自此之后,五万梁军便在虢亭下寨,镇守此地,防御西凉铁骑。
经此一战,天下大动。
第二百三十一章 滴水不漏()
清阳县。
文卿站在墙头之上,从襄城疾驰而来的他,此时看起来风尘仆仆。
马未歇,茶未喝,文卿便登上城头。县城之外,恰有数千兵马游弋。
“这股梁军是什么时候来的?”
“便在一天之前,这股梁军越界进入我境。他们只花了一日,就攻占了我军在外的五座大寨。将军,不是我等无能,实在是这股梁军太过强悍。”
若是寻常人说这番说辞,自然是免不了推卸责任的嫌疑。文卿看着不远处的那股兵马,似乎看出了些端倪,挥了挥手。
“的确怪不了你们。”
“将军,他们究竟是梁军的哪支部队?”
文卿一笑,说道:“他们是赵宫的飞廉军!”
“飞廉军?他们就是飞廉军!”
文卿身旁的清阳守将压抑得说不出话来,却见远方一骑奔来。临近城墙,不理会那满城的张开的长弓,高声而呼。
“城墙之上可是文卿将军?”
“我星夜而来,此刻清阳县中上下亦不知,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卿心中感到有些有趣,有丝好奇地问道。
“我家将军说:云从龙,风从虎。文卿大人乃是世之虎将,自有一番气象。”
文卿失笑,想不到却是因为这个答案?他此刻真的是有些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
“我家将军请文卿大人出城一会,有要事相商。”
“告诉赵宫,我必到!”
文卿刚刚说完,清阳守将便劝道:“文卿将军,小心有诈!”
“赵宫还不至如此。”
便在那骑士反转不到一刻,那在清阳县远处徘徊的梁军之中,奔出数骑。
赵字大旗在后,迎风飘展,至于城外三里,这股人马便停止了脚步。
“赵宫这厮还真是大胆,他不怕我军此刻尽出,擒拿于他么?”
文卿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挥了挥手。
“开城门!”
赵宫带了数骑,而文卿孤身一人而出。
两者想会于这清阳城外,一照面,便是相互拱手一礼。
“赵宫将军,不知何故,犯我主疆界?”
赵宫是个中年男人,气质与文卿相似,虽是武将,看起来却是十分沉稳。不过,赵宫却长得比文卿白了许多,俊俏得像个佳公子一般。
“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主希望贵国楚侯,安稳些时日,收一收他的爪子。不要以为梁蜀交战,他便有可趁之机。”
赵宫对于蔡通的态度,可着实算不上恭敬,话语之中,甚至有威胁的意味。
“赵将军先下我楚军五座大营,就是给我主一个下马威么?”
文卿目光之中并没有愤怒,骑在马上的身躯越发沉稳,只是目光之中的光泽,如刀一般。
“五座大营而已。南阳之战,蔡通占的便宜可远远不止这些。望文卿将军能够回禀楚侯,请他三思而后行。”
“我主若是不从,将军又当如何?”
赵宫一笑,指了指那清阳县城,说道:“那我将尽起麾下五万大军,与文卿将军在这里战上一场。”
赵宫调转马头,回头看了一眼文卿。
“楚国之中,也只有文卿将军值得一战。其余诸将,多为庸碌之辈。希望蔡通不要让我失望吧!”
好战之意,跃跃欲出。也不知道赵宫是希望蔡通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清阳县外的这一幕很快传到了郢都的楚侯府中。
接到这个消息时,蔡通正躺在榻上,拿着一个小酒杯。
就着两三根黄鱼干,佐着一壶粗酿,蔡通吃得是有滋有味。这样的小菜粗酒,若是在寻常百姓之家,或许值得称道。
可是身为楚侯,平日粗茶淡饭,节俭至极。便是如今,楚国财政有着很大缓解,他也是如往常一样,丝毫不见奢靡之象。
“赵宫往日驻扎在徐州,防备东海莫都。如今亲来此地,看来桓武伐蜀之意,便如铁石一般。”
“主公,杨羡在神都所为,不仅在天下人面前打了桓氏一族的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