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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目光攒射下,袁弘杰微微低下头视线。他脸上表情谦逊,心里面则大大的得意起来。读书人与泥腿子的区别就在于此,如果不能精通人情世故,如果不能合乎上层的礼节。读书有什么用?
有袁弘杰开了这么一个头,不甘落后的人员纷纷开始了拿出他们觉得能别苗头的建议。袁弘杰沉默不语,只是心里面在看笑话。他准备许久,还抓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岂是临时想出来的事情能比的。那些人跳出来折腾,只是自曝其短而已。唯一让袁弘杰感到意外的是班长胡熠。这家伙不过二十四五,也没怎么读过书,在一片纷乱里面居然镇定自若的一言不发。这份耐性与气度可不一般。
到了晚上,赵嘉仁早早去休息。现在天气还冷,直到下午时分面才完全发起来。炊饼是发面,但是不能这般发到艘酸了。稍微发一发,面团蓬松,稍带酸味。大师傅们对着这些弥漫了酸味的面团直咧嘴。发倒是发的够大,但是蒸出来的炊饼自怕是酸到难以下咽。
赵嘉仁把晾干的碱面用擀面杖尽可能碾细,然后把发面沾了碱面,反复揉。厨房里面挤满了人,大师傅们对揉面可比赵嘉仁精通多了,然而没用过碱面,动手就很小心。
揉出的面团一个个放好,上面盖了棉布醒着。让面醒了一个多时辰,赵嘉仁掐下来一小块尝尝,感觉碱面中和了酸,吃起来味道比较正。又切开来面团,见到里面一个个小孔,闻着稍有一点点酸味。这才开始切面,揉成炊饼。再接下来就不用赵嘉仁动手,自有大师傅们上笼蒸炊饼。
傍晚时分,一个个雪白的大炊饼出笼了。问道那股子香喷喷的熟悉味道,赵嘉仁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拿起一个掰开来,炊饼柔软,里面松蓬蓬的。看来那帮蒙古碱面质量还不错呢。咬了一口,不酸,也不涩,而是有种奇特的甜味。
跟在后面的闻着味道就忍不住流口水,见赵嘉仁率先吃了,跟在后面的就依照打饭的规矩先到了位置上。大师傅笑了笑,给最前面的胡熠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吃下去,胡熠讶异的问道:“这里面放了冰糖?”
“瞎说什么!谁会在炊饼里面放冰糖!”大师傅立刻反驳了这没见识的说法。
“那怎么会是甜的?”胡熠几乎是质问起来。
“问校长!”大师傅很麻利的把锅丢给罪魁祸首。
为啥有甜味,其实赵嘉仁也不知道。而且与其说是甜味,还不如说是香甜的味道,那是面粉本来就带有的味道。不过赵嘉仁也不想解释,酸碱中和在这个时代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法门。当众讲貌似不太合适。
“大家赶紧吃饭。”赵嘉仁也采取转移话题的办法。
于是,大伙的食量大概是以前的一倍半,觉得没吃饱的大有人在,还有些没良心居然指责起大师傅也许自己偷偷多吃炊饼,把大师傅气的拎着铁饭勺冲出来对着这群混蛋大骂。
骂完之后,大师傅陪着笑凑到赵嘉仁身边,“校长,我们现在就去发面啦!”
“嗯”了一声。赵嘉仁又希望蒙古兄弟倒腾的碱面可别有啥问题,若是第二天大家都上吐下泻,大师傅作为替罪羊只怕真的会被骂死。
第9章 参禅在寺庙()
早上起来觉得肚子没问题,赵嘉仁总算是放下了心。他原本还想应该带什么礼物去寺院,这下终于有了拿得出手的东西啦。
印度佛教的和尚们吃肉,只是不允许吃辛香料这种刺激性食物。佛教传到中国,南朝梁武帝萧衍读《楞伽经》,《楞伽经》里面讲“菩萨大慈大悲,不忍食一切众生肉”,于天监十年,即公元511年,梁武帝写了4篇《断酒**》,并在皇宫“凤庄门”集僧尼1000余众,宣唱此文。此文第一次提出禁止僧尼“食一切肉”的主张,并以“王法治问”的强制措施严加管制。从那儿之后,汉地佛教就不怎么吃肉啦。
送礼须得讲究,挑着三牲去寺庙是个很没文化的选择,因为三牲在中国传统中是祭天用的。拿着金银感谢和尚帮他募集资金?这大有给回扣的暗示,非常不可取。
物以稀为贵,揉碱的炊饼是素食又是美味的稀罕物,还完美的符合了和尚该有的礼节。如果和尚们真的贪财,送这个也算是惩戒,那就更合适啦!
到了厨房一看,就见准备做早饭的大师傅围着几屉炊饼在商量什么。这下赵嘉仁觉得‘饿不死的火头军’说的真精准,怪不得昨天有人骂大师傅私藏炊饼,竟然不是冤枉。赵嘉仁上前笑道:“我告诉你们个吃法,把炊饼切成片,用油炸了。外焦里嫩,非常好吃。”
大师傅们被抓了个现行,各个脸上有些讪讪。为首的那位连忙说道:“校长,我们也是怕他们吃得太多,积食。”
计较火头军是很没品的事情,赵嘉仁也不想这么做,他摆摆手继续说道:“若是怕炸的太狠,那就把鸡蛋打匀,用蛋汁裹了鸡蛋之后再油炸。不过这么做的话,对油温控制太高。还是直接炸比较好。”
见赵嘉仁没有计较,大师傅们连忙应道:“我们试试看。”
到了早上,大米稀饭配了油炸馍片,吃饭的众人大赞美味。班长胡熠啃完了定量的三片之后,有些紧张的问赵嘉仁,“校长,几千斤碱够吃么?咱们这上上下下也有快两万号人了吧。”
胡熠说的没错,赵嘉仁的部众有四五千人,他们还带了一万多号家属。赵嘉仁弄纯碱的目的是为了生产玻璃,可不是为了大规模生产新式炊饼。带着怜悯的目光,赵嘉仁对胡熠说道:“半个月吃一次行么?”
“……能让我们先吃半个月过过瘾么?”胡熠带着可怜巴巴的表情问赵嘉仁。
被一个大男人用几乎要闪动星星的目光注视,赵嘉仁也受不住。他咬咬牙,说道:“最多五天!”
正月二十二,也就是赵嘉仁抵达庆元府的第四天,他天没亮就起来。几个大礼箱子中放了三百个刚出笼的馒头,还有由三百个馒头炸成的馍片。除此之外,布匹、除虫菊蚊香,茶叶也备了许多。福建产茶,在两浙路非常名贵的茶叶,在当地很便宜。虽然置办的礼物成本很低,在两浙路想买下来可需要相当一笔钱。
带着这些礼物,赵嘉仁等人在火把的引领下直奔寺庙而去。三大名寺的大和尚们收下了礼物,表示自己出力建设灯塔是出于慈悲之心。现在灯塔果然帮助了许多人,他们觉得有了功德。也祝福赵嘉仁有善报。
这些都是不得不说的场面话,赵嘉仁其实完全没放心里。他礼数到了,与大和尚们维持良好关系,这件事就该到此为止。连着两天在寺庙奔走,他也觉得该赶紧结束,到泉州上任。
最后一家是天童禅寺,方丈在净室内接见了赵嘉仁。大和尚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三角眼,目光明亮。长得很像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的法海大和尚。见赵嘉仁马上就要说出道别的场面话,方丈大和尚说道:“赵施主,我看你目光坚定,却又时时走神。想来必有大事要做。若是赵施主不嫌弃,老衲想请赵施主在这里多留几日,参禅打坐定下心来。”
你不会还准备给我开光吧?赵嘉仁心里面想。他连忙婉拒,“大师,我娘爱读佛经,我也偶然翻看。见经文讲,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我在这里参禅,只怕便有求佛之心。现在走了,不耽误时日,还能早日见到结果。参禅之事就罢了。”
长相如法海的大和尚没想到赵嘉仁这么讲,他看了看赵嘉仁,很感兴趣的继续问:“赵施主此言颇有禅意,却不知赵施主所求为何?”
“求安心。”赵嘉仁爽快的答道。
“求安心……不知施主可知慧可二祖的故事。”长相如法海的大和尚问。
“知道。觉得心有戚戚焉。”赵嘉仁答道。他虽然还是觉得这长相如法海的和尚故作玄虚,却也不是单纯的混饭和尚。
长相如法海的大和尚继续说道:“既然赵施主知道,老衲就不卖弄。赵施主,到得我寺里便是有缘。既然赵施主不愿久留,何不做偈一首给老衲做个留念,也看看赵施主的慧根。”
赵嘉仁呵呵一笑,慨然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是慧能六祖的偈子,见长相如法海的大和尚不依不饶,赵嘉仁恶作剧的把这个拿出来。
本以为大和尚会因为这个调侃而不高兴,甚至怀疑这大和尚就不知道慧能六祖的偈子,赵嘉仁看着大和尚的表情,却见大和尚神色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平淡的说道:“此乃六祖偈子,做不得数。”
赵嘉仁看着长相如法海的大和尚和自己较真了,心里有些不快。但是对方这样认真,赵嘉仁也觉得不能如泼皮般拔腿就走,思前想后,赵嘉仁突然想起一段,他本想开口诵读,却发觉不知该如何诵读。心烦意乱间,见大和尚屋内有笔墨,便上前提笔蘸了墨汁,走到白墙边挥毫写到。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噫!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写罢,本想将笔抛下,又觉得这甚是做作。走回书案边将笔放回,却听到净室屏风后隐约传出女子的低声惊叹。原来大和尚把情妇藏在庙里。这个念头一闪现,赵嘉仁就没多想。鲁提辖的偈子自有正气凌然的超脱感,低级趣味的念头此时根本进入不了赵嘉仁的心灵。
大和尚三角眼盯着偈子看了一遍,不等赵嘉仁告辞,大和尚说道:“阿弥陀佛,我送施主出寺。”
“不敢劳烦大师,我自己可走。以后若是有缘,必再登门。”赵嘉仁说完,行了个礼,转身就出门去了。
看着赵嘉仁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大和尚长长叹口气,又忍不住念了句‘阿弥陀佛’。
随着布鞋踏在地面上的轻微声音,从净室屏风后走出两人,一看就是母女。母亲边走边对女儿说道:“珠珠,看见别人写字还忍不住惊叫。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知道用手掩住嘴么?被人听见怎么好?”
“娘,我看他的字写的不错么。”年轻女孩低着头,低声答道。
母亲也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大和尚身边说道:“二叔,你看这赵三郎人怎么样?”
老和尚又看了看墙上的偈子,微微摇摇头,“这位赵施主……年轻气盛。”
母亲听了自家二叔的话,觉得答非所问,继续追问道:“他不过二十岁,比珠珠还小了几个月。年轻气盛不是应该的么。二叔,现在家里只有你这一个长辈,我又和赵三郎的娘素来交好,此次赵夫人向我提亲,就算是那孩子不成,我也得赶紧回信。”
大和尚觉得自家侄女完全没抓住要害,然而赵嘉仁的偈子里禅意十足,若是解释可得一阵。大和尚对侄女说道:“到这边来。”就进了方才两位女子所在的房间。
原来这两个房间都有独立门有窗,只是门窗位置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两个房间中间的墙上开了个门,用屏风挡住而已。
见长辈们到了另外的屋子,年轻女子抬起了一直微微低垂的视线,从容不迫的走到写了偈子的白墙前仔细读起来。那都是瘦金体的字,‘只爱杀人放火’几个字猛看时散乱,仔细看去则如同刀砍斧劈,杀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