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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走一些。
驸马王诜确实不是坏人,更不是佞臣,但在宫内待久了,啥龌龊事儿没见过啊。能从倒霉的人身上捞到好处那才是本事,国家、社稷、天理之类的事儿与太监何关,让他们争去吧。
“来人!快来人……传太医……”坑人牟利的办法还没想全,大殿里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嚎叫。
两名级别更高的内官冲了出来,其中一人胸前和脸上还有点点血迹,衬托得更加面目狰狞,和个活鬼差不多。
崇政殿内更是**做了一团,皇帝赵颢伏在御书案上一动不动,嘴歪眼斜出气多进气少,一只手耷拉m在桌边,死死的攥着一纸奏章。
驸马王诜则歪坐在左边的椅子上也是一动不动,但他的表情挺奇怪,歪着头、眯缝着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没有半点痛苦的神态。
两个人都死了,赵颢心血管本来就不太坚强,这几日太紧张也太累,又喝了酒,情绪波动太大,心梗一上来,以古代的医疗技术救过来的可能性很小。保不齐还是心梗加脑梗,搁在后世哪怕住在阜外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也有很大可能完球。
王诜的死因可让太医们犯了难,这位驸马生前怪异,死了也不让人省心。外伤肯定没有,中毒迹象也找不到。要说是暴毙吧,看他那个德性好像还挺高兴,微笑着一点痛苦都没有。
“都退下吧,先去偏殿候着,不得随意走动,你们俩个速速去请章相入宫!”直到庞皇后闻讯赶来,这才让几位太医松了一口气,跟着内官们呼啦啦走了个干净。
“本宫劝过陛下多少次,不要与他争斗。这下可好,连人都斗没了。王诜啊王诜,这下你满意了,我们母子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你到底是治世能臣,还是欺世盗名的佞臣!”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庞皇后才从袍袖中展开一纸奏章,上面还带着点点滴滴的鲜血。刚才这份东西是攥在皇帝手里的,皇后见过,它就是王诜带进宫的!
奏章上的字体很难看,居然还有写错的。敢这么写奏章的全大宋只有一个人,驸马王诜。重点不是谁写的,而是上面的内容。
“臣奏报皇帝陛下两个重要消息:其一,陛下看到此奏章时臣已经出了开封城,再见面,臣忠心希望是在陛下的禅让大礼上。届时臣也将解甲归田远离朝堂,陪陛下一同游玩于山水间,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孩子们的事儿就让孩子们去做吧,皇子和臣的子女共入长江学院就读,说不定谁能继承了臣的衣钵,当不了皇帝当个大宋首富也不错!”
“其二,此王诜非彼王诜,他只是鄂州一小民,妻儿父母早就有了好归宿,孤身一人了无牵挂。臣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唯恐陛下受了奸臣的蛊惑,一时失察酿成大祸。新军若是来了,断不如臣知书达理。”
庞皇后至此才想通,合算早在驸马府中自己面对的就是两个王诜。前面一个是真的,后面那个是假的。
难怪总觉得后面的王诜心事重重、少言寡语呢,原来不是因为什么新军突变,而是知道离死不远,心情复杂所致。
至于说这个假王诜是怎么死的,庞皇后已经放弃追查了。疯驸马捣鼓出来的东西,他要不说,谁也琢磨不透。
到现在为止,皇家找遍了大宋的能工巧匠,也没一个人能把长公主逢年过节托人送进宫的怀表和座钟搞明白。它们为啥能比日晷和滴漏计时准呢,还可以随意调整时辰,这岂不是真的有了七星神力!
“此人非人也!臣以为今日在场的内官、宫女、太医皆有谋害陛下之嫌,断不可留!”
章身为首相,最早被传唤入宫,到了崇政殿之后面对如此场景也傻眼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听完庞皇后的描述,再看完那份奏章,盯着还靠在椅子上微笑的假王诜,一张嘴就定了几十人的生死。
“段杰,按照章相的吩咐,马上封禁宫城,没有章相和哀家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庞皇后也没犹豫,立刻向皇帝的贴身太监下了命令。
章这么做太正常了,假王诜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必定有不知道轻重的朝臣会借题发挥,不仅败坏了皇家声誉,一旦事情闹大,保不齐就会逼得王诜不得不起兵造反,连同齐王也会很被动。
“皇后意下如何?”待太监贴着墙溜了出去,殿中除了门口的几个宫女再无耳目,章才小声的询问着庞皇后的意见。
“我们孤儿寡母的还能如何,不知章相有何计较?”此时庞皇后才有眼泪落下来,还不敢哭出声。
“若是皇后执意立嗣,章豁出性命也要与那王诜斗到底,大不了身首异处!”章也抹了抹眼角,状私悲愤,大义凛然。
“……也罢,我儿没有这个福分,本宫也无治国之才。还是请众臣工议一议,选出合适的天子登基,保江山社稷无碍。”
庞皇后一边掉着泪,一边快速的变换着脸色。皇位啊,应该是自己儿子的!皇太后啊,应该是自己的。可变来变去,最终还是归于一片惨白。
几个时辰之前,那位不知真假妹婿的话时刻回响在耳边。禅位,家族无忧、儿子无忧、产业无忧。不让,战事一起,他也不能完全控制住局面,就啥保证都没了。
想一想西夏、再想一想辽国,即便抛弃到手的权利如断骨抽髓一般心痛,那也得扔!至于说王诜说话算不算数,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好品格,唯此一项还算讲究,不信又能如何呢。
“臣明白了,在此拜谢皇后大义,免我大宋万万生灵涂炭之灾。”
闻得庞皇后此言,章抖了抖袍服,深深一揖到底。然后走上两步,接着御书案上的汽灯,把洪涛那封奏章点燃,看着它变为灰烬之后,才长长吐了一口气
他是真怕皇后说出让幼皇登基这句话,辅佐皇子登基时首相的职责,天经地义、义不容辞。但同时做为一名朝臣,大宋的未来也是必须考虑的,让皇子登基弊大于利。
皇子才不到一岁大,离亲政还有十多年呢。在这期间谁来辅佐、皇后还是大臣?这玩意满满的都是后患,很容易尾大不掉,更不用说旁边还趴着一只大老虎。
朝堂上只要一有**像发生,打老虎肯定会出兵干预,手段还会极端暴烈。到时候各方极力避免的战祸还会发生,这不等于脱了裤子放屁嘛。
825 无心插柳()
凭心而论,章惇觉得由正值壮年、屡立战功的齐王继承大统最合适也最服众。皇帝走的太突然没有留下遗诏,只要皇后同意这事儿就基本定了。
其实就算有遗诏章惇也要想办法给毁了,个人荣辱可以放一放,江山社稷安危才是大事儿。士大夫们一辈子就这么点追求,怎能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说起凉王的主张,章惇其实心里是部分支持的。大宋确实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刻,否则不用等外敌攻打,自己就能把自己拖疲、拖弱、拖垮。
可是从欧阳修开始,到王安石再到自己,试过了这么多办法,依旧不太见效。这些年章惇私下里仔细读过王诜写的那几本书,并从中悟出了一些道理,觉得解决办法也许就在其中。
还不是全凭想象和推理,好好研究一下甘凉路的发展过程就能发现,它的经历就是书中理论付诸实施的结果。且还不太彻底,若是没有朝廷羁绊发展速度还会更快。
但身在其位,让章惇无法表露自己的态度,敢说半个字支持凉王,还没等凉王知道呢自己就得先远窜崖州钓鱼去。
皇帝之所以一直没采取更激烈的做法和齐王、凉王翻脸,就是自己和表兄极力以新军和禁军的差距劝慰所致。没办法,只能拖时间,拖到有更好解决方案的时候再说。
算是老天开眼,皇帝让王诜一封信给气死了。不能说死得好,反正赵颢之死对大宋而言不全是坏事儿,他一没,之前的所有棘手问题都有了彻底解决的可能。
皇宫里的突发事件真没在洪涛计划之中,也不是王十安排的。如果没有庞皇后突然驾临驸马府,假王诜就得和两名护卫一起去风雪楼喝花酒,借此引开朝廷安排在驸马府周围的暗哨,掩护真身从地道脱身。
长公主和王小丫则会藏在苏轼的车中出府,届时会有替身化妆成长公主和王小丫的模样出门相送。其实庞皇后从驸马府起驾回宫时,出来相送的长公主和王小丫就已经是假的了。
人选也不是像假王诜一样还得精挑细选,在昏暗的灯光下露个脸并不需要长得太像,只需要身材高矮胖瘦差不多即可。
她走之前苏轼的车驾也刚出门,暗哨们看到了长公主和王小丫出门相送,又见到王诜跟着皇后走了,谁也没想到都是假的,只顾盯在假王诜身后。直到送进了皇宫,依旧守在东华门附近徘徊,整整一宿没合眼。
当假王诜在崇政殿门口等着皇帝接见时,洪涛已经钻出了狗洞,并在一队假禁军的护送下,冒充成秦凤路入京的特使,绕道宫城以北钻进了蓝帽回回住宅区里的一所院子,随即和已经抵达的长公主、王小丫上了一辆运送暴毙尸体出城掩埋的箱车。
那个精于化妆的小家伙就在箱车里给三人各弄了一张极其丑陋的死人脸,盖上麻布再撒上一些味道不太好的东西和石膏粉冒充石灰,只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近距离仔细查看,真就和三具暴毙的死尸差不多,还是放了一两天的,那味道逼真之极。
不到一刻钟,这辆车就用开封府的公文顺利出了陈桥门,沿着官道一路向北疾驰直抵黄河边。赵颢看着奏章喷血时,洪涛已经在一个小码头上了训练舰,扬起满帆顺着黄河向东而去。
此时即便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也追不上了,初冬的西北风吹鼓了纵帆,顺水又吃风的训练舰一点不比快马慢。这艘船将顺着黄河入海,然后转道长江口在姚刘沙洲停靠。
假如朝廷没打算翻脸,那就顺着长江再回到扬子镇该干嘛干嘛。还得有事没事上书朝廷,提醒一下赵颢别忘了西北战事未平,赶紧放齐王回兰州坐镇,否则不能保证没有西夏溃兵偷袭秦凤路。
要是皇帝恼羞成怒真打算动武,不用等洪涛回来,禁军一有不寻常的调动,四川路的新军就会坐着船蜂拥出川,沿着长江顺流而下。
归州、夷陵、宜都、江陵、监利、巴陵、汉阳、武昌、德化、池州、铜陵、芜湖、当涂、江宁府等具备大渡口的市镇全会被武装接管,直接把长江一线割断。
姚刘沙洲的近千新军也会沿江东进占据扬州城,再加上长江学院和扬子镇的几百新军和王七的工程兵部队,挡住几万禁军攻势毫无问题。
而甘凉路的新军则会南下熙和路、秦凤路,把熙州、龚州、秦州、宝鸡、凤州一线打通之后,特区就和川陕四路连成了一片,是否继续东进京兆府威逼西京,就看到时候的局势发展了。
在西、南两个方向的夹攻下,不出一个月朝廷能控制的区域就仅剩下永兴军路、京东路、河北东西两路、幽州路、京东东路、京东西路和部分两淮路,其余各路会完全断绝交通联络,顺着运河北上的漕运也全部中断。
江南各路,尤其是沿海州县的促进社马上会利用农村供销社、合作社、工坊的号召力建立民兵武装,着手绥靖本地州府。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