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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法师、禅师不仅是宗教职务,同时也有品阶。国师的品阶比宰相和枢密使还高,法师、禅师啥的也是和御史一个级别的。
梁乙逋来西凉府还有一个主要目的,就是结识报国寺的高僧。他们在凉州、甘州、肃州、瓜州一带颇有权势,是将来上位不可多得的助力。
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儿,他不想把老和尚晾在一边去管什么贼兵,这附近也没有出现兵祸的可能,吐蕃人远在百里之外,正被凉州军挡着无法前行,谁还会来捣乱呢?
“启禀大人,来者没有旗号,穿着怪异,还赶着上百辆高车。据跑回来的牧人讲,他们是从乌鞘岭方向来的,一路上劫掠了几十个村落和营地,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下手非常狠毒。”前来报信的是位侍禁官,相当于侍卫首领,和苗魁的职务比较像。
“总是有俗事缠身,还望大师海涵,本官去去就来。”一听说已经有村寨被掠,梁乙逋无法置之不理了,向着老和尚双手合十之后才起身向外走。
“老衲也随刺史大人去城上看看,要是部族之间又有争斗,以佛法感之即可。”老和尚挑了挑眉毛,好像想起了什么,随后也站了起来。
337 不懂规矩()
“如此甚好,能用佛法感化总比打打杀杀强,那就有劳大师了。”梁乙逋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老和尚的意思很明确,他愿意帮自己出面调和当地部族之间的矛盾。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上道啊,已经表示了善意,那下一步就该自己出牌了。只要也表示出善意,以后就好交往了嘛。
至于说这次冲突到底谁对谁错那不重要,大和尚说谁对谁就必须对。自己是个外人,以后的活动空间在都城里,没必要去掺合这类事儿。
“善哉、善哉,大人请……”老和尚对梁乙逋的态度也很欣慰,不愧是国相的儿子,懂事啊!
自己还真得出去看看到底是谁和谁又打起来了,寺庙也是有牲畜群的,还放高利贷呢,万一是自己的人被欺负了,那必须以佛法教训对方一番。
“大师请……”梁乙逋自然要走在前面,但姿态放的很低,还了一礼之后才迈步。
“他们在做什么?”登上瓮城的城楼,梁乙逋看到了怪异的一幕。
就在距离护城河大概一里远的空地上排满了高车,不对,不是有两个巨大轮子的高车,它有高高的箱板和四支轮子,看样子应该是由骆驼拖拽行走,至于四个轮子如何转弯就不太清楚了。
车阵,这个战术宋人用过、辽人用过、夏人同样也使用过,不算什么太新鲜的战术,但远处那些人显然不是在摆车阵。
他们把车和骆驼都围在了内圈,人却再外圈,好像正在用什么东西挖土,速度很快,现在已经挖到大腿深了。
挖个坑就能防御骑兵吗?这个战术梁乙逋从来没听说过。他本身也不是武将,只能询问旁边的凉州副镇守。这里的主将已经带兵去拦截吐蕃人的军队了,凉州城附近剩余的兵力并不太多。
“末将不知……”西凉府副镇守是个羌人汉子,父辈就曾跟着李元昊东征西讨,和宋人、吐蕃人、回鹘人、辽人都打过仗,不可谓不见多识广。可他现在也正摸着一脸胡子琢磨呢,没见过如此战法。
“我等该如何应对?”梁乙逋有点烦躁,他最不愿意听不知道这三个字,无法掌控的东西总会让人不安。
“刺史大人莫要忧虑,待末将派人出去询问清楚。他们不太像宋人和吐蕃人,肯定也不是回鹘人。”
副镇守倒没梁乙逋那么着急,凉州城既然是陪都,肯定不会粗制滥造,城墙高、护城河宽,再加上五千多正兵,守城肯定没问题。至此他还没有向附近部落发出调兵令,想先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再决定如何应对。
随着副镇守的手势,吊桥慢慢降了下来,一队骑兵还没等吊桥完全落地就催动马匹呼啸着冲了出去,那半米多高的落差在他们眼中如同无物。
西凉铁骑有其骄傲的本钱,从东汉时期起,这支部队就是骁勇善战的代名词。伏波将军马援就是带着西凉铁骑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然后又有马肃、马腾继承。
最出名的还要数锦马超,他带领的西凉铁骑战董卓、抗曹操,最终加入属国,依旧是一支最善于野战冲锋、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重甲骑兵。
虽然只有十几骑,但这队骑兵的气势很足,除了马蹄声还有甲页碰撞和骑兵口中的长声呼喊,排成了一条斜线,转瞬间就跑完了这几百米路。
谁承想这就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冲锋了,当吊桥放下时那些正在挖坑的人就很没骨气的把身体一低,全都消失在坑中,隐隐约约的只能看到个别头盔的圆顶。
未战先怯!这是兵家大忌。
古人打战大概有四个方面可以对比,第一就是人数,谁人多谁厉害;第二就是兵甲,谁装备好谁占便宜;第三就是粮草,谁不愁吃喝谁心里踏实;第四,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士气。要是刚一见面就怂了,后面打起来会越来越怂。
在冷兵器时代,士气一旦低落,本来能赢的会输,本来占优的会变成劣势。这玩意看不见摸不到,却是前三项的背书,没有它前三项一文不值。
“不如农夫亦……大师可识得他们的来历?”城头上的梁乙逋就算不是武将也懂这些基本要素,当他看到对方全缩到土坑里躲避这十多名骑兵后,心中原本有的那么一点点不安也没了。这时才想起身旁的大和尚,要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这事儿他就不想管了。
“老僧不曾见过,应该不是附近的部族……嘶……”老和尚比任何人都迷茫,他在西凉府报国寺内已经主持了三十多年,南到群山、北至大漠、西边去过甘州、东边见过都城,可以说西夏能有的部族都见过,唯独没见过眼前这支。
对方的穿着太怪了,个个都是一身补丁摞补丁的破衣服,说日子过得穷吧,却有这么多四轮高车,连猜的依据都没有。
但话还没说完,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就让老和尚一口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本来就没几颗牙,这下好了,差点没把舌头咬穿。
疼得他差点蹦起来,张着嘴斯哈斯哈的吸冷气,血混着口水都流了下来,把一下巴白胡子染成了花的,愣是没感觉到,只顾瞪着眼睛看。
他看啥呢?看有史以来最利落、最快捷的一场杀戮!
十多名西凉铁骑眼看就要越过那些缩在土炕里的怂蛋包了,突然就像撞到了一堵墙,连人带马全都栽倒在地,掀起了一片烟尘。
梁乙逋看清楚了,土坑里那些人站了起来,露出大半个上身,手里端着某种器物。有几名西凉骑兵好像没摔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掉头就往回跑。
但没跑出几步远就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推了一下,狠狠的扑在地上,扭了扭就不动了。就算再不是武将,此时也能联想出那些人手里端的是啥,弩呗!
“他、他们在射杀我们的使节,这、这、这……”这十多个骑兵气势是挺足的,确实有点欺负人的感觉。
但是再嚣张也不能直接射杀,这队骑兵是举着仪仗旗过去的,按照约定成俗的战场规矩,这就是摆明的使节。看不惯骂几句没问题,可聊都没聊呢就射死了,这也太不讲规矩了吧。
“擂鼓!不管是谁,都要给我家儿郎偿命!”副镇守比梁乙逋还激动,派出去的都是他的亲兵,乃部族里最贴心、最勇猛的战士,这么死也太冤了,必须急眼。
鼓声一响,城门大开,一队队的骑兵、步兵鱼贯而出,在护城河边排列开来。骑兵在两侧、步兵在中间,不管骑马的还是跑步的,每队都有一面大旗,颜色、纹路、图案都有区别。
射杀使节的命令和洪涛有关系,但不是他下达的。列队之前他就已经下达了作战命令,这个命令意味着除了自己人以外都是敌人,不用获得任何许可随便射杀。杀死了没罪还有功,不杀反倒属于抗命不遵,是杀头的重罪!
“这就是雁翎阵吧?”到底该不该杀洪涛已经无所谓了,自己就是打仗杀人的,啥使节不使节,就算梁太后来了也是一样待遇。
没的谈,投降都不可以。上万人给二千多人投降,怎么受降?不把对方杀破胆、打成狗,说什都是白搭。
“夏人还未列阵……他们的中军还未出城……”蒋二郎和讹力命现在已经成了洪涛的狗头军师,并不是在战术战法上予以建议,而是要进行扫盲,随时回答这位主帅很外行的问题,比如这次。
338 科技就是战斗力()
“这么慢?看来还是不知道本官的厉害啊!王大,先上攻城弩!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给我玩命射!”
不耻下问是洪涛的优点,一点脸皮都不要算优点还是缺点不好说,反正他自己觉得是优点。打仗嘛,哪儿有那么多臭讲究,谁赢了谁就是爷,谁输了谁是孙子。
攻城弩的组装速度非常快,四根大钉子往泥土里一钉固定好底座,弩身用螺栓往底座上一拧就算完事了。底座和弩身的连接处有个转动装置可以左右旋转,通过调整底座前腿,又可以上下俯仰。
不到十分钟,弩手已经在转动棘轮上弦,副弩手则拿起两根镐把粗的弩箭放在凹槽里,帮着调整俯仰角。
何时发射不归洪涛管,那是王大她们的任务。此时他正站在箱车上用望远镜观察敌情,或者说是在数人头。
“嘟……嘟嘟……嘭嘭嘭嘭!”随着三声短促的铜哨,一阵沉闷的震动声马上响起,那是钢板弩独特的响动。由于材质问题,钢制弩臂释放能量之后会来回摆动,有点像某种低音乐器,不难听。
发射的人觉得不难听,但接受的人就比较难受了。西夏副镇守情绪有点激动,按照常规双方距离一里左右排兵布阵是有点近,但背靠城池的优势也可以说得过去。
射击距离够得上一里远的武器不是没有,北宋的守城利器床弩就可以,但那玩意是固定在城墙上的,从来也没参加过野战,难免会有些大意。
出其不意说的就是这种不算大意的大意,钢板弩的声音传的慢,弩箭来的快,低音乐器还没听到呢,二十多支巨大的弩箭就穿进了人群。
和马蜂窝比起来,攻城弩的射击精度强太多了,只要按照标尺调整好俯仰角,又没有太大侧风,攻城弩的小角度抛射落点散布不会超过正负十米。
正面的西夏步兵最倒霉,第一波弩箭全是冲着他们来的,谁让他们站在中间还那么密集呢。
一支弩箭都没落空,全命中了目标,甚至有两根飞的比较远射到了吊桥前,给刚刚过桥的中军来了个见面礼。
“嘶,没想到这玩意还有破片攻击啊!”洪涛端着望远镜看得分明,弩箭钻入人群之后状态突然发生了转变,这是平时试验中没发现的。
有的成了棍法,箭杆会横扫出去,碰着谁都够呛。有的箭杆干脆就被巨大的扭力弄断了,尖利的茬口并不比箭矢杀伤力弱,谁在边上谁倒霉。
要说西夏军队还确实训练有素,遭到如此突袭之后只有中间的步兵有点慌乱,还在四处找到底是什么玩意,很多人都没意识到是这边发射的武器。
两边的骑兵属于坐的高看得远,不等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