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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送花者并没有写下自己的名字,但是从老乔治那狡诈的笑容以及那种探头探脑的模样,纪慕岚连怀疑都不用就知道,这花是谁送来的。
只是……皱了皱,纪慕岚很困惑,他认识左竞伯这些年来,除了在求婚的那天曾经收到过一束火焰兰之外,左竞伯从来没有送过这样的礼物──他的‘礼物’通常都是在寝室的超级豪华大床上奉送的(…_…||)
“呦呦……我们的大老板送礼物过来了啊……”老乔治奸笑著走进房间,瞅著纪慕岚手中的花束,“还真是大手笔呢,看不出我们的老板除了那一脑袋的军火之外,原来也是有浪漫细胞的啊。”
“浪漫细胞?”纪慕岚挑了挑眉,他可不觉得,这束花代表著什麽浪漫,按照过去的惯例,左竞伯如果做了一件反常的事情,往往代表著这件反常事情的身後将跟著一堆的麻烦。
“是啊,你看看,我还想呢,老大怎麽走的时候那麽干脆,原来想尝尝远距离恋爱的滋味啊……”老乔治换上一副原来如此的恍然模样,可惜他没有看到纪慕岚眼中一闪而逝的同样代表著恍然的目光。
或许纪慕岚是个没有野心的人,一个平常的人,有时候甚至是有些迷糊的家夥,但是这并不代表纪慕岚是个愚蠢的笨蛋。正相反,在温柔的表情下,那颗没有被野心所熏染的细腻的心,其实比任何人都看的透彻。
这束诡异的被送到自己面前的花和眼前的老乔治的刻意的话,很快就让纪慕岚明白了一个关键性的答案:这束花可能不是左竞伯送的,如果这个推算成立的话,那麽会做这麽无聊的事情的人,除了左竞伯身边那个万能秘书之外,几乎不做第二个人之想。
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真是何必呢,只是为了一张护士的执业证书,有必要弄到这样的地步吗?自称了解人性已经到了非常透彻的地步的狄彦钦怎麽会没有想到,有时候对某件事情过於热忱,反而会招来相反的作用啊──回头他要告诉左竞伯,一定要看看狄彦钦的护士执业证书……(纪大公子,你果然也变成恶魔了
…_…||)
“心意是足够了,只是这花,太耀眼了。”纪慕岚向老乔治无奈的耸了耸肩,这小小的动作却没有老乔治预想中的温馨味道,倒是话语中的弦外之音有著几分震颤。
只是在话语出口的一瞬间,老乔治突然觉得站在眼前的男子,不再是平日那个平凡的任何人一眼就可以看透的纪慕岚,那眼波流处,多了一份异样的神秘色泽,可惜那瞬间转眼即逝,迅速的仿佛不曾出现过。
但是那刹那间的改变,却意外的让老乔治有了短暂的失神,因为诡异的,老乔治竟然觉得左竞伯和纪慕岚的神情在那短暂的瞬间里完全的重合了起来。
那是一种融合了两个极端的感情的神情,冷漠中的多情,温柔中的残酷,这种一体两面的神情,老乔治曾经以为只有左竞伯这样看透了生死的男人才会有,但是在那短短的一瞬,纪慕岚那平静的微笑中……难倒……
“这就是中国人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老乔治有点失神的自问著。
纪慕岚当然不知道自己想的和实际的事实有一定的距离,不过他倒是很确定:手里这束花既然不是左竞伯送的,那麽自己完全有权利将这花送给其他人。这麽一束耀眼的花,如果放在宾馆、花园里,那麽当然别有风姿,但是放在全部是白色的病房里,就实在是让房间的整个宁静的格调有些失调。
当然这束花不能留下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左竞伯──有一位经常爱借题发挥的爱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锻炼自己随时注意身边那些东西可以留下,而哪些东西留下之後会变成亲亲爱人调戏自己的‘凶器’。
至於这束花的受领人自然是最近那位赔自己聊天的娇小美女,好在这花的造型给人以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送给殷素兰也恰恰合适,如果换成自己的妹妹露华,恐怕还很难和这花搭配上呢。
纪慕岚转身绕开站在门口有些痴呆状的老乔治,往後楼殷素兰所在的办公室走去,心里却想著回头要给妹妹去个电话,看看她和夏棋最近过的怎麽样了……
“你的鲜花计划破产了,纪慕岚把花送给小美人了。”电话的一端,用如同通报病危通知书一般的口气,无力的宣告著首战的失败,“而且拿到花後的小美人还在纪慕岚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想这个如果被老板知道,你的脑袋可能就危险了。”
“……”而大洋彼岸电话的另一段传来的,是用数码真实传达的不容错认的抽气的声音。老乔治不用看也知道此时狄彦钦的手肯定正往自己的脖子上摸去。
“别光顾著摸脖子,下一步怎麽办?”
“怎……麽……办……再说了,让我把这里的……事情……了了,……後头再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响,老乔治有些不可思议的看著黑黝黝的电话听筒,认识,狄彦钦这麽多年来,即便是被人在身体上开了十多个窟窿,也没有听狄彦钦说过这麽不顺溜的话,敢这麽快就挂自己的电话──以前即便是在火拼的生死关头,狄彦钦都有本事和自己哈啦半天。
而且……最近自己会不会有些太过疲劳了?所以出现了幻听的现象。
否则自己怎麽可能觉得自己听到的狄彦钦的声音有些慵懒和喘息的味道?
就好像,
就好像,
狄彦钦正在准备和人OOXX 或者 刚刚OOXX好(…_…|||)
最要命的,如果没有听错的话,电话挂上的瞬间,他听到了令一个陌生的声音。
一个笑声。
一个陌生的笑声。
一个陌生的男人的笑声。
…………
呼……
穿堂而过的寒风,让老乔治忍不住抖了抖身体,今年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点吧……
寒风在黑寂的夜空里吹过,夹带著点点冰雪敲打在窗子上发出轻微的细响,关上刺目的日光灯,床边的小型桌灯在角落里散发著柔和的黄|色光芒。
纪慕岚静静地站在窗边,轻轻搓著冰冷的手,倾听著窗外冬风的呼啸。
窗外的雪山,在有些黯淡的月光的照耀下,散发著白日里所没有的一种静态的美,只是这种静态的雪山夜景在没有人陪伴的冬夜里看起来却似乎让人觉得更加的孤独。
“叮叮……”窗边的行动电话突术的响了起来。
“喂?哪位……”纪慕岚心不在焉的拿起电话问著,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窗外的景色。
“在看雪山的夜景吗?”没头没脑的开场白,一如声音主人一贯变幻莫测的性格,从大西洋彼岸传来。
“嗯,没想到雪山的夜景居然这麽漂亮,真不知道为什麽我以前居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纪慕岚拿著电话半倚在窗台上轻语,手指虽然依旧冰冷,但心底却不由自主的荡起一阵莫明的暖意。
“你当然没有机会见到,要知道,你在夜晚能够看到的更多的是各种豪华型的床……”电话那端的不正经男人最喜欢用那些让人脸红的事实来挑逗自己的爱人,即使眼睛无法看到爱人脸红的模样,但是那熟悉的表情,即便是闭著眼睛,他都能够徒手画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耽误了我不少欣赏夜景的好机会吗?”虽然说话学不来别人那种明褒暗贬的用词方式,但是对付自己情人那种带著明显猥亵性质的话语的方式,却在过去的四年里训练的如火纯青,“那我下次一定好好的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呵呵,真的吗?那到是一个很具有挑战性的说法,不过放心,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既能够让你充分欣赏夜景,又不会耽误我们的‘身心健康’的好方法了……”电话里的男人所发出的笑声里有著不容错认的阴谋的味道的同时,又适时的将话题停止在最重点的部分,明摆著是用来钓人胃口的。
“好方法?”纪慕岚下意识的迟疑了一下,迅速的思量自己以下的话语是否要稍稍的添加一些安抚性词句,免的真的让那个男人把思考化为实际行为。
要知道,按照过去的惯例,这个男人的所谓的好方法基本上都能用‘变态’一词作为总结,当然,连‘正常’的边都沾不上。
“嗯,我也是在去过达意大利之後,才知道有这样的方法的……”
“呃……我想,我还是借著你出公务的时候,自己慢慢欣赏好了,至於其他的时间,我想,我也没有什麽特别的心情去欣赏那些夜景……”‘意大利’三个字刺激了敏锐的本能,大脑瞬间从记忆里调阅出最具有可能性的猜测──天体营,向来知道什麽是识事务的纪大公子立刻改口示弱。
虽然不确定电话那端的男人的脑袋里是不是已经在计划‘天体营之旅’,但是发达的第七感──当然不是第六感,第六感的直觉向来不是纪大公子的强项,至於第七感的解释自然是‘对於爱人恶劣心性的猜测的准确感应度’──还是充分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要继续的撩拨电话那端的那个男人的性子,免的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
“你确定不需要?”男人捉夹的问著,暧昧的语气更是让纪慕岚相信自己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看来自己爱人无法无天的水准又有了进一步的提高。
“呃……这个我们下次见面之後再聊好吗?”纪慕岚决定不再继续这个可能导致‘可怕’後果的话题,单方面举白旗投降,反正再见到爱人还有一段时间,而相信现在也有足够的事情让爱人忙活,现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伟大的左大老板能够再见到自己的时候忘了这个茬,虽然可能性不大。
“好啊,反正我们见面的时候,会好好聊聊的。”故意加重了好字的音量,威胁中带著三分Se情,恐怕他在纪大公子面前是改不了这个习惯了。
而回应他的,则是纪大公子的一阵无声的白眼。
“对了,最近狄彦钦很闲吗?我可是很想有机会看看他的护士执业证书……”纪慕岚想起上午的打算,顺口就说了出来,意外的引来电话另一端的一阵暴笑。
“闲?现在我的秘书可是忙的不能再忙了,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你说他忙不忙?”
“……出了什麽事情吗?”纪慕岚当然不会听不出爱人的话外之音,要知道狄彦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乎是左竞伯的影子,一整天看不到狄彦钦的影子,那麽一定发生了什麽事情──听爱人笑的这麽猖獗,应该是有趣的事情吧。
“嗯,该怎麽说呢,我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秘书真的很伟大,为了帮我清空仓库里的存货,能把自己都给倒贴进去……”
“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快告诉我啊……”纪慕岚的眼睛里忍不住飘起好奇的光泽。
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但是屋子里却被一阵阵的笑声慢慢渲染,孤寂的冷寂在夜色中被驱离,一根金属线将隔著大西洋的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让他们能够在这清冷的夜晚分享彼此的快乐,
其实冬夜,并不太寒冷……
只不过……
纪大公子,果然被教坏了,现在连听人家的八卦趣闻都开始有声有色,懂得追问了……
×××××××××××××
而此刻,当左竞伯和纪慕岚拿著国际长途褒电话粥,并且还将他那能干的秘书当作笑料增进彼此爱意的时候,他们话题的主角,正欲哭无泪的坐在新加坡的高级饭店里,撕咬著厚厚的羽被,红肿的目光充满了谴责的光泽,狠狠地盯著眼前这个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阴险、狡诈、毒辣……的男人──狄彦钦几乎用尽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用来骂人的词句当作这个男人的形容词,可见他的愤怒是何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