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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走回到书桌后坐下来时,不停地玩弄着一支稀有且昂贵的用天鹅羽毛制成的鹅毛笔。伊莎贝尔仍然站在窗前观察着教堂外的情况时,亨利思索着说了句:“伊莎贝尔,奥尔索普先生如此猖狂地宣扬罗马教皇及教廷的权威,难道他不怕被国王抓住并砍了他的头吗?”
伊莎贝尔走回亨利的面前,坐在一张椅子坐下时笑着说:“亨利,国王实施宗教改革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加强君主及王室的权力。”
她又接着说:“在此之前,贵族们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反对国王及王室的统治。如同苏格兰的贵族与国王勾心斗角是一项政治传统一样,英格兰的贵族们早已习惯了用叛乱运动来表达他们对国王的不满。”
这时,站在门外的贴身男仆尤金走进来向亨利行礼后,朗声说:“诉讼律师罗伯特·奥尔索普先生觐见殿下。”
亨利看了眼尤金,沉稳地说:“我知道了,让他等一等。”
“伊莎贝尔,我想我们可以等到我与南方律师谈话结束后再进行我们的谈话?”亨利笑吟吟地看着他的女性枢密顾问官。
“亨利,我们还有很多谈论事务的时间,但伦敦律师却急于继续北上。所以,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在你与律师先生的谈话结束后,立即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国王陛下,好吗?”伊莎贝尔温和地说。
“好吧,但你要记住你对我做出的承诺。”
“当然,如你所愿。”
这时,伊莎贝尔站起身来到亨利书桌的左侧,背着双手凝视着右前方的书房大门。亨利又冲门外的男仆高声说:“尤金,让诉讼律师进来。”
门外的尤金答应着亨利的话,随即对一旁的伦敦律师说:“先生,殿下说你可以进去了。”
罗伯特·奥尔索普再次整理了一下几近完美的服饰及帽子,镇静自若地走进书房。当他看到坐在书桌后面的亨利后,微笑着躬身行礼说:”日安,殿下。”
接着,他仿佛是与伊莎贝尔初次见面一般,浅笑着又行礼说:“日安,小姐。当托马斯神父告诉我您是殿下的枢密顾问官时,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受。”
他又凝视着亨利,愉悦地朗声说:“殿下,我感受到这位小姐就是天主特别为殿下派到人间来的中保圣人。所以这位小姐是无罪之身,不同于其他凡人。”
能言善辩的罗伯特不愧是一位来自伦敦城的诉讼律师,巧舌如簧的他把天主教对圣母玛利亚的神学观点直接按在了伊莎贝尔·沃尔顿的身上。大概,这是亨利自接纳伊莎贝尔以来首次听到如此夸赞她的语言了。
心情大好的里士满公爵又对门外的男仆高声说:“尤金,去为奥尔索普先生端一杯波尔多葡萄酒来。”
一旁的伊莎贝尔却紧锁眉头,思忖着:“白痴,这个家伙居然把我当作圣母玛利亚来赞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不是托马斯神父还告诉他什么?”
满脸笑容的亨利侧目凝望着她打算说几句话时,她摇了摇头轻声说:“殿下,可以吗?”
亨利点了点头,伊莎贝尔平静地说:“奥尔索普先生,按照贵族的社交规则来说,殿下是不可能向你介绍我的身分的。所以,我只能亲自向你做一下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是伊莎贝尔·沃尔顿,奥古斯丁·沃尔顿爵士的女儿,里士满公爵府的枢密顾问官。在所有公众场合中,你只能称呼我为‘阁下’,听明白了吗?”
罗伯特再一次地行礼后,笑着说:“阁下,我已听明白了。”
伊莎贝尔再次把目光投向公爵时,亨利还是点了点头。伊莎贝尔便朗声说:“先生,从法律上讲我只是一个平民女子。因为受过的教育受到殿下的欣赏,才会被聘做公爵府的枢密顾问官。所以,我很怀疑更为熟悉王国法律的你把我比作圣母玛利亚的用意,你觉得呢?”
亨利的脸色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依旧打算让伊莎贝尔为他代言。罗伯特的本意是打算先赞美一番里士满公爵身旁这位特别的女性顾问官,在取得公爵的信任后再把自己的真实目的慢慢呈现在公爵的眼前。
没想到,这位女性顾问官竟一眼看穿了他的这种微妙的对话方式,坦率又直接地说出了他的别有用心的想法。此时,里士满公爵仍然没有让他坐下谈话的的意思。
罗伯特努力保持镇静,微笑着说:“阁下,请允许我为昨天的事向您表示我的歉意。我觉得假如您没有像圣母一样代人祈求赦罪的话,我是无法拒绝掉达灵顿勋爵的长女向我提出的要求的。”
男仆尤金端着酒盘轻轻走进书房时,亨利只是让他把那杯葡萄酒放在了小桌上。随后,表情趋于平和的他说:“先生,请坐吧。”
在罗伯特向他表示谢意后,亨利说:“先生,如果达灵顿勋爵介意你犯下的错误的话,你还是要接受达灵顿勋爵长女向你提出的决斗的要求。”
第163章 觐见()
当里士满公爵完全冷静下来时,伦敦律师罗伯特·奥尔索普温和地说:“殿下,请您放心,身为律师的我对如何保护自身生命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请允许我再次向您表示由衷地歉意。”
亨利冷冷地问他:“先生,你为什么又要向我表示歉意呢?”
“殿下,因为我没有坚守昨天对您做出的承诺。在需要觐见您时,却受到了神父的召唤。”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你可以和我谈谈你的那件紧急事务了吗?”
罗伯特整理好思绪后,慢慢陈述着:“是的,殿下。请问殿下,您是否知道天主教信仰对于虔诚的北方民众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亨利不紧不慢地说:“先生,你是说国王的宗教改革摧毁了北方民众生活的基石?”
“是的,殿下。不仅是北方民众,还是王国东部、南部、西南部和威尔士民众生活的基石。国王对罗马教皇及对教廷的所做所为,对整个王国来说就是一场不可逆转的灾难。这场灾难,几乎可以看作公元8世纪来自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野蛮人对王国野蛮入侵的行径。”
听到这里,伊莎贝尔有种想笑的感觉。这个伦敦来的律师很会诡辩,居然能够把亨利八世的宗教改革与几个世纪以前的丹麦人入侵英格兰的古老历史强行联系到一块。
亨利的脸色还是很平静,只是说:“先生,你可以继续。”
罗伯特又说:“殿下,天主教在王国有着近千年的悠久历史,而英格兰国家宗教抑或安立甘宗,是什么时候将反叛的矛头对准了无辜的罗马教皇及教廷的呢?”
“殿下,请记住1529年的8月。在这个炎热的8月里,尊敬的国王陛下为了能与他的王后凯瑟琳离婚,竟将离婚案件上诉给了教皇。如此荒谬的行为,教皇自然是不会批准的。”
“不久,克兰麦这个思想倾向于新教的‘小德意志’狂妄的向国王提出国王有王权可以解决此离婚案,毋须乞求教皇的同意的建议。”
“至此,一意孤行的国王将会彻底毁灭掉王国内的天主教会及古老的信仰传统。”
罗伯特为了能够说服这位年轻的王室公爵加入到“求恩巡礼”运动的队伍中,在昨日晚间休息时便做好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这时,当他一口气说完今天与公爵谈话内容的铺垫时,只觉得嘴皮干燥,喉咙发痒。
看了眼身旁小桌上的那杯葡萄酒,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使劲吞咽了一口嘴里的唾液以求湿润一下发痒的喉咙。实际上,罗伯特此时最迫切希望得到的是一大杯麦芽酒。握住酒杯,一仰脖痛快淋漓的将麦芽酒喝下去,那是一种多么爽快的感觉。
亨利听完罗伯特的陈述后,又把目光对准了身旁的伊莎贝尔。伊莎贝尔微微弯下腰将耳朵靠近亨利的小嘴,只听亨利说:“你听听这位律师先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完全就是一副维护罗马教廷至尊权威的语调!”
伊莎贝尔蠕动嘴唇说:“放松点,听听他接下来会怎么说。”
亨利冷眼看了看燥动不安的伦敦律师,淡淡地说:“先生,你一定口渴了吧?请吧,尽管这杯葡萄酒之前就应该为你送上。”
罗伯特感激地看了眼公爵说:“感谢殿下的仁慈,天主一定会赐福给您的。”
接下来,来自伦敦的律师尽可能的把他听到的,看到过的关于国王及宗教改革的“罪恶行径”一一向王室公爵说来。譬如,1529年底国会通过的《剥夺教士司法特权法案》,从此将神圣的教士与普通平民一视同仁。使得教士这一“神圣等级”受到沉重打击,变为一种宗教的职业群体。
然后,又从1530年国会通过的《藐视王权罪法案》谈到了天主教教士们不堪受辱的反击运动。罗伯特大言不惭地夸口说他也受到了教士们的邀请,宣称从法理上国会无权授权坎特伯雷大主教违背教皇的命令。
最后,当罗伯特谈到1534年国会通过的《至尊法案》,指责亨利八世不仅担任了世俗的最高统治者,也让自己成为了宗教上的最高统治者,英国所有教会不再听从罗马教皇的指挥时,亨利已厌烦的又开始独自神游起来。
侍立在一旁的伊莎贝尔也感觉到自己快要听不下去了。趁着罗伯特喝酒润喉之际,轻咳一声,看着亨利说:“殿下,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亨利回过神来瞅着连续眨了两下右眼的顾问官,连忙对罗伯特说:“不错,先生说得非常好。现在,我授权给我的枢密顾问官,让她来表述我的观点。”
罗伯特左右挪了挪屁股,努力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愉快地回答说:“非常感谢您,殿下。殿下,我会让自己做一个格外认真的听众的。”
伊莎贝尔想想后,轻声说:“先生,根据你的了解,你认为国王发起宗教改革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罗伯特快速思考着,揣测着对方的意思回答说:“国王为了达到与来自西班牙王室,上帝认定的凯瑟琳王后离婚的这个丑恶的目的,违背了他对天主的誓言。”
“先生,你说得不错。也许你知道在王后与国王结婚的这18年里,从来就没有一个健康的男婴存活下来的事实。那么,你认为国王在男性继承人与天主教教义这两个问题上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国王与王后的婚姻不是没有子嗣,他们有一个存活下来的女儿。教皇也早已颁布过特许令,允许他们结婚。我认为这桩婚姻合理合法,不存在任何问题。”
“先生,如果你还是不承认国王现有的这段婚姻不合法的话,我想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讨论下去了。”
“为什么,阁下?”
“先生,根据1534年颁布的《叛逆法》规定,你否认国王婚姻合法的性应该被判处为叛逆罪,罪当处死!”
罗伯特一愣神,又朗声笑着说:“作为一名虔诚的天主教教徒,我相信上帝会保佑我的。我也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受到任何一个恶魔的伤害。”
对于这样一个死心塌地臣服于天主教与罗马教廷的人,伊莎贝尔连辩论的兴趣也没有了。看了眼壁炉上的法国钟,又对亨利说:“殿下,快到午餐时间了。”
亨利猛地睁开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的双眼,望着顾问官说:“你是说…午餐?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