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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清》 作者:清尊
十年,
白如衣等了十年才盼回自己已经爱了一辈子的人,
墨无雪却许诺错了人,
修正过的感情,还是真正的爱吗?
短暂离别,却再度失去最爱,
那个凶猛残暴的墨无雪还是他的雪儿吗?
深藏不露的身手、失传已久的武功,
让白如衣成为众矢之的,
那个墨无雪却彻底遗忘他,
掩著心伤、怀著深情,白如衣甘心赴死。
眼见白如衣的死,墨无雪终于确认自己情感归属,
村子,是他仅存的希望,
只愿两情终能相悦,不再分离。
天边一抹云霞,日初升,田间稻穗沾雨露,路边杨柳依依。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地走在泥道上,一路上默默不语。行至十里亭,前面的少年停下了脚步,转身对身后的少年说:“就送到这里吧。”
脸色苍白,一脸病态的少年掀了掀细长的睫毛。“不,我还想送送你。”
“已经快出村子了,你昨天没休息好吗?脸色不大好看。”
“我的身体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安慰对方地笑笑。静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你……这一去要多久?”
望了望天边的云霞,少年摇摇头。“不知道,可能会很久。”
“那……保重。”看着眼前挺拔少年的背影,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深吸口气,转身抱了抱儿时的玩伴,要离家的少年显得依依不舍。“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因为……还有诺言要实现呢。”
“我等你。”眼睛更哀伤了。
放开怀里的人,少年挥挥手,毅然离开了他住了十几年乡间小村。
“诺言吗……”远去的背影渐渐模糊,留在十里亭的少年按着胸口,慢慢地蹲下了身子,痛苦难忍。
***** **** ****
第一章
“你说……十年前的约定?”寒纪舞呆呆地问。
“是啊……那时候,我要去闯江湖了,我走之前,曾向你约定,十年后一定会回来找你。”墨无雪坐到寒纪舞身边。
寒纪舞拔着脚边的杂草,不回答。
“你……没忘吧?”墨无雪有些担心。
寒纪舞摇摇头。
墨无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高兴。
“十年……很久了啊!”寒纪舞喃喃。“可是,十年的事了,都淡忘了呢。”
笑,凝在了墨无雪的脸上。小舞的话是什么意思?
转过头,寒纪舞抱歉地道:“我已经忘了。对你,很模糊了。”
墨无雪愣愣地望着寒纪舞。
十七岁的他有着少年青春的气息,眉宇流露出纯真与朴质。然而,这张脸,与记忆中的相差不大。
“可,我一直记着啊。”他低语。
“时间,会冲淡一切。十年,很长啊,莫说十年了,一年都可能改变一切。”寒纪舞耸耸肩。“我记得你,但已经不了解你了。即使你说十年前与我约定,但都已是过往云烟了。如今的我,并不需要你。我的身边,已经有一个疼我爱我的人了。”
墨无雪心中一酸,怔怔地望着寒纪舞脸上幸福的光泽。
“那么……我呢?”
“你?我不知道。这应该是你的事了。我无力为你做什么。”寒纪舞淡淡地回。
“这些年来,我在江湖上从未对他人动心过,心中想的思的,唯有你,可十年后,我回来找你,却……”墨无雪摸了把脸,抬头望望流动的云。一切,都晚了吗?
“你……要我一直守着一个没有保障的诺言吗?村子里,不少青梅竹马都有互相许诺,可真正能实现的却几乎没有。走出去就是另一番天地了,过往,已不能成为牵绊了。你还是第一个回来的,可是,我已经非昔日的我,你也非昔日的你。我们之间,空白了十年。没有任何东西能填满这十年。我不可能为了守约,十年中一直孤伶伶的。身边,有不能忽略的人。”寒纪舞亦抬起头,望着蓝天白云。
小舞……并不是真的什么都单纯呀!毕竟长大了,已经不是孩子了。可是,他呢?他的心里,一直停在孩提时代吗?或许他是自私的吧,想要用一个承诺来绑住一个人,当那个人挣脱了之后,却有些怨他了。然而,那个被绑的人,也是不甘愿的吧?说到底,他并不能怪小舞,只能怪自己。十年,明明有十年的时间,是他自己放弃了!选择离开小舞,便是放弃他了,小舞并没有等他的义务。
淡淡的哀愁染上了墨无雪的眉宇间。
“小舞,原来你在这儿啊?”不远处来了一个高瘦的人,近了一些,方看清。 浓厚的书卷气,一身清爽,眉清目秀,弱冠年纪。墨无雪定定地望着他。他……是儿时的玩伴之一,燕飞花。
寒纪舞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飞花哥,你看谁回来了?”
墨无雪仰着头,专注地望着小舞脸上的光彩!他叹息。原来……对像是他呀!
燕飞花看到墨无雪微一愣,再看看小舞,了然地道:“十年了呢,许久不见,雪儿。”
墨无雪脸一红。“飞花,你……莫再叫我这个小名了。”
燕飞花笑弯了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叫你这名儿,你就脸红。”
寒纪舞吐吐舌。“无雪哥哥说是来找我的。”
燕飞花点头,并不回答。黑无雪有些紧张,燕飞花……会如何想呢?
寒纪舞道:“我对无雪哥哥说了,十年,可以淡忘一切。”
燕飞花摸摸舞的头,低头对仍坐在草地上的墨无雪道:“要到我们家坐坐吗?”
墨无雪摇摇头。
见他摇头,燕飞花也不勉强,拉着寒纪舞的手,道:“那,我们还有些事,先回去了,你可以到村子里转转,不少叔伯大婶们都还念着你呢。”
墨无雪无力地点头。
茫然地望着他们离开,他轻轻地叹息。
离开……是他自己的选择,如今,回来,已没有容身之地了呢。十年前,他十二岁,因为父母双亡了,才背着行囊远走他乡,闯荡江湖去了。可如今,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来,要回乡实现十年前的诺言,已晚矣。
不能怪小舞。
更不能怪燕飞花。
没有实现十年前的诺言,真的有些遗憾呢。
他坐在路边的杂草间,支着头,愁眉不展。
现在……该怎么办呢?
没了诺言,忽然觉得心里空空的。
喜欢十年前的小舞?对如今的小舞却是陌生的?
时间,真的会改变一切呀。
两个陌生人,已经无法擦出火花了?
可,十年前,为何对小舞做出诺言,竟也忘了?
自嘲地一笑,他敲敲头。
一丝凉意滴在脸上。他皱皱眉。
刚刚还晴朗的天,竟下起雨丝来了?
呆坐在草丛间,他不知所措。
下雨啦……
得找个地方避避雨。不知道以前的房子还能住人吗?或是找小舞的家躲过这场雨,之后再想往后该何去何从?
雨渐渐下大了,他却仍坐在草间。
待回过神来时,全身已经湿透了。
他无辜地瞅着一身的湿衣。
雨怎么下得大起来了?多久前的事?
对了,他还呆在雨里呢!
正要起身,雨竟然不再滴在脸上了。他奇怪,抬头一看,看到了一把茶色的油纸伞。
油纸伞的主人身穿一件||||乳白色的薄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俊朗的脸上漾着一抹淡雅的笑。
墨无雪怔怔地望着他。这张脸是……记忆中,也曾有一张常泛着淡雅笑容的少年脸庞。是……
“白如衣?如衣?”
“下雨了,你衣服都湿了,去我家坐坐吧。”白如衣淡笑。
墨无雪心中一酸。怎么会……忘了他呢?少年时,他与他也是青梅竹马呢。他们同年,比起才七岁的小舞,他们更亲近一些?
白如衣伸出手,看着他。
望着那伸来的手,墨无雪一愣。
手,修长而白皙,但有些粗糙,是劳动者的手。
将自己湿湿的手轻轻放入干净而白皙的手里,心中一热。
似乎,把握住了什么?!
躲进白如衣的伞底下,跟着他,走在乡村小道上。
这个山间小村,非常的纯朴。虽然在山里,但村民们并不无知,或许祖宗们曾是王侯之家,因战乱,隐居于山林间,以后子孙世代在山里繁衍,渐渐形成了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不但要读书写字,还要习武强身。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能文能武的人。
小时的墨无雪并不知道自身武艺的高强,直到出了山之后,到江湖上跑了几回,方发现,原来,他的武艺算是不错了。于是将父母留下的口诀熟记熟练后,他……成了武林高手。
白如衣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他不大习武,不知如今的他,是否如当初一般?
“在外面……还好吧?”默默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后,白如衣轻问。
墨无雪低头望着两人相握的手。“还不错。你呢?”
“我……也不错。现在是村里的夫子。”他回过头又淡笑了一下,其中多了抹温柔。
墨无雪出神地望着那笑。
不同于寒纪舞的单纯,他的笑,很纯净,纯净得如一潭清水。莫名地,竟靠上去,抱住了他。
白如衣温和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并不挣扎,任他抱着。
还是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啊!深深地吸一口,沁人肺脾。
“如衣呀,还没回家啊?”雨声中,传来一个大娘的声音。
白如衣望过去,见是附近的刘嫂,他微一笑。“正要回去。”
刘嫂眯了眯眼,看到他怀里的人。“这孩子……是雪儿吗?我听小舞说,雪儿回来了。”
墨无雪十分尴尬地脱离白如衣的怀抱,望向刘嫂。
“哎,果然是雪儿,都长这么大了。”刘嫂笑眯了眼,她似乎对两个男人相拥并不在意,打过招呼后,便走了。
白如衣亦是神色自如,拉着墨无雪的手,继续走。
墨无雪微红的脸渐渐淡下,暗自一笑。他怎么忘了,这个村子,是特别的!特别到能容下两个男人做夫妻。
唉,出去十年,重新回来时,竟是恍如到了异境。
静静地走,听着雨声,吸着尘土的气味,心旷神怡。
墨无雪叹然。从混沌归于纯朴,是如此的恬静。
渐渐地留恋起这片乡土了。
然而……
他已非是单纯的人了!从踏出这片净土之后,便不再纯净了!
白如衣的房屋建在一个水潭边,简单的设计,简单的摆设,四周种了一簇墨竹,衬着一汪清潭,说不出的清雅与幽静。
站在简单建造的回廊上,收了伞,白如衣道:“进来吧。正好是晚饭时间,我去做些小菜。”
墨无雪在门口的草编席上将鞋上的泥屑磨干净了之后方走进屋里。
坐在磨得发亮的木椅上,打量四周。
同样很简单,如主人一般,清雅洁净。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
白如衣泡了一壶清茶,放到桌上,倒了一杯,递给墨无雪。“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做饭。”
墨无雪点点头。
啄了一口茶,闭上眼。
好茶!
好茶艺。
再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他微惊讶。
“我差点忘了,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你去我房里换一换吧。这是我的衣服,应该可以穿得下。”白如衣将手上的衣服递给他。
墨无雪接过来。“多谢了。”
“那我去做饭了。”
看着他进厨房的背影,墨无雪怔怔。
他……是何时站在他面前的?而他,竟然毫无觉察?!
换了衣服,出来,再喝了几杯茶,白如衣已做完四碟小菜了。皆是山里的野味,但全是素菜。
添上两碗白米饭,白如衣有些赧然。“我这儿没什么好吃的,几样小菜还望无雪能不嫌弃。”
墨无雪忙摇头。“不,不,说起来,还是我麻烦你了。”
白如衣微笑。“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