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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会把地当宝贝……”
听到这里,孙敬亭已经连连摇头,田季堂则是目瞪口呆……孙敬亭指着张瀚道:“你呀你呀,真是把人心算尽了呢。”
张瀚笑着对田季堂道:“老田你还傻站着做甚?你亲自去张家口接银子,你的身份也够了。替我好生谢着他们,并且申明军司会给他们授荣誉理事之事,另外告诉他们,仪式很正经,很风光,所以不能随意举行,在张家口办一次,将来在青城再集体办一次,什么印信,腰牌,服饰,最近叫军政司设计制一套出来,到青城时,授给他们。”
这一次,倒是真的把人心算尽了!
……
天亮之后,和裕升京城分号的门口,又是站了乌泱泱一地的人。
虽说刘吉等人威望信誉都是一等一的,叫人挑不出理,说不出话来,这个年代,又向来是以信誉为先做买卖,信誉远比一纸合同还要管用的多。这个年头,不是白纸黑字就好打官司的,普通百姓包括商家在内都不会轻易到衙门打官司,俗语有云:“生不入公门,死不下地狱。”,其实也是将当时官府的情形说透了,从帮闲到胥吏衙役师爷乃至官员,对小民敲骨吸髓是常有的事,没事还会被生出事来盘剥一番,更何况自己跑到衙门里去自寻麻烦?信誉为先,诚信为本,绝对是大明商界乃至民间交易的常态,不讲信誉多半是自毁前程,得不偿失。有刘吉昨晚的表示和保证,按理来说大家应当很是信任,不必有所悬心,然而毕竟财帛相关,很多中小商人是把全部家当都叫和裕升代存着,万一有什么不妥,那可就只能回家上吊,全家性命相关的事,信誉什么的就太轻飘飘的了,一大早晨,天还没有亮,和裕升分号门口就站满了人等候,等各城门按着鼓楼报时的鼓点打开城门时,正阳门大街上和裕升分号的门前已经站了黑压压一地的人,除了提银子的,当然也有很多闲人和“有心人”。
“怎么还没有开门?”一个穿竹绸夹袍的清瘦商人,一脸惶急的问。
“按规矩是辰时初刻开门。”不远处一个瞧热闹的京城土著吃着手里的油饼,满脸油光的道:“急什么,和裕升的规矩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多谢。”
人家尽管谢了,这京城土著还是不免嘀咕几句:乡下脑壳。
这里多半是外地客商,听到了不免怒目而视,这京城土著看样子四十不到,一脸油滑气息,见惹了众怒,当下低下两眼,从人群中往外挤出去,人们见他这样,倒也不好再同这人计较,待看这个京师人挤出人群,却是走到一个算命起褂的摊子上去了。
史从斌也夹在人群里等着看一会的结果如何,原本他已经取了银子,不该再到此地来,然而昨晚史可法再三拜托……史可法和汪文言等人都算是官面上的人,他们当然不会亲自到此地来,以防物议,但派了手下来,怕他们也看不懂什么,看不出真正的门道来,是以不管怎样,史可法还是厚着脸皮从了侄儿的请求,跑到和裕升这里来瞧这场“热闹。”
史从斌心里也是确定了和裕升银根紧张的事,但既然和裕升此前腾挪的开,说明银根再紧也不曾影响经营,被自己这么一闹,等于是釜底抽薪,这一下注定要撑不下去,一想已经合作几年,自己也得益于和裕升多矣,结果闹了这么一出,等于是背后捅了人家一刀,想来心里宁不惭愧?
心中有鬼,史从斌也是不好站的太近,待听到门板响动时,便是往后又站了几步。
“周奎,你看今日这事,到底是哪边能赢?”
周奎就是刚刚被众人怒目而视的京师土著,今年三十六岁,一向以卖爻算卦为生,在正阳门多少还算有一些名气,算是街面上有字号的人物,瞧热闹的正阳门一带的百姓,围在周奎身边站了一大圈。
“当然是和裕升!”
周奎斩钉截铁的道:“这帮孙子,乡下脑壳,土豹子,听风就是雨,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混帐行子的撺掇,就跑来挤兑和裕升?也不看看他们手头那几两银子算个屁,和裕升张东主手里头随便撒点出来,也比他们全部身家还要多的多。”
有个街市上闲晃的京油子听了不愤,笑着道:“周奎你倒是真能捧和裕升,再怎样这店也就是个山西老倌儿开的商行,听你的话,能比国公侯伯们开的店还厉害了。”
周奎冷笑一声,厉声说道:“国公侯伯?我只说一句,你看哪家勋贵家能掏腾出和裕升上回救援辽东时的那一千多辆四轮大车,今天老周一个头嗑在地上,给他赔罪!”
这一句话,顿时就堵的人们说不出话来!
这时众人才猛然想起来,原来和裕升确实是在辽东那边救援十三山的大事上头出过力,而且还是出了不小的力,一千多辆大车分批进京,那车身造型,高大的四轮大车聚集一处,惹动了多少人出来观看这西洋景,又有多少辽东逃出来的难民聚集在一起,涕泪交加?时隔不久,居然大伙儿都忘了?
第九百三十二章 银至()
周奎又冷笑着道:“那大车,哪一辆不值几百上千的银子?一千多辆,你们算算光是他们的车马就得值多少,再算各地的分店,哪个店不是堆着山一般的货,用着数不清的人手,这样的商行,哪家勋贵家的店能比?这帮乡下脑壳,听风见雨,一点儿成色也没有,和裕升就算一时银钱不凑手,也了不起就是家业太大,摊子铺开了一时不凑手,人家的家底会短你那万儿八千的钱?”
四周的人听着频频点头,这周奎果然灵醒,也怪不得能在这强手如林,嘴炮成群的正阳门大街混出字号来。
史从斌听了,也觉羞愧,眼看着那周奎,有心想听这人再几句,岂料周奎的太多,颇觉口渴,因叫道:“二丫,给我送壶茶过来。”
周奎在临街地方租了一处院,正阳门这里一年的租金就得六十两,十分昂贵,够在乡下买个象样的宅院了。
但周奎以为很值,在这里能增长见识,结识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对他算是一种风险投资,就不别的,在这里扬名立万的机会也大的多,最少算卦的卦金可是比那些抠抠索索的江湖术士要多的多。
听着周奎吆喝,一个十岁左右的娘提着茶壶从院门里走出来,由于年纪不大,又是在京城这样热闹的地方呆着,这姑娘当然也谈不上什么避讳陌生男子的事了,当着众人的面,落落大方的提着水壶出来,放在父亲桌案边上,又是大大方方的转身回去,心掩了临街的房门。
“对了!”一个闲汉见周奎灌了一肚皮的茶水,又有了精神,当下便道:“信王怎样,也是没见识的?”
“嘿嘿……”周奎冷笑几声,道:“信王的事,在下恰恰知道。这正阳门各家铺子的事,就没有能瞒过我的。”
“何事,来听听?”
“那可不能够了,不能,不能。”周奎在街面上混,看着是什么话都敢,但也知道什么话能,什么话是犯忌真不能的,当下连连摆手,拒绝再信王之事。
厂卫现在瞧着不可怕了,京师人都渐渐忘了厂卫厉害时是什么样子,可周奎幼年时厂卫的威风可不是现在能比的,那时文官经常作死,没事去刺激躲在深宫里的万历皇爷,万历多半都隐忍优容了,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有一些实在过份的,万历怒极了的话就会下令锦衣卫拿人,然后就看到番子和校尉蜂拥而至,将犯官拿走,带到午门廷仗,皇城里一般百姓进不去,可锦衣卫旗校廷仗臣子时的动静,在皇城外能听的清清楚楚!那声音,气派,威势,百姓听了,岂有不战战兢兢之理?
这些年,从万历末期到天启,似乎是文官的权力越来越大,厂卫受限,良善百姓见识少了,还真的当老虎没了爪牙,其实在几十年前,什么富商能不害怕被东厂或锦衣卫盯上?一旦被这些人盯上又没有权贵在后保护,破产破家只是顷刻间的事情。
周奎心中冷笑,十分鄙夷眼前这些没见识的人,自己这些外地客商没见识,这话尽可得,这帮人最多瞪眼看他几下,又不会真的敢动手,倒是要敢非议信王,那真是可大可,要是被锦衣卫拿去,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不过周奎这么一,各人可都是知道他的意思了,当下不少人撇着嘴笑起来。
信王这一手委实不够地道,要亲藩勋贵包括太监巧取豪夺都不算个事,可信王这事干的太下三滥了一些,还不如直接明抢来的痛快,人家还承认你是个角色,王爷么,在大明原本就专门干抢劫的,明火执仗的打劫是王爷们的专利,信王的这种做法,实在叫人瞧不上眼。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门板终于打开了。
而在大街的另外一侧,却是缓缓驰来五六辆大车。
“和裕升的大车?”
“没错儿。”
“让让道给他们。”
和裕升的车队众人都是认得,近年来北方的物流和银钱流通,得力于和裕升的车队多矣,人们不仅认得,而且对眼前的大车队有一种自内心的亲切感,就算眼前的事火烧眉毛了,大半的商人还是主动让开通道,叫马车方便过来。
街道上很挤,但在和裕升精悍的军人护卫下,大车四周还是空出了不的圈子。
刘吉和李国宾等人已经接到消息,一起到门前迎接。
押送的镖行人员上前拱了拱手,道:“奉军司命,从李庄和张家口两处接银三十万,连夜赶路送往京师,西便门一开我们就进城来了,请刘理事指示,是否现在就搬运进店?”
“三十万?”刘吉心中狂喜,一旁的李国宾赶紧咳了一声。
刘吉顿时醒悟,知道不能喜形于色,当下只点了点头,道:“那就差不多够了。”
刘吉又低声问道:“真定,临清,德州,济南,开封等地,可有银两过去?”
“那几处暂时还未有挤兑潮,”押送人员也低声答道:“不过军司估计开封和临清会是第一波,现在已经在筹银预备送过去。”
刘吉轻轻点头,和李国宾对视一眼,两人也赞同军司的分析。
临清在后世是存在感不强的城市,就象是后世苏北的淮安一样,都在历史的长河中失去了原有的地位。
在此时,临清是山东最富裕最繁华的城市,商业地位远在省会大府济南之上,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临清是此时京杭大运河的中转枢纽,其商业地位是繁华的运河带来的,普通的州府根本无法与之相比,一直到清季,临清也是要紧的富裕城市,直到漕运废除,大运河从中国的大血管的地位降下来,让位给铁路,而沿着铁路又兴起了一批新兴的城市,那又是另一个层面上的故事了。
以临清的商业地位,也是和裕升最早布局的北方城市之一,其地商旅众多,消息流传极快,开封又是河南的中心城市,消息也会流传很快,而且这两个地方的分号规模较大,远非普通城市可比。
要想迅平息风潮,几个重要的中心城市,银子就一定要储存充足,只要畅开兑银,最初几天熬过去,和裕升的形象不受损,谣言中止,帐局又会继续收入银两,可能在开始时不会很多,但总比最险恶的情形要好的多。
刘吉和李国宾稍稍感觉放心,最少京城和附近的几个州府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