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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知道黄沙漫城的时候,所有台吉们聚集在一起,策马赶赴榆林城北。
大量的黄沙被强风一直吹向南方,好几个大型的沙丘已经淹没了城墙的城基,在那里只能看到城墙垛口和城头上飘扬的旗帜,当然还有守兵的身影和武器的寒光。
台吉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一个台吉试探着道:“榆林这样,咱们是不是攻一攻看?”
另一个台吉冷哼一声,说道:“榆林有这么好攻?再说攻下来有什么好处?”
“怎么没好处?”先说话的台吉感觉失了脸面,气哼哼的道:“榆
(本章未完,请翻页)林这样的镇城一攻下来,北京的明国皇帝都坐不住,底下的文武官员能有好?咱们再说是因为和裕升才攻的城,明国皇帝不急?咱们的青城可不就是保住了。再说了,榆林是卫城,也是镇城,里头的大量的军资武器,还有大粮仓,那些世代的明国将门都住城里,大官绅也在城里,拔这样一个城,不比到庆阳和延安打下那些小县强的多!”
众人闻言心动。
救青城什么的,各人都不是很有兴趣,不过打下榆林的实际好处,却是叫所有人都动了心。榆林这样的镇城,其中的军事物资不用想也是很多,估计铠甲兵器得有好多个仓库的库藏,粮食也应该是以万石这个单位来计算。
这还是因为西北军镇不及辽东和蓟镇那边富裕,想想努儿哈赤在破了辽西各堡城之后,拿下广宁后,推小车的包衣动员了十几万人,得到了大量的兵器和粮食,都是大明二百余年的库藏,女真八旗一下子吃了个饱。
火落赤等人当然不知道辽东那边的情形,不过不妨碍他们想象打下榆林后的情形。
各人都有些心动,有人火上添油的道:“西宁那边不是在万历年间修了个铁场?那里打铁练成的兵器,造的甲,最少有一半在榆林哩。”
这一下连火落赤也按捺不住了,西宁那铁场他就打过主意,不过这种坚城是肯定攻不下来的,蒙古人入侵最多是在乡间劫掠为主,很少能攻下县城,更不要说卫城或是州府,象西宁和榆林这样的城池就更别想了。
看到火落赤的神色,喀璘臣先挥臂道:“干了,有这样的良机不利用,佛祖都会怪罪的。”
……
火落赤等人直接去城外半里左右的地方观察城防。
榆林城整个落入他们的眼帘之中,十来里长的城池东西长南北短,东高西矮,原本是一个雄伟壮阔的城池,现在有大半的城墙被黄沙盖住了。
“风还是很大。”一个小台吉兴奋的道:“这黄沙肯定是风吹来的,再吹一天,准定能把整个北墙给掩住,看他们拿什么守。”
“不能干等着。”火落赤仔细看着地形,黄沙很松,但人可以在上头行走,原本城外的一些辅助的守备设施已经被沙子彻底盖住了,年近花甲的老蒙古人忍不住心头的兴奋,嗓音也是有些颤抖了。
攻下榆林,获得大量军资,他的军队可以再上一层楼,以后延绥和固原还有宁夏几个镇就成了他的牧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火落赤还打定了主意,绝不接受大明的招抚,也不受封什么劳什子的顺义王。
看土默特本部的那些人,原本是苍狼的后裔,在马市和抚赏之下,变成了什么模样!
牧民的战斗力不如明军,披甲也略有不如,但胜在人多!
火落赤和喀璘臣分明看了城防之后,决定立刻就分批次进攻。
每一次进攻都分别投入数千人,整个榆林东门到北门是六里多长,现在是大片的黄沙盖住的大小不一的沙坡,蒙古人弃马步行,用弓箭压制。
明军也没有太多的火器,双方的弓箭射程相差不多,明军胜在步弓力大,而且可以在高处抛射
(本章未完,请翻页),但他们风向不利,也抵销了这些长处,况且蒙古军人人都是射手,明军的射手可是不多。
“儿郎们,只要攻上城去,城中的明军人数很少,不是我们的对手。得了城,人人都有好处,酒肉管够,金银管够,还有女人,粮食!”天大的战果在眼前,火落赤打了鸡血一样,在队伍中策马奔驰,鼓舞着士气。
蒙古人都“嗷嗷”的叫喊着,眼睛都是红了。
粮食,酒,肉,女人,都是牧人和甲兵们最爱的东西!
为了这些,当然可以拼命!
“啊……”一个牧人发出惨叫,从北城楼上有个明军射出一箭,箭矢掠过百步多远,落在了这个牧人的脚面上,箭矢刺透了脚掌,把这牧人痛的直跳脚。
没有更多的箭矢落过来,明军的射手确实不多,而且风向不利,他们中只有少数用强弓的能射出远箭,稀疏的箭矢挡不住已经被鼓起士气的蒙古军,越来越多的穿着黄皮袄子的蒙古人往沙坡上方爬去。
“骂阵,”额璘臣神色紧张的道:“围着各城门策马射箭,骂阵,吸引人到别的城门处去守备防御。”
城中的人肯定知道北门到东门才是防御的重中之重,不过如果大量的骑兵过于接近城防,难免会使城中的明军上下精神为之紧张,很难不做出任何反应。
大队大队的骑兵从各处的军营里飞驰而出,他们的装备和具甲都很普通,披甲兵少,兵器都很破旧,弓箭也是普通的骑弓,不过套部的牧人明显更多了剽悍之气,眼神中有很明显的凶厉之色。
这是一个经常打仗的部落,队伍中一掠而过的身影上多半都有一些明显的伤痕。
或箭伤,或刀伤,或为铳击,枪伤。
这其实就是战士的勋章,不管是否披甲,眼前的骑兵都要比土默特的那些绵羊般的牧人们要强的多。
天空很蓝,大地上一半地方是碧绿的草原,一半多地方是漫天的黄沙,蓝天之下,这是一副何等瑰丽奇诡的景色,在后世,很多这样的地方是人们心中向往的最佳风景区,吸引了大量的游客,但在此时,蓝色的苍穹之下,战马飞驰,战士怒吼,大量的骑兵骑着各色的战马在大地上飞腾着,如果从高空往下看这是何等壮丽的景像!大量的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就拍击到了榆林城的城墙之上。
弓箭拉开的声音响成一片,人们耳朵里只能听到“崩,崩,崩”的声响,城头的明军开始打放佛郎机,巨大的炮声和火光惊起了数里之外的无数飞鸟,弹丸在空中飞掠而过,击中了相当的骑兵,潮水般的骑兵群中开始出现少量的缝隙,但骑兵们丝毫未停,继续在城下数十步开始掠过,只是顾忌那些鹿角和拒马一类的防御设施,他们未能继续深入,但五六十步的距离也够近了,骑兵不断的射箭,箭矢的铁尖不停的射在青砖包覆的城墙头上,叮叮当当的声响不断响起,几乎如暴风骤雨一般密集。城头的明军人数太少,被箭雨射的抬不起头,只有少数的有内丁身份的精兵,身披重甲,用沉重的步弓不紧不慢的还射,因为速度不快而弓力强劲,一声崩响之后,总会有骑兵被射落下来。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三章 盐池()
到这时满天都是烟尘,爬在沙堆上的蒙古人象一大群一大群的蚂蚁,他们在距离百步之内时开始射箭,北门和东门一带的城墙附近也被箭雨覆盖了。
蒙古人不停的辱骂城中的将领和巡抚,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少蒙古人会汉话,也有不少城中的守兵听的懂几句蒙古话,在蒙古人“质朴”的辱骂声中,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张九德侧耳听了几句,突然醒悟道:“原来北虏南下之事,与和裕升与土默特的战事有关?”
“是有关。”麻承恩的脸色平淡,眼中却有藏不住的笑意。他道:“张瀚曾有信过来,土默特屡次南下犯边,威胁商道,所以他在巡抚军门和东路参将的命令之下,率两卫兵并商团团练一起北上出击,再次与北虏开战。”
“才隔了不到一年啊?”张九德颇为惊吃的道。
“去年的仗打的很顺。”麻承恩坦然道:“所以今年又去了。”
众人忍不住都翻起白眼!
什么叫去年很顺,所以今年又去了?
北虏是鞑子,是野兽,是狼群,是全民皆有马骑的游牧民族,箭射的准,脾气野蛮,体力远超于农耕民族的汉人,又是在地广人稀,浩瀚如海的草原上,和裕升去年说是击败了土默特的主力,拓地百里,举朝都为之震惊。
张九德等人在延绥时当然也听说了,当时为了配合和裕升,杜文焕这个延绥总兵也是戒严守备,好在北虏并未来犯,当时张九德就颇为不满,认为一个商人出身的武官擅自出战,一旦引发北虏对各镇的入侵,实在是得不偿失。
“麻将军,此事过后。”张九德脸色难看的道:“我要弹劾张瀚。”
“为何?”
“擅自兴兵,挑起边衅,引起鞑子南犯,这就是原因。”张九德面露薄怒的道:“他一个商人,练几千兵就当自己了不起了?就算有魏忠贤在其后替他撑腰,本官亦是不能坐视他搅乱九边!”
陈洪范亦不满的道:“听说那张瀚是个年轻后生,赚钱有一手,和总兵大人关系不坏。不过,也不能因为这个,弄的我们在这样的险境里头。”
陈洪范又用明显的讥嘲语气道:“总兵大人好歹是世代将门,怎么和一个商人搅和到一起去了!”
麻承恩神色淡淡的道:“张文澜擅长练兵,巡抚军门可能还不是很清楚,但商团兵确实是难得的劲旅。”
见麻承恩有意晾开自己,陈洪范更加不满的道:“强兵?要是他现在能带兵来扫平套寇,本将就承认商团团练是强兵!”
麻承恩盯着陈洪范看了一眼,说道:“陈将军是否有意找茬?相隔数千里,大同兵怎么来?”
“就是喽。”陈洪范冷笑道:“相隔千里,他在那里抢风头立功发财,咱们却在这里陪绑,这他娘的是什么事?”
麻承恩更加不满,只是总兵和副将相差不多,不是奉命出战的话他也管不到陈洪范,而且陈洪范的话引起了很多将领的共鸣,看众人的脸色肯定是一样的想法,只是碍着麻承恩的地位或是交情,不好当面讲出来而已。
“北虏近了。”麻承恩颇为郁闷的下令道:“点火,放箭。”
随着麻承恩的令下,很快就有一阵锣响,然后有人点燃了火,把城墙上准备好的十几门佛郎机炮点燃,同时还有几门虎蹲炮,另外还有几具叫神机箭的火箭。
炮声轰隆隆的响起,大片的北虏被打翻在沙堆上,明军同时开始集结弓手放箭,比刚刚稀稀拉拉的还击要密集很多,城头上到处是火炮,烟雾迷漫,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感觉。
这时又有“嗖,嗖,嗖……”的响声,数轮火箭被神机箭放出去,火箭发出嗖嗖的响声,在空中如没头苍蝇般的飞舞着,多半的火箭毫无目的地样的乱飞,有的飞到半空,有的早早插进沙堆里,只有少数落在北虏的人群中。
双方隔着五六十步的距离互射,明军不断的打放火器和施放火箭,轰隆隆的炮声和嗖嗖的火箭声响,加上崩崩的弹棉花一样的声音响成一片,数里长的地方变得十分嘈杂吵闹。
沙坡松软难行,越往城边越是难走,很多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