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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米特里又被称为季米特里二世,是波兰人立的伪沙皇,俄罗斯人大多数贵族并不承认,然而也有相当的贵族忠于这个沙皇,在其死后阴魂不散,最近这几年来俄罗斯政、治、斗、争的焦点就在季米特里二世和玛丽娜所生的四岁的男童,相当多的贵族,特别是哥萨克的全国首领扎鲁茨基拥戴这个小男孩,企图立其为沙皇。
佩特林耸耸肩,说道:“他被吊死在谢尔普霍夫的堡垒大门上,无数人围观了这个场景。”
“上帝啊……”
这一下总督和御前大臣都有些面色发白。
佩特林道:“我知道,不管怎样那是一个四岁的男孩,愿上帝能收纳他的灵魂。”
把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在大庭广众之间吊死,这件事无论如何不大能为人所接受,佩特林知道虽然这样做永绝了后患,不会再有人拥立这个伪沙皇的儿子,但无论如何给了很多人不好的观感,甚至还有人诅咒,罗曼诺夫的沙皇选择吊死幼、童,那么将来沙皇的后裔可能会遭遇可怕的报应,也会有沙皇的后裔在未成年时被杀害,沙皇的家族因此而灭绝。
佩特林不太相信诅咒,不过这件事还是叫他感觉异常不好,他把话题揭了过去,说道:“各地都在抓捕扎鲁茨基的亲信,我在第一时间来见两位,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到巴什罗夫的耳朵里去。”
符拉索夫揉着眉心道:“太好了,巴什罗夫这几个月来给我们找了太多的麻烦。光是明国使团这一块就叫我们头疼,他因为和扎鲁茨基同一条线,已经差点叫我们徒劳无功,如果不是明国内部也在战争,我们早就失去使团和这个贸易路线了。”
“您说的很对。”佩特林满怀恨意的道:“现在就派人把这该死的家伙给绞死吧。”
“风险很大啊。”总督面色苍白的道:“巴什罗夫在城中威望很高,他手下有三百多哥萨克,而我们的兵力也只有一千多人,一旦发生内战可能会叫我们损失惨重。”
就在这时,一个侍者走进来,向三人躬身之后,在符拉索夫耳边轻语了几句。
“哦,那帮明国人真是了不起。”符拉索夫挥了挥手叫侍从退下,转身对佩特林和戈洛文道:“现在我们已经防备不了他们什么了,尊敬的佩特林阁下刚回来,他们已经听到风声,并且前来求见了。”
佩特林含笑道:“这些明国人是我见过的最精明的商人,老实说我以能与他们共事为荣。”
戈洛文道:“确实是如此,他们精明又大方,擅长学习,现在几乎人人都能说俄罗斯的语言,这叫我们对他们很难限制。”
符拉索夫思索道:“拥有这些优秀的部下,那位尊敬的张大人定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确实如此。”尽管这个话题说过多次,佩特林还是一脸肃容的道:“他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可我们究竟该怎么答复这些值得尊敬的伙伴呢?”符拉索夫不胜苦恼的道。
佩特林道:“第一,我们告诉他们扎克罗夫的事,请他们不要着急,我们会慢慢削弱他的力量,最终宣告沙皇胜利的消息,将他一举拿下,最后在城中的广场绞死他,向我们的明国伙伴道歉。第二,我们要告诉他们,杰日涅夫的事我们还是要很抱歉,尽管沙皇陛下已经允许了杰日涅夫和相应的人才到明国去,但首先要杰日涅夫本人的同意。在俄罗斯,哪怕是沙皇也并非无所不能,希望我们的伙伴能理解。”
这时另外一个侍从又走进来,以同样的姿态向符拉索夫汇报了最新的动向。
“第二件事暂时先不必说了。”符夫索夫苦笑着道:“明国人又去造船场了,等他们劝说过杰日涅夫之后再说吧。”
佩特林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尽管我们禁止他们和杰日涅夫接触,明国人还是找到了办法,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是好。这些家伙太过精明,甚至无视规则,这并不好,嗯,这算是明国人的一个特质吗,我们一定要记下来。”
等莫宗通走近大会客厅的时候,佩特林走在最前,他张开双臂,大胡子抖动着,脸上闪烁着无比欢乐的光芒:“亲爱的莫,让我们来拥抱吧,从今天开始我们是真正的盟友了。”
“嗯?”和俄罗斯人预料中的一样,莫宗通的神色只有冷淡和怀疑。
……
托木斯克的城北方向有一条蜿蜒流淌的大河经过,这就是著名的叶塞尼河。
河流的走向与中国人习惯的由西及东完全不同,这是一条由南及北的大河,长度如果以发源地而论长达五千二百多千米,等于可以穿越现在的大明的全部国境,不论是从西及东还是由北及南均可,从流速来看,叶塞尼河的流速远在鄂毕河与勒拿河之上,俄罗斯人顺着河流北上,穿越的地方都是广袤的平原,往东去则海拔越来越高,充满了深山和密林,经过多年的试探之后,俄罗斯人感觉沿陆地继续东向实在太过困难,他们打算沿叶塞尼河北上,进入大海,然后在解冻期乘船向东方,寻找可以深入陆地的大河河口。
这项工作已经进行了接近一年,在十分艰难的条件下俄罗斯人在这里造成了初具规模的造船场,当何斌和郑芝龙等人赶到时,杰日涅夫等人正在建造龙骨。
“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努力。”郑芝龙已经明白杰日涅夫的脾气。这是一个典型的俄罗斯人,高大,健壮,神情冷漠而自负,气质有些粗野,行止粗犷,和郑芝龙在平户时见过的荷兰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既使俄罗斯人也是白人,但在精神面貌和整体气质上和荷兰人英国人葡萄牙人完全不同,根本不象是同源同种的一族族人。
在汉人眼里,泰西各国的那些所谓的国家其实都是一回事,华夏人生来有大一统的王朝情节,对欧洲那边的分裂有些不以为然,在中国人看来,这些泰西来的人都相差不多,但俄罗斯人明显拥有着与普通欧洲人完全不同的气质,更加野蛮,冷硬,粗野,也更加的坚忍不拔,充满毅力和决心,不在远航万里的西欧冒险者之下。
郑芝龙止住旁人,自己慢慢的走到杰日涅夫身边。伙伴们都停住了,他们知道是郑芝龙想单独试一次,一起来过很多回了,效果都不是很好,郑芝龙隐隐又是众人的主心骨,让他单独试一次,也是伙伴们对他的信任。
看着眼前的龙骨,郑芝龙皱眉道:“这不象是盖伦船啊?”
“造盖伦船干什么?”杰日涅夫的眼睛是纯粹的天蓝色,看起来如一汪海水般的透明蔚蓝,但这双眼睛中可没有多少友好之色,相反是很不耐烦……杰日涅夫道:“我们的目标是沿河而上,要在大海解冻的时候抵达出海口,并且抓紧时间建造最原始的港口,以备将来回来时使用……又不是去打仗,造盖伦船和大块的冰块还有海豹开战吗?”
第六百七十八章 说服()
“那这是什么船?”郑芝龙的俄语已经说的很溜,他原本就是有很强的语言底子,现在不仅能用俄语对话,还开始学习俄语文字,看俄文书籍。
“这是纵帆船。”说的是造船的事,杰日涅夫倒还算知无不言,他道:“这是荷兰人设计制造出来的,主要的特征是轻便和快捷,他们用来贩奴和海战时抢上风。嗯,现在英国人用的最多他们主要用来做私掠船。”
郑芝龙抢着道:“我想起来了,荷兰人在雅加达有一些商船也象这种设计,双桅,前桅比后桅矮,两面桅杆都挂纵帆,有时候前桅挂方面帆,但多半是挂斜面三角帆或是骡子帆,这种帆船荷兰人也不多,可能是在南洋地界他们的用处不大吧。”
这还是郑芝龙头一回展现自己的才学,杰日涅夫看了他一眼,抹了一下嘴唇下方粗厚浓密的胡须,然后才道:“郑,看来你确实走过不少地方。”
“是啊。”郑芝龙笑嘻嘻的道:“我去过马尼拉和雅加达,平时在平户港,每天见到的帆船最少过百艘,你们欧洲的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国,各国的帆船舰队我都见识过。”
“我还以为波罗的海和地中海才是世界贸易的中心。”杰日涅夫终于显露出好奇和羡慕夹杂的神色,他道:“有机会的话我也要去你们的南海看看。身为一个海军军人,不去南海太可惜了。”
“你一定会去的。”郑芝龙正色道:“佩特林已经回来了,我们的正使莫宗通已经去见他,还要见你们的总督,我们和裕升和你们俄罗斯国的正式使节签过协议,你,还有你的部下和技术人员,全部打包替我们和裕升效力三年,这是合约规定的。”
“我说过我不能离开托木斯克!”杰日涅夫大叫道:“我们往北边探险的事业也不能中断!”
“沙皇的命令也不行?”郑芝龙冷笑道:“我们给你看过地图,沿着北边全部是茂密的森林和山区,全部是冰冻区域,你在那里根本不可能找到不冻港。”
杰日涅夫板着脸不语,郑芝龙又道:“现在除了你们欧洲本土,世界上最热闹的海洋就是中国的南海和我们所说的南洋区域,身为一个优秀的造船专家和海军军官,你不去南洋和南洋显示一下身手,留在这里和满是冰块的大海较什么劲?你要找不冻港,也可以从南方的海域往北方探查,你在我们和裕升效力时,可能会拥有自己的船只甚至舰队,只要职责允许,探查北方不属于我大明国土的港口,凭你随意好了。”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天气寒冷,郑芝龙感觉自己的手心潮,他这完全是在胡说八道,张瀚给使团的地图他也看过,北边大量的地方都是奴儿干都司的故地,张瀚曾经指着地图十分感慨,说是当初祖宗的故地现在全部弃守,实在是一件叫后人难为情的事情。若是日后能击败建虏,收复奴儿干都司故地,人生则再无憾了
从那地图上来看,确实有不少地方可以当港口,不过不管是什么港口,只要张瀚力量够了,这帮老毛子想在张瀚手里分一杯羹去,实在等于是与虎谋皮。
在和裕升越久,郑芝龙就越是感觉张瀚的手腕太过厉害,自己一伙人被莫宗通等人带着北上这几个月,无形之中已经被很顺利的吸纳进了和裕升的体系之内,最少自己是没有什么异样心思了,相信何斌和甘辉等人也是如此,若是当初张瀚叫他们和李国助回平户,或是雇佣了去南洋,现在是什么局面,还真是难说的很。
杰日涅夫瞪着眼伸过手来,郑芝龙心一横,决定先把人骗了过去再说,他伸出手去,和杰日涅夫重重一握。
“成交。”杰日涅夫一脸郁闷的道:“只要城里和你们签署正式协约,我们随时可以与你们一起离开。”
“好。”郑芝龙咧嘴一笑,看看眼前的帆船龙骨,说道:“这什么纵帆船,我感觉很有用处,最新的设计图纸,可千万别忘了带上。”
看着杰日涅夫脸上的神色,郑芝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莫宗通和郑芝龙等人几乎前后相隔时间不久就都回到了驻所,中午时分雪果然彻底停了,大太阳悬在半空,风渐渐大起来,然而并不太冷,甚至因为阳光的猛烈,吹拂在人身上的寒风似乎还带着一点儿暖意。
街市上有一些俄罗斯人在闲逛着,外头并没有什么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