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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4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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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李守信已经稍许平静下来,他点头道:“都是大人的恩典,我不会争地块好坏。”

    “都差不离。”聂磊道:“第一批这些田亩都是大人下令沿河沿海子划出来的,就算不靠水也可以用引水渠引水进来,实在离的远的也能打井,这方面倒不必太过在意。”

    “老大,”李父和李母对视一眼,两老齐声道:“还是赶紧去立界牌吧!”

    “对,早点立的好。”聂磊笑意吟吟的叫人把几大摞界牌送过来,对众人笑道:“你们几个在一起,倒省了我不少事。”

    李守信三人接了界牌,不自禁拿在手中观看着。

    如令牌一般的界牌,用木片涮漆烤制而成,拿在手中还是沉甸甸的,这也是和裕升一向的风格,不管做什么都讲究质量,绝不会胡乱敷衍将就。

第五百七十六章 失落() 
各人的界牌也并不相同,李守信的界牌就标注着他的姓名和职位,另外有他的职位,界牌另一面就有简易的地图和标记,比如李守信的第一块界牌就是起始点,排号为一,也是在集宁海子东南方向的最东边,紧邻李守信的田主就是把总杨泗逊。

    聂磊指着界牌上有一处空白,指点着说道:“军令司在谋划改革一次军制,这一次的战事还是反应了军制有些不协调的地方,估计要改,包括各司的名称什么的都可能会改。”

    “这是大动作了。”李守信隐约也听到些风声,不过军令司直接听命于张瀚,除了必要之外也不征询下头的意见,他也只听说而已。

    这时各人也顾不上闲聊,所有人又拔转马头,李守信见父母不仅兴致很高,而且有些急不可耐,也不敢说出叫二老先回去的话,好在地方距离这里不到十里,以父母的身子骨应该能顶的住,不过李守信还是叫人传话给自己的护卫,叫人带几顶帐篷过来,今晚很有可能就睡在自己的田地之中了。

    不到十里路各人赶了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就算李家二老也是放开了马力奔跑,一路上尽是拿着界牌往东边跑的军人们,也有一些人坐着马车和家人一起往东边赶,相信西边和东南,西南各处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情形,李守信兴奋之余,心里也有些奇怪,他是知道上层消息的人,知道张瀚向来不主持给将士授田,甚至严禁将士私自买田,因为以和裕升的赏赐军饷之丰厚,将士们很容易攒起买田置地的银子,而一旦各人都有了大量田亩,势必就要雇佣佃农,甚至盘剥军户,压制百姓,低层的将士很容易被上层的军官兼并,上层的军官又很容易成为大田主,短期内危害还不会很大,然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最多十年二十年后,一个新的将门就产生了。

    有这种认识,张瀚对将士授田一直很谨慎,买田都禁止,更不要说给将士无偿授田了。

    怀着一些疑问和担心,李守信的兴奋之情终于减低了一些,也叫他能仔细的观察自己名下的土地。

    这是一大片接近海子的地块,方圆五里地都在海子边上,蔚蓝的海子上漂浮着一些碎冰,这是上次下雪之后小范围冰冻留下来的冰块,很多地方还被冰封着,如果再来几场大雪,整片海子可能都冰冻上,十几里范围的湖面可以行车跑马,用狗拉的爬犁最方便,冬天可以凿冰捕鱼,这也是当地的蒙古人的经验。

    湖边的土地和普通的草原一样,到处都是枯草,近水的地方就是野草和河边水草混杂着,有一些芦苇的残枝在湖边的泥地里矗立着,李守信等人都知道,到了春天时这里会长出大片茂盛的水草,有相当多的野鸟从北边飞过来,在这里停留之后又继续向南飞去,漫天鸟影时也是和裕升刚在这里筑堡的时候,不少军人拿着火铳或是弓箭来打鸟,收获颇丰。

    从海子边一直往西边看,再往南,往北,都是一望无际,枯草连天的草原。

    李家二老确实也有些疲惫了,站在草地上都有些颤抖,北风一起,叫人感觉天气很冷。

    李母颤抖着嗓门道:“老大,这些地都是你的了?”

    李守信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不过脸上却露出笑容来:“娘,张大人说话做事,什么时候荒腔走板过?是咱们的就是咱们的,天皇老子也夺不走了。”

    “对,对,”李父道:“张大人处事最公道,给咱的就是咱的……”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突然都哭了出来。

    李守信两眼也是酸酸的,张春牛和卢大富两人一直嘻嘻哈哈的,这时也是沉默下来,两人对视一眼,抱着界牌道:“队官,咱们也去插界牌去。”

    刚刚聂磊也是给了这两货界牌标识,两人也叫人通知了自己的心腹部下,调人来一起帮着插界牌,反正底下的人田亩不多,大伙儿一起帮手,很快也就把这点子事给做完。

    李守信点点头,把自己手中排号第一的界牌拿在手中,大步走到最东,相了一块合适的地方,把界牌尖端的一头,重重的插在了松软的泥土之中。

    “我这心终于定下来了。”李家二老哭了一阵,心境也就平稳下来,说起来老年人真是不能受这种大的刺激,从一亩地没有到一下子几千亩地,这种刺激就象是后世人中了亿万美元的大奖,心境应该是差不多的感觉。

    “这里要烧荒……”李父是老庄稼人,就是种了一辈子的地没种过自己的,这时叉腰挥手,颇有李守信指挥麾下军人厮杀时那种指挥若定的感觉,充满老茧的大手一挥,信心十足的道:“这三千多亩地,烧荒就得烧半个月,然后开垄蓄肥……哪来这么多肥?还得先种豆肥田驱草,不过这豆种就得好几百石……”

    李父越算越没有信心,已经有傻眼的感觉。

    李母却很高兴,四处观看着要在这里选一个盖宅子的地方,分了这么多地,李家二老已经不管这是鞑子地界,刚抢下来的地盘,分了地就是自己的地方,鞑子来了也得守着,再盖上屋子,养一些鸡猪羊,种上地,这就妥妥的是老李家的雷打不动,传给子孙百代的祖产了。

    “我是个一世无用的人。”李父突然红了眼眶:“老大,你自己挣的这么大家业,我没别的本事,现在五十来岁,要是能再活十来年,好歹要帮衬你把这些地伺弄好。”

    李守信一边应付母亲盖房的想法,一边还得安抚父亲,他有些哭笑不得的道:“爹,这里几千亩地,你一个人能种的过来?”

    “对。”李父醒悟过来,说道:“还是得找长工,短工都不中,这里人太少了。我看一路有民夫过来,都说是和裕升雇过来修堡的,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这里安家。咱们最少得雇三十户人家,每户租一百亩给他们,五五分成,在这里反正也不给朝廷纳赋税,也不给当官的交杂役,一家一半他们已经合算的很了。”

    李守信也认真考虑过这事,几千亩地凭自己一家种死也种不来,看来只能如爹所说的那样雇佣几十户人家来开荒种地,就是有一宗,他这里雇人种地,分了地的军官必定也是要雇人,大家一窝蜂似的哄抢长工,必定造成分成的价格上扬,还会造成严重的混乱。

    李守信道:“爹,估计咱四人家六就不错了,咱还得想办法买几十头牛,还得想办法弄个窑烧砖,还得到林子里砍木头,你得给人家种地的住的地方,都是要拖家带口的过来,没地方住怎弄?还得有看病的地方,买杂物的地方,衣服,鞋子,用的农具……”

    这么一算,李守信有些头疼的道:“这事儿咱们弄不过来,干脆把田皮都租出去得了。”

    李父也有些沮丧,蹲在地上道:“你弄不来,别人就弄的来?要是大家都没办法种,田皮你租给谁去?这么多地却种不成,有啥用?咱自家开几十亩倒是不难,可如你说的,种子,耕牛,农具,屋子,样样没有,还弄个啥。”

    李母有些生气,但灵丘到新平堡一带的百姓对张瀚都敬畏到骨子里,当下只抨击军司的人,说道:“怎么他们做这样的事,就没有预先想好该怎么个弄法?”

    ……

    跑马分地插界牌的热潮很是热闹了几天,但几天之后,热度消退,多半的人也就如李守信一家那样,猛然想起来这地是不容易种的,虽然和裕升将在外围抢筑军堡军台,将这些抢下来的地块彻底护住,不愁有安全方面的问题和麻烦,而且从明年开始,随着和裕升军事实力的提高,军队只会抢下越来越多的地盘,根本不必为这方面的事情担心。

    所忧虑的就是李守信担心的那样,雇佣人手不易,将之带到草原来不易,诸多物资缺乏也不易。在李守信的家乡是灵丘的一个小村,已经是十分荒僻之处,然而村里也有铁匠铺和杂货铺一类的地方,可以买卖物品,出售农产品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嫌村中的铺子太小货物不足,走上十里路就是一个镇子,店铺也有好几十家,再不足也可以去灵丘城,几百家店铺总是能满足百姓的任何需求了。

    而在草原这里,真正的地广人稀,整个草原如大海一般浩瀚无边,走十里不要说村庄了,也就刚刚走到邻居家的地块,放眼过去除了海子就是草原,最多看见几头黄羊或是野驴野骆驼,别的东西就不要想了。

    用张春牛的话说,在这里窜个门都得骑半天马,更不要说杂货铺成衣铺鞋子铺铁匠铺了,也不会有郎中,货郎,剃头匠,更加没有洗澡堂子和小酒馆,也别想怀里揣点银子去青楼逛一圈,这里只有呼啸的北风和满地的枯黄。

    ……

    窗外北风呼啸,窗内温暖如春,张瀚和孙敬亭对面坐着,两人随便闲聊,孙敬亭笑道:“各种说法都有,说的最好笑的是张春牛说的,说分这地,好象偷看大姑娘洗澡,看的着,摸不着,分这地,心里更痒痒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 洪流() 
“张春牛真是这么说的?”

    张瀚也知道张春牛,军司隔一阵会送旗队长以上的军官名单给他,对一些性格和经历较为突出的张瀚也会留下印象,比如卢家四兄弟和张春牛等人,他知道这是李守信的班底,如果张瀚考虑给李守信独领一司的话,也会考虑把这些人手调给李守信用。({〔〔小说〔{?网{ 〉.

    对于军队的制衡张瀚已经形成了严密的体系,最少在眼前这个阶段张瀚并不会考虑军队形成一个个山头和私人班底,军队的制度不会允许军头们自立,现在这个时期,连司把总没有军令都调不动一个小队,更不要说自立或是起兵造反了。而把相熟的军官调到一起,更有益于高级将领对军队的掌控,这反而是件好事。

    “是这么说的……”孙敬亭答了一句,脸上并没有怒气,反而满是笑容。

    李慎明和孙敬亭两人一左一右在张瀚对面坐着,两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李东学则坐在另外一边,和田季堂小声说着些什么。

    张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孙敬亭等他笑完,立刻说道:“最近骂军令司和军政司的人可是不少,你还在笑?”

    李慎明看向李东学,笑道:“东学老弟听到骂人的话没有?”

    李东学转头笑道:“当然听到了,说我们没脑子,在这里封地却不想办法给将士们解决那些麻烦。”

    李慎明伸手把炉子上的烤番薯拿起来,一边吃,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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