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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马贼们离开后,梁兴对李慎明道:“先生,这些家伙是打不得硬仗的,只怕没有什么鸟用啊。”
“放心。”李慎明道:“这事自有安排,也自有来用他们的人。”
……
张瀚坐在桌后,神色从容的听着一个参谋军官的汇报:“从大黑河到兴和守御所一百七十里,从兴和守御所再到哈喇慎的牧场,直线是二百一十里,从哈喇慎部再到喀喇沁,距离是二百七十里,从喀喇沁到内喀尔喀五部是五百九十里……”
“现在是从西部套部到鄂尔多期,这长达五百余里的商道全部放弃,然后从黑河到大黑河,再到兴和守御所,再到哈喇慎地方,已经出现多次敌袭。”
屋子里是孙耀等参谋司人员,军方的大佬们几乎都不在场,梁兴在兴和守御所,王长福在大黑河,连孙敬亭等人也全部到了草原之上。
现在整个李庄都几乎是空虚的,只有受训的军官和少量的骑兵加炮兵,驻军几乎都走光,向来热闹非常的李庄都是变得沉寂下来。
而在北方,几乎是长达千里的地界,到处都是袭扰的牧民和蒙古甲兵。
张瀚道:“不知道是哪个想出来的这一招,倒是蛮有效。”
“可忧的还不是我们。”孙耀道:“军情局那边已经有消息,杜总兵似乎有些抱怨,因为套寇似有不稳迹象,犯边的很多,这样会使得边境一直戒备,要耗费大量的钱财。”
“这厮也就是想着法子要钱……”张瀚笑道:“北虏的主力并没有动,多是各部撵一些牧民瞎闹,连皮毛也伤不到……不过该给还是要给,他不比麻总兵,并不贴心。”
张瀚忧虑的是杜文焕扛不住上奏,那时候就真的被动了。
至于大同这里,也需要提防一二。
“看来需要及早扭转这种局面……”张瀚轻叹道:“叫他来吧。”
“是,大人。”
夏希平转身出去,走过长廊,到得一个房间门口,对着一个灯影下坐着的汉子道:“大人传召。”
那人站起身来,脸上满是平静,然而夏希平却是觉得一阵紧张,这人身上的气息如同山林中的野兽一般,狰狞可怖。
“属下周耀,见过大人。”
“嗯,不必行跪礼,起来。”
张瀚虚伸下手,令跪在他面前的周大牛起身。
“属下也要谢过大人赐名。”
“替你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你将来能名耀乡里,好好做一番事业!”
周耀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显然张瀚的是他最盼望的事情。
从卫所军到应募为镇兵,然后萨尔浒一战后转到开原,然后在开、铁一役中侥幸逃生,而后成为逃兵,接着成为流寇土匪,他目前为止的经历都不算光彩,甚至使家人和祖先蒙羞。只有眼前这个人,周耀深信他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使自己将来不仅能堂堂正正的回到沈阳中卫,还能光耀周氏之名。
这是周耀的一个心结,张瀚抓住了,也就足够。
“草原上李慎明招揽了一些马贼,现在正在进行简单的训练,你在灵丘山里也训了一百多骑,加起来不到五百骑,我希望你能用这些骑兵,做我的刀和剑,替我去讨平不服。”
周耀道:“属下是不是能用一切手段,只要叫那些鞑子消停就好?”
“放手去做。”张瀚道:“可以视为我正式的命令。”
周耀神色平静,眼中却有敬服之色,他行了个军礼,转身大步离开。
张瀚坐着不动,继续看自己的文书。
……
四月已经是暮春时节,清明早过了,沿途的桃花和杏花都落光,只剩下满眼的绿色。周耀带着部下从灵丘的山里出发,他们已经换上了和裕升的军服,每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得意之色。
挂甲台的人马还有七百多人,近来张瀚已经不大需要借助土匪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周耀不断的淘汰那些积习过重的老匪,不合格的老弱也被淘汰了,现在山里也是日常进行和裕升的训练,人手也是不停的被抽调出去或补充进来,这里已经与和裕升旗下一个普通的步兵司没有太多区别。
周耀率部赶到草原时马贼们正好也从兵营中训练出来,军司给他们指定了一个集结,补充军资,并叫双方汇合。
两边遇着时各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人出话来。
马贼们经过短暂的军训,只是学了一些皮毛,从气质上并没有改变,周耀身后的骑兵反而有些和裕升骑兵的气质,这令马贼们感觉有些不适。
“各位都是干没本钱的买卖出身……”周耀的脸很黑,从眼眉骨到下巴有一条明显的刀疤,他的气息也很可怖,阴沉中带着暴戾,这是长久生活在压力下,又身为头领,又是常年杀人的人才会有的气息,起来很玄妙,其实人在生活中都会或多或少有机会遇着一些阴沉暴戾的人,那种气息和普通人就是不同,周耀的气息比普通的喇虎和混混无赖要强的多,在场的都是识货的,各人都静静的看着他话。
“我也是干没本钱买卖的人……所以大人我的将,组建了这支游骑兵,叫我们专门再干这种买卖。”周耀继续道:“这年头不管行商还是种地,或是牧马放羊,总不如抢别人的来的痛快。不过现在我抢不下去了,归顺了张大人,你们也是,既然一个锅里搅了,我又奉命前来为主将,你们就要听我的,不听我的,我就杀了你们,没有别的话。”
众马贼一阵骚然,眼前这人确实是和他们一样的人,话都是这么直截了当。
“那些骚鞑子出来捣乱,抢掠,杀人,我们要做的也就是抢掠他们,杀他们的人……”周耀神色不动的继续道:“你们听我的,这一次抢来的东西我们上交一半,一半留下来平分,人人都有份。”
这也是张瀚给的优惠,这一下所有人都动了心。
有人在后面撑腰,只管杀和抢,很多人都是一下子红了眼。
周耀指着西南方向,道:“那里有一个大牧场,有几千帐的北虏,我们就先去那里,两条腿的见着了就杀,四条腿的都牵走。”
王闯子道:“痛快,我跟着周头儿干了。”
李拔雄哼了一声,道:“不跟也不行啊。”
第四百四十四章 止杀()
所有人开始往西南方向奔驰,眼前是十分开阔的景像。蔚蓝的天空如大海一般,毫无边际,底下是大片大片连成一片的草原,四月的草已经长的很高,不少地方的草已经有齐膝高,清澈的绿色河流在不远处蜿蜒流淌,天空时不时飘过如羊群一般的白云。
风很大,吹在人身上却叫人感觉舒适,有人呼喝大叫起来,人人都感觉有一种嗜血的,也感觉很兴奋。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景像,这帮人却只是想着杀人,也因为要杀人而感觉兴奋,他们觉得在这样风光明媚的艳丽天气下去做这样的事,感觉很畅快!
很快就看到了羊群和蒙古包,成片的蒙古包连接在一起,不少牧人骑着马在赶羊,也有人赶着马群在放牧,这个时候是马和牛羊补充因为冬季草料不足而掉下去的膘,在这时候每个牧人都十分忙碌。
有一小队牧人似乎正在集结,他们应该是要和别的部落的人集结到一起,然后去边境或是去骚扰和裕升的商队。
这里的部落应该是哈喇慎的牧场,人也是哈喇慎的牧人。
“杀!”
周耀没有再多说,他的两眼中充满杀气,自己反手一抽,便是拔刀策马向前。
马贼们都兴奋的大叫起来,他们跟着周耀策马向前,五百多骑形成了滚滚洪流,灰色的军袍汇集在一起形成了洪水般的视觉感,天空的蓝色和草原的绿色都被这灰色给压制住了,整个草原都变得无比喧嚣吵闹。
牧人们看到了这边冲过来的骑兵,男牧人都赶紧冲向自己的马匹,有很多人来不及给马配上马鞍,他们根本不是战士,只是一群牧人,甲兵都被集结到各部的台吉处,这些牧场其实十分空虚。
蒙古人的骑术十分精良,几百个牧民上马之后很快聚集到一起,然而队列十分混乱,有人没有配马鞍,也有人没有拿着武器,有一些首领模样的牧民挥着臂,叫人们取出弓箭,排好队列。
没有人说什么话,但牧人们肯定感觉意外,已经有多年没有战事,他们不象东蒙古那边,在东翼蒙古由于和大明一直交战,李成梁的捣巢战就是用骑兵深入草原,突袭蒙古人的牧场,西翼这里却是很久都没有经历这些,虽然这些蒙古人反应已经算十分迅速,在周耀等人眼中却是杂乱无章,到处都是破绽。
“啪,啪,啪……”
弓弦声接点响起,蒙古牧人开始策马向前,用骑弓射箭,很快在游骑兵的面前长出了一大片芦苇。
周耀几乎没有看这些箭矢,除非最倒霉的人被射中面门,不然的话他们人人都在军袍内穿着锁甲或棉甲,这种软绵绵的骑弓对他们的伤害极小,没有性命之忧。
冲在最前头的骑兵身上很快中箭,不过人们最多发出低沉的闷哼,没有人落马或是被射死,只有几个人的战马被射中要害,仆倒在地,把马上的骑士远远摔了出去。
“开火!”
周耀一声令下,他的直属部下们纷纷扣动扳机。
这些骑兵在挂
(本章未完,请翻页)甲台受过马上打放火枪的训练,动作十分熟练,策马到五六十步时开始打放,弹丸从枪口中喷射而出,对面的蒙古牧民纷纷被打落下马。
一轮齐射有好几十人落马,马匹也开始受惊,原本就不齐整的牧民、阵列变得更加混乱。
硫磺味和鲜血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四周的蒙古包里传来惊呼和哭叫声,那肯定是看到亲人被射死的人们在哀嚎。
王闯子和李拔雄等人也率部冲过来,马贼们闻到血腥味更加凶狠,他们都是汉人中的穷凶极恶之徒,有不少还是逃亡的边军或是边境的军户,长期的马贼生活使他们凶残暴戾,前冲之后,马贼们纷纷投出了自己手中的投枪。
蒙古人还在还射,不过箭矢对这些穿着甲胄的军人们威胁太小,而投枪在几十步范围内,三百多人的齐投一次便使数十匹人马受到重创,待每人的三支投枪全部投完之后,战场上浮现出浓烈的血腥味道。
牧民们终于崩溃了,他们不是职业军人,打仗当然毫无章法,同时也完全没有韧性可言,他们能骑马出来抵抗也是游牧民族的特性加成,能与职业的军人和职业的强盗对抗,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成就了。
在死伤近百人后,数百牧民分路而逃,游骑兵们开始追击,他们发出怪叫,不停的打放火枪,马匹受惊的厉害,几乎是慌不择路的逃走。
半个时辰后,被俘的牧民和他们的家人被围在牧场正中,不少骑兵跳下马,进入那些蒙古包里去翻捡物品。
马群和羊群被赶了回来,还有少量的牛群,周耀命一队骑兵立刻把这些牧畜优先赶回新平堡一带。
大量的储存的毛皮被翻出来,还有各家藏的奶酪,密腊,各种器物,还有少量的金银,都是被翻了出来。
蒙古人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所有人都在颤抖,妇人们在号哭着。
他们是被台吉们哄来一起放牧,不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