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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铁针还有铁锹,勺子,铲子等大量货物。
一个眼圈发黑的海船上的人大声报着数:“小铁锅一千五,勺子三万,菜刀一万五,精铁制酒壶五千,铁面盆八千,大广锅八百,烧汤铁锅三百,大铁锅三百……铁通条两千,铁火箸两千,铁炉钉五千,铁锄两千,铁镢两千,铁斧、铁索、铁锁各一千……”
“重,真重。”
段世明没有穿千总武服,他好歹是个五品武官,这年头的武职官不值钱,可官身不自由,若是叫上司知道了被参一本也不值当,他穿着厚厚的大毛衣服,披风也厚实,脸还是冻的通红,若不是这一趟货委实要紧,他是断然不会跑过来的。
也难怪段世明嘀咕,这一趟铁货可真是硬实,他的船一千二百料,吃水六百吨,估计这个和裕升的铁货就得占七成以上的运量,虽然剩下的空间很大,但没有办法装运太多的货物了。
毕竟还要带大量的食物和清水。
这时水手般开始搬运大桶,里头放着的都是肉和鱼一类的吃食,李国宾对身旁笑呵呵看热闹般的王发祥道:“这些大木桶里装的的吃食都要变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叫它发臭,然后除虫,这样一路吃臭的来回。还有他们要发豆芽,要不然一趟跑个来回,下船后牙齿都得掉光。”
王发祥还是一脸无所谓,只道:“若是事逼到那份上,在下也能跑海。”
他见李国宾有些不以为然,当下便道:“李先生以为在下吹牛吧?当年在下也是喇虎,叫人打断了腿扔在街上,也没有人管,在下便是在垃圾堆里翻捡馊烂的食物撑了下来。”
李国宾听了为之动容,肃然道:“不知道你当日犯了何事?”
“拐卖妇女。”
李国宾闻言无语。
这些铁器按大明这边的时价价值都并不算太高,就算这样也比卖铁合算的多,比如铁锄是一钱二分银子一把,这价格已经不低,抵得十斤方毛铁的价格,一柄铁锄连柄带锄头用料是十分有限的,只是有了最粗浅的工业附加值……也就是铁匠锻打之后,价格就比原料价格涨了几十倍上去。
眼前的这些铁器,做工都是十分精良,比起小作坊的货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就算是有一些大商号自己的铁器作坊也是远远比不上的。
李国宾并没有去过李庄,也没有实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见识过李庄那边的生产能力有多么恐怖……标准化的车间厂房只是外观,管理上的先进才是最主要的,专利制度,重赏制度,计件工资,加上标准化工具使用,匠人的培训等等,这一切都是远远甩开了这个时代。
只要和裕升那边一发力,结果也是显而易见。
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几个工厂全力开动生产民营产品来抢占海贸市场和民用市场,果然就是生产力井喷,眼前这一海船的货就是明证。
连段世明这个千总官也啧啧赞叹道:“我见过不少家的货物,如眼前这些铁器般精良的还真是头一回见,这到了倭国,恐怕最少能涨三成左右的价格,就这样还会各家抢着要咧。”
“承大人吉言。”李国宾知道这千总还是想卖海船,天津这边的贸易并不算发达,关键还是风险太大,不可控因素太多,这几年倭国那边不太平,主要是荷兰红毛夷和大明不和,海上多事,另外就是红毛夷之间自己也经常打仗,海面上经常出事,段千总的船肯定不是自己的,他只是个出面的人物,后头的船主恐怕才是急着想脱手的。
越是这样,倒不妨压压价,这一趟货要是顺利回来,最少也是翻倍的利润,倒时候估计张东主真的会买船。
“船只,还要去江南。”段世明道:“估计要回来的话,最少也半年后了!”
李国宾道:“但愿人货平安,到时候在下与段大人再谈说买船的事。”
“哈哈,如此就最好不过。”
这时船上传来叫开船的声响,水手们升起船尾帆,北风呼啸着吹鼓帆面,船借风力,船舵调整方向,最后起锚,庞大的船身转身之后,向着南方的方向飞速离开,在起伏不定的蔚蓝色的海浪之中,逐渐去的远了。
“我总感觉,自己置身在一个很重要的场合。”以前胸无点墨,近几年才开始读书的王发祥突然一脸严肃的道:“恐怕这艘船之后,我和裕升会真正扬威于海上!”
“未必有这般容易。”李国宾知道一些海上的事情,海上以前是李旦和颜思齐的天下,李旦的势力在广州和福建沿海到倭国和南洋的贸易圈,这人在日本也极有势力,虽然比不上当年的王直,恐怕也差不太远。
然后就是颜思齐,这人占据台湾,以海商和倭寇首领的身份大量移民到台湾屯垦,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物。
然后就是许心素,这人是福建的大海商,也是李旦的得力盟友。
“哼,李先生,你是不知道我们大人的厉害。”王发祥一脸崇拜之色的道:“在他手里,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如此最好。”李国宾先是失笑,细细品味一番又叹道:“若和裕升人人都如你一样对你们东主和大人这般充满信心,恐怕真的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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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 警句()
张瀚此时却正在自己的公事房里,对面是梁兴和王长富,还有几个局百总,加上杨秋,还有军令司的孙敬亭,军政司的李东学,新成立的参谋司张瀚破格用了孙耀,对这个人选军官团的不少人感觉不服气,因为孙耀的资历实在太浅,不论是在曾经的镖师还有巡检司都是资格很浅,以前最高才是一个副局总,距离和司把总平级的司官真的差的很远。
在众人心里李从业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李从业行事缜密,大局观很好,资格也够,如果是李从业当这个司官恐怕众人都没有话说。
但张瀚自有他的考量,李从业当然很不错,不过旧军队的痕迹实在太深,而且性格过于保守,不象孙耀在这一次战后表现出来的东西足够叫他惊叹,既然这人可以用,那不妨提起来用用看,就算用错了也不妨。
况且这也算一种平衡,现在军中是两大势力为主,一大势力是王长富的边军体系,包括朵儿和李从业等夜不收也被视为外围,另一派就是梁兴的喇虎系,杨秋的内卫司也被视为外围,当然梁兴和杨秋也知趣的很,平素几乎很少往来,以前两人私交甚笃,现在几乎没有私下里的往来了。只是不管怎样区分,这两人都是喇虎系的大佬是没跑的。
然后就是矿山系,矿工们组织性强,胆气壮,而且接受能力比农民要强的多,矿工入伍后普遍获得了提拔和重用,他们人数也并不少,但因为都是资历太浅,所以并没有什么代表人物进来,孙耀就算是一种平衡,这样矿工系也算有个大佬坐镇了。
当然孙耀能不能坐的住就得看他自己,张瀚也不会过于帮他。
杨秋先说道:“射塌天抢了咱们三次,王扫地两次,一只虎一次,周长乐一次,还有俞士乾九次,前头的都是抢新平堡往张家口堡的路线,也抢了天成卫往灵丘的路线几次,俞士乾主要是抢灵丘往广灵的线路,倒是叫他们抢去不少精铁,银两很少。”
李东学道:“具体的物资损失不大,但人员被杀死两人,俱是镖师,重伤七人,轻伤十九人,这个损失就大了。”
各人都是脸色凝重,脾气不大好的朵儿等人都是满脸怒色。
杨秋接着道:“这帮家伙散在绵延数百里的深山之中,山民村落都有他们的眼线,大军进剿他们便化整为零星散躲藏,大军一去便又重新啸聚,所以这些年来罕有官兵认真进剿,因为知道剿亦无用。此前他们也抢过和裕升,但也抢过别家的货物,近来这帮匪徒专抢咱们,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笑话了。”
杨秋的身份地位使得他掌握了相当多的情报,他所说的“不少人在看笑话”当然不是虚饰,而是有所指的事实。
张瀚这时道:“俞士乾还是没打服啊,这事我有失误。”
他坦承失误,旁人倒松了口气,俞士乾的力量现在还是最强,他又不要脸的放弃流寇的身段,专心当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头目,这样的危害反而最强,不仅和裕升的车队被劫,就连灵丘到广灵的不少富户都被抢过,经过一个多月的发展,俞士乾从五百多人又恢复到一千多人,地盘也是很大,他的危害性当然也是最高。
其余的杆子土匪也或多或少的增加了不少的人数,估计整个新平堡到灵丘这一大片地方,土匪杆子加起来已经有好几千人。
“匪患向来都有,一下子就如此之烈,叫人感觉意外。”孙敬亭说道:“杨司官的报告里还有土匪的装备一下子变好的情报,我看事出有因,并不是那么简单。”
“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做好预案……”张瀚道:“他们敢抢我们,就得预备拿性命偿债!”
“开春前最好不动手。”李东学说道:“钱粮筹措和准备需要时间,而且冬季用兵也十分困难,我看近期以加强警备为好。”
最近和裕升开始大造机器,向澳门方向买的第一批机器也运了回来,数量很少,张瀚打算近期再派人去澳门,这一次不是买机器,而是派一些年轻的学徒去澳门的炮厂学习经验。
在造炮方面,张瀚这边实在没有一个拿的出手的技师,哪怕是最简单的盏口炮也没有人造成功过。
如果一味强调自力更生,张瀚怀疑铸炮的过程将变的无比漫长,从试制到定型,再交付给部队,周期实在太长,耗费的工、力原材料还是两说。
这样耗费实在太大,原本到年前预计能收入四十来万银子,结果银子虽然到位了,可几乎是左手进右手出,到现在手头还是不到十万两的格局。
开春后就得面临春荒,草原上也是一样,草未长野菜未出,牧民也饿的要死,对大明货物需求也是最大的时候,如果备货不足,将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因此李东学是反对用兵的……一旦动员,钱粮耗费就不是平时的预算了,肯定是成倍往上的增加,而一旦出现死伤,抚恤福利一块又是件叫人头疼的事,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的好。
“此事再议。”张瀚道:“参谋司先拟个计划来看。”
“是,大人。”
孙耀头一回参加这样的会议,他的脸色颇为紧张,还好没有太过露怯。
各人脸上都有些不信任的感觉,主要原因还是孙耀的资历太浅。
待多半人散去后,张瀚把李东学留下来,温言说道:“东学,我和你说一句话你要牢记:若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若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土匪与我们是誓不两立的关系,对他们我们一方面要养,一方面要打,要打的他们服了,能为我们所用了,那时才是收发于心的时候。”
“东学受教。”李东学颇受震动,对张瀚的“警句”感觉十分触动。
……
距离过年还有十来天的光景,“新年”将至,大同府各处都是一副繁盛之极的模样。
此时的新年还没有被改称为“春节”,不过隆重之处只在后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