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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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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敬亭气的笑起来:“当初我们出钱出力时,两位朋友和贵庄的人可没有出来说这些啊。”

    “张东主是何等豪东,却与百姓计较些许微物,我等实在不以为然。”

    “孙朋友这样帮忙,想必平时是银子已经拿足了。”

    两个秀才冷言冷语,孙敬亭脸都气红了,张瀚冷眼两人一眼,两个秀才心中凛然,一时住了嘴。

    “我不管你们是何用意,在这里只要敢闹事,不管怎样我都接下来。”张瀚扫了这两人一眼便不再,眼中只当他们是空气,两个秀才都气的要死,不过他们也忌惮张瀚的弓手,真的打起来,这边肯定远远不是对手。

    张瀚已经抬脚离开,吩咐王长富和梁兴道:“把那些挖开的渠都给我填了,谁敢挖就打,一次打跑,再来打断手,再来就打死。”

    “是,大人!”

    王长富和梁兴一起答应着,然后眼神凶恶的瞧向那些农民。

    所有人都在后退,没有人敢和一身杀气的弓手们对峙。

    弓手就算是新来的矿工也训练了一段时间,老兵已经训练了一个多月,军官中有不少都有实战经验,杀过人,就算没有杀人的也是打架的老手,身上都有一股阴冷凶狠的气息,这些农民都老实巴交,哪敢与这些凶神强项,在威胁之下,管庄的人节节败退。

    几个弓手撩起裤角,他们的衣袍下摆原本就很短,没有什么妨碍,把裤角撩起后下了渠,岸上的人用铲子不停的铲下土块,两头一起动手,很快把短短的水渠给堵上了。

    管大和管二两人唉声叹气,他们根本不敢靠近前面,一队弓手拿着明晃晃的长枪对准着他们,只要稍有异动,这两个先惹事的家伙下场必定不妙。

    其实他们现在还用不着水,不过翻过地后就需要引水灌溉,管庄的人也是在做试探,结果闹出眼前的轩然大波。

    “我们走。”两个管庄的秀才对视一眼,再又瀚等人,眼中充满怨毒神色,他们高声道:“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张瀚已经走出很远,听到他们的话,根本不加理会,两个秀才又亢声说了几句,算是找了点面子回来,也是转身走了。

    主心骨一走,管庄的人迅速散去,这时那些在这边扛活的人反是有些后悔,脸上带着笑找李祥符等人攀谈,结果这边无人理他们,这些人才知道自己的活计也丢了,男子们面色铁青,妇人开始唾骂,一时间闹的鸡飞狗跳。

    ……

    事情发生两天之后,管昭通和管昭富两人联袂赶到天成卫城里头。

    他们直接到马府求见马超人。

    一者,马超人是举人,是天成卫公认的士绅领袖人物,另外马家的田亩有不少都在管庄,管庄有三成左右的土地是马家的,也有三成左右的丁口是马家的佃户。

    马超人听说后,对自己的师爷沉吟道:“管昭通和管昭富和张东主起了争执,他们的来意难道是叫我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

    师爷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马超人道:“难道他们要把事情闹大?”

    “应该是了。”师爷目露精光,沉声道:“我听说争水源只是小事情,要紧的是张瀚兴修水利后那边的地亩都水涨船高,产量最少加了两到三成,这地价当然和此前不同。所以有不少附近庄上卖了地给和裕升的,现在都后悔了,这两秀才应该是众人推举出来闹事的,就算和裕升背景很厚,可几十个生员一起闹起来,巡抚军门也得掂量一下,他们也不要别的,只要张瀚退回此前买的几千亩地就完事了。”

    马超人冷哼一声:“见利忘义,真是鼠辈。”

    他又纳闷道:“张东主真是多事,修那么多水车,灌溉的地亩多收的粮食,要多久才把本钱收回来……又惹出这么多麻烦出来!”

    “东翁,”师爷说道:“蒋大临和张彦宏几个也跟在这事里头。”

    马超人一震,说道:“为了几亩地,他们也要得罪张瀚?”

    “东翁,”师爷说:“范家。”

    “哦……”

    马超人面露沉吟之色,师爷不说话了,笼着袖站在一边等着。

    张瀚在天成卫和镇虏卫乃至灵丘一带都搞了粮食购销的商会,以底价收入各家的粮食,统一发卖,事后再根据利润多少给商会成员一定的分红,这样保障了各家的粮价底价,有一个基本利润点,然后又不必大家打擂台争着收粮,不至于哄抬粮价,当然这样的代价就是各家的销售权和定价权都被张瀚主导了,这也是很多人内心并不服气的重要原因所在。

    近来和裕升的收粮速度有些放缓,更重要的就是范家加大了收粮的力度,不仅收粮的力度增加,粮价定的也比和裕升要高一些。

    其实和裕升的定价已经照顾到农户的利益和粮商的利润,范家的价更高,马超人断定这只是竟争手段,并不能成为常态。

    听说了这些事之后,他的心思益发坚定。

    他心中冷笑,想道:“这些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张瀚的手段岂是了得,现在只是隐忍,往下去还不知道会怎样!”

    当下叫人请两个秀才进来,宾主作揖见礼。

    管昭通和管昭富对视一眼,由管昭通向马超人道:“马前辈,我等今日前来的原因,想必马前辈是知道的?”

    “对,我知道。”马超人道:“就是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两位小友的?”

    管昭通道:“张瀚不止在我天成卫嚣张跋扈,在灵丘还因为韩家的事得罪了韩布政,近来有风声,文巡抚可能调任到保定,韩布政有希望更进一步,任大同巡抚,若这般,张瀚与他的和裕升倾覆只在旬日,马前辈不如弃了他那个什么商会,与更大的东主合作,这样彼此两利,岂不更好?”

    马超人笑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管昭富插话道:“马前辈是我天成卫的士林领袖,张瀚为富不仁,欺压地方良善,马前辈若振臂一呼,在朝中先造些声势,地方上也就可以加以呼应,就算韩大人还没有到任,恐怕我等也能先驱离此人,以为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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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婉拒() 
马超人没有犹豫,直截道:“各位与张瀚的恩怨,本人一律不加过问,亦没有偏帮哪一方的意思。不过本人亦不想参与其中,只求闲暇无事,赋诗编书,以了余生便可。”

    马超人还在壮年,什么“以了余生”当然是屁话,不过不介入这事的态度也从语言中表露的十分明显,几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两个秀才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地方上的事,各位可以商量着办。”马超人又道:“我的粮食,这一阵是有约在先,若时间久了张瀚不提价,当然是价高者得,范东主那边也可以放心。不过我也未必会卖给范家,粮食是紧俏货,我也可以自己出脱,这事情暂时还没有定局,我不能给各位确切的答复。”

    “好吧,马前辈这么说,我等也不能纠缠。”管昭通眨巴着眼,站起身道:“就望马前辈一诺千金。”

    “那当然。”马超人冷然道:“我这一生大约还没有做过背信弃义的事。”

    ……

    送走两个管姓秀才,马超人心头烦闷,今天的事虽不算得罪人,可自己的利益也损失了不小。他当然不是为了什么信义做这个决定,只是隐隐觉得,张瀚与范永斗加上韩畦的争斗才刚刚开始,自己此前又是当众承诺与张瀚合作,现在胜负未分,急忙选边站队,不仅显得自己是小人之流,也没有实质的好处。

    不过如果张瀚真的落败,那他的损失就真的很大了。

    傍晚时分,马超人等着府里开饭,这时一个长随过来禀报,说是外头有张瀚派来的人求见。

    这个当口张瀚也派人来,马超人感觉很巧,他没有多想,叫长随把那人带到书房。

    来人是个身量中等的汉子,不到三十,脸上带着微笑,身上是看着很利落的灰色袍服,腰间一根牛皮带杀的很紧,显露出很不错的身材来。

    “在下蒋奎,是我家大人身边的近卫。”蒋奎进房就抱拳,说道:“今天是来说一下管庄的事情。”

    马超人道:“管庄的事我已经知道,是我家的佃农不对,我打算去一趟,训斥一下他们。”

    蒋奎道:“佃农与田主只是租佃的关系,我家大人怎会如此为难马先生去做这样的事,咱们自己就能处置好。就是这事怕伤了马先生的颜面,特意叫在下来跑一趟,向马先生解释一下原由。”

    “无事。”马超人道:“贵上有心。”

    他心里略微有些奇怪和失望,张瀚在这当口只顾及到他的情绪,如果是这样的话,马超人反而要考虑一下自己此前的决定了。

    “另外,”蒋奎接着道:“我们大人问马东主,如果愿意出资,他可以叫人给管庄那一片修几条干渠,可以由马东主的佃户引水,过一阵就用的上。”

    马家的土地多半集中在管庄一带,如果真的能引渠入水,产量增加是肯定的事情,只是张瀚事先言明要收费,这叫马超人有些踌躇……他感觉未必值当。

    当下马超人道:“这事暂时我还不能决断,等过一阵子再说。”

    蒋奎含笑道:“我们大人也说了马东主怕是一时不能定下这事,他说此事不急,过半年一年的再说。”

    马超人听出蒋奎的言语中对张瀚的决断有强烈的自信,他倒

    (本章未完,请翻页)不觉得修些水利就能解决粮食的大问题,再者说大家的粮食主要还是靠买,山西不足就是河南,山西全省的耕地在国初才二百八十万亩,现在当然远不止此数,但相比邻省的河南来说,还有关中地区,买粮到底是比自己种地要强的多。

    “既然马东主没有什么芥蒂,”蒋奎站起身告辞道:“在下就回去复命了。”

    “嗯。”马超人感觉内心有些混乱,张瀚叫这人来是示好,可在马超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东西,别的意思他还没看出来,他感觉风暴渐起,心中无比紧张。

    “对了。”蒋奎最后道:“今早马东主说的一生尚无背信弃义之事的话语,我家大人听了,击节赞叹,他说,若天下人都如马东主一样讲究信义,恐怕各样事情都好做的多。”

    马超人唯唯诺诺,一时无话,待蒋奎出门后,他猛地推开窗子,伸头往外探视。

    四周一切如常,几个小厮在二门外洒扫,透过月洞门,看到大门那里有几个看门的坐在长凳上说笑,内宅有几个仆妇在屋檐下做针钱活计,再往里各屋也没有什么动静。

    整个马家大宅有十几进屋,奴仆三十来人,加上自家的人也就不到四十人,平素每天来往的客人也不是很多。

    马超人感觉半截身子发凉,他颓然坐在椅子里,知道自己暂时置身事外的决定,无论如何还是正确的。

    ……

    “文澜,灵丘那边的试验成功了。”

    一晃眼已经是万历四十八年的九月中旬,早晚间的天气已经很凉,天刚破晓不久,一骑塘马从外头策骑入营,先到了孙敬亭的屋子,然后孙敬亭只穿着单衣,勉强在头上束了带,一路小跑着到张瀚的住处。

    张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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