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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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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瀚咬牙道:“如果实在没法,儿子也只能去一次。”

    常氏点头,但脸上明显不报什么希望,周逢吉和梁宏二人也是如此。

    张耘太爷和叔太爷张辇是堂兄弟,张辇中了举人,太爷只是秀才,家族中必定会有厚此薄彼的事,兄弟二人就算有些情谊,各自成年成家后也淡了,后来因族中不公,张耘一怒分家出来,这一晃几十年,蒲州那边怎么还会认这门亲?

    “先准备银子吧。”张瀚道:“金子有多少起多少,银子备五千两,这个时候,也不是心疼的时候了!”

    张家门前的人只是防着这家人逃走,一听说人家去参将府送礼,领队的不仅没拦着,还派了几人护送。

    金子一千多两,折银一万出头,银子五千两,还有家中值钱的古董,字画,加起来值得一两千,所有东西摆在两个紫檀木的箱子里,用一个挑子挑着。

    这已经是张家近半的家产了,而且是短期内拿的出来的财物,其余的家产多半是店面,货物,土地,就算想卖,也不是三五天就能出脱的。

    如果赖参将稍微有点人性,张家已经接近破产,也是可以收手了。

    北街距离南街不远,过不多久就到了。

    这一条街不少衙门,一路挂着不少灯笼,各衙门门前均有仪仗,正门阔大,门前还有亭阁和下马石拴马石一类的设施,也有巡街的兵丁,到得南街这里,气象就是与北街截然不同,一股森然冷硬的气息,令张瀚感觉十分的别扭。

    “一会见了参将,一定执礼要恭谨,先跪下嗑头,人家说起了才起身,不要抬头,也不要四顾张望,说话声音不能太大,也不能小,语气要平和……”

    周逢吉当年随太爷见过不少官员,在这方面还是颇有经验,一路走,一路教导着张瀚。

    张瀚心中当然有些不适,穿越前巴结官员的事他没少做,可真没有见人就嗑头的经验,好在他心理足够强大,这方面还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是我们的名帖,”到了参将府门前,梁宏上前投帖子,并且,附送礼单,他往门子手中塞了一锭银子,再三打躬道:“请务必将礼单和名帖送到参将大人手中。”

    门子掂了掂银子,皮笑肉不笑的道:“等着吧。”

    ……

    宁以诚告辞,赖同心勉力起身,要将宁以诚送到二门。

    若是往常,送到大堂檐下也够了,这阵子两人利益相同,算是正式成了一个小团伙,赖同心也是格外客气一番的意思。

    “大人请留步……”宁以诚在二门处打着躬,请赖同心回转。

    这当口,正好门子拿着礼单和名帖过来,见状之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什么事?”赖同心不耐烦的道:“宁大人是自己人,无需避讳。”

    “是,老爷,”门子赶紧上前,递上礼单,名帖却没有拿,他知道自家老爷没兴趣看这种东西,当下用口说道:“这是和裕升少东送来的礼单,他和几个掌柜就在门外候着。”

    “呵呵,他家动作倒是快。”

    有人送礼,赖同心自是开心的很,打开礼单一看,脸上顿时就更开心了。

    若宁以诚不在,赖同心也要同他商量这事,宁以诚在场,倒也省事的多,当下赖同心将礼单递给宁以诚,笑道:“实斋,你看看,这礼也够诚心了。”

    宁以诚看了看,也是吃惊张家的反应和决心,这礼单上几乎可以肯定是张家的全部浮财,除了不好变卖的,恐怕都在里头。

    “倒是心诚……”宁以诚面露笑容,只是看起来有些阴狠:“可惜这样还差的远,若是这样就算了,以后事就不好做了,下头的人也不会高兴。”

    “嗯,那掷还礼单,叫他们滚蛋。”

    这是一件小事,赖同心没有多想就做了决定。这礼单虽好,可自己收了这事就得重新再换人,物色行头不是那么好决定的,向来的规矩就是他吃一部份,留下一部份给别人分润,自己强吃下来,底下人都不服气,以后大家就不好共事了。

    若是张家一直以来都经营和赖同心的关系,这些礼物分多年慢慢送,赖同心自然笑纳,而且众人知道张家是赖参将的关系户,选人时也不会瞎了眼去乱选,可惜张家不识趣,这么多年只和众人一样送普通的礼物,那也就怪不得赖参将心狠了。

    ……

    “大人说了,礼单掷还,叫你们赶紧滚!”

    赶紧滚这话一出,门子就将名帖和礼单一起丢下来,几张白纸丢了一地,被北风吹卷着在地上翻动着。

    周逢吉和梁宏都没敢说什么,下意识的去捡那几张纸。

    张瀚原本对这事也没抱太大指望,送礼这事他门清的很……平时送和事急送不一样,常年送和偶然送也不一样,送的东西也有讲究,送十两银子和花十两银子吃顿花酒,也是不一样。很多东西,虽然相隔几百年,形式变了,内里的实质却没有变化。

    临时抱佛脚,有时能成,多半是成不了的。

    “走吧,咱们回家再想法子。”

    张瀚止住慌乱的两个掌柜,向着大门里冷冷一笑。

    此时正好有个官员从正门出来,与张瀚四目相对。

    这是个方翅乌纱,胸前六品补服的文官,站在高高的石阶上,正好用居高临下的态度看向张瀚。

    对方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鄙夷和淡漠,视张瀚如蝼蚁般的傲然,只是扫了张瀚等人一眼后,那个文官就钻入了自己的轿子,扬长而去。

    梁宏道:“这是清军厅经历宁以诚,咱家的事,应该就是他的决断。”

    周逢吉眼中突露希翼,他道:“我要到他轿前嗑头叩拜,请他抬一抬手,若不答应,我就跪死在他家门前。”

    梁宏吓了一跳,拉着周逢吉的手道:“大柜你糊涂了,那些当官的最厌如此。”

    张瀚看着远去的轿子,眼中满是宁以诚刚刚阴狠的面孔和不屑的眼神,他心中满是怒火,不过自始至终他也没有说半个字,没有实力,说出来的话只是无聊的叫嚣,毫无用处——

    晚上有点事,这章发的晚了。

第十七章 打() 
“走吧,老周叔,咱们死也要站着死。”张瀚没有多说什么,劝服了周逢吉后,一行人折还回张家。

    守门的看到他们无功而返,都是面露讥笑,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有哪家商行被点中后,靠着突击送礼能够幸免此事的,若都这样,铺行干脆解散算了。

    “明早我就去蒲州。”

    一屋的人闷坐着,张瀚心里却是斗志旺盛。

    不论如何,自己绝不能放弃,如果自己都放弃了,那还有什么指望可言!

    梁宏站起来道:“少东主,我陪你去。”

    “多带几个人吧。”周逢吉道:“这当口少东主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行,我侄儿……”

    梁宏话说了半截就停了,他侄儿梁兴是喇虎,武艺颇过的去,可是,敢叫来和少东主照面吗?

    “叫上你侄儿吧。”张瀚笑笑,对梁宏道:“日后我可能还有用的着他的地方。”

    “是……多谢少东主!”

    张瀚的表情说明已经明白梁宏尴尬的原因,这么一句吩咐,说明既往不咎,这事算正式揭过去,梁宏答应之余,心中感慨,如果和裕升过了眼前这一关,在这位少东的带领下,岂有不蒸蒸日上之理?

    ……

    “老叔,这事有什么可做的?”

    梁兴一听,就将头摇的风扇也似……他不想去。

    看着梁宏,梁兴道:“老叔,一者,你那少东主太小,虽说还有些胆气,但眼前这大事他怎么能撑的过去?若是不熟的人,给他效力,骗几两银子也罢了,到底是老叔你的东主,这事你不会好意思,侄儿我自然也下不得手。二者,这事不仅是参将府清军厅要捞好处,各家会首把持的打行必定先抢着去捞好处,我这里倒是能带出些人,打也能打,就是要花费不少,你家那少东主,能下这个狠心不?这可不是小事,不是说在巷子里明知咱不会动手,耍耍狠劲就能过去,稍有不慎,可是破家的勾当!”

    梁宏听着心里也是打鼓,确实如梁兴所说,一旦清军厅定了是谁家当行头,底下那些吏员就会勾结打行,帮这些青皮喇虎当帮闲,先敲诈勒索一番再说。

    这是底下约定俗成的事,也就是所谓的大人物吃肉,下头小的们喝汤。

    杨秋在一旁笑道:“白马黑鼻梁,梁兴你可够各色的。咱只管打架,只管替人平事,管他什么身份!”

    梁兴原本是一个会头属下的喇虎,杨秋却一直在打行里厮混,两人渐渐拢了一帮弟兄,一合计不如出来自己做,现在正是心气旺要赚钱的时候,梁兴还拘泥着梁宏那头,杨秋却是舍不得放弃这发财的机会。

    梁宏心烦意乱,他也不知道张瀚会如何决断,如果真如梁兴所说,恐怕张府那边不一定安全,他知道梁兴所说是实,自己在这一块疏忽了。

    他想了想,还是道:“你们带着手下跟我过去,反正最少也要和少东主一起出门,不会叫你们白跑。”

    “好勒。”杨秋笑嘻嘻的答应着。

    ……

    梁宏等人在第二天午前赶向张府,远远的看到张宅门前站着不少人,梁宏跌足道:“坏了,果然出事了。”

    这时张瀚也从店中回来,也是见到门前情形,他不动声色,只向梁兴和杨秋道:“两位少见了。”

    看到张瀚,两个喇虎都有点尴尬,梁兴先上前一步,躬身道:“少东主,在下梁兴,那日得罪了。”

    张瀚打了个哈哈,笑道:“不妨,小事情,我初到店里,李二柜对我还不放心,和三柜一起叫你们试试我,人家是不打不相识,我们也是。”

    和裕升遭遇横逆,家门口还聚着一堆人,大变在前,张瀚却是满脸镇静,笑容如常,如是一般的十五六岁的少年,只怕早就吓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到张瀚的模样,梁兴心中也是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因一时之气,那日不分轻重的和张瀚动手。

    “在下杨秋,”另一个络腮胡子也是上前,躬身拱手:“少东主的胆气过人,那日我们回去后,说起来也是佩服的很。”

    张瀚呵呵一笑,拱手还礼,这个话题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待到得家门前,清军厅的人看着都是露出一脸笑,慢慢散开,家里的人一见张瀚就围上来,常氏也站在门前,两眼哭的有些红肿。

    张瀚很沉稳,挥手叫家人们散开,然后带人进来,闭了门才问道:“娘,怎么了?”

    常氏神色不安的道:“朱团头带着人来,说是奉命向咱们家讨要铺行的使费银子,门上的应了迟了,他就带着人冲进来,打伤了好几个人。”

    “朱团头?”张瀚道:“是朱国勇吧?”

    “嗯,是他。”

    梁兴和杨秋几个面面相觑,朱国勇就是新平会的团头,也是梁兴以前的老东家,上次堵张瀚还借用了新平会的名头。

    朱国勇好勇斗狠,为人暴戾,又是十分贪婪,象是到行头家勒索这种事,和清军厅的小吏们肯定是一拍即合,事刚定下来,这人就来吃大户来了。

    “今天的这事只是开头。”梁兴很笃定的道:“往下去,堵府上出门的人,扔死猫死狗,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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