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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传来嗡嗡的议论声,人们也知道应该避讳谈论这事,可是不管怎样还是忍不住。
也有人坚称当今天子圣明,追谥张瀚先祖就是天子对张瀚功绩的肯定,只是张瀚自己立下这功劳,天子却也不便大张旗鼓的封赏,否则朝廷脸面上有些难看。
就算张瀚辞官,归隐,回新平堡,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把事情往好处想。
人们都是这样,只有真的发生了最坏的事情时他们才会醒悟过来,并且万分痛恨,但那时候普通人的义愤毫无用处,根本于事无补。
不远处王汝槐和王点等人也看到了张府门前的这一幕,两个文官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的神色,似乎万万没有想到,张瀚居然是这样的做法。
半响过后,两个文官先后把手中的望远镜放下来,王点摇头不语,王汝槐面露讥嘲之色,说道:“就算是要韬光养晦,这么做也是太过份了一些。”
王点赞同,说道:“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扶着自家妻妾下车,一同进门,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一些。”
“张家也是名臣之后,就这么没有家教?”
“听说张瀚从祖父辈就迁移到新平堡,自此成为普通的商家,可能也确实是没有了凤磐公的家风培育。”
王汝槐冷笑道:“就算是商人之家也没有这样的规矩,那些大商家也可算是诗书传家,哪有这样不讲体统面子的,这么多人看着,也亏他做的出来。”
张瀚的行为,在后世很正常,在当世可算是有点离经叛道,其扶下妻子的一幕,并不会有人说暖心,而多半会认为是狎昵不雅之举,将闺房之态,呈现于大庭广众之下。
“此人真是为了韬晦不计其它了。”王点有些感慨,忍不住又点评了一句。
“他如此害怕,不如……”王汝槐话说了半截,意思却是相当的明显了。
王汝槐知道的消息更多,但也没有确定下来,他和王点都算是过来监视,更多的事还轮不到他们做。
但王汝槐的心理已经变得相当的热切,现在他和王点掌握着几百马步兵,都是王点这个兵备道从左卫那边带过来的,栽培多年,应该靠的住。
就算赖同心的人不肯合作,凭眼下的这几百马步,是不是能冲进张瀚府邸内抓人?
王点看到了王汝槐眼中的热切之色,他初始也有些动心,不过后来还是对着王汝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跟着一起做这件冒险的事。
大同镇除了巡抚和总兵之外,尚有左卫兵备道和阳和兵备道,左卫距离很远,王点是阳和道缺人的时间被临时抓差派过来的,卢象升已经上任,王点即将回任。同时还有翼北分巡道和分守道,这两个分守道的权力远不及兵备,所以不必放在心上。
从职权范围和接到的命令来看,王点都不打算冒险。
张瀚表面上带的护卫不多,但和记在新平堡经营的时间太久,王点还注意到适才最少有过千名和记的伙计在北门迎接,都是体格相当健壮的汉子,赖同心的部下明显不会动手,叫他们检查一下张瀚的车队,那帮人从武官到士卒都是死了亲娘老子一样的嘴脸,看起来相当的不可靠。
关键是没有名义,哪什么名义抓人?
张瀚是立了大功回来的,说他有不轨不臣之心也是有意泼脏水,张瀚不回来算是能落实了不臣之心的罪名,可是人家就带着一家老小回新平堡了,整个人心都站在张瀚一边,这还怎么动手?
不光是这个原因,朝廷没有旨意,自己等人擅自下手,成功了也未必能落得好处,恐怕会被天下人骂死,朝廷肯定推出来背黑锅,有自己等人主动把这迫害天下人眼里大英雄的黑锅给背了,朝廷里的大佬们怕是要把嘴巴笑歪。
王点又看了一眼王汝槐,心中把对方归结到二楞子的行列里去。
立功的心是要有,但哪有这么急切的,简直是傻子。
王汝槐也不是笨蛋,现在已经醒悟过来,也叫王点的眼光看的有些脸色发红。他发了发狠,低声道:“学生这就去大同府城,当面去见巡抚军门,看看朝廷到底是什么章程。这里就劳兵备大人盯着,等学生回来之后再说。”
王点淡淡一笑,点头道:“阳和道已经上任,学生在这里呆不了多久,拾遗要早些回来才是,不要叫学生久候。”
“这是自然。”王汝槐一心要做好这件大事好名留青史,他感觉张瀚的好名声只是一时,天下人受了哄骗而已,待抓住此人不妨将他所做之事都宣扬开来,时间久了,清者自清,自己会成为拨乱反正,为大明消除掉一个大奸大恶的隐患的功臣,未来千年之后,都会称赞自己的临机决断。
只要巡抚首肯,并且派兵配合,就算是一口黑锅,王汝槐也打算背下来,文官了不起被贬斥,有这样的大功劳在身上,不愁将来翻不了身。
……
张瀚一路把妻小送到后宅去才折身返回前院。
新平堡的宅子当然不会不打扫,平常就有不少人留在这里看家,洒扫庭院和清洁室内分别由一群仆人和丫鬟婆子们分头做,真不需要常宁再操什么心。
这里一草一木张瀚都很熟悉,书房里的笔墨纸砚也照原本的摆放顺序摆放着。
书角一处还有一道明显的斩痕,那是张瀚第一次考秀才落第之后愤怒之下用剑砍的,当时十来岁的少年心气比天还高,一心想连捷中式,从秀才举人到进士一路考上去。当初那个张瀚因为父、祖死的早,生意上的事插不上手,其实相当的不自信和有些自卑,想在科举上走条路子出来也不能说错,毕竟做买卖要经验,人脉,能力,还有时运,缺一不可。而科举主要还是靠自己在书房里苦读,是最省事也最风光的路子。
不过张瀚不知道的就是科举也有很多关键之处,也一样要经营人脉,也需要一定的财力。名师,人脉,缺一不可,有人脉可以在中举的路上少走弯路,要花钱请名师,研读墨卷才能事半功倍,当年那少年张瀚啥都不懂,就知道埋头苦读,童生是叫他中了,县试就落榜了,要是继续考下去,三十来岁能中秀才就算不错了。
还好走了另外一条道路……
抚着书桌上的缺角,张瀚脸上浮现出笑容来。
外间传来脚步声,张瀚听了无数次了,知道是蒋义过来,他将桌前的窗子推开,说道:“蒋义,是不是杨秋过来了?”
“正是杨大人他们过来了。”
“哦,叫他们进来吧。”张瀚说道:“我有些饿,叫厨房给我下一碗混沌来吃。”
蒋义应了一声就走了,这边改造过,主要是防止人从附近的高处看到张瀚来偷袭,书窗外头并不是庭院,而是加筑的游廊,把人的视角给限制住了,四周都又加了院墙,除了正门外还有一个月洞门,从夹墙里可以直接去后院。
府里每一处都有侍从司的护卫,这些护卫都是从军多年的老手,经过重重审核,身家和经历还有品性性格都毫无瑕疵的才够资格调入侍从司当护兵。待遇上护兵和炮兵和枪骑兵等同,都是月俸四两五到五两五不等,这已经是高俸,辽西马兵一个月的月俸不过一两八,这边已经高出一倍还多。
不过考虑到大明将领身边全是内丁,内丁不光是高俸,家主还会划给田亩和佃农,算成内丁收入的一部份。
用后来吴襄的话说就是养三万营兵的银子拿出来养三千内丁,都是广置良田美宅,平日细酒肥羊的供养,这可是大明总兵在朝廷奏对时说的话,可信度相当的高。
也就是说一个普通内丁的收入最少是营兵的十倍以上,一年一二百两银子的收入相当平常。这也就怪不得将领们只重内丁,花大价钱养出来的好手,战场上要指望他们立功或是保命,不把这帮内丁当大爷养着,怎么能叫他们在战场上拼命?
侍从护兵虽不等同内丁,张瀚也绝不允许自己或任何人蓄养内丁,不过待遇上还是要从优一些,入选之后,除了拿等同铁骑兵的饷俸之外,又额外在年尾加给一个大红包,最少都有百两左右。
用来酬谢身边的护卫,这样也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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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全力()
张瀚就算不给银子也不会影响到这些护兵的忠诚,他们都是从部队里挑出来的,一般是以战兵和老资格的骑兵为主,品性纯良和武艺高强者优先。
护卫人数原本很少,现在逐渐增加为一个加强的连队的水准,四个中队,分为近身侍卫中队和破敌,突围等多兵种,各中队都接受完整的护卫训练,几乎每个月都有新的训练大纲下来。
比如遇到敌袭,怎么判断需要突围或是固守,怎么掩护张瀚逃离或是护卫起来,怎么防止投毒,放火,甚至美人计之类的张瀚感觉滑稽的东西。
孙敬亭和李慎明还是感觉护卫力量有些薄弱,正好新的最高政事官制度出、台之后,军政和侍从体系要彼此制衡,侍从这一块现在看力量有些薄弱,孙敬亭等人的打算是要在迁往中都时就势大为增强侍从司的武力体系,初步打算是增加到一个营,分为近卫战兵,重骑兵,轻炮兵和火铳手四个连队,这样一个营或一个半营的兵力,完全有独立做战的能力,甚至可以在几万北虏的包围下突围。
加强的侍从护兵主要的目标并不是对外,而是对内。
最少要有几千武装随时拱卫在张瀚身边,以防有可能发生的军事叛乱和政变。
整个商团军的反叛不可能发生,这是很难想象的事情。但一两个有野心的将领未必就始终不会出现,有这强力的护兵近侍在张瀚身边,对潜藏的野心家是有效的震慑,并且能完成张瀚行政、军务、法务,还有近侍体系彼此独立制衡的构思。
对孙敬亭的布置张瀚当然不会反对,甚至大为欣赏。
孙敬亭不愧是张瀚相中的最佳的相国人选,不迟疑不犹豫,也不因为避讳而等着这事由张瀚自己去做。
而且也知进退,侍从司扩编只是由孙敬亭提出来,拨付钱款确定体系,而军官人选,包括队官级别的军令司都不会插手,一切由张瀚和他的侍从司亲力亲为。
孙敬亭的意思也很简单明了,这事我帮你做,但我不会往这里面掺一粒沙子。
不仅是孙敬亭,还有李慎明,王长富,梁兴,李从业,军方的大佬们也是一样的想法,侍从司是相当敏感的地方,除了张瀚本人之外任何人也不敢在侍从司动什么手脚。
就算是周耀的军训司也是一样,只编练训练计划,怎么训练怎么安排,周耀也只负责监督,具体事务绝不插手。
只有军法司对侍从司的管理一样严格,不过就算有侍从人员犯了军法也是要提请张瀚本人处理,军法司绝不会擅自逮捕关押任何的侍从人员,只是不代表侍从人员犯了法没有人去管,事实上张瀚对身边的人管的更加严格,犯了军法的绝对不会姑息。
军情司也不会和侍从司打交道,更不会放军情人员在侍从司。
倒是内情司对侍从司一样会关注,只是有什么动向也会第一时间上报给张瀚。
现在整个体系逐渐分明,侍从司会和政事会议还有枢密会议鼎足而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