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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瀚正儿八经的坐着,阅看着每天由军令司送上来的报告。
李庄府库,青城府库,包括尚义堡的库藏送上来的报告都令人触目惊心,还有行营军令分司报上来的数字,每天的开销都是天文数字!
近二十万大军,加上十多万牧民,三十万人每天的消耗都相当惊人,另外还有最少二十万匹以上的军马,包括大量的战马和挽马。
分遣队和他们控制的蕃骑,除了耗费之外,还有给各部的赏赐。
各处蒙古贵族一路前来的开销,这一笔支出也是相当可观。
最主要的还是军饷,每天的开销田季堂已经算了出来,一天的花费在四万两左右。
这一仗才开打二十来天,近百万两白银已经扔出去了。
此前田季堂在去年对俄罗斯贸易赚的银子,还有辛辛苦苦从军司各部门省下来的,保险业务和帐局业务多赚的银子,加在一起省下来的银子,最多再有二十天就要见底了。
这还是和记在此前已经做了很多事,花销节省了不少。
这一仗打完,估计要花费的银子在三百万两左右,因为打起来之后各种物资的开销会加倍,战后的安置善后也会有大把的银子花销出去。
三百万算是乐观估计,而且多半是现银。
此前和记已经储存了超过五年以上的粮食,在这一仗战事之后最少也消耗掉三四十万石,也还好这几年开垦的粮田越来越多,不然的话张瀚会心疼死。
这种花费肯定会令大明那边难以想象,万历三大征是每一战都消耗几百万两银,可是那是有时间周期的,比如萨尔浒这样的战事,还有从四川调过来的川兵,花半年时间到辽东,一路上的时间周期和开销花费都算在战费里头,宁夏之役,援朝之役,基本上也就是这样的算法。朝廷从南方还有九边调兵,这些开销都在战争经费里头,打完了仗算帐,几百万两最少有一半用在从千里之外调兵上了。
另外朝廷平时养兵不舍得花钱,打起来了赏赐得备足,不然的话士兵就不肯效命。
还有平时的武器花费很少,打仗了工部拼命造,一时间军费激增。
和记是把功夫用在平时,就算这样战费也是相当惊人,四十天左右的时间就得准备三百万两,很可能会超支。
田季堂已经在准备财政赤字之后的应对了,不打大仗还好,打起来用银子就是无底洞。
张瀚没有看太多财务上的东西,打仗肯定是无底洞,在打仗之前就预料到了。他宁愿在套部战事中用三十万两来收买敌人,还不是想在最短时间内结束对套部的战事。
和记现在的财力还是相当的不充足,主要的原因还是发展太快,步子一直不停的向前,很多东西有产出就得有投入,比如今年又要开出几十万亩棉田,需要的人力和各种物资又是相当大的数字,投入的织机和工人也很多,还要新建很多厂房。
为了完成一年五百万匹布的产量,棉田和工场的数字就得大量增加。
没有投入就没有产出,就象打仗,一年多的积累一场几十天的战事就用的精光,但看着帐册,只要不是蠢到家的人就知道还是相当值得的。
只是这种积累需要时间,比如这一次对察哈尔人的战事,如果不是雷霆之势一举拿下,拖上两个月甚至三个月打不完,那就不是察哈尔人受了,而是和记受不了了。
只能退兵,休战,等财政有钱了,物资储备再次充足了再开打。
这也是和记商团兵的做战形式决定的,充足丰厚的后勤供给,大量的铠甲兵器,火器,备套的军事物资和生活物资,大量的车马,完备的后勤体系,另外还有十万归诚的累赘蒙古人,可是又不能不要他们……
这也是商团军不能跨过两千里路程去打后金的原因所在,军力上来说已经远远超过后金,但就和崇祯二年之前的女真人一样,和记也负担不起长途远征还有长期作战的开销,说起来尴尬,但这是事实。
或许三五年之后,和记对草原的控制更强,物资储存更多,银两也十分充足的前提下,能够持续打一场半年甚至一年时间的战事时,对女真人的优势才真正存在。
打的过和打不起,这是两个层面的问题,很多优秀的统帅都会把这两点搞混,比如拿破仑,他获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但他损失了太多老兵,打赢场就多了潜在的敌人,从打不起再到打不过,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张瀚不觉得自己是天才的统帅,更不会觉得自己比历史上的强者更强,他只能更加谨慎小心,打好自己眼下的每一张牌。
就象眼前的这一场战事,如果打不赢或是打输了,得花几年功夫重新再来,那时候局面的变化就没有现在这么顺畅。
现在等于是他抢先一步征服蒙古,把女真人逼到了墙角,这是一种战略优势,不光光是心理上的,而是相当实际的建立了优势,底下是女真人要变招,张瀚则可以从容等待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效死()
在张瀚看报告的时候,孙敬亭等人都是正襟危坐,堂上几十人,堂外的人更多,每天俱是如此,整个节堂内外人才济济,每天均有大量的官员将校进出,随着张瀚的命令去办自己的事。
还有更多的官员和将领分驻在各处,他们各有自己的差事,距离也远,可没有办法每天来点卯应差。
张瀚也不是喜欢讲排场的人,只是他在行营之中,行军令司,参谋司,军需司,参谋司,光是各司的官员和办事人员就有好几百人,加上直属的轨辎兵各师,各团的人员,还有战兵各团人员,军法镇抚人员,另外还有跟上来的民事部门,比如治安司,农林司,工商司,等各司也是希望能在最短时间内把地方上的局面给安定下来,然后迅速恢复生产,同时能把俘虏的察哈尔人给最短时间内利用上……各处都很缺人,铜矿,修路,开垦荒地,各部门老早就派了人过来,恨不得第一时间把人给抢走。
在过了辰时之后,由第一缕微弱的光线成了满室光辉之时,吴齐推门而入,对张瀚抱拳禀报道:“今日最新的塘报来了,车臣汗,扎萨克图汗,土谢图汗他们已经到了正北路十一站,也就已经到赛音山达站。”
张瀚沉吟道:“这就是说很近了,他们赶的很快啊。”
吴齐道:“三汗带了两千多甲兵,说是希望能参战。”
“那不必了。”张瀚断然道:“现在的兵力部署已经成熟,没必要横生枝节。你替气一点,说谢谢他们的好意,不过还请尽快到受降城来见面。”
孙敬亭道:“他们也就是卖个好,不过这好意我们得兜着,等三汗来了,大人要亲迎,行抱见礼,和他们客气一些。”
“这是自然。”张瀚没有犹豫,说道:“顺义王来了,还有炒花和白洪大台吉他们,也都要一体办理。”
“这是一次盛事。”孙敬亭脸上也有陶醉之色,不过很快也有一丝遗憾,他道:“可惜旧中都没有修复,不然在旧中都办这事更好!”
张瀚不动声色的起身,众人忙不迭的都一起站起来,张瀚一径走到大堂门口,地面都是草杆和着泥土夯实的,看起来十分粗陋草率,但开间很大,地势较高,有点气派堂皇的感觉。
放眼看去,到处是这样临时修筑出来的房舍,足有过千间之多,挤一挤的话能住下好几万人。
加上四周的帐篷毡包,几万人十万人也可以容纳。
张瀚笑道:“这样挺好,受降城的光彩不会因为这些赶工出来的建筑而减色。”
夏希平在一旁接道:“可能几百年后这些建筑不再存在,不过大人的光辉必定能记录在史书之上,千百年之后仍然广为流传。”
张瀚哈哈一笑,说道:“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咱们还是把眼前的事给办好。”
张瀚对吴齐道:“脑毛大来了我就即刻见他,叫他选一些精兵到中路去,枪骑兵和猎骑兵就要展开会战,叫他当先导。”
“这也算纳投名状了。”孙敬亭笑道:“就怕他不愿意。”
“既然来了,想活命不难,想有进一步的发展,将来过的怎么样,就看他现在。”张瀚森然道:“哪有想占便宜却不付出的事?告诉李从业,叫他赶到科尔沁主持那边的会盟,索伦人,巴尔虎人,鄂温克人,科尔沁人,这些人的会盟由他主持,也可以叫他们派出代表到这边来,受降会盟会搞的很大,这些人不参加怕心里也不舒服。那些小部族人可以叫他们多出一些部族的头人族老,不要搞厚此薄比,不要谁拳头大就高看谁一眼,要叫他们明白,在我们和记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嗯,诸夷。”
孙敬亭白了张瀚一眼,以他对张瀚的了解,最后的两个字定然相当的难听。
张瀚哈哈一笑,每天在军中,对着这样广袤的土地和眼前的局面,他的心情一直很好,因为他在建功立业,确实是如夏希平说的那样,将来流传百世的伟业。
这一瞬间,张瀚很想拔剑,叫一声儿郎们随我上,甚至亲自到中路战场,带着枪骑兵和猎骑兵们往前冲……不过转瞬间他就把这种情绪按下去了,枪骑兵那边是周耀亲自任临时师指挥,大军由周耀这种经验丰富的战场将领来统带,结果肯定比张瀚亲自上要好的多。
在这一刻,张瀚只能按住呼吸,强忍住激动的情绪,慢慢的走到案前再坐下。
好在并不无聊,过不多久,吴齐就领着一个身材矮壮,头发发辫一片花白色的蒙古汉子亦步亦趋的走进来。
到了堂檐之下,那个蒙古老头子就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张瀚坐在正堂之中,虚抬了一下手,大袖垂落下来,他道:“脑毛大台吉,请起来说话。”
……
“在下猎骑兵连级军士长张献忠,见过李指挥。”
瘦高的张献忠打着敬礼,向刚赶过来李从来行礼问好。
“哦,你就是张献忠?”李从业此前其实见过张献忠,但没有说过话,他是大军统帅,行军打仗见张瀚的面都很有限,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连级军士长了。
要不是张献忠挂着近侍武官的名头,同时还带着分遣队干出了眼前诺大的事情,李从业未必知道眼前这黄脸汉子是谁。
李从业点了点头,说道:“你此前做的不错,大人命令全军通报嘉奖了。”
一个武官也在一旁说道:“张献忠这一次一个头等勋章跑不掉了。”
张献忠自己也是这样认为,他可不会假做谦逊,当下咧嘴一笑,算是默认了众人的夸赞。
李从业勉励他道:“好好做下去,你这一趟积累的军功不小了,通过中级试吧,直接做到营指挥不难。”
张献忠这一下脸上就是苦笑了,他身边的参谋军官和他混熟了,当下有人笑着道:“叫老张冲敌军万人阵不难,叫他挑灯看书可就难多了。”
“咱一摸书本就想睡觉,嗑睡虫就上来了,他娘的。”
军中汉子基本上都有这样的经历,众人闻言都暴笑起来。
李从业忍着笑,说道:“我也有一样的经历,少年就当兵了,后来在蓟镇当夜不收,哪有空看书?几乎就是睁眼瞎一个!当年是张大人亲自带着我们读书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