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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bp；&ap；bp；&ap；bp；&ap；bp；有这个战果，足够给整个中队记上一功，他自己的功绩当然也不小。
&ap；bp；&ap；bp；&ap；bp；&ap；bp；众人沿着坡道向下，铳手们被留在坡上戒备，一个小队的士兵走下山坡，准备处理女真人的尸体。
&ap；bp；&ap；bp；&ap；bp；&ap；bp；铠甲都不错，当然要剥下来，就算这边的战兵用不着，草原上的辎兵或农兵也用的着。
&ap；bp；&ap；bp；&ap；bp；&ap；bp；和记是家大业大，财大气粗，但还远没有到能浪费军需物资的地步。
&ap；bp；&ap；bp；&ap；bp；&ap；bp；兵器也是精铁打制，稍微改一下就是合手的兵器。
&ap；bp；&ap；bp；&ap；bp；&ap；bp；山地重甲步兵们对使用任何冷兵器都能得心应手，相比较而言，和记的制式兵器在普遍水平上不比八旗兵手中的武器差，但很多马甲或白甲的兵器经过常年的使用和打磨，用起来可能比和记的制式兵器还称手的多。
&ap；bp；&ap；bp；&ap；bp；&ap；bp；兵器向来相当的受欢迎，几个重甲步兵可能捡到了合手的兵器，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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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bp；&ap；bp；&ap；bp；&ap；bp；感谢书友5406和支持的朋友们。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割首（）
&ap；bp；&ap；bp；&ap；bp；&ap；bp；豹眼和短须两人都很兴奋，两人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但两人的双手还是相当的稳定，随时可以放平火铳，瞄准敌人后打放。
&ap；bp；&ap；bp；&ap；bp；&ap；bp；这是长期的严格训练之后的成果，不管再怎么情绪激动，再怎么高兴或沮丧，愤怒或哀伤，永远用稳定的两手拿着自己的火铳。
&ap；bp；&ap；bp；&ap；bp；&ap；bp；这是军棍和皮鞭加上铁一样的纪律带给火铳手们的信条。
&ap；bp；&ap；bp；&ap；bp；&ap；bp；火铳手们只有两个信条，第一，要吃饱饭。第二，拿稳自己的枪。
&ap；bp；&ap；bp；&ap；bp；&ap；bp；哪怕是在睡梦之中。
&ap；bp；&ap；bp；&ap；bp；&ap；bp；天启二年式步兵铳，和记军工司火器局最优秀的产品，也是所有火铳手们的宝贝，他们的性命所系，每个火铳手在任何环境和条件下都要把自己的火铳抱紧了，哪怕是现在，一群新兵都在打摆子一样的晃动着，手中的火铳也是不能有丝毫的晃动。
&ap；bp；&ap；bp；&ap；bp；&ap；bp；“铳手，下来帮着处理尸首。”
&ap；bp；&ap；bp；&ap；bp；&ap；bp；李方在下面叫喊起来，一群剥光了铠甲和拿了兵器的步兵重新回到坡上，他们嘻嘻哈哈的说笑着，似乎对刚刚的事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ap；bp；&ap；bp；&ap；bp；&ap；bp；步兵们都算是老兵了，经历过多次战斗，见过血，对眼前的场面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
&ap；bp；&ap；bp；&ap；bp；&ap；bp；豹眼深吸口气，扭头对短须道：“他娘的，又叫我们上。”
&ap；bp；&ap；bp；&ap；bp；&ap；bp；“没办法。”短须抖着身体道：“老兵早就说过了，新兵就得料理尸首，这叫咱们适应战场。”
&ap；bp；&ap；bp；&ap；bp；&ap；bp；“大道理多。”
&ap；bp；&ap；bp；&ap；bp；&ap；bp；两个辽东逃民和身边的同伴一起往下走，已经到午时初刻了，天气和暖，阳光晒在身上叫人很舒服。
&ap；bp；&ap；bp；&ap；bp；&ap；bp；四周是浓密的硫磺味道，这是火铳齐射后留下来的味道，另外就是一从从被压跨的灌木从，还有被弓箭射断的树枝落了满地，小小的山坡人数也不多，但留下来的战斗痕迹相当的显眼和密集。
&ap；bp；&ap；bp；&ap；bp；&ap；bp；豹眼等人斜背着自己的火铳往下走，一路算是触目惊心。
&ap；bp；&ap；bp；&ap；bp；&ap；bp；短须对豹眼道：“闹着要当战兵，现在后悔没有。”
&ap；bp；&ap；bp；&ap；bp；&ap；bp；“后悔？”豹眼斜视着身侧的短须，说道：“能杀建虏，你后悔不？”
&ap；bp；&ap；bp；&ap；bp；&ap；bp；“当然不。”
&ap；bp；&ap；bp；&ap；bp；&ap；bp；“嗯。”豹眼推开一截树叶，叶片上有一点点鲜血，这是人刚刚被打中时喷溅出来的鲜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ap；bp；&ap；bp；&ap；bp；&ap；bp；豹眼蹲下在一具尸首旁边，铠甲已经剥下来，这个建虏身上只有灰黑色的箭袍和里衬，天暖和了，人也穿的少。这人刚刚死了不少，看起来和活的没差，就是胸口有一大片血痕，血液还在沽沽往外流淌着。
&ap；bp；&ap；bp；&ap；bp；&ap；bp；“唉呀，动手吧。”短须催促着。
&ap；bp；&ap；bp；&ap；bp；&ap；bp；豹眼有点想吐的感觉，他恶狠狠的对短须道：“你怎么不上？”
&ap；bp；&ap；bp；&ap；bp；&ap；bp；“下一个是我好吧。”
&ap；bp；&ap；bp；&ap；bp；&ap；bp；其余几个新兵铳手也往前走了，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ap；bp；&ap；bp；&ap；bp；&ap；bp；新兵负责割首级这是老传统了，上阵历练不是光站着打放火铳就行，有时候战况激烈会死人，当然也会打死敌人，不管是帮着搬抬自己战友的尸体，帮着辎兵抬重伤员，或是割掉敌人的首级，这些事都是锻炼新兵的好机会，任何主官都不会放过。
&ap；bp；&ap；bp；&ap；bp；&ap；bp；李方在下方看着自己的部下打扫残局，除了铠甲和兵器，还有一些干粮和散碎银两，这些马甲都是正经的女真人，都算有一点身家，银子被汇总起来，大约二十来两，这些都是要回去上交的。
&ap；bp；&ap；bp；&ap；bp；&ap；bp；换了东江兵的话，这些干粮，还有衣袍，银子，肯定早就分光了。以铁山和义州为核心的东江垦殖区的生活十分困难，十几二十万人挤在一个小圈子里，原本在朝鲜这些地方也是边境，属于穷山恶水的地方，除了可以捕鱼打猎之外，最多的资源就是林地。
&ap；bp；&ap；bp；&ap；bp；&ap；bp；在后世，宽甸等县也是经济相对落后的区域，整个宽甸六堡的五堡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宽甸县紧邻着鸭绿江，对面就是朝鲜，林业和渔业资源相当发达，境内耕地很少，人口也不多，此前的六堡区域几近鬼蜮，在东江和十二团的开发下才勉强有些人气，但相比较辽东和辽中都算困难地区，东江镇的人一直在为吃饱饭而努力，要是眼前的这些物资被东江的人看到，根本连一根丝也不会剩下来。
&ap；bp；&ap；bp；&ap；bp；&ap；bp；豹眼忍着心中的不适，从腰间拔出配给的短刀出来。
&ap；bp；&ap；bp；&ap；bp；&ap；bp；在辽东他经历过屠杀，城池里和乡野到处是被女真人杀害的汉人。不管是壮年男子或是孩童，或是老人，或是妇人，甚至是襁褓中的幼儿，女真人皆不曾放过，尸体遍布城镇和乡村，遍及山林和平原，在沟渠和道路上到处都是死人。
&ap；bp；&ap；bp；&ap；bp；&ap；bp；仅开原地方就有三十万人直接被屠，间接死亡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数。
&ap；bp；&ap；bp；&ap；bp；&ap；bp；在豹眼等人在尽杀无谷之人的屠杀令下达之后开始逃亡，一路上几乎每天都在死人。
&ap；bp；&ap；bp；&ap；bp；&ap；bp；豹眼的不适完全是生理性的，但他已经看了太多死人，包括自己的家人在内，短短的不适过去之后他便把短刀放在那个建虏的脖子间，按教官教导的找到颈椎间的空隙，然后用力按下去。
&ap；bp；&ap；bp；&ap；bp；&ap；bp；鲜血溢出，皮肤被锋锐的刀锋切开，然后听到喀嚓一声脆响，整颗首级就被切了下来。
&ap；bp；&ap；bp；&ap；bp；&ap；bp；豹眼突然想哭，他当然也是想替家人和亲族，包括他所熟知的那些乡邻复仇。平素的大大咧咧之下也是一颗受尽了创伤和折磨的心灵。
&ap；bp；&ap；bp；&ap；bp；&ap；bp；训练很苦，待遇再好也不是他们愿意当战兵的理由。
&ap；bp；&ap；bp；&ap；bp；&ap；bp；事实上没有几个健壮的辽民汉子愿意当辎兵，只有那些带着全家老小跑出来的辽东汉子才会安心留在屯垦区，种地或是当辎兵，或是服杂役，而只要是没有太多牵绊的辽东汉子，则多半会成为战兵队伍中的一员。
&ap；bp；&ap；bp；&ap；bp；&ap；bp；豹眼提着首级站起来，神色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骄傲和自豪。
&ap；bp；&ap；bp；&ap；bp；&ap；bp；短须楞眼看着，半响过后也抽出了自己的短刀，走向另外一具尸首。
&ap；bp；&ap；bp；&ap；bp；&ap；bp；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气，等李方等人从坡上走上来时，味道还十分浓烈。
&ap；bp；&ap；bp；&ap；bp；&ap；bp；“大家都做的很好。”李方相当满意的说道。
&ap；bp；&ap；bp；&ap；bp；&ap；bp；豹眼将首级交给自己的队官，这些首级会处理好之后一起送到团部，近来由于女真小股尖哨的增多，估计上交的首级数量也是很多。豹眼拍了拍手，好象能拍掉手上的血渍一样，他对李方道：“中队长，咱们是后撤还是坚守？”
&ap；bp；&ap；bp；&ap；bp；&ap；bp；“没有进一步的军令之前，我们当然是坚守。”李方沉吟片刻，对着自己的部下们道：“有危险，但也有收获。如果敌军大股前来，我们可以利用对地形环境的熟悉而迅速后撤。当然也有被敌人从后路抄过来包掉的风险。我身为中队长是这样选择的，你们现在有意见可以提，但我下令之后，任何意见只能藏在自己心里，说出来就视为动摇军心，明白了吗？”
&ap；bp；&ap；bp；&ap；bp；&ap；bp；一群按着刀或是扶着长枪，挟着步弓站立着的军人并没有出声，目光或是游移或是坚定，但并没有人出声说话。
&ap；bp；&ap；bp；&ap；bp；&ap；bp；“很好。”李方看了看众人，满意的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ap；bp；&ap；bp；&ap；bp；&ap；bp；按团部的命令，他们是和其余的小股部队一起配合阻遏建虏对十二团一带的侦察，在打退了多股尖哨之后其实可以后撤，也可以寻找大部队汇合。
&ap；bp；&ap；bp；&ap；bp；&ap；bp；但并没有人愿意这样做，只要建虏不大股前来，小股的部队李方和他的部下都很有信心吃的下来。
&ap；bp；&ap；bp；&ap；bp；&ap；bp；大伙信心十足，经历过严格甚至残酷的训练，对自己和身边的袍泽都是充满信心，他们有坚固的铁甲和出色的兵器，有充足的干粮和清水，有着充足的体能和对李方指挥的信任，哪怕再来多股试探的女真尖哨，这些人也有信心把他们打回去。
&ap；bp；&ap；bp；&ap；bp；&ap；bp；无关军令，也不是莽撞和冒失，只是建立在对自己能力的自信而已。
&ap；bp；&ap；bp；&ap；bp；&ap；bp；气氛最多是凝重，连紧张也没有，更谈不上悲壮。
&ap；bp；&ap；bp；&ap；bp；&ap；bp；李方对自己部下的表现也很满意，其实大家可以后撤，寻找更安全的防守点，不过在这里坚守显然是更好的选择，整个中队的人并没有人害怕，也没有人主动请求后撤，可能会有人在心里这么想，但没有说出来就是好样的。
&ap；bp；&ap；bp；&ap；bp；&ap；bp；李方由衷的道：“既然这样，大家就跟随我驻守吧。放心吧，我不会带大家自寻死路。打建虏，我们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