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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推动。”
孔敏行没有出声,只有孙敬亭小小的嘲讽了一句,他道:“遵路兄说话的口吻语气,越来越象我们张大人了。”
李慎明当然不会生气,不过他的脸色也变得正经起来,他看着众人道:“明天的事,我们还要商量妥当,不要出任何差池。”
“这是当然。”孙敬亭也严肃起来,对很多事孙敬亭都没有李慎明这么操切,不过明天的事主要的推手反而是孙敬亭。
和讲究力量和利益的李慎明不同,孙敬亭更喜欢明天的事,因此他充满期待。
张瀚告别家人后就赶到军营居住,晚上他睡的很安稳,因为身体和精神都很疲惫。
又要走上战场,但他不必冲锋陷阵,所以并没有紧张的感觉,对察哈尔人的战事也几乎就是必胜的结局。
现在唯一的变数是女真人可能会来,但张瀚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女真人就算过来也就是把决战提前而已。
张瀚原本以为自己会想很多,可能会辗转反侧很久,但他的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天色微明时在起床号声中张瀚悠悠醒来,他一时没有起身,而是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
在前世小时候张瀚父母还在的时候,一家子挤在一个小房子里居住,旁边不远就是一座军营,每天早晨全家人都在起床号的号声中醒来。
然后父母叫他洗漱,父亲坐在小煤炉前炒蛋炒饭,然后一家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在那个时候张瀚家很穷,但生活并不叫人感觉困苦,当然也可能是张瀚还小,没有感觉到生活的压力。
回首两世,张瀚才发觉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最快乐的。
也怪不得他喜欢这嘹亮的军号声,尽管不少大商人投诉这起床号太响也太早,扰人清梦。包括喜欢晚起的军司人员也不喜欢这号声,但张瀚从来不理会。
只要有军营在,就会有这叫他熟悉的铜号声。
当外间传来军人的跑步声时,张瀚也起床洗漱完毕,并且自己穿好了类似军人服饰的袍服。
当他用完早餐出现在校场边缘时,跑圈的驻军们纷纷向他敬礼,眼神中充满着崇敬。
留守青城的驻军并不多,只有第一近卫龙骑兵团的半个营,加上一些治安司的警备士,用来维持青城的治安也足够了。
要是两年前就绝不能如此大意,当时外敌林立,各部都抱有敌意,随时可能会出现不可测的变故。
现在青城已经算是标准的内镇了,外围北部直到四千里外都有和记商团军驻守,漠北三汗到西北的赛音诺颜部,再到西南的河套地区,这些地方已经全部拿了下来。
等于是后世的半个内蒙加大半个外蒙,论影响力和实际控制还有晋北地区,对陕北和甘肃地区和记也有相当强的影响力存在着。
在向这些小伙子们挥手致意以后,蒋义带着护卫们已经走过来,昨晚也睡在军营里的夏希平等人也在营门处等候了。
当张瀚跨上白马之后,校场中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声。
当然不可避免的也有一些沮丧的声音,留守军人多半是一些还没有战斗经验的新兵,从他们以体能和队列训练为主就看的出来。
这些新兵还没有够资格上战场,他们还得经历半年以上的骑马和技战术的训练才够格,在此之前只能在各处的军营里训练,野外拉练,行军训练,然后是驻守任务,最终当他们合格之后,才会有可能被派上真正的战场。
在此时这些小伙子们只能用欢呼声替张瀚等人送行,也有人发出懊恼的叹息声。
在很多人看来可能打完林丹汗之后就没有大仗可打了,这些来自大明的小家伙们还没有复杂的思想,根本没有想到有可能会有一天他们挥刀踏上大明的土地。
“哲丹喇嘛愿向大人敬献哈达,祝大人此行一切顺利,消灭林丹汗这个丑类。”
出得军营不远,一群蒙古台吉和喇嘛们站在一起,四周围着很多青城的居民,当然也包括很多军司人员。
“多谢。”
张瀚跳马下来,由得那个黄教的小活佛将哈达挂在自己的脖间。
这东西就算出城就扔,此时也得给面子接下来,没必要为一个小细节去得罪人,何况黄教与林丹汗真的是生死大敌,出兵打林丹汗,最高兴的还不是和记上下,而是这些黄教的喇嘛们。
一路前行,各个路口都有一些喇嘛在等着敬献哈达。
在青城中其实喇嘛的数量已经减少了很多,和记的借口是进入之初喇嘛怀有敌意,和漠北的黄教领袖们和解之后,和记稍微放宽了一些禁令,喇嘛可以自由进出。
可是他们原本的寺庙都被征用了,只有少量的寺庙留存,根本容不下太多喇嘛进驻。
在此之前这些喇嘛们都是跑到鄂尔多斯的白城子中的寺庙容身,那边几乎就是一群寺庙建筑构成的城镇,他们在那边可以容身。
等张瀚带兵把白城子也打下来之后,这些喇嘛生怕白城子的寺庙也被征用,纷纷到青城来讨好,还好,时间推移过去,这些喇嘛发觉青城的和记高层并没有再征用他们寺庙的意思,纷纷放下心来。
这一次的仪式也是一种表态,自此之后,黄教承认张瀚在草原上的地位,而张瀚适当的放宽一些禁令。
当然黄教想如历史上那样在草原上一家独大也是不可能了,大量的汉民进入,内地的佛寺和道观都纷纷进来,抢占了地盘,还有城隍庙关帝庙等寺庙纷纷建成,每个屯堡都会有一个小土地庙,对笃信这些神道又喜欢兼容并蓄的汉人来说,信奉黄教一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这种宗教上的宽容性令得外来的传教者们相当的无语,事实上天主教的传教士们和喇嘛们有相同的感觉。
汉人很容易信神,你和他说起神怪之事他们都听的津津有味,特别是提起上帝七天创世一类的事情,那些中国人听的真是目不转睛。
叫他们信教也没有问题,反正多信个神仙不吃亏。
但涉及到只能信上帝一个,就有一半以上的人退缩了,再涉及到一些戒律之事,比如不能纳妾,九成以上的士大夫转身就走。
再有不能烧香,不能供奉木雕泥塑的神明一类,不能烧纸,这时九成以上的普通百姓也掉头离开。
对张瀚来说这情形无疑有些好笑,还好他能在听报告时忍住笑意,并没有笑出声来。
涌出来的人群越来越多,还好有治安司的人负责组织,并没有出现混乱。
这一次的规模比出征套部时还要大的多,毕竟人们都感觉这是对蒙古人的最终一战,意义重大,相当的令人振奋和鼓舞。
相形之下蒙古人的态度有些尴尬,他们既要做出支持张瀚的姿态,不免又对黄金家族即将的覆没感觉伤心。
从铁木真横空出世一统草原,到现在已经过去近五百年了,这一片大地蒙古二字已经成为代名词,从最早诸的柔然东胡到匈奴突厥,再到契丹和女真,然后就是蒙古,乞今为止还没有另外一个游牧民族取代蒙古,现在这一切的光荣就要成为历史,稍微有些心肠的蒙古人都会觉得感伤,当然也有很多人无所谓甚至快意,相比和记的汉人,林丹汗的威胁更大,也更加穷凶极恶!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拥立()
到得城门口附近,聚集的汉蒙人群更多了,道士和尚传教士也都聚集在一起,场面一时有些乱哄哄的。
张瀚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此时心里也不免有些不耐烦,这样的场面并无太大作用,但却不能忽略,甚至在仪态上也要一直保持着眼下的状态,亲切温和,却又不失上位者的威严,要拿捏好了,练这种仪态张瀚也是在镜子前完成的,每天都得花不小功夫,当然每次练习时内宅都会传出阵阵笑声,张瀚再是上位,也不能拿自己的妻妾怎样……
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情绪中总算出了城门,这时才看到顺义王在内的所有的蒙古台吉,包括要跟随出征的银锭在内都等着城门附近。
白洪大台吉,炒花台吉等大台吉也在内。
还有却图汗,鄂尔多斯济农,当然也跑不掉额麟臣等人。
这些人的神色都很复杂,顺义王胖胖的脸上则满是单纯的笑意,虽然张瀚有时候很感觉怀疑,已经快十五岁的小孩,而且是在草原这种复杂的环境中生长起来,又与和记有血海深仇……卜失兔汗不是和记所杀,但绝对与和记有关,没有和记入侵草原,可能这个大汗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如果要迁怒怪罪的话,张瀚也可以算是凶手。
但如果心胸豁达一些的话,张瀚就不是凶手,而是给现在的顺义王报杀父之仇的恩人。
俄木布洪显然是后一种想法和看法,他看张瀚的眼神是不折不扣的孺慕与仰赖,有时候张瀚住青城时,这个少年经常派近侍送一些自己喜欢的吃食到张瀚的府邸,说是侄儿敬献过来给叔父享用的,礼物并不值钱,却是蒙古少年的一番心意,张瀚每次都会尝一些,事前也是有护卫检视过,然后再分赐下去。
这种事久了,城中军司上下对这个小顺义王都有些好感,知好歹,识进退,特别是处死一群心怀不轨的台吉之后,更叫军司高层感觉这小胖子不仅忠诚,知道感恩,还相当的有用。
借顺义王的手来对付那些不知好歹的台吉们,可比和记自己直接下手要好的多。
最少在牧民眼里的观感这仍然是蒙古人的家务事,不算被羞辱和加害。
如果和记杀人太多,特别是在非战争状态下杀掉太多的贵族,绝对会引发不必要的反弹。
“拜见叔父大人。”顺义王用相当恭谨的礼仪向张瀚见礼,他是把自己摆在晚辈的位子上,而不是顺义王拜见大明的掌印指挥。
很多时候人们都忽略了张瀚还是大明的武官,而且实职只是两卫掌印,而事实上张瀚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天成卫城去履行自己的职责,一切都是当初那几个卫所武官在帮着运作卫所职能,而上头的都司衙门,包括京师的兵部和五军都督府都没有找过麻烦,似乎所有人都忘掉了这件事一样。
“顺义王无需多礼。”张瀚翻身下马,拱手还礼,笑道:“你我情份上虽然是叔侄,但顺义王身份尊贵,不要再向我行礼了。”
“不然。”顺义王一本正经的道:“侄儿近来看汉书颇多,知道自汉以孝治天下,华夏讲究的就是孝和礼,叔父大人是我的尊长,小侄不管是何身份都是晚辈,岂敢不敬尊长!”
张瀚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子确实是在自己身边历练出来了,讲话滴水不漏。
明明是尊敬自己在草原上的权势,自甘为下,但却从尊亲出发,谁出挑不出什么错误来。
鬼知道自己当年和卜失兔汗有什么交谊,居然被这小胖子弄的自己和他父亲当初相处的如亲兄弟一般。
“既然如此,愿我叔侄二人共守这一方土地,以后汉蒙两家,亲如一家。”
张瀚不知道故蒙元的皇帝有没有发出过这样的声音,应该是没有,当年蒙元侵入中国可是堂而皇之的把汉人列为三等,南人为四等,连色目都是二等。当然不可能有蒙元皇帝说什么蒙汉一家,还好,现在是汉蒙一家。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这话,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