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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马膻和羊骚、味,一样的衣袍和穿着,一样的肥壮和罗圈腿,有时候张瀚也感觉无奈和无聊,但这就是他的工作。
这样的工作已经持续了很久,并且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还会继续下去。
在持续了很久的交谈之后,一群衣袍华丽,同样是罗圈腿的贵族们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张瀚重新回到阶上,冷眼看着这些套部和鄂尔多斯部的台吉们。
“见过张大人。”
在礼仪上蒙古人没有太大问题,虽然派来的也是台吉,但他们已经承认了张瀚在草原上拥有与各部大汗一样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也是按拜见尊贵上位者的礼仪来拜见,叫人在礼仪上挑不出什么错漏。
“诸位免礼。”张瀚抬了下手,等这些蒙古人直起腰来,他才道:“诸位远道而来,又不肯进城,为什么呢?”
“我们前来不是向大人臣服。”套部的使者是一个红脸膛的老蒙古人,鬓发斑白,他瞪眼对张瀚道:“只是要谋求和平。”
张瀚道:“不臣服的和平算什么和平呢?”
套部的人一阵哗然,张瀚这等于是公然宣布他要征服套部和鄂尔多斯的野心,他们感觉受到了威胁和侮辱,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辩驳,有几个台吉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四周,但没有人回应。
先说话的台吉定了定神,说道:“汉人不是一直讲仁德的吗?我们套部和鄂尔多斯两部可以与大人签订盟约,我们保证对和记的地盘秋毫无犯,这不是和平吗?”
“这样的和平方式只存在于两个弱者或两个强者。”张瀚毫不客气的道:“我不觉得我们双方有相同的地位。”
红脸膛的脸涨红了,整张脸象打了鸡血一样,但就算是他,在看到了和记的军容之后也没有办法不承认这一点。
楞了半天之后,红脸膛不服气的叫道:“和记的地盘够大了,为什么还一定要和我们套部过不去?”
张瀚冷冷的看他一眼,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不得不说,宋太祖的这话太有名了,连不少蒙古贵族都知道。
张瀚的话一说,场中顿时响起唏嘘之声,有个头发苍白的老台吉闭着眼,摇头道:“完了,套部算是完了。”
“谁能帮帮我们?”套部的人满脸悲愤,在场中叫喊道:“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难道就任由汉人欺负我们?”
所有的台吉都下意识的避让到一边,有一些心中一动的,看看四周同伴的表现也都是赶紧避了开来,只把套部和鄂尔多斯的人留在中间。
和硕特的人有些犹豫,他们可从来没有自诩是成吉思汗的子孙。
事实上在卫拉特强势的时期,黄金家族的成员他们可是杀了不少,完全没有手软的感觉。
但他们在过来的时候没有接到明确的指令来帮助这些外部落的蒙古人,和硕特部有自己的利益中心,他们对这里的事也是鞭长莫及,力量根本不够。
力量……和硕特的台吉们咬着牙,真是想以想象,汉人居然能在草原上扎下根来,并且拥有比蒙古人更强的力量。
就算是在明成祖五伐草原时期,也不过就如一阵风,来了就避一避,汉人在草原上呆不长,绵延几千里的补给线路,二十万讨伐大军要三十万人负责后勤,就算是王朝盛时也供应不起。
成祖皇帝五次北伐,加上南征安南,修武当山寺庙,南京大报恩寺,营建北京,真的是把洪武三十多年积累的民间财力消耗一空。
所以成祖一死,文官立刻把宝船图纸给烧了,再不烧图纸,就是继续烧钱。
和记却是与大明真的不同,不仅将大军带上草原,还能霸着不走,不仅不走,地盘还越来越大,军队也越来越强。
有一些台吉看着四周持火铳站立的甲兵,看到尖锐的三棱、刺、刀,顿时就有相当的绝望感。
张瀚看着场中的人,沉声道:“彻底降顺,接受编管,这是你们唯一的求活之路,否则大军一到,玉石俱焚,到时候你们的下场就要凄惨很多。为了部民和你们自己着想,回去之后最好和火落赤大汗商量好,早些归降为上。”
“呸!”套部的人虽然不敢动作,语言却是相当激烈,怒啐一口之后说道:“蒙古人绝不为奴!”
“好。”张瀚不怒反笑,笑着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战场上见。”
套部和鄂部的人都是故意摆出趾高气扬的样子,推开众人,昂然而出。
连扎萨克图汗也是摇头,真是一群不知死的家伙。
套部等人离开之后,和硕特部的人也告辞了,底下还是大型的庆祝活动和饮宴,不过他们没有心思留下来,这边的情况他们要尽快回去向固始汗报告,这些和硕特人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他们在一年多前就听说了草原上来了一群汉人,盘踞不去,并且占领了蒙古人的圣地青城。
卫拉特人对此没有太特别的感觉,青城只是土默特人的圣地,和他们卫拉特人又没有关系。
但后来听说库伦也被汉人给占了,再下来连却图汗部也完了,这才叫和硕特人感觉有些紧张和压力。
他们倒不是害怕自己实力不足,而是因为这片地盘是他们的最东边的牧场,地方空旷人员稀少,如果和记有野心就会是大麻烦。
现在看来,和记确实具有相当强烈的野心,张瀚的行事更是相当霸道。
这给了和硕特人相当的警惕,也使得他们急着回去汇报。
看到和硕特人离开之后,银锭上前几步,对站在堂上的张瀚说道:“文澜为什么要当面显露霸气,这样和硕特人会紧张防备的。”
张瀚笑道:“就是叫他们紧张一些,不然他们过的太舒服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求战()
银锭一下子就明白了张瀚的意思,原本狭长的眼睛一下子睁开老大。
很明显,张瀚已经在考虑将来打和硕特人的主意了,现在已经开始布局,想叫和硕特人把在西边的力量放在他们的东边防线,这样牵扯过来,如果有边境摩擦就更好了,又能叫和硕特人疲于奔命,消耗他们的力量。又能使驻军得到锻炼的机会,一举两得。
不,是一举三得,将来要出兵的话,借口都不要找了,现成的借口已经有了。
银锭摇摇头,他早就觉得自己跟不上张瀚的脚步,已经很自觉的只按着吩咐做事就好,反正张瀚秉性底子厚道,不会亏待他,有这样的认知,银锭在蒙古台吉中活的很滋润,他的牧场没有被征用,相反军司在他的地盘上种了不少经济作物,按照规定每年给他一定的分红。
银锭现在富的流油,在台吉中应该是首屈一指,几个有大汗名号的也是不如他。
张瀚不管是出于旧日情谊还是千金买马骨,反正有银锭的榜样在,那些投降的台吉们心里都是要安稳不少。
“这一次看来动作很大。”银锭道:“算我一个吧。”
“你闲的慌了?”
“是有些。”银锭挠了挠头,说道:“钱多的用不完,家里仆役也多,想要什么也就是一个眼风就有人拿过来。以前很多想要的东西,不够银钱备办,或是身份地位不够,现在都没有这些限制了。但每天在家里看歌舞,看力士摔跤,看人表演马术,天天如此,一年到头都是一样,也早就腻歪了。我最近半年开始和传教士学西洋画,但心总是静不下来。后来,我仔细的想了想,觉得找到原因了。”
张瀚没有发笑,银锭是他最早认得的蒙古台吉,也是最早合作的一个,甚至张瀚不少蒙语还是和眼前这厮学的,对银锭的话,张瀚还是认真的在听。
“后来我一合计,”银锭接着道:“我才明白过来。眼前的富贵来的太容易,我心里不踏实,有一种虚幻感。每次看着我那几百人在里头都不嫌挤的毡包,我就在想,这些是真的吗?真的是属于我的?我有那本事赚到这些,又能守的住?后来想的多了,我就整夜不好睡觉,回青城的府邸里也是一样,总感觉不踏实。后来我和王长富和梁兴他们聊过天,他们的富贵不在我之下,但他们很踏实,因为他们的富贵是拿实打实的功劳换的,是在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他们跟着你,信着你,所以从你手里得富贵,他们心里踏实,晚上一挨枕头就能睡着。哪象我,我就是沾个光,富贵就象是借来的,根基不稳。我想来想去,还是跟着你一起打仗吧,得一些战功,叫你们的那些部下高看我们蒙古人一眼,除了给你们整编去的,剩下的也能打仗。”
“想不到你心里藏着这一篇大文章。”张瀚听了也是有些动容,他拍拍银锭的肩膀,说道:“既然这样,对套部的战事,你和你的部下也参加吧。我知道你的部下一直接受军训司的训练,你自己也是,还有你麾下不少军官是和记派来的,对你部下的战力我还是放心的,给你一个龙骑兵独立营的名号,好好立些战功下来。”
银锭闻言一喜,也就是他的身份立场敢主动求战,换了别的台吉还真未必敢有这样的胆量。
现在和记管着一切,台吉们的甲兵都几乎削光了,谁也不敢保留太多的武力,更不要说想出兵打仗捞取战功了。
银锭欣喜之余,也是问张瀚道:“这一次南征打算用谁挂帅,我先去烧香。”
“我自己亲自去。”张瀚对银锭道:“王一魁,李从业两人各率领两个团,加上朵儿的一个团,辎兵出动一些,凑起五万来人应该就够消灭套部和鄂尔多斯万户了。”
“河套地方土地相当肥沃。”张瀚对银锭道:“这片地方我们誓在必得,而且一到手就会大量屯垦,预计的人员从陕北甘肃一带招募,相信会有不少人过来。那里将会是我们一个重要的基业,我会亲自去的。”
银锭轻轻点头,知道张瀚心中也是有执念的。
复套,这两个字在嘉靖年间是有魔力的,举朝都陷在这两个字里,最终因为复套之事,嘉靖帝斩了首辅夏言,杀了曾铣这个三边总督,把自己丢掉的颜面试图用杀大臣这样的手段找补回来,结果丢脸丢的更大。
嘉靖年间曾经想过要复套,但事情太难,做着太困难,嘉靖和臣下试想把河套拿回来,确实是用了心思,可惜实力不够,拿回河套在当时要面对二十万乃至四十万的蒙古骑兵,就算九成是牧民,也有两三万人的披甲,就凭明军的实力,完全不可能做的到。
复套不成,这事也成了大明上下的一块心病,多少人心里一直记着这事,包括张四维传下来的张家。
张瀚少年时家里已经是商人家族了,和本族没有太多的瓜葛,要不然也不会被赖同心这个新平堡参将搞的差点无路可走。
但复套这事,一直也是张瀚知道的,到了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不去复套,已经是够隐忍了。
等复套这事做好了,可是比打下青城还被人称颂和瞩目,这事儿真的做成了,可以说张瀚的声望真的是要比现在还要高上一大截。
毕竟青城在汉人士大夫眼里和有识之士眼里毕竟是蒙古人的地方,说是汉唐强时这些地盘都是汉家和盛唐的,但汉人失去这些地盘已经有大几百年了,安南这样属于中国千年的地盘都丢了,还说草原?
河套地区就不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