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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小子讪讪地躲到人群中不敢见人了!
……
洪先春战死意味着福建水师前锋的崩溃,然后波及中军,俞咨皐的中军船不断受到攻击,子弹嗖嗖地飞过,不断地中炮。
虽说俞咨皐是战5渣,但对水师官兵们甚好,不乏为他效死之辈,因此东南府第三打击群的火炮不力,又不愿意拿人命去填,当明军不攻击之后,东南府只能够远战,一时间相持不下。
突地,桅杆上的瞭望兵吹响示警用的哨子,声音尖利,大家抬头,看到他惶急的手势明白无误,他指向斜后方。
朱一冯和俞咨皐心中一凛,朝那方向看去。
西南方向,二十多条东南府的夹板大船疾驰而来!
千户马胜战败了!
……
他的战败是必然的,势均力敌时会有意外发生,实力辗压时,那是一边倒!
东南舰队占据上风位置,炮多,船大,指挥官都是一等一的,而且还拥有!
三级战列舰!
双层炮甲板发射出灼热死风横扫了整个战场,当它们的重炮的炮口对准哪一条明军船时,哪一条船很快就不能称为“船”,而变成了一堆烂木头!
重炮的威力大,成为压塌骆驼最后一根艘草…明军战船,用的是松木料还有樟木,比不得东南府的杉木坚固,冲撞往往落了下风不算,主要是受不得24磅重炮炮弹的撞击,导致船身大面积地崩坍,形状悲惨无比!
风帆时期,只有18磅或者18磅以上口径的火炮才可以破坏船身结构,这里主要指的是日后与英法荷马强国的战舰交火情况,明军的一些薄壁战船用上6磅炮都可以打穿,24磅炮的破坏威力绝大,打坍一片船身不在话下。
见此情形,领头的西雷斯马大胆地插进了明军水师群中,绕了个S形。
其他战舰继续保持着战列线紧随其后,全新而纪律严明的战列线战术,哪怕是旗舰在没有发出新命令时也得遵守。它们充分地发挥了两舷舰炮地威力,不住地喷烟吐火,重击明军战船,把它们打得造船师傅都不认得它们(猪头状,让妈都不认得自家儿子)。
……
把总陈文廉看着肆虐的东南府大舰,眼里射出深刻的仇恨!
前十分钟,他的一个把兄弟为了掩护他,把船挡在他船的前面,结果被东南府战舰射爆沉没,他未能救出把兄弟。
血债血偿!
他吩咐下去,五条赶缯船快速地冲向了东南府号大舰。
自然地,受到了东南舰队的猛轰!
顶着炮火,一条赶缯船沉没了,一条赶缯船桅杆被打断,失去动力打横了,又一条赶缯船沉没,第四条赶缯船打横了,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最终陈文廉的战船准备插入了东南府的战列线,他选择的是挡在东南府号的前面!
正好赶在东南府号火炮暂歇时,够有勇气!
作为旗舰,东南府号上面的人员配备最多,甲板边冒出一长排的枪口,加上一磅小炮十门,一起向着他们开火!
一个舵手被枪击倒,第二个舵手挨炮击木块砸倒,再没有舵手了,陈文廉抢过舵来,他怒目圆睁,驾船冲向东南府号!
第90节 定鼎之战(五)()
枪声响起,陈文廉的胸膛上冒起了两处血花!
血往下淌,不久满胸都染红,直流到身下甲板一片红。
但他还是牢牢地把定舵位,驾驭战船向着三级战列舰撞过去!
“撞沉吉野!”
在东南府号上的颜常武突地想起旧电影,貌似偶成了日酋,那个明军将领就系邓大人。
他甩甩脑袋,把这种不舒服地感觉改成偶是彭大将军,那个明军将领是负隅顽抗的空一格匪军。
唉,兄弟阖于墙啊!
乱战中他还有余暇想这些狗P倒灶的事情,盖因他的航海长挺出色的,来自英国的戴维先生不住地发号施令道:“……让前桅中帆转向不要吃风,张开所有的艏斜帆,使风吹向正横后处!缓速!”
操纵得非常棒,一大一小的舰船正撞,变成的是侧壁相碰,东南府号大而沉重,把陈文廉的船给“推开了”,如此两舰船平行。
恰到好处,既没让它撞到自己的侧壁,也没有让自己撞上陈文廉的船而让自已船头受损。
这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东南府号上人们欢呼起来。
乱枪乱炮打下,陈文廉成了个血葫芦般,再不能动弹,他的船只飘开。
颜常武下令不打“无人驾驶船”,不要浪费炮弹,也给那些船上的明军留一条生路。
……
千户马胜的中军船受到重点“照顾”,东南府洋将西雷斯马专门带着舰队去他的船面前转了一遭!
不知道吃上了多少颗炮弹,他的船被四面穿孔,处于半沉状态,露天甲板上到处是海水。
他踏着水,呆呆出神。
百户洪应斗驾船过来招呼道:“马千户,上船,我们返航回去!”
马胜摇头惨笑道:“这么多兄弟都战死了,我要陪着他们,回去,我还能够回去吗!”
洪应斗大笑道:“是极,这么多兄弟都战死了,我也要陪着他们!”
径直离开,指挥最后一批成建制的战船对着东南府战舰发动了最后的冲锋!
他成功了!
不久后,高雄十三号舰,一个西方人称为不吉利的号数,挨他亲自指挥的纵火船给烧了个正着!
他采取的策略与陈文廉一样,即以众船掩护纵火船,乘东南府的人一个不小心,纵火船靠上去。
火势起,高雄十三号舰上的舰员们狼狈地救火……
洪应斗没于军中。
千户马胜则与船同沉。
余船再不能为患,除了留下一条高雄舰十一号舰去帮助高雄十三号舰灭火之外,其它战舰又由西雷斯马牵头带领着,杀向那边的主战场!
……
前有虎后有狼正是明军水师此时的写照,朱一冯和俞咨皐两眼发直,这还能怎么打下去啊!
一条船靠过来,上面的明军将领跳过中军船,正是前鹭岛要塞守将于志高,他被发军前效力,乱战中居然保得一条性命,见势不妙,急忙过来道:“朱大人,俞大人,趁着敌军尚未合围,赶快撤退吧!”
“逃你个P!”气到俞咨皐一脚把他踢倒道:“他们都死了,你为什么不死?”
想起先前于志高守鹭岛不发炮,今天又想当逃兵,恼怒之下,拨腰刀想杀了于志高,给左右抓着手劝阻。
于志高抱他的腿哀求道:“俞大人,别把军队都丢在这里,留下点火种,以利再战!”
你当他这么有兄弟爱?
盖因如果他率先逃跑,行啊,回到大陆,未得军令先逃,贪生怕死、置友军于不顾、可能与敌里应外合……正好朝廷要找战败的替罪羊,谁先逃,谁先死!
不待俞咨皐说什么,朱一冯开口道:“此战之败,本抚之过也,俞总兵,下命令吧,让部队撤退,逃得一个就一个!”
……
“当当当!……”
明军鸣金收军,中军船亮出了撤退的旗号,转舵往西。
其他的人如蒙大赦,纷纷跟随中军船逃跑。
那些落水的明军和船破的明军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船只离开,心里是十五个水桶七上八落,担心着自己的命运,直到他们听到东南府的呼喊才松了一口气。
“追!”东南府旗舰上亮出的旗号是追击,趁他病要他命!
于是东南府的快船如高雄舰以及赶缯船、水艍船、鸟船等赶去追杀明军。
另一方面,喊声在战场上回荡:“东南府督军颜常武有令,降者一个不杀,战后尽数遣返,顽抗者格杀勿论!”
“搜寻落水的兄弟们!”
“各位明军将士,我们来救你们了。”
……
“终于打赢了!”颜常武感慨地道。
他的目光投向海面上,残阳似血,熊熊烈焰在不少船上冒起,浓厚的烟雾让战场一片浑沌。
海上烂船、浮尸、落水者比比皆是,整个悲惨的局面。
他在那里悲天悯人的(毕竟是穿来的),而整个东南府却是欣喜若狂。
我们胜利了!
我们打败了朝廷的福建水师!
我们活下来了!
我军大胜!
消息不用快船来报,先是北港知晓,立即快马传递消息到其余三镇,很快地,各地民众敲锣打鼓,燃放鞭炮庆贺胜利,而各处的妈祖神庙前香火那个旺盛,无法述诉!
我军胜利了,东南府安全了!
两军在北港外开战,北港海边丘陵上站了好些人观战,当中有双儿,颜常武的贴身小丫环,她拿着望远镜看了一天!
不做其它事,没有什么事比这事更重要。
要是已军战败,如果颜大少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就此跳下去罢!
见到东南府号和台湾号两条大舰返航,帅旗高挂,小丫环眼里噙满了泪水,万千思绪化为四个字:“妈祖保佑!”
第91节 定鼎之战(完)()
北港行政中心里,东南府军机处CEO陈衷纪不务正业,与洪升两人下了一天的象棋,喝了一天的茶。、
不过两人下得心不在马,甚至出现飞象过河、炮无架取子的古怪场面。
将近黄昏时,一个人闯进来大叫道:“我军大胜!大胜!”
两人霍然起立!
陈衷纪颤声道:“怎么样?”
其实他心中也有底,毕竟消息流水价般地报来,貌似一直是我军占优,现在听闻的是最终消息。
“我军大胜,击溃福建水师,我军主力舰重创一艘,多艘受损但无沉没,督军平安归来!”
听报信人讲完,两人才再坐下,相顾间尽是笑意,洪升向陈衷纪道:“老兄,恭喜了!”。
“同喜!同喜!”
成矣!
下的赌注获得了丰盛回报!
东南府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安然度过!
陈衷纪只觉得一身轻松,吩咐道:“套马,我和洪爷去码头迎接督军凯旋而归!”
……
天亮了!
颜常武醒来,坐在床边,觉得有点不适应,脚踏坚实大地却两脚浮浮的,站在飘荡的舰上却是稳当并无不适。
这是他半月来首次回陆地睡觉!
身为上位者,既要以身作则,更要把武力牢牢掌握在手里!
或许说不必事必躬亲?
不同于西方,东方的“下克上”风气流行,若军权落入某些野心家手里,只怕对方“黄袍加身”喜剧给他,悲剧给俺。
这就是为什么他把所有的陆地部队都改为了“陆战队”,各陆战队轮流在船上服役,又回陆地上站岗,不让一支部队久在陆地上,以免他长久在海上时,无人管辖时造反!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更该有!
谁想、敢动手的,就先下手对付他!
不让对方有一丝的可趁之机,所以,当带头大哥不易为。
双儿进来,亲自服侍他穿衣。
见到明眸皓齿的小丫环,颜常武心情大好,忍不住调笑她几句:“听说你海边观战看了一整天,也哭了?”
“是的!少爷!”
“傻丫环,你家少爷有妈祖娘娘保佑,是她座下金童转世,你怕什么!”
“是的,双儿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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