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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瓦里安苦恼地想,他真是要等待很久……很久……
一曲终了。他再次低头吻她的手。“我们还会见面的,蒂芬小姐!到你成年那天,我一定会送份礼物给你。”
说完,他绅士地领她回自己的座位。
伯瓦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一直站在她座位后巍然不动的年轻骑士。
正直、谦卑,似乎非常符合骑士守则的完美骑士,他倒是为她挑了个不错的守护者。
“希望你恪守骑士信条。”年轻的王唇角勾起,隐晦地宣言。
伯瓦尔沉默地将手扣在胸前,向他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瓦里安满意地笑了,这才转身离开。
蒂芬拎起长裙跌坐回自己的座位。她的身体依然沉醉在那急速旋转的轻快中,但是她的心脏却因为急速的舞步而扑通扑通跳得不停,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让她有些意外的是,伯瓦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过来主动搀扶她,却没有发现原先坐在一起的那些小贵族的女孩们都已经离开了这里。她心里有些不快地轻轻嘟嘴:“伯瓦尔……陛下的舞跳得真好,我的头好晕。”
伯瓦尔心里轻叹一口气。她真是一点也没注意到吗?现在全场的目光,不在国王的身上,就在她的身上。
“小姐是累了吗?”
“嗯……有点,我们回去吧,好不好?我想休息了。”她此时才感到周围的视线,不安地打开了扇子遮住了半个脸。“父亲要我来,我也来了,可是为什么父亲不来呢……”她有些生气地小声抱怨。
“这样的舞会,您父亲的身份是不便参加的,不过,刚刚他有派人来传话。在教堂等您。”
蒂芬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你不少说,我们走吧。我好想父亲!”
伯瓦尔为难地看着她。“现在舞会才刚开始,小姐。”
希亚眉头一皱,嘴巴不满地鼓了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嘛……”
伯瓦尔犹豫地向瓦里安和洛萨的方向看去。
洛萨隐晦地向他点点头。
“好吧,小姐。”伯瓦尔伸出手。
蒂芬笑眯眯地满意地勾住了他的臂弯,自以为隐秘地从侧门偷偷地离开了,却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她知道日后的悲剧其实从这一刻就开始了,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样任性。
可是,毕竟当时的她几乎还是个孩子。
55 细数前恨()
希亚疲倦无神地躺在床上,眼中不停流淌的眼泪晕湿了身下的床单。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年年幼无知的女孩,一次死亡难道还不够让她明白人心险恶和她的处事幼稚吗。
许是太过安静,她清楚地听见了外室有人敲起了门,然后是瓦里安去开门的声音,却没有听见对方进屋,应该是他直接走出了房间和对方交谈。
是谁来了?
她不知道,但是她很快听见瓦里安回房间关门的声音。
而她其实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关于她的明天,瓦里安的决定,还有很远很远在暴风城里的那个她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人……
她第一次自暴自弃地怀疑自己的再回人世是否是个错误。
“吱嘎……”
内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吃点东西?”瓦里安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餐盘。
“我不饿。”希亚局促地向床的另一边缩了缩,背转脸急急擦去脸上的泪痕。
瓦里安将餐盘放在桌上,目光却落在床单上的泪渍上。
“既然不饿,那就休息一会吧。”瓦里安躺在她身边。
希亚不安地又轻轻向旁边缩了一点,侧过身去留给他一个背影。
瓦里安似无所觉,只双臂交叠,枕在脑下就这样躺了下来,双目定定看着天花板,好像能在那上面看出只有他自己明白的答案来。
寂静而沉默的空气里,只听见他一个人的轻微呼吸与心跳声。
果然,身边的爱人终究是死了的呀。他凝视着虚无的目光渐渐地黯淡。
窗外映在窗帘上的光线渐渐转弱,夜幕降临,而房间里越发的黑沉。
在这样漫长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是默默无语。
“你真的不想和我说话了吗?”终是瓦里安开口打破了僵局。
见希亚不接话,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有件事情,在你死去的这些年,一直压在我心里。原本。我以为我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
希亚终于转过身来,因为眼泪的润泽而格外清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陛下有什么想问我的呢?”
瓦里安依然木然地看着天花板,语调波澜不惊不徐不疾。“我一直不明白,你死前为什么要那样痛恨我……六年来。我一直在想着那一天,那一眼。你恨我什么呢?我本以为我此生都不会知道答案了。但是,现在你回到我身边了。我又以为我不再需要这个答案。我总可以慢慢化解你我之间的误会,而现在……”瓦里安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她,棕色的眼里满是困惑揪心。“我请求你,告诉我。蒂芬,你恨我——你到底在恨我什么?”
就好像心里的阴影陡然被暴露在阳光下,希亚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不安,腾地半坐了起来。她微微张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轻咬着嘴唇低下头去躺了回去。
她应该怎么说?
她默默地将身体蜷成了一团,把脸深深埋进了双膝之间,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似乎这样的姿态能给她温暖和安全感。
是!
只有那一刻,她是恨的。
刻骨铭心的恨。使得这份恨意即使在成为了被遗忘者甚至一切都没有回忆起来之前,也依然成为她最深刻的记忆。
她不知道去面对那样的怀疑伤害,那一刻她就好想自己就此死去算了。而她也确实就那样的死去了。希亚讨厌那样的自己,满怀怨恨、丑陋的自己。所以她和拉格什相处的时候,拉格什不记得,她也装作了不记得。那是她最好永远永远都不要触碰的伤口,因为那伤口依然存在。依然一碰就痛,依然一碰就会流血不止。
面对她的消极抗争,瓦里安知道自己必须先说些什么。即使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亦如心口下刀般痛苦,但是,他还是必须说。
他语气生涩的开口道:“其实……之前。一直有传言,说你有情人……”
希亚不敢置信地转过脸,双目圆睁地瞪着他,但是却没有打断他的话,俏脸冰寒地听着他的下文。
“对不起……”瓦里安目光闪烁地躲开她。“我……”
“陛下要说什么对不起呢?”希亚目光冰冷。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陛下想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不是吗?”
“蒂芬……”
希亚的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来得悲伤的笑容来。
“石匠工会对贵族议会的拖欠公款不满,我尽管努力斡旋,可是没有用……那天……在那场突如其来的暴乱中,卡特拉娜对我说!”她口齿清晰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她说——陛下根本没去守望堡而是偷偷留在暴风城等着看我和伯瓦尔是否有不轨的行迹!整个暴风城都知道!陛下怀疑安度因是伯瓦尔的孩子!而这一切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什么?她对你这样说!”瓦里安大惊失色地坐起,目光正正撞上希亚无比怨忿的双眸。她目光中燃烧着的愤怒和委屈就像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意志,强烈的愧疚痛苦攥着他的心,压迫得他一时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捉希亚。
“别碰我!”希亚狠狠打在他的手上,但是却拗不过瓦里安的力气,被他捉住了手。她愤怒而剧烈地反抗让瓦里安无奈地用身体压住了她近似疯狂的挣扎。
希亚一动不动地咬着下嘴唇,只怨恨的目光直直盯着瓦里安的眼睛。
“之前我就觉得你有事瞒着我。但是,我以为是我把生活重心全放在了安度因的身上冷落了你,让你不高兴了。又或者是我照顾安度因疏于管理宫廷,给你添了麻烦,我从来没想到原来你不开心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
希亚自嘲地笑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开始不管不顾地絮絮说道,就仿佛要将这几乎被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委屈全部说出来。这道旧伤口就好像一直未愈的疮疤,一经捅破,里面的鲜血合着毒素竟是喷涌而出,就好像一直被堵塞在水库中的流水,如今找到了出口停不住地要一泻千里,连她自己都被自己心里深藏的恨意所惊慑。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双刃剑深深地刺伤瓦里安也刺伤她自己,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心里那股不顾一切要毁灭一切的暴虐愤怒。
其实只有她自己明白,在心里某个她深埋的角落里,有那个人。但是她明白的太晚,当她明白其实她对他的感情其实远远超过了她所以为的友情和亲情时,她已经注定是瓦里安的妻子。所以,她让自己放弃了,这段从没有开始过就已经结束的年少懵懂感情。
而,他们居然那样的中伤她……和他。
她委屈,她不甘心,她嫁给他之后一直尽着自己的本分,做他的好妻子,好王后,她真的已经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控制自己的意志和行为,不到必要时,绝不和伯瓦尔单独相处。她甚至刻意疏远了伯瓦尔,保持比她从不曾明白自己的感情的那些年少时分对他更遥远的距离。
她对自己说,她是瓦里安的妻子。她只能爱她的丈夫一个人。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她也就罢了。
可伯瓦尔,他无辜而清白,对骑士而言,名誉比生命更重要,可是他却为了她一直蒙受着这样的不白之冤。
希亚想起伯瓦尔清清爽爽的笑脸,眼泪直淌淌的从眼眶里掉落了下来。她本能地想拿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却发现手被瓦里安紧紧地拽紧着。
“不!我向你发誓!以我父亲的名义发誓,”瓦里安握紧她冰冷的手,凝视着她流着泪带着幽光的双眸,慎重而缓慢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安度因不是我的孩子!我相信着你,还有伯瓦尔。”
听了这句,希亚的脸上却扬起一个讥诮的笑。“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暴风城。你对我说你带着大军去守望堡了,可是,你却出现在暴风城!”
瓦里安倒吸一口凉气,他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卡特拉娜极力地怂恿他出兵守望堡又半路紧急地恳请他回兵暴风城。
原来是卡特拉娜早就在暗中策划了这一切。
最开始散布莫须有的谣言,让他心神不宁,为了不想让蒂芬伤心,他刻意隐瞒了蒂芬这样的谣言。
当蒂芬看见了本不应出现在暴风城的他,本来就察觉他有事隐瞒的她立刻误会了他所隐瞒的内容,相信了卡特拉娜的话认为他真的是因为怀疑她和伯瓦尔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而故意躲藏在暴风城,所以感觉自己被背叛和欺骗的蒂芬才会心神大乱,才如此轻易地被刺客得手,怀着对他的怨恨死去。
而他在蒂芬死去后亦是悲痛欲绝,甚至不愿去想在这之间发生的一切,才以为蒂芬的死不过是暴乱下的意外悲剧,一直也没有怀疑过卡特拉娜,甚至继续着蒂芬生前对她的信任,将宫廷政务交由她管理。
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