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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里安侧头斜睨着希亚。“是的，我没有证据。我只是从你们所说的和我自己在天灾军团中得到的情报来总结。首先，那个内应是人类中的高层。但我想他总高不过伯瓦尔去。或者说。你认为伯瓦尔是内应？”
“伯瓦尔怎么可能？我敢发誓他绝对不会背叛圣光。”希亚激动道。
达里安笑了笑。“那么，好。据我了解，圣光教会派出的随军神父一向是军队中的督军官，位高权重。甚至可以影响指挥官的决定，对不对？”
“没错。”弗丁接道：“请继续。达里安。”
得到了弗丁的认可，达里安继续说道：“从希亚你的话里可以听出，那位神父一直没有上战场，只是在后方负责伤员救治。”
“可是……教会人员……大多如此。”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但是希亚还是底气不足的说道。圣光教会的大主教们身份高贵，在战场上通常也都是在后方稳定人心，鼓舞士气。伊尼戈这样的行为并不扎眼。
“我只是用排除法。”达里安摊手。“其他联盟的高层都去过与天灾作战的第一线。只有他没有。他又是克尔苏加德骨匣的保管人。要说传递克尔苏加德的意志的人，除了他别人也没有那么的方便。现在他又和骨匣一起失踪了。”
这下子。连希亚都无话可说了。
“如果说，他真是内应的话，对我们来说，恐怕也是一件好事。”一直安静听着达里安说话的弗丁终于开口。“至少他现在离开了联盟的队伍了，不是吗？”
希亚知道弗丁的这句话多半是安慰她。
“但是，如果内应另有其人呢？”希亚还是低声问道。如果伊尼戈神父不是叛徒的话，那那样危险的人物还潜伏在伯瓦尔的身边，未免太不安全了。想到这里，希亚也忍不住真的希望伊尼戈神父就是叛徒了。至少如弗丁所说，那样现在伯瓦尔反而会更安全些。
弗丁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倒是达里安接了下来。
“如果不是，那那个内应接下来恐怕也将蛰伏一段时间了。克尔苏加德的骨匣被夺回，势必要找机会重新取得合适的身体复活。而巫妖王……虽然今天出现的那个不过是他的投影分身，但是交手所受的伤也会影响他真身的力量。对他来说，当前最要紧的事就是尽快的恢复自己的力量，其次就是帮克尔苏加德再取得合适的身体。”
“那样的话，”希亚突然想到之前克尔苏加德的复活仪式。她猛然心悸，看向弗丁。“太阳井！！那太阳井不是会很危险？”
“也许，”弗丁沉吟道：“如今因为安薇娜的缘故，太阳井的力量大半已经回归。但是我们不知道巫妖王是否得到了这个消息。如果他再度出手的话，那刚刚得到喘息的奎尔萨拉斯的精灵们恐怕又要迎来一场恶仗。来，希亚。你立刻替我手书一封。无论这个可能有多大的不确定性，我们都必须通知血精灵有这样的可能发生。”
希亚听了弗丁的吩咐，立刻跑到弗丁的书桌前，取出笔墨，飞快地书写了起来。
弗丁在看过希亚的代笔的信件后，点了点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加上了他的私印。然后又看着希亚当着他的面用蜡将信上的口子封好，这才叫来了一直在门口值守的布鲁斯。请他立刻带着这封密信去见玛克斯韦尔指挥官，由指挥官派人将信件送达银月城摄政王的手中。
做完了这一切，弗丁歇了口气。
接下来才是他要处理的最棘手的问题——以达里安为首的这些死骑。
291 决定（）
弗丁尽量放缓了口气，显得只是长辈和晚辈聊天那么随意。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来谈谈你的问题了吗，达里安。”
“您是说怎么处置我吗？”达里安避过弗丁的目光，看向窗外。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弗丁拧起了眉。“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那就这么理解好了。”
空气中微妙的气氛让希亚有些担心。她在旁边劝解道：“我想弗丁大人的意思更应该是——既然你已经摆脱了巫妖王的控制了，那你接下来总该有个打算吧？不如回到银色黎明来如何呢？”
“回来？”达里安有些意外的反问道。随后他看向弗丁，看弗丁并没有反驳，他低下了头，让人看不见他脸上是何表情。良久，他幽然叹道：“我们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能被银色黎明所接纳吗？”
达里安的担心早在弗丁的意料之中。弗丁也已想好了应对之辞，此刻缓缓道：“你不必担心。你看，希亚现在也是被遗忘者。而你可能也知道，在之前的共同作战中，被遗忘者也是我们银白黎明的盟友。银色黎明的创始，就是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去对抗邪恶。因此无论种族，只要决心与巫妖王抗战，我们银色黎明就可以接纳。而我想……你，和你的那些部属们，恰恰不缺的就是与巫妖王抗争到底的决心。”
“不，那不一样。”达里安抬起头道：“即使是被遗忘者，他们的手上也没有沾满无辜者的血。刚刚才与你拼死相博的敌人，转身就加入了你的阵营。这样的事情，谁会轻易接受呢？”
达里安微微举起自己的双手。端详着叹息着：“你看，就在刚才，我的这双手上，还浸染着你们银色黎明士兵的鲜血。……我还差点杀了埃里戈尔……”说道这里时，达里安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他像是恐惧什么似的双手捂上了自己的脸。
看着达里安自责的样子，希亚忍不住劝道。“埃里戈尔不会介意的。如果你能回来的话，他只会感到高兴。”
“是啊。他会原谅我的。我知道。他一直是个好人。”达里安的声音从指缝中漏出。显得有些低沉。“但是其他人呢？其他那些已经死在我手上的人，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吧。”
弗丁也开口劝慰道：“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操控罢了。一切都是巫妖王的罪孽。”
“可那罪孽还是用我的手犯下的。”达里安放下了双手，表情已经回复了之前的平静，完全看不出他刚刚情绪激动的样子。“就算你们因为了解我而愿意重新接纳我。可是，外面的那些死骑呢？你们能保证公平的接纳每一个人吗？”
“我们可以的……”
“不。”达里安打断了希亚的话。“希亚，你和弗丁大人。甚至银色黎明的高层都可以接纳我们。因为我们是一支可以用来对抗巫妖王的力量。因为有用，所以完全可以被接受。”
“达里安……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这是事实。领导者如果连这点胸襟眼光都没有，那银色黎明绝不会发展壮大到今天这个地步。”达里安以冷酷到不带有丝毫感情的声音说道：“但是一般的士兵会和你们一样吗？或许迫于上层的命令。他们表面上表现出接纳我们的样子。但是很快终究会有摩擦产生。毕竟也许我们中的某个人刚刚才杀害了他的朋友，亲人，爱人。到那个时候。会感到焦头烂额的人可不是我们。”
……而会是你们这些银色黎明的高层。
“那，说了这么多。我想你心里已经有决定了吧。孩子。说说看。你的决定是什么？”
“给我们自由！”达里安盯着弗丁一字一句道：“让我们自己去对抗巫妖王。”
弗丁的面色显得有些凝重，眉头微不可见的锁起，重复着达里安的要求。“给你们自由？”
“没错。弗丁大人，您愿意冒这个风险吗？”达里安的语气里隐隐含着一丝讥讽：“也许您是放虎归山也不一定哦。”
他的讥讽反而让弗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放了你们倒是没问题。可是，你们去哪里呢？你们总得有个落脚的基地才行啊。你说银色黎明会排斥你们，那么瘟疫之地的其他势力——尤其是血色十字军，就会容得下你们的存在吗？”
在弗丁说道血色十字军的时候，希亚发现达里安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她立刻猜到达里安是想到了谁。
“这点不劳大人操心。”达里安那瞬间的黯淡神色立刻被他掩饰了过去。他胸有成竹道：“我已经想好了。之前天灾军团在瘟疫之地的两座大墓地——纳克萨玛斯一定会被教官他们开回诺森德去。但是，还有一座……”
他看向窗外的天空。
“黑锋要塞。”
“如何？弗丁大人。释放我们，然后让我们回到黑锋要塞。也许我们会夺去黑锋要塞，然后成为您的助力一起去对抗巫妖王。也许我们会再度掉转枪口来消灭银色黎明。”
“如何，弗丁大人。您要赌上这一把吗？还是说，您现在就将我们以俘虏的身份全部处决呢？”
达里安一口气说完了他所要说的话，眼中冰蓝色的火焰疯狂地跳动着。
这样的达里安显得如此陌生，让希亚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而与达里安目光对峙相持不下的弗丁却缓缓的舒展开了嘴角。他笑着摇了摇手指道：
“孩子，有一件事，你不要忘记了。我，是个圣骑士。而圣骑士，从不赌博！！”
“弗丁大叔！！”希亚有些着急，生怕弗丁被达里安的挑衅言语冲晕了头脑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来。
“所以，我的决定是……”
达里安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而，他真的是无所谓吗？
他的性命，他的将来，还有外面那些他部属的性命与将来。此刻，都只在弗丁的一念之间。
他垂在身侧的手，手指悄悄的慢慢的曲起、捏紧。
ps：“所以，我的决定是……”
为什么突然心里诡异地涌现出中国好声音的即视感，我也是醉了……，明明今年都没怎么看啊（捂脸）
292 别扭（）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恰好也有人面临着同样的选择。
“我的大公爵，你还在犹豫什么呢？答应我的请求，同我合作，对联盟对你都是有些莫大的好处的不是吗？”
看着伯瓦尔居然闭目思考迟迟不给答复，隐身在斗篷中的客人显得有些焦虑。他从斗篷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缓缓竖起第一根手指。
“首先，联盟在瘟疫之地最近的岗哨——冰风岗哨的安全就得到了保证，进而可以将势力稳步向瘟疫之地扩充。”
第二根手指竖起。
“其次，克尔苏加德的骨匣丢失已成定局。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居然丢失了宝贵的战利品——这样重大的失误即使是你回去恐怕也很难交代吧，更何况伊尼戈神父的下落不明，正是圣光教会里那些你和你那位恩师的政敌们向你们提起攻击的有利时机。但是如果你答应我的请求的话，事成之后……这一关就可以很轻易的渡过。”
“最后……”
见伯瓦尔似乎仍是无动于衷的模样，第三根手指不得不竖起。
“那个秘密……不巧，我也知道呢！”
伯瓦尔眼也不抬，淡定沉默，似乎客人的话只是在诈唬他一般。
可是客人的嘴角带上了稳操胜券的笑容，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单词。
“皇后！”
然后他说了些什么。伯瓦尔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
“如此，你还觉得我是在讹你吗？请给我一个答复吧，大公爵。相信我，就如我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