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托了被人使唤着东奔西跑之福,丁保也大约摸清了出云观的地理位置:出云观坐北朝南,分为中、东、西三路以及后院计四个部分。
主体殿宇位于中轴线上括山门、灵官殿、玉皇殿、老律堂、丘祖殿、三清阁等建筑,配殿、廊庑分列中轴两旁。
西路,除了吕祖殿、八仙殿、元君殿、元辰殿、祠堂院等外,最主要的便是藏经楼,藏有数以万计的各种正统道藏和续道藏,以及历代观主之灵位,基本上算是禁地。
东路,原有南极殿、真武殿、火神殿、斋堂等建筑,因所奉神像早毁,现作为生活居住区。在之前建筑的基础上,结合后院的小园林,辟建出另一座富丽堂皇的庭舍,提供香客、居士留宿之用,名为“舍堂”。
而与舍堂以一片园林相隔,则是昨夜丁保翻墙而入的“慈航庵”,此地是专门留宿女众的地方。
丁保稍早遇见的三位娇俏的小道姑,便是出自此庵。
不知不觉间,丁保忙了一上午,他身手敏捷、力气又大,干什么都是又快又好,执役道人的头头爱他的利落,便唤他去中路的厨房帮忙。
这里边人太多,气息太杂,早已失去了判官的踪迹,他正乐的到处转转,所以便笑嘻嘻地接过道人递来的扁担,担着两束柴捆,沿着山路往上。
上午一同分配的乡人都在东西两路,只丁保一人来到中路。他性子活泛,好使唤,帮着洗菜生火之余,便与厨中的另一名道人闲聊起来。
“呵呵,道爷,您出家多久啦?”
“没出家!”
那道人咧嘴一笑,挑了挑宽疏的眉头,“这年头想出家,非得家世好、有闲钱,才能打通关节,买得一张朝廷核发的度牒。我老家是给人种庄稼的,你说我这种出身,供得起道长么?况且,老子不像你,生得也不够体面。”
他的确生得矮小肥胖,皮肤黝黑,笑起来便像是一颗晒裂了的瓜葫芦。
那道人见丁保有些发愣,又笑道:“傻小子!道长们何其尊贵?有朝廷支持,又有富人供养,不会下厨来洗菜煮饭,或去打扫茅厕什么的,反正观里有的是钱,要厨子、长工,甚至要婢女服侍起居,买进寺里来便是。只消道袍一披、头发一束,看起来也都是道长道姑。”
丁保想起早上碰见的三个小道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
“老子跟你一样,都是来帮闲的。这里的人大多都是。”
道人说着,压低声音:“老子来了两年啦。这儿给钱又大方,一年还放我俩月的假回家瞧瞧,虽是辛苦下贱了些,也值啊!”
丁保无言拿起菜刀,也不多瞧,啪啪啪胡乱剁了几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翻涌,妈蛋,这个地方,绝逼有鬼!!!(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剿寇宣抚使()
丁保正在厨房里梆梆梆切菜时,门外,忽然一人叫道:“来几个有力气的,快!”
声音熟悉,竟是清风。
“操蛋!”厨房里的火工头头一抹额汗,低骂了一声,随手点了几个人:“你!你!还有你!跟清风道长过去!”
提高嗓门儿哼唧道:“就这么多了!再少个人,午斋便等着晚上吃罢。”
言罢,铁铲“劈哩啪啦”地划拉着铁锅,仿佛在发泄着火气。
清风也不啰嗦,抄起布巾便往几人身上扔去:“把汗擦一擦!旧袍子脱掉,换上新的。待会抬东西的时候,不许龇牙咧嘴,走路步子要稳,个个都得给我宝相庄严、道胎怡然!谁给本观丢了脸,我照旧扔他下后山!”
走到丁保面前,瞥了一眼,哼道:“你这袍子够新,不用换了。”
丁保的袍子当然新了。他身上所着的,跟那些乡人分到的皆是破烂旧袍不同,他这是直接穿的那位宋巨基道长的。
清风领着含丁保在内的四人走进库房,命他们两两搭伙,分别以肩木扛起两只扎了大红花彩的朱漆木箱。
那木箱长约四尺,宽约尺半,深不过一掌余,人手却颇为沉重,不知装的什么宝贝。两人一前一后、对扛而起,连肩木都被压得微弯。
与丁保合挑的非是厨房内的杂役道士,而是一名面容憨厚挺拔单薄的小道士,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言行容貌与半路披袍子的帮闲杂役全然不像,应是观里正经八百的道士。
这小道士吃得满面油光,个头也挺高,看来伙食不错。但年纪太小,膀子却没什么气力,明明重量已多由丁保承担。还没迈步走出库房,他已扛得脸色煞白。气喘吁吁。
清风冷眼一瞥,哼道:“信义,你清吉师叔呢?怎到现在还没看到人?”
被唤作信义的小道士低声道:“回……回师伯的话,弟子不知。”
不知是不堪负重抑或畏惧师伯,短短两句应得支离破碎,上气不接下气。
清风冷笑:“同住一殿你也不知道?那没说的,只好劳烦你帮个忙,做一回挑夫了。”
信义不敢反口。低声道:“弟……弟子自当尽力。”
清风似有意再压他片刻,缓了缓,训诫四人:“这礼物的主儿,乃是本观二监院、老律堂首座真阳子道长,他老人家动一动指掌,全观怕要翻得几翻。他老人家的脸面,便是本观的脸面。谁要是让他老人家在贵客面前失了面子,几条命都不够赔!”
众人唯唯称是,抬着礼物出了库房,浩浩荡荡地来到中路山门。
山门之外。立着一名须发花白、面色冷肃的中年道人,身旁有五六名身穿道袍的弟子簇拥,益发凸显他的地位尊崇、不苟言笑。
这位道号真阳子的中年道人除了身穿道袍外。还披着一件紫色大褂,手拿拂尘,头顶金星冠,端的是一副得道高人模样。
他瞥了行礼的清风一眼,低声道:“清吉呢?”
声音沉如磨铁,音浪的余震仿佛都在喉间腹里滚动,有一种金石之音。兴许是执掌老律堂日久的缘故,有一种说不出的冷厉。丁保上次听到类似的声音,还是在苏戈师父捕神漏爷身上。
心中忽地一动。一个个都在问清吉,莫非就是那位宋巨基的道号?!
“启禀师父。清吉师弟尚未出现。”
清风恭谨地回答,眉目间平平淡淡的不见喜怒。
“晚点再找找。”
真阳子铿声道。
“是。弟子遵命。”
这时。山门外一阵螺角声起,低呜呜地吹了进来。
真阳子眉毛一动:“贵客来了!”
拂尘一摆,大褂飘飘,当先跨出院门,率领众弟子一齐列队迎接。丁保也退到一旁,还未放下肩上的大红木匣,门外知客道人便扯开宏亮的嗓门悠悠唱名:“南国三府剿寇宣抚使白海亭白大人拜山,本观弟子恭迎大驾!”
南国三府道剿寇宣抚使?白海亭?
丁保心中一动,立马想起一事,那是在他离开华阳之后不久之事。
因为华阳县闹天兵一事多有蹊跷,皇室派下剿寇宣抚使,说是代天巡视、抚慰民情、兼督剿寇事宜,但其真实用意却是众说纷纭。
说是给苏家难堪吧,其实也就一正双副三员文吏,除了依律所配的护卫外,未带一兵一卒。可说是真宣抚吧,这种差事以往都是由镇南将军府苏家一力监办的,白马皇室这次生生派下这么几个人来,若说没有些什么小九九,还真是没人相信。
那位给苏家上眼药的宣抚使,莫不就是这位白海亭吧?!
丁保举目望去,但见锣鼓声中,一名身穿乌紫官服、佩挂金紫鱼袋的官员跨入院门,白面无须,清健如竹。
头带乌纱直脚幞头,足蹬粉底黑革官靴,文文气气的,别有一番文士威仪。
这位宣抚使白大人似乎不爱铺张,除了两员文质彬彬的贴身随从外,随身只带了六名插羽佩刀的衙门公人,算上山门外简陋的双抬便轿,至多十名随从而已。若非那一身乌紫官服异常耀眼,也不过就是等同于华阳县罗知县的排场。
然而丁保眼神自这位白大人身后的两员贴身随从脸上扫过时,却是心中一震,急忙低下了头。
张巡检!
华阳县中秋夜宴当晚,这位青年才俊张巡检因为爱慕苏戈,当众向他发难,还被苏戈当面羞辱驱赶。后来因为苏家、白家相继抬举丁保,甚至后来财神客栈也来凑热闹送来了十二显童财神贴,这才震住了他。
丁保犹记得当日场中原本对他不服着甚众,而在自己震慑全场之后,又是这位张巡检第一个调整好心态,走上前来向他服软敬酒祝贺。算是能屈能伸知道厉害的难得人才,所以丁保对他印象挺深。
只不过后来众人有样学样纷纷上来劝酒。丁保倒没注意到他何时离席的,这么说来,这人因为无颜逗留所以反倒拣了一条性命?!
还是说……另一种可能。丁保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此时心中众念纷纭,久久不得平静。不过有一点他敢肯定,这位张巡检对他印象肯定更深!
或许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因为那位传奇的“丁保县尉”已经身死,听说华阳县众连诵碑都给自己立起了,这位已经攀附上宣抚使大人的张巡检不会联想到过去那个人……那个曾在中秋夜宴时震慑全场、昂扬风发,而且怕是永远成为华阳传说的年轻县尉。
但现在丁保连一丝一毫的风险也不想冒。
“信义道长!”
他尽量压低声音,垂眉侧首,嘴唇轻轻阖动。从旁边看来,就像乘隙打了个哈欠,“这箱子交给我罢。我去后边……省力些。”
出云观内正传弟子地位较高,常遇执役杂工献殷勤,信义小道士正自肩酸腿软,忙不迭地与他调换位子。丁保比这位身量颇高的小道士略微矮了一点点,加上刻意低头,一到后列,登时被掩去大半面容,加上形貌装扮变化较大。倒是不容易发现。
那二监院真阳子见了白大人,立马迎上前去,拂尘一扬。高诺顶礼。
“无量天尊!宣抚使大人一路辛苦。贫道有失远迎,尚祈大人见谅。”
“真人客气了。”
白海亭还足了礼,清朗一笑,“俗人俗务,多扰清听。眼看祈道法会之期将近,若是耽搁了观里的准备工作,倒是本官的不是了。”
两人推让一番,把臂相偕状甚亲热,并肩行入院中。白海亭忙着与真阳子说话。张巡检作为二位贴身随从之一,自然也有真阳子座下众弟子热络攀谈。双目无暇他顾,自也不会留意旁边齐齐低首的一众低阶道士。
丁保才刚松了口气。忽见清风的目光瞟了过来,下巴一抬,低声道:“快跟上!警醒点!”
四人忙抬起那两只大红木箱,亦步亦趋地走入老律堂。
老律堂原名真人殿,诸葛皇朝时,天下有名的高道常月真人曾奉旨在此主讲道法,开坛传授戒律,求戒弟子遍及大江南北,道门玄风为之一振。后世为纪念这一盛事,便将真人殿改称“老律堂”,即传授戒律之殿堂。
老律堂是出云观中最大的别院,历史也最悠久。除了院落面积大外,建筑面积也大,是观内道士举行宗教活动的地方。
每天早晚道士们都要来到这里上殿诵经,逢道教节日或祖师圣诞,要在这里设坛举行斋醮法会。
整个老律堂内,有皑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