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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纤毫毕现的在脑海中不断开始回放。
哪怕它们陈旧到快要发霉腐烂,也的确没有被清除出。
了不起的奇迹。
柏白眯起了眼睛,勾起的唇角恰好露出两颗小虎牙来,比起同男友在一起时的时不时脸红害羞,此时她面对着这位略显冷淡而不好招惹的银发青年时,则是淡定至极。
“既然那边有事的话,你就先去吧。”
正派女友显得相当懂事大方,说道:“手表还没修好呢,我在这边大概还要逛上一段时间,就先不回去了,你用不着送我,最近你也挺忙的吧?”
虽是疑问的口气,但毋庸置疑的是肯定句。
棕发青年看了看一脸淡定微笑的女友、又看了看因为女友隐约宣告主权的话语而快要炸毛的左膀右臂,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无论多少次,他们都一样合不来。
——但双方却都并没有什么恶意,只能说是相性不和。
告别了被拉走处理事情的沢田纲吉,柏白一路沿着石子路往公园的深处走。
说是说陪沢田纲吉回家看看顺便旅游,但实际上,“白石若叶”这个身份也根本不能算是来旅游的。她只掺有四分之一的东洋血统,尽管看上去像个精致的东洋人偶,但实际上还是日耳曼血统居多,要不是祖母早年留学时嫁给当时疯狂追求她的祖父,到现在有没有她还是两说。
柏白慢慢的走着,脑子里习惯性倒放起刚刚的一幕幕——
这是她的习惯,由于真人恋爱游戏的坑爹尿性,哪怕是一句话说错了也可能导致最终的结局不一致,如果不小心、谨慎再谨慎,很有可能达不成组里发布给她的任务。
只不过进入了玩家路线的话,难度就会从地狱模式跳到easy模式来。
这时柏白的小心谨慎,就纯粹是职业病了。
柏白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了一会,猛然映入脑海的片段却惊起了她的警觉——
不对劲!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她脑海里的警报一瞬间拉响,柏白几乎是立时就要从地上跳起来。她瞪大了眼睛,远没有刚刚那般淡定自若的模样,瞳孔甚至开始微微收缩。
——他的眼神不对!
那并不是对待还在热恋当中恋人的眼神,反倒像是经历了长久的时光,而慢慢沉淀下来的疲倦和一种说不出的诡谲——
打个比方来说,一开始攻略沢田纲吉的时候,她感觉对方对她充满了热情、眼里永远熠熠生辉的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就好像永远不会失去热度的小太阳。
而现在嘛……
她感觉,他好像快要被逼疯了呢。
是对她消褪了热情吗?非但不是如此,他反倒对她变得更加偏执了。
偏执到仅仅看着他,她都感觉到面对面那颗并不太灼热的心脏在砰砰乱跳,他的眼神充满了攻击性和强烈的占有欲,只是被掩盖在温柔的表皮下,一时间让人发现不了罢了。
柏白叹了口气。
【我要求开始前情回顾】
【亲不是说过前情回顾是无用的东西嘛?】
【再说我就将你数据化哦】
【威胁人的时候就不要加“哦”字了——恶劣的家伙】
了不起的奇迹吗?
嘛,也就仅仅这样了吧——
就好像现在,她明明还记得他们发生过的一举一动,但是已经懒得花费时间来重新攻略他一遍了,别说是前情回顾,就算是直接跳剧情点这种事,也不是不能勉强。
是不能吗?
不,只是没有利用价值罢了。
不会使她得到任何报酬,仅仅是处于“来要收拾烂摊子”程度的沢田纲吉已经不值得她花费心思去一步一步和他恋爱、投入其中了。要让她像最初那样不眠不休,花费长达半个月时间去琢磨他的喜好,甚至于放任自己沉浸其中,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开什么玩笑,在柏白的人生信条里——
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东西,那就不需要花费任何心思。
回忆这种东西,除了骗骗还是初恋的小女生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第6章 沢田纲吉【完】()
如果死亡仅仅是换具身体的话,未免也太可悲了
##
恋爱到底是什么呢?
这是通关过无数的柏白都没法回答的问题,如果说她不懂爱,那未免有些可笑,但——她也的确没有爱过。
夜色逐渐降临,稍远处的屋顶被暮色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而倒映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的,则是“白石若叶”苍白的脸色。她手臂上搭着刚刚褪下的大衣,无力的双腿让她险些一个趔趄,扶着一旁的楼梯扶手才能勉强自己站立起来。
恐惧像是潮水一般席卷了过来,使她几乎不能动弹。
等略微清醒了些,她才松开了死死攥住扶手的手指。
却不经意的瞥到栏杆扶手上的花纹,是她最爱的鸢尾花——
美丽的花朵,
像是在诉说着诱人的情话。
随时等待着前来的旅人将她采摘下。
“——!”
顿时,“白石若叶”沁出了湿腻的冷汗,一股难以言喻的森冷感像是蛇一样的缠绕上了她的脚踝,仿佛跗骨之蛆一般牢牢覆着她。
当甜蜜的爱情被过于偏执的占有欲所染污的时候,曾经芳香的气息也变得难以忍受了起来。
她抬起了头,目光直直盯着天花板。
美貌的惊人的少女在冲她微笑着——
那般可爱而动人的微笑,却足以令“白石若叶”毛骨悚然起来。
因为那是她自己。
——她的男朋友将她的画像铺天盖地的集中在这所隐秘的地下室里!
虽然可以解释成是爱意,但是这种爱意也是在太过痴缠↓
不仅给地下室上了锁,还特意将这里隐藏起来。
如果说是惊喜,那么也实在太过;
因为这里的每一幅画,并不是“白石若叶”与男友的点点滴滴,而是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男人在一块,到最后,甚至变成了她死亡时的插画。
就好像……就好像她同时和这两个人恋爱一样……
每一笔每一画,笔触都熟悉到窒息。
“白石若叶”不可置信地回忆起来男友的绘画的小习惯,然后能够流畅地弹奏钢琴的手指倏忽不受控制的痉挛着轻颤起来。
这里一共有256幅画作,
而他们相遇的时间也刚好是256天。
也就是说,和沢田纲吉相遇的每一天里,他都在幻想着她和别人在一起!
当他温柔的对她说着情话的时候,当他给她递上生日礼物的时候,当他体贴的陪夜不能寐的她看完一整集美剧的时候——
这个男人都在幻想着自己和别的男人时候的场景!
这简直太可怕了!
——她再也无法忍受承担这样的谎言下去。
“白石若叶”后怕地喘息了起来。
她刚想起身,肩膀上就搭上了男人的手掌。
声线依然如往昔般温柔的男人,也同样一如往昔体贴地问她。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他眼神透彻的看着她,仿佛将她心中所想一切都看了个通透。
袖口卷了两卷,露出修长白皙的手段来,轻轻搭上她额头的时候,止不住一个颤栗。
她抬眼一看,只见青年冲她一笑,唇微微的抿住,细软的棕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意大利式的西装里面还搭着纯白的马甲,越发显得身材挺拔、肩宽腰细。
似乎是因为刚刚参加宴会才回来的缘故,身上不由得沾染了些酒气,醉人的微醺。眸子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澄澈的暖色,像是暮色/降临的森林边缘氤氲出的色调。
他歉意地笑笑,“推辞不过他们,就喝了几杯,你要是受不了的话,我现在就去洗澡。”
——一样温柔的语调,一样慢条斯理的解释。
只不过此时的温柔,
无疑就变成了一种难堪的折磨。
沢田纲吉越是温柔,越是如她记忆中那般二十四孝好男友,白石若叶就越发难以忍受。她不禁感到了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痛苦,与此同时,心里有猛然生起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来。
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时,她就知道他心里关着一头即将破体而出、却被主人强自忍耐的野兽。——野兽在疯狂的嘶吼着、咆哮着,叫嚣着要将她生吞下肚。
恨不得活活撕碎了她,一点一点的咽下去,只有这样他才能永永远远的拥有她。
错误的价值观,
被扭曲的人生观,
无可救药的世界观。
名为沢田纲吉的男人,
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被这场痛苦而望不到尽头的轮回——
恶意的扭曲了。
理智、谨慎、克制——
这些无用又无趣的东西,统统扼杀掉才对。
他听见一个声音充满诱惑的冲他说道:
卸去了这些无用的包袱之后,你才能真正的“自由”。
当看着女友摇摇欲坠地只靠栏杆扶手支撑着,洁白的长裙似乎也有些了尘土和褶皱的痕迹的时候,他依旧觉得她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在悬崖边上摇曳的花。
明明她那么狼狈和恐惧,他却丝毫没感到心疼,反而有股……目的达成的快感。
“……纲君……”
白石若叶几乎是颤抖着说出了这个名字,她的眼里氤氲出了雾气,漆黑的眸子无端端让人想到坠落的星子,“我从来……从来就没想过……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假的,统统是假的,到最后……你还是会走'
“自从遇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啊,这个人是特别的’,我期待着和你的谈话……期待着和你的见面……期待着遇见你,期待着……和你的恋爱。这些都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东西——我相信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你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了我,若叶……'
“从小到大,我期待的并不是什么白马王子,固然一见钟情相当酷,也相当受人欢迎……但是我就是期待着细水长流的爱情……明明一开始就对纲君一见钟情了,硬是要装模作样的等那么久才接受,我猜纲君也会觉得这女人真是恶劣到无可救药吧……”
'……若叶………什么才是对的……'
“我啊。”她带着哭腔说道,“始终……都对和纲君相遇这件事感到庆幸和喜悦,因为——因为纲君是不一样的……你是不一样的!”
“非常……重要的存在。”
沢田纲吉不自觉手指轻颤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脑海里那根名为崩坏的神经被少女甜蜜而真诚的告白,瞬间粘合在了一块。仿佛只要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就可以修复他这么多个世界以来受到的无数伤害,就可以愈合,在青年尚未长成的身躯上留下的种种疤痕。
沢田纲吉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明明对方仅仅说了“喜欢”,连爱都不是,他却依旧感觉自己已经冰冷的心脏重新恢复了温度。他脑海中重新回忆起与对方的一切。
哪怕是那么难堪的回忆,此时看起来都那么甜蜜。
然而现实却是——
“但我依然……我依然无法忍受!”
“我没法忍受——明明说着爱我的人,居然……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