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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之中-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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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因为我吧。” 
  “不是的,一点也不是哥哥的错。我们相信哥哥是清白的,可是附近的邻居总有些说话难听的人……” 
  “可是,这样逃走似的……” 
  妹妹“很抱歉”地低下头。 
  “最辛苦的是哥哥啊。我们明白的,可虽然明白,我和爸爸妈妈都很累了。被别人说这说那的很难受的……” 
  熟悉的自家风景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堂野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父亲买下的独栋房子,前年才还完贷款而已。总算是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了呢,父亲笑着说。熟悉亲切的家,但在出狱之后,却已经成为别人的家了。 
  没了工作,也被夺走了自由,给家人带来了如此多的麻烦。而且,连充满回忆的场所都被迫失去了。信用、人格……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就全都没有了,而且也不认为能够再度找回来。 
  “我现在定好房子了呢。是带阁楼的……虽然阁楼现在已经不流行了,可我就是憧憬那个……” 
  妹妹用开朗的口气继续说着。自己很难过,但面对妹妹的关心与温柔也无法露出阴沉的表情来。 
  “不用去租房子,和安冈君一起住不就好了吗?” 
  本想开个玩笑,但妹妹的表情却一下灰暗起来。在被捕的一个月前,一个叫安冈的男人登门来请求把妹妹嫁给他。双亲和堂野都很高兴,可在讨论办手续和婚礼的日子时自己就被当成色狼抓了起来。那之后就想的全是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时间和精力去顾虑妹妹。 
  “呃……那个啊,不行了。” 
  妹妹很干脆地说。“我们性格不合,所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真的,真的是性格不合吗?想要问她却问不出口,害怕听到真正的答案。十五分钟的探监时间结束了,妹妹把换洗的内衣与袜子、还有钱递给自己,回去了。 
  返回了工厂也无法集中精神工作。搬家,母亲住院,与未婚夫分手的妹妹……所有的事情按着顺序在头脑中打着转。那个事件不只打击了自己,连身边的人们也都被卷了进来遭到了伤害。 
  如果那一天没有坐电车的话。如果那一天没有站在那个女人身后的话。 
  最初就像警察说的那样和解的话,哪怕说谎也好,说“是我做的”,只要交三万元罚款再谢个罪而已…… 
  相信正义,认为正确的东西总会被理解,一直斗争到最终的审判,然而这又有什么意义?上天给贯彻着应该是正确信念的自己的,只有强制猥亵罪的前科和十个月的监狱生活而已。 
  踏着踏板的脚停止了。如果自己真的有错的话,那么就请告诉自己那是什么吧。如果自己真的犯了应该用这种状况来赎的罪过,那么就请说明吧。心中充满了苦涩,眼险灼热起来,不觉就要哭了出来,堂野咬紧了牙齿又踩起缝纫机来。 
  咔咔咔,咔咔咔,缝纫机的噪音淹没了自己的刹那,堂野想着“我想去死。” 

  午休是二十分钟,因为可以运动,就是再怎么长也会让人觉得短暂。堂野几乎没有动自己的午餐,与妹妹见面后他一直在思前想后,胸口沉甸甸的异常苦闷,根本食不下咽。 
  午休之后,缝制工厂里的所有人到运动场上来,做过简单的体操,然后各自解散在运动场上自由活动。有人打棒球,有人在旁边加油助威,有人自个儿默默地抱着手站着,也有只是围在一块儿聊大天的……堂野不属于任何集团,一个人在阳光直射的围墙下坐了下来。一开始还有人来问“要不要来打棒球”,说自己对打球不在行拒绝了。虽然打球不在行是真的,可是真正的原因还是不想和其他的罪犯亲近起来。 
  抢劫、麻醉剂,这些话题被理所当然似的谈论着,自己的价值观也快要被混乱了,分不出什么是错什么是对来了。似乎连自己都被“坏的东西”感化了一样,没有了普通人的感觉。 
  傍晚的时候,吃完晚饭到就寝的时间里,堂野一直在看那本从食堂借来的书。除了别人向自己问话以外几乎不开口,也不会自己主动和别人说话。 
  并没有清楚地说出“不要管我”,但这种感觉也传达给了周围的人,最初还向自己搭搭腔的芝和公文,现在什么都不和自己说了。没有交流,情报也就断绝了。来了杂居监房一个月,但同房的人因为什么来坐牢,刑期有多长之类的,堂野都没听过。在监狱里的犯人们把自己称呼为劳改犯,他连这一点也都是到一个月后才知道的。 
  “你在做什么?” 
  叫着自己的是同室的三桥。 
  “没什么……” 
  三桥小声说着“嘿咻”在堂野的身旁坐下,笑笑说“今天天气真好啊”。想着他为什么要坐到自己身边来,回了声“是啊”。然后他忽然唐突地就问“我说你啊,没事吧?” 
  “什么没事?” 
  “啊,探监之后你的样子似乎就有点奇怪。我就想你是不是有事……” 
  他的敏锐让堂野吃了一惊。“和家人会面后崩溃的人很多的。所以……如果能对我说的话,请告诉我吧。” 
  说完这些,他又“啊,不想说的话也不用勉强”地补了一句。 
  “我马上就要假释了,可是对你的事情就是有些在意……” 
  似乎喉咙的深处卡着什么东西似的,三桥的口气很犹豫,还嘟哝着“啊,真是的”挠着后脑勺,最后说了句“其实说实话……”总算开了头。 
  “我在这里对谁也没有说过,其实我也真的是被冤枉的。” 
  堂野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在这里说自己冤枉的话会被大家孤立,我就一直没有说。所以我觉得你真的很有勇气。” 
  “三桥先生又是为什么会被抓来的呢?” 
  堂野不觉就探出了身体。 
  “我被熟人给骗了。明明是在双方同意后做的交易,对方却报警说自己遭到损失。警察都觉得被害者的证词就是绝对的,一点也不听我说话,就判了我诈骗。” 
  自己的体验一点点地苏醒了。不管说了多少次“不是的”,也不听自己解释的警察。只单方面地相信被害者的证词,随便制作出的调查书。“在电车里,看到眼前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感觉不会坏是吧?”以为这只是闲扯家常而已,就说“是啊……”调查书上就记载下了“面对年轻女性,不可能不起邪念”。可如此开玩笑似的调查书,在法定的场合却有着绝对的力量。 
  “想着你和我是一样的,就觉得不能放着你不管。你的刑期也短,可别自暴自弃了,要加油。” 
  胸中泛起了一阵灼热。真没想到,在这么近的身边就有如此理解自己的人在。感情一下子无法压抑了,堂野把自己如何被误认为是色狼,受到了怎样的盘问与审判,这些直到今天都没能说出口的话全都细细地说了。兴奋到握住的手心里都渗出了汗水地说啊说啊,堂野终于明白了自己是多么地渴望着理解,想要别人来倾听自己的心情…… 
  谈话结束之后,三桥抱住堂野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在倾吐了心中的憋闷与委屈的解放感中,心情完全放松了,还哭了起来。堂野感到,自从来监狱以后,第一次遇到了理解自己的人。 

  堂野和三桥迅速地要好起来。想着他和自己一样是冤罪,并不是犯了罪的人,就能够不去顾虑什么和他安心地交谈了。聊着聊着,发现三桥和自己的共通点越来越多。“不想被孤立所以想和大家说话,可是我真的很讨厌抢劫呀麻药呀之类的话题。”听到他不经意地说着时,堂野不假思索地就赞同说“我也是。”在之前和犯人们说话时没有发现,原来三桥其实相当博学,还因为经营贸易公司的关系能说英语和中国话。 
  有能够交心的朋友,也习惯了监狱生活的十一月初,剪了头发。头发是二十天剪一次,堂野来这里是第二次剪。理发那天从早上就开始忧郁,因为很讨厌被剪成像初中小鬼那样的板寸头,以此来作为劳改犯的象征。当天晚上肯定要以各自剃的头作为议论的话题。谁的短啦,谁的长啦,这个很帅那个很丑的……同样的会话没完没了,翻来覆去地让人厌烦。堂野一个人读着借来的书,前天自己的工厂和旁边的人换过了书架上的书。视线在这本新书--虽然已经出版很久了--上游走着。之前还为借哪本烦恼了一阵,结果还是借了本十年前的畅销书。 
  “为什么非得要富老头来理发啊,就不能再找个手艺更好的来吗?” 
  由于左右鬓角长短不一,公文不得不自己用剃须刀来重新修整,他皱着鼻头,一脸不满意的样子。 
  “看守肯定是觉得,是富老头的话,我们也不会跟他吵起来吧。以前因为头发剪坏了的事情还闹出过打架的大麻烦来呢。看着年轻的家伙就忍不住要抱怨,可要是跟那么一个快进棺材的老头子还吵起来,我们也未免太没肚量了。” 
  芝也苦笑着说“我这次还算好的了”摸着自己的头。 
  “这次喜多川的正好,长度也很合适。” 
  公文唰唰地摸着喜多川的头。虽然很不耐烦似地眯细了眼睛,但喜多川什么也没说。 
  “因为头的形状好,所以剪起来也容易是不是?” 
  三桥这么说,堂野和他对看了一眼。 
  “堂野的头形也不错呢。” 
  从桌子对面探过身来,三桥摸着堂野的头。 
  “呜哇,你的头发真软啊,象猫毛似的。” 
  “喂,有点痒啊。” 
  自己笑了起来,三桥也笑了。忽然感觉有视线盯着自己,转头看去,与喜多川四目相投了。让人生畏的无表情的眼睛直直地瞪着自己。他到底要做什么啊,赶快又把视线移开了。 
  第二天是洗澡日。洗澡的时间是一天里轮换着安排的。如果被安排在下午很晚的时间去,澡堂里会浮着污垢很恶心。但今天的时间安排得早,水还是很干净的。在短短的十五分钟入浴时间里迅速地洗了身体和头发后,堂野泡进热水里,才泡了五分钟,就按看守的命令出了澡堂,向更衣室移动。 
  “说谎。” 
  低着头擦头发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抬起头来,见喜多川站在身旁,那没有表情的眼睛俯视着自己。 
  “三桥。” 
  只说了这些,他就唰地背转了身。从来都没有说过话的男人突然说出了谜一样的词来,堂野歪着头大惑不解。是说三桥在撒谎的意思吗?可是他是那么体贴人的人,不是会说谎的人啊。 
  三桥因为感冒今天禁止入浴。是趁着他不在的机会特意来说这个的吧,堂野有些在意,但也只是一回到房间就忘掉了的程度而已。 
  再接着是运动日。堂野和往常一样,与三桥一起,坐在围墙下面看着打棒球的劳改犯们出神。 
  “喜多川他……” 
  三桥“你说什么?”地反问。 
  “喜多川是做了什么事呢。” 
  “什么事,你是说犯了什么罪吗?” 
  微微地点了点头。三桥看起来一副知道是知道,但犹豫着说不出口的样子。 
  “你知道的吧。” 
  “不是他本人这么说的,可是从别人那里听过。怎么,你在意那个家伙啊?” 
  “嗯,还好……”堂野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出了昨天的事。“之前,他突然对我说‘说谎’,然后又说‘三桥’,我有点在意……” 
  “那他是在说,我说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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