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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放心行事,其中尺寸由你掌握,我必不多言。不论时间长短,只要能说动此人,便算你一大功!”
两人在偏厅有仔细商讨一番,乐和方才告辞离去。
离了物流所,一路往家中赶去,路上乐和却是眉头紧皱,自家在恩主面前立了军令状,此事若成,日后前程自不待言,可若是不成,先前努力不免要打些折扣。
富贵险中求,乐和是个明白人,自家没有“小尉迟”孙立那等武艺,能得恩主简拔于草莽之中,进而在物流所立足引为腹心,靠的就是忠恳细致,机敏伶俐。似萧嘉穗这等事,自家不用心,难道还要卞祥、杨再兴这等粗莽军汉出力?
乐和现在的宅邸在府城西南角,却是登州城中官商富户云集的一处所在,虽说只是前后两进的小宅院,可若是放在以前在牢城营做小牢子时,却是想都别想。也只是进了物流所后,办事爽利,得了西门庆信重,竟出钱使人置办下如此产业给他。这般恩重信任,也难怪乐和实心办差,今次西门庆遇着为难处,更是挺身而出,一力应承下来。
“官人,怎这般时辰才回来?”
敲开自家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二八年华的标致妇人,挺着一个大肚子,旁边还有一个粗使丫鬟搀扶。
这妇人却是乐和自小定亲的,也算是青梅竹马,当初自家落魄时,岳家不曾嫌弃,将女儿嫁予他。之后生活维艰,这女子亦是任劳任怨,里里外外操持,对乐和可谓情深恩重。
“衙门中有些要紧事,同相公聊得久些,娘子勿怪!”
乐和将一旁的粗使丫鬟遣开,自家亲自上前扶住女子的身子,半拥着进了正厅。
“官人忙于公事,亦当注意自家身子!”
女子忍不住嘱咐一句,随即又想起什么,掩嘴轻笑道,“那西门相公府中一妻三妾,前些时日却是见了,俱是绝色人物,这般时辰,却也亏得那大相公还能同你一起支应差事!”
西门庆不喜欢自家妻妾镇日呆在府中,因此吴月娘等人经常同一些官员眷属往来,乐和虽说职衔不高,可却是西门庆眼前得用之人,因此这位乐夫人亦曾受邀聚过。只不过一次之后,知道她要在家待产,才不曾再使人来请。不过那吴月娘可是有言在先,待生产后,必要见见孩子,送上一份心意。
关于西门府的几位妻妾,满登州城早就传遍了,许多官吏眷属都曾亲见。特别是其中二娘潘氏,那般如水柔弱,媚态天成,即便是同为女人,第一次见着时亦不免有些失态。
不用说,西门庆性好女色的名声也同样传遍州城,只不过其人地位实在高了些,寻常小官小吏攀附不着。若是换作孙知府那般地位,只怕早就有下属商贾往府里送女人了。
“哎!”
见自己娘子提及差事,乐和不禁想起萧嘉穗的事,不免长叹一声。
“怎么?可是公务上有甚为难的?”
自从乐和进了物流所,家中可谓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换了宅子,买了丫鬟,人前人后亦是多有逢迎之人。先前那些牢城营官吏的眷属,见着自己,莫不巴结。
这等日子,同先前可谓判若云泥,女子自是欣悦,此际听得乐和长叹,自然有些担心。
“娘子勿忧,虽有麻难,却无大碍!”
乐和宽慰一句,不经意瞅见自家娘子胸口下挺突大肚,却是突然计上心头,笑道,“明日娘子随我去趟城外孙家老店可好?”
第140章 乐和设局()
登州城东门外,十里牌,孙家老店。
如同往日一般,这店铺外间聚了不少登州城的城狐社鼠,三五成伙,相互间吃酒吆喝,好不热闹。至于里间,更有喧闹异常,二十几个汉子,大都敞开衣襟,这般炎炎暑日挤做一堆,竟也能耐得这憋闷燥热。
“六,二……娘的!”
“庄家通吃!”
……
敢情这里间正开着赌局,也难怪聚了这般多的地皮混混,至于被众人围在当中的,赫然是个妇人,却是个眉眼粗大,胖面腰肥,一身大红石榴襦裙。这会儿正撸起袖子,双手抓着一个骰钟摇的上下翻飞,嘴里更是呼喝连连,催促着周围一帮子地理鬼赶紧下注。
这妇人却不是别人,正是“小尉迟”的浑家,登州绿林道上闻名遐迩的“母大虫”顾大嫂。
也就在这边闹得不可开交之际,联接里外间的布帘子突然掀了起来,探出一个店中火家的脑袋,也瞧不清里间状况,只是扯着脖子大嚷道:“老板娘,你家乐和舅在外面,却是来瞧你的!”
顾大嫂武艺也是不凡,平日间放对,一二十个寻常大汉近不得她身,自是耳聪目明,虽说里间闹腾的比过年还热闹,不过那火家一声喊,却还是听的明白。
将手中骰钟交予身边人,双膀较力,却是硬生生将挤做一堆的泼皮混混分作两边,一时间众人东倒西歪,不是你踩了我一脚,就是他撞了你一回。整个里间立时骂声一片。只不过若是细细听上一回,这一通污言秽语中,却没一句敢提及始作俑者的顾大嫂。直到那“母大虫”掀帘子出了里间,才有几个无赖泼皮低声咕哝了一句。
显然,这顾大嫂在这一众登州城的泼皮无赖中颇有威势。平日里这些横行街坊乡里的小子,在她面前却是不敢有丁点放肆。
顾不得里间聚集的一众赌徒,顾大嫂从店中迎出来时,正瞅见一顶双人软轿停在店外,乐和正从轿中扶下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却正是怀胎足有七月的乐家娘子。
“乐和舅。这炎天暑热的,怎么把妹子带来这里,若是有个差池,瞧我不敲断你的腿!”
见着乐和娘子,顾大嫂紧走几步上前。却是将乐和推往一边,自家小心翼翼的扶住,一边还忙不迭的往店里喊,“都挺尸了?没看见有客人啊!”
闻得顾大嫂的破锣嗓门,店中立时冲出三两火家,支愣着一块布帘,踮脚遮在两个女人的头顶,更有人去后面伙房吩咐预备消暑的绿豆汤汁。
“大姐也别怪他。都是公务上的事!”
乐和娘子见着顾大嫂却很是亲热,自从上次乐和介绍孙新进了物流所,这顾大嫂感念乐和高义。每次进城都免不得要去乐家坐坐,捎带些新鲜瓜果。礼物虽不贵重,却难得这份心,兼之其人性情爽利,两家又是沾亲带故,两女平日里便姐妹相称。很是融洽。
“公务,公务!”
顾大嫂却是嘴一撇。也不顾店中客人众多,嚷嚷道。“我家那口子也是这般,镇日里都是公务,也不知那物流所里哪有那般多的公务,瞧着倒比他那个做提辖的大哥还忙上许多!”
对于顾大嫂的抱怨,一旁的乐和只是笑笑,却不反驳。
那孙立是登州驻泊禁军的步军提辖官,现今的禁军厢军,只要是个明白人,又有哪个不知道的,自然没有什么公务。似那孙立,已经算是难得勤恳的,却也整日呆在自家府中习练枪棒,至于营中,还真就没甚要紧事。
物流所却哪里是那等清闲衙门,本就初立,人事都是极为驳杂,更兼西门庆还得支应在辽东的登州水师一应后勤事宜,以及一众家属的生计,更不用说还有杨再兴那一支少年骑军,诸事皆是要紧,容不得半点懈怠轻忽,那物流所中上下一干官吏,包括西门庆在内,又有哪个轻省的了。
却说三人一起绕过孙家老店,只见后面却是隔着一道小溪,几块青石在溪水中横成一线,便算是一座极简易的小桥。过了小桥,却是一处占地不小的院落,筑了一道半人多高的泥墙,里面三排屋子围成一处院子。
乐和行到此处,却是见着院子前面临溪的一株樟树下,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斜斜靠在树根处,一双眼睛直愣愣瞪着前面流动的溪水,宛若木雕石像,纹丝不动。不用说,这男子就是昨日乐和安置在此处的萧嘉穗。
“乐和舅,我说你带来的是什么人?脾气古怪的紧,好像短了舌头一般,从昨天到今早,我就没听他嘴里吐个半个字!”
顾大嫂见着乐和把目光停留在萧嘉穗身上,忍不住嚷了一句。
“嫂子,其间缘故,孙新哥哥已知晓,我今日却是送内人来此住上俩月,日后说不得要劳烦嫂嫂多多照应!”
今日一早,乐和先去的物流所,同孙新分说明白后,方才雇了顶软轿,将自家娘子送来十里牌。现今既已将人送到,他也不愿多留,一则怕引得那萧嘉穗疑心,二则是物流所中公务繁忙,实在是离不得,今日一个上午的时间,说不得已经积下了不少事。
将娘子托付给顾大嫂后,乐和也不同那萧嘉穗打招呼,径自离了孙家老店,急急催马回了登州城。
这日夜,在物流所忙了一天的孙新回了十里牌,现在的他早不是当初刚进物流所时担任卞祥的副手,而是同乐和一起负责慈幼局一事。这可不是前些日子刚发生的登州慈幼局杀人事件,而是谋划将山东各州府,通过各式手段赎买来的慈幼局孤儿秘密送至登州,其间牵扯到的人事千头万绪,而且还不能留下丁点蛛丝马迹,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实在是不简单。
目下西门庆一众属下中,也只有乐和孙新两个精细人在身边,因此这件关乎少年骑军扩编的要事,方才交到两人手中。
“什么?这算什么主意?”
卧房中,孙新将乐和的主意细细分说一遍,却是差点让这性子莽直的“母大虫”当场发飙。
“娘子,府中相公对那人极为看重,若能办好此事,我同乐和舅在相公面前才算真正站稳根脚!”
让这顾大嫂能够真正上心,孙新免不得使些无伤大雅的小伎俩。
此刻,位于院落的一处偏房中,萧嘉穗神情木然的坐在床沿,面前一灯如豆,却在墙上映出一个落寂影子。
第141章 辽东来人()
碧空如洗,一声鹰啼响彻高空,惊的空中海鸟四散而逃。极目远眺,一道浅浅的灰色海岸线铺陈在海天之交的尽头。
两艘千料大船劈波斩浪,在船头,一架射程达两百步的三弓床弩陈列,而在两边船舷,亦有各色机弩排列,显然这两艘大船都是战船。
在首舰的船头处,一个肤色黝黑的半大小子,双手牢牢把住船舷,将身子往前探去,目光死死盯着远处海天一线的壮丽景色。
“达忽赤,将军找你!”
一名同样年纪的壮实少年从船舱中跑出,见着那黝黑少年,一把拉起,却是扯着他往船舱中走去。
“等,等,雄库鲁!”
那黝黑少年说话磕磕巴巴,发音亦不标准,被拽后却是一把将对方甩开,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制哨子,放在嘴边吹了一下。这哨子似乎是个哑哨,没有半点声音发出,不过若是有辽东女真部的人在此,就可一眼瞧出这是鹰哨。
少年吹了三下,只见原本在高空中盘旋的那一点黑影,突然止住身形,宛如一道黑色利箭般,直坠而下,却是一只身形硕大的辽东神鹰,海东青。
只见那海东青一头从空中栽下,却在距离船舷不过五六丈时,双翼猛的展开,鼓动之间,却是收住下落的势子,最终稳稳的停在船舷上,一双铜浇铁铸一般的鹰爪紧紧扣住船上的木制护栏。
见着海东青落下,达忽赤仿佛见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