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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家夫人的“开明”,西门庆只能苦笑连连,借着要去衙门瞧瞧贼人的由头,三步并作两步就离了后院,一直到了前院中门处,才见着来旺一个人杵在门边。
“大官人好!”
西门庆同来旺一对主仆穿过前院中庭,刚出府邸正门,就有十几名膀大腰圆的壮汉从街对面涌了上来,将两人拥在当中,嘴里一个个问着好。
西门庆只认识昨夜陪他去过翠云楼的其中两个,一个叫草里蛇鲁华,还有一个叫过街鼠张胜,都是城里有名的泼皮混混,因能使些枪棒,因此被西门庆网罗到手下,至于其余人等,也是差不多在市面上厮混的人物,平日里充做西门家的打手。
见到如此情景,西门庆哪能不清楚,眼前这些家伙,都是自己前任的狗腿子,说不得做了多少恶事。不过“初来乍到”,他也不能立时更弦易辙人瞧出破绽,因此吩咐守在门栏上的管家去取了一贯钱分给众人其找地吃酒耍乐去,自己则带着来旺一个往县衙方向行去。
这一贯钱,依着西门庆昨日在翠云楼时心中的估算,差不多等于后世的三百块,对于厮混在下层的这些破落户而言,足够找地方好好折腾一天,倒不用担心他们再闹出什么麻烦事来。
这般想来,那已经上了梁山的晁盖一伙,倒真是发了大财,十万贯的财富,大抵等于三千万,后世抢银行也没这般大数额,的确了得。
等西门庆一路晃悠到衙门时,知县相公早已下堂,衙门口聚着看热闹的百姓也已散去,倒是一个四十余岁,皮肤白皙的落第秀才拦住了西门庆。
“大官人也是过来瞧那盗墓贼的?”
“王押司,那贼胚知县相公可审问明白了?”
“那贼胚的口供都在此,大官人请”
这落第秀才姓王,是县衙中的一名押司,倒是同那宋江是一个行当,不过是衙门中一个无品无级的勾当,等于后世没有编制的政府临时工而已。这等人物,对于西门庆这位能够同知县甚至知府说上话的“贵人”,那自然是极其逢迎。
西门庆笑着接过对方手中的一纸供状,却不想抬头标注罪犯姓名的一栏上,赫然是个自己熟知的姓名。
“时迁!”
“那贼胚还有个诨叫‘鼓上蚤’,是个夜走千家的惯偷飞贼。”
王押司在一旁凑趣,却不想西门庆这会儿脑海里已是翻江倒海。
第5章 生死一念()
“走,去牢狱里瞧瞧去!”
王押司没想到西门庆会有如此兴致,一时间倒有些不知所措。
古语有言,狱不通风。一方面是指牢狱内外隔绝,不通消息,防止有人串供欺瞒,可另一方面,也如实反映了牢狱的恶劣环境。
防止犯人逃脱,从古至今,这牢狱中都是门窗狭小,走廊幽深,犯人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兼之刑房也设在其中,时日久了,牢狱中不免有股子浓烈馊味。寻常人进去,都难免要掩鼻而走,更不用说西门庆这样一位豪商富绅。
“大官人,那牢狱之中环境阴暗,莫污了大官人才好!”
“那就把那贼提到衙役班房让我见见吧!”
在古代,这偷坟掘墓的罪名,可是比杀人放火更加恶劣,不但是杀头的罪名,严重者甚至可能被判腰斩,即便是在刑法相对宽宥的北宋,也是个“斩立决”的重罪。
这样一位重犯,依照一般的情况,恐怕除了知县外,没有人有权将其提出牢狱,可那王押司听得西门庆这话,根本就没半分疑虑,赶紧点头应是:“大官人请去班房稍候。”
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正坐在班房中百无聊赖的西门庆见着县衙三名衙役连同刚才那名王押司,解着一个身被重枷,脚缚铁链的矮小犯人走了进来。
“跪下!”
三名衙役中领头的那位一脚揣在那犯人的小腿肚子上,由于身上戴了刑具,那犯人脚步不稳,当即扑跪于地。
“这是西门大官人,好好回话。”
“刘节级和王押司先坐一边吧,这时辰都没用过饭吧,等会儿归林居一起坐坐可好?”
刚刚一瞬,西门庆就瞧见这人犯容貌,一对滴溜溜的老鼠眼,嘴上两撇八字胡,配合上五短,还真同他想象中的“鼓上蚤”颇有几分相似。
说起来,这时迁在那一百单八天罡地煞中排名倒数第二,倒不是因为其人本事差抑或是功劳小,而仅仅是因为其出身,估计不受那黑三郎的待见。纵然其人上山后屡立奇功,可最终排座次时,却只落得末流,连宋清那等身无尺寸之能,只可安排宴席的人物也远远排在他的前面。
如果说,梁山座次排名中有被低估的人物,时迁毫无疑问是其中翘楚。
“大官人客气了!”
县衙牢头刘节级同王押司对视了一眼,随即坐到了西门庆的对面,而那两个尾随而来的衙役则退到门外。
能够县衙里混上一碗公家饭,这刘节级同王押司自然都是精细人,听话听音,这西门庆既邀上两人去归林居用中饭,必然有其深意,而且十之**都着落在眼前这名飞贼身上。因此,两人都未多言,只安静落座,别无他话。
“偷坟掘墓是什么罪名,我想你应该清楚吧?”
《水浒传》中,时迁是同杨雄、石秀两人一起上的梁山,途径祝家庄时,时迁偷鸡才引来了后来宋江三打祝家庄。其实这事的起因,若是细细分析,倒不是这时迁贼性难改,而是想在另外两人面前显露下身手,免得因为出身被人小觑。
显然,这人不是如同武松鲁智深那般善恶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江湖人物,更像是在市井间厮混的泼皮无赖,要降服这等人物,倒用不着宋江那般手段。只要有足够的筹码和好处,这“鼓上蚤”自然会俯首投效。
“大官人救命!”这时迁是一等一的机灵性子,梁山众头领中,论机巧灵便,只怕也就燕青在其之上,此时听得这话,立时开口讨饶道,“只求大官人救得性命,小人愿做牛马报答!”
“时迁,‘鼓上蚤’的大名我也是早有耳闻,若你不嫌弃,我身边倒是缺个伶俐的帮手,不知你是否愿意?”
“愿意,愿意!”
跪在地上的时迁这会儿也是满肚子疑惑,自己除了些贼名,哪里来的大名?这“鼓上蚤”的诨也不过是自己私底下混叫的,怎么就传到了眼前这位锦衣豪强的耳中。不过眼见有机会逃出生天,这时迁也顾不得这许多,一个劲的点头应了下来。
西门庆现在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松的开口闭口决定一名死囚的生死,不外乎是因为其在官场上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当初西门庆之所以没将武松瞧在眼中,就是因为有此倚仗,可万不曾想,那武二是个火气上头就动刀子的愣头青,这才有了后来西门庆血溅狮子楼的结局。
现在的他,自然明白武松是何等人物,因此根本就没有倚靠权势让对方屈服的打算,而只能另寻他法。
关于这衙门中的事情,刚刚在班房守候的时候,西门庆就从来旺口中旁敲侧击出许多内幕。没想到自己的前任在这阳谷县还真称得上手眼通天,竟然到了包揽县内诉讼诸事的地步。那等指黑为白,颠倒是非,偷换人犯的勾当,竟都是由其居中牵线作引。
没等西门庆有所表示,那边刘节级就已经上前解了时迁身上的枷子铁链,笑着拍其肩膀道:“刚刚手下人多有得罪,以后时迁兄弟跟着大官人,前程远大,可别记仇哦!”
“不打不相识吗?等会儿酒席上,节级多敬几杯酒不就行了!”
王押司难得有机会搭上西门庆这样的“贵人”,也是在一旁帮衬凑趣,眼前这时迁既然入了西门庆的眼,那以后在阳谷县肯定也算是一人物,趁着这个机会,那还不赶紧拉拉关系。
“刘押司的兄弟那也是承奉知县相公的令,要怪也只怪小可做事孟浪了些!”
见着前一刻还是阶下囚的时迁,这会儿已经神色如常的同刘节级和王押司两人把臂言欢,一旁的西门庆也是暗自点头。
今日这一场意料之外的会面,倒是让西门庆瞧出时迁这人不但眼光敏锐,而且既有决断,又有机变,加上他那一身“手艺”,怎么说也称得上是一个偏才。
西门庆也知道自己前任没干什么积德的好事,以自己以往的风评,对于林冲鲁智深这等江湖豪侠而言,那简直就是欲除之而后快的败类,能够机缘巧合下笼络到一个时迁,就已经是意外之喜啦。
第6章 蛇鼠一窝()
中午,归林居一顿酒,四人吃的是宾主尽欢,推杯换盏之间,“鼓上蚤”时迁也就成了西门庆的随从帮闲。
席间,那时迁为在西门庆面前显露手段,免不得多言了几句,而在西门庆的有意撺掇下,习过几套军中刀法的刘节级也甚是卖力的吹嘘了一番自己的能耐。
“两位都是好身手,我自小也是甚喜枪棒,不若等会儿去我府上耍上一番,也让我见识下真正的好汉手段!”
这西门庆十七八岁时也曾请的几位武师在府上教习,只不过都是些乡野路子,没有几分真材实料,最后只是在前院留了一处小教练场,他也没学得什么真手段,不过打熬了一份好身板而已。这回想见识下时迁的能耐,见这刘节级也凑趣,就借机道,“我愿出个五十贯的彩头,就看你俩的能耐啦!”
五十贯可不是小数,寻常在死牢里捞个人出来,差不多也就百贯上下。这钱还得分润县衙上下人等,真能落到这刘节级的手中,至多也就一二十贯罢了。因此乍听得五十贯的彩头,哪还能坐得住。
一行人借着酒兴就回了西门府,等到两人放开架势过手时,刘节级才发现对方这短小的汉子实在是个极难缠的人物,纵横腾挪之间,还真就和个跳蚤一般,极为灵动油滑,凭他往日军中习得的几路刀法,竟连个衣角都碰不着对方。
当然,时迁这机灵鬼也知道,这五十贯彩头根本就不是给自己准备的,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把自己脱死的惯例钱送到对方手中而已,自己只要在大官人面前显出自己的能耐即可,若是真将这刘节级当场拿下,只怕众人脸上都不好看。
因此,这时迁同刘节级走了二三十合就主动抽身退下,装着气力不继的模样拱手认输,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刘节级也知道对方是给自己留了面子,当即也将时迁的武艺好好夸赞了一番。
经过这番现场观摩,对于时迁的武艺路数,西门庆也算是心中有数,以贴身短打为主,讲究的是一个灵动如猫,迅捷如鼠。当然,由于力量方面的限制,身量不足一米六,又是精廋的时迁,自然无法同武松那等武艺精熟且力量惊人的强悍人物相较。不过,若是碰见其他弱上一筹的其他人物,比如解珍解宝那般的,配上件趁手的兵器,却是足够与之周旋。
不过,时迁的真正长处与此。况且他一个飞贼,之前也是尽量避免这种面对面的厮杀,江湖眼光虽然老辣,可胆气不免弱了一些,足以影响其临场发挥。
西门庆让一旁侍候的来旺去家里账房取了一锭三十两的足银元宝,权且当做彩头交到了刘节级手中,倒是让这刘节级喜出望外。
这时节银贵铜贱,这三十两纹银足抵百余贯铜钱,比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