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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对这厮的底细一清二楚,见其抵赖,毫不犹豫的喊出“催命判官”的诨,方才让这李立绝了避重就轻的念头,一五一十将往日的恶事并藏匿金银之处尽数道出,只求放其一条生路。
马氏兄弟同西门庆一道起了这“催命判官”十余年积攒的财货,足有两万余贯,之后在西门庆的示意下,马劲一刀结果了这位杀人无算的李立,也算是为这揭阳岭上的过往商旅除了一害。
两万余贯财货,纵然对于西门庆这位阳谷县的大财主,那也是一场大富贵,不过他心下倒也灵醒,知道马氏兄弟这趟出力甚多,若是分得不公,惹得这两位杀神翻脸,自己这边除了时迁有把握逃出生天,其余人肯定不是这对兄弟的敌手。
“这次除去揭阳岭上这一害,贤兄弟居功至伟,些许浮财,只当酬谢二位高义!”
马氏兄弟多年行走江湖,见多了过河拆桥、背后阴人的手段,但如同西门庆这般“洒脱”的人物,却是从未听闻,即便是那名著江湖的山东“及时雨”,其胸襟气度,怕也难及此人。
“我等兄弟不过仗着一腔血气,若无西门官人提醒,只怕也要成了那黑店的包子馅。说起来,西门官人对我等兄弟有活命之恩,若是今日我俩昧下这等钱财,传扬出去,岂不让绿林好汉耻笑!”
西门庆见这两位怎么也不肯收下这笔钱财,心头突然冒出一个主意,越想越是合意,不由笑道:“贤兄弟这一身武艺,绿林中定然有一番作为,之前见你俩行色匆匆,不知欲投何处?”
“实不瞒西门官人,我俩徒有一身武艺却投报无门,前些日子在家乡又犯了事,听说那淮西王庆处人马兴旺,因此想去投靠于他。”
马勥马劲两兄弟同这西门庆也算是一起沾过血的,也不隐瞒,据实相告。
“那淮西王庆我也曾有听闻,不过他那里人马众多,你二人白身相投,只怕不得重用,反不如以这担财货相助,彼时自然看重!只不过……”
西门庆欲言又止,马氏兄弟不免追问,其沉吟良久后方才解释道,“兄弟所在东平府也算得上是一方豪强,同那官府中人亦有往来,那王庆在淮西闹出好大动静,据说已经引得朝廷中枢注意,只怕不日即有大军征剿。”
“那等官府惫懒军士,有甚可惧!他若来,只管教他有去无回!”
马劲性子较直,一旁的兄长马勥却是眉头轻皱道:“京师禁军中也并非都是酒囊饭袋,那落草的‘豹子头’林冲,就是个人物。”
“禁军中的军将教头倒是其次,就怕朝廷从那秦凤、永兴两路调西军南下,届时怕是不好应对!”
西门庆提及西军,纵然马勥马劲两兄弟自负武勇过人,也不禁感觉自己刚才话语之间太过桀骜,不免喃喃无语。
“西门官人见事极明,烦请为我兄弟俩指点一条明路!”
马勥毕竟是个见识颇明的,将西门庆的前言后语联在一处,就知道对方必然有应对之法,赶紧虚心请教。
“贤兄弟先前在官府存了底,想要洗白怕是不易,若是想要落草逍遥,在下倒是有句话,不得不说!”
之后,西门庆将那等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细细掰碎了灌输给马氏两兄弟,听得两位草莽汉子连连点头应是。
“实则现今远不是汉末黄巾之际,纵有淮西王庆之流,也远未到翻天覆地之时,在草莽中厮混,还需在官府中有一两内应,方才是上策。想那各地官府,辖区内但又草寇盗匪,只要不是冲州闹府,大都视若不见。因此这落草之谋,不待天时地利人和,只可存身,不可谋事,万万不能学那王庆之流。”
马勥两兄弟听得西门庆这番剖析,只觉原先想不通的道理尽皆明了,特别是最后那“只可存身,不可谋事”八字,真真堪称绿林草莽中的金玉良言。
“大官人,依你这般说法,我等兄弟该如何行事!”
到了现在,马勥马劲两人早就将这西门庆看做诸葛武侯一流的人物,心中佩服之至。
“青州地界山岭众多,强人不少,其中二龙山易守难攻,彼处虽有一伙强人,然头领鲁智深、杨志尽皆鲁直之人,更且武艺出众,倒是个好去处。而且此处距东平府甚近,官府若有动作,我亦可获知,甚是方便!”
“我兄弟久闻那关西鲁达之名,既如此,我等北上投那二龙山!”
“有这大宗财货,正好解二龙山之困,只要用心经营,以后未必不能成事!”
西门庆见这马氏兄弟愿意北上投二龙山,心中也自欢喜,想来刚才自己一番分析,日后若真是青州三山聚义,有这两颗钉子在,只怕难有全伙上梁山的事。只要免却这一遭,想那黑三郎上梁山定然少了许多臂助,那晁盖也未必那般容易被架空。
毕竟这水泊梁山离阳谷县甚近,西门庆用这马氏兄弟,也算事一招闲子暗棋,狡兔三窟罢了。
第20章 揭阳三霸()
在揭阳岭上,将一众贼人尸首尽皆弃在隐于地下的人肉作坊中,并那价值两万余贯的金银之物收拾停当,天色已近黄昏。
若是下山,倒也能去那揭阳镇上安顿一宿,可西门庆明知那揭阳镇上有穆氏兄弟作恶,而且李俊一伙私商现时亦在彼处,此际不亚于龙潭虎穴,纵然马勥马劲兄弟俩武艺出众,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有了这番计较,西门庆打定主意在这岭上黑店暂且对付一晚,明日清早再下岭。
此刻一行人中,自然以这位西门大官人为首脑,对于这样安排,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唯有那位安神医,却是说什么也不愿住在店中,最后没奈何,只能去店铺后面的贼窝中取了一床铺盖其一人在马车上安置。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预有打算的西门庆等人早早起身,一番梳洗后,一行车马离了揭阳岭,沿着岭上官道一路下来。
原本依着马劲的主意,这岭上的黑店定要将其一把火烧个干净,西门庆却怕引得那岭下一众本地恶霸的注目,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出言劝止。
说起来,这“揭阳三霸”中,唯有“催命判官”李立和那浔阳江上的“船火儿”张横两人是伤人性命的买卖,其余人等也不过是地方一霸,比之他西门庆在东平府,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足道也。只不过这等地头蛇,最是难缠,纵然西门庆是条过江龙,可毕竟不是那名满江湖的黑厮,这会儿也只能忍伏爪牙。
下了揭阳岭,前行不过四五里路程,一处热闹繁华集镇出现眼前,原因此处设有过那浔阳江的官码头,方才有这般热闹。
入了镇子,西门庆一伙人却未作停留,径直穿镇而过,去了位于镇北的官码头,却不想那“揭阳三霸”中的穆氏兄弟正带着一帮青皮混混亦从官码头那边过来,两边打了个照面,交错而过。
说起来,这揭阳镇上穆氏兄弟中的兄长穆弘是本地大姓穆氏家主,只因此处距离县郭甚远,位于附近三县交汇之地,人口驳杂,实乃一三不管的去处。那穆弘一身武艺,称雄十里八乡,又有财势人众,便成了“揭阳三霸”的头面人物。
那穆弘为人精明,待到西门庆一伙人走得远了,方才与身边的兄弟穆春道:“李立那厮却是个睁眼瞎,这么一幢上好买卖,却怎得放过岭来,看起来,倒要便宜张横这水鬼!”
“什么上好买卖?”
穆春比不得兄长,不过会两套花拳绣腿,心思又粗,平日里在这揭阳镇上行为浪荡,若不是自家嫡亲兄长在上面照看,在这强人扎堆的揭阳镇,哪有他逞威风的份。
“你看这地上车辙,如此深实,兼且护持在左右的那五六名汉子,尽皆精干之人,我料定那车上必然载有贵重财货!”
穆弘言语肯定,倒是让穆春不由跳脚道:“既如此,哪能光便宜了那水鬼,且吩咐个孩儿去报信,到时那张横完事后,必要与我两兄弟分润一半方才干休!”
“这事有些蹊跷,尚需遣个精细人往岭上走一遭,瞧瞧李立的动静。”
“兄长,俗话说见面分一半,那李立没眼光,走了这趟肥货,干吗还去招惹于他,难不成还分他一笔不成?”
穆春就是个有勇无谋的泼皮,若不是这事需仰仗张横那伙水鬼,恨不得将这注外财全部吞了方才趁心,哪里愿意再生枝节。
“蠢货!”
穆弘将自家兄弟教训了一句,随即解释道,“李立这厮心黑手狠,底下尽皆亡命之徒,可比你日常身边的那伙混混强。想那揭阳岭又是一条官道通上下,这伙人哪里就逃得过那群卖包子的眼线。”
“大哥是说,那岭上或许有甚变故?”
“你也知道,昨日李立下山,同那李俊等人在镇上厮混,这岭上没了首脑,就算有甚变故,也是正常。”
“好,一切需依得大哥!”
穆春对兄长甚是敬服,立时分遣人手往那揭阳岭和浔阳江码头赶去。
实则,穆弘这番解释,尚有关键一点未曾提及。若非刚才两批人马交错而过时,穆弘暗暗感觉马勥马劲两人不是好想与的,只怕当时就想仗着人多动手。
不比自家弟弟穆春,穆弘前些年也曾在江湖上行走四方,颇见过一些江湖人物,有些自知之明。想那《水浒传》中,这穆弘虽说是八骠骑之一,却同那朱仝一般,武艺并不出众,只因被宋江倚为心腹,方才有如此高位。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穆弘虽然在揭阳镇这一亩三分地上威风八面,却不敢小觑天下绿林英雄。在他想来,那两名汉子若真是厉害人物,自家出手怕讨不得便宜,不如那浔阳江面上讨生活的张横一伙,纵然遇见通天彻地之辈,落于江上,也只能做那水底亡魂。
有穆弘这般谋划,西门庆一行人抵达官码头时,先一步得了消息的张横一伙人立时围上来兜售生意,但言搭乘他们的船,只得费一半船资。
西门庆虽不认得张横,却知道这是“船火儿”的一惯手法,只要有旅人贪图省钱,上了尔等船只,到时候船放江心,是“板刀面”还是“下馄饨”,那就由不得人啦。
马勥马劲两兄弟先前得了西门庆的叮嘱,自不理会这等人,只寻了两只最大的官船,一并包了,将一行人连车马,尽皆渡过江去,直惹得身后张横一伙人恨得牙根痒痒。
也就在这火**懊恼走了一注外财之际,有那揭阳岭下来的客商却带来了一个消息,言道岭上一家酒铺乃是黑店,在那后院地下的人肉作坊中躺了十多具尸身,还有一众骸骨堆砌一旁,犹如人间地狱一般,甚是骇人听闻。
此刻已经回了镇上的穆氏兄弟,一听到这消息,就知道岭上事情败露,定然会引来衙门差役甚至地方厢军,到时候免不了要鸡飞狗跳一阵。这穆弘虽说隐隐猜到是何人所为,可这会儿哪还顾得了这些,倒是让将西门庆一行人有惊无险的过了这处险恶之地。
第21章 媚骨天生()
当初西门庆一行人离开阳谷县时,不过是初夏时节,当其终于再度望见那道熟悉之至的景阳冈时,却已是夏末。这一来一回,竟然耗费了整整一季。
说起来,也是因为过揭阳岭那会儿着实吓怕了,见识了那等人肉作坊,西门庆面上不显,可心底却是寒气直冒。想那揭阳岭上的情形,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