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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哈桑除了那副臭德行,人倒也没有啥坏心眼。”把人打哭了,卓杨有点替米多洗地。
“这话我不同意,什么叫没啥坏心眼?”马伦表示反对。“能说谁有坏心眼?职业足球俱乐部是一个与人相处的工作场所,这里有他应该有的职业规律。在这里每个成年人都必须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并为此承担后果。”
“每个人都要正确对待与同事和朋友的关系,恪守自己的言行,尊重他人并与他人和睦相处。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做不到这些,那就是坏!”
“不能把无知当个性,口无遮拦也不等同不拘小节。无礼就是坏,对同事不尊重就是坏心!”
“俱乐部是咱们每个人工作的地方,不是用来包容某个人坏习惯的场所,谁也不是谁的爸爸,没有谁应该惯着谁。”
“所以说,卓杨,揍得好,再早揍一点就更好了。我听说一个多月前埃及人就非常无礼对待过卡尔,那时候你就应该揍他。”马伦主席指的是第25轮客场打沃尔夫斯堡那次。
其实卓杨也觉得米多该打,只不过让人哭成那样,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真要是米多叮咣五四和他还手对打,那卓杨就算把他揍得再狠心里也不会愧疚,可那么五大三粗一条汉子,坐在地上哭得像熊孩子死了亲爹似的,这种反差实在太强烈。
卓杨没感觉自己是在为球队仗义执言,而是在欺负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欺负弱小。
“不说埃及人,回头俱乐部还有对他的处罚。”马伦主席又改变了话题,这种老江湖总是会牢牢把握住谈话的思路和节奏。
“卓杨,谈谈你对克洛普先生和里格贝特·宋那件事情的看法。当然,我首先要感谢你那天及时把他们分开,若不然……”马伦主席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都是挺好的两个人,球队也一帆风顺,怎么就成了你死我活呢?”这是卓杨最郁闷的地方,球队不正常气氛也正源于此。
“有冠军可争了压力大?也不至于呀,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他俩又不是哈桑那种不懂道理的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快两个礼拜,渣叔见了球员们还是很尴尬,尤其和卓杨,更是极其不自然。
听着卓杨大发牢骚,老马伦不置可否,没有去打断他,就这么安静地听卓杨把肚子里的苦水倒干倒净。
“您瞧瞧,马伦先生,球队现在这个紧要关头,闹得大家都心神不宁,我干着急使不上劲。”卓杨说完:“唉——”一声叹息。
老马伦猛嘬一口蒙特克里斯托雪茄,两边的脸颊都凹进去了。马伦没有把这口浓郁混合着空气吸进肺里,而是‘O’着嘴吐出一个大烟圈,这才轻轻呼出剩余的烟雾,把烟圈慢慢送往天花板。
“卓杨啊,你就像我的孩子,现在我想像一个长辈一样和你谈谈。”
“卓杨啊,尤尔根和里格贝特这件事,你有责任。”老马伦知道卓杨虽然天赋异禀,但并不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只要是说得对,卓杨是真能听进去的,而且马伦主席清楚和卓杨谈话最好直截了当。
卓杨怔怔看着马伦,其实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有不合适的地方,但却分析不出来,自己在球场上已经做得足够好,可问题出在哪里呢?要么怎么见了渣叔卓杨也同样很不自然。此时此刻,他渴望听到长者对他的点醒。
“我们都知道老宋找过你,你也给了他某种承诺。而这,正是你做得不好的地方。”
“正是你对老宋的纵容,让他找到了不遵守战术纪律的借口,足球有足球的规律,战术纪律便是这个规律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实话实说,你有点滥好人了。”
“你试图通过自己在场上的努力让尤尔根和老宋都满意,但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别人打碎了玻璃,你去买块新的安上,可客厅里的玻璃碎片你扫不走,时间越长越发显得刺眼。”
“我们都很喜欢尼日利亚老宋的性格,但马迪堡是一家职业足球俱乐部,还是那话,有其职业规律。大家都要遵守这个规律才能相互共处,而球场上的规律制定者,只能是尤尔根。”
“卓杨啊,在这件事情上,你越界了,大包大揽了一些并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事情。”
“正是你的纵容,让老宋狡猾地以为可以绕开尤尔根,他借助你的声望来压住作为球队主教练的克洛普先生。”
“如果你那天能明确告诉老宋,你可以在球场上帮助他,但仅限于职责范围内,战术纪律必须得到主教练的许可。那么我想,聪明如老宋一定会理解,他一定不会怪你,因为这是职业精神,我想他不缺这个。老宋也会和克洛普先生重新去认真沟通这件事情,彼此找到一条可以双赢的道路。”
“所以,卓杨啊,你做错了!”
第二五一章 勋伯格时空对话()
浩浩荡荡的运河流过德国北部平原,运河里有悠然的流水、浅绿的水色、如绢的波光。卓杨不知道它发源于哪里,只知道运河会去往大海,河水终归都是要回到大海的。
他独自一人坐在维克多球场白色高墙外的运河边上,看着静静的河水流向远方。来往的货轮像拉锁一样将河水悄然分开、又悄然合上,只有一个接一个的小漩涡在追逐着稍纵即逝的尾流。
安格斯马伦主席的长谈,终于让卓杨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自己瞎当滥好人。
卓杨对狮王老宋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其初衷就是想让大家都开心,老宋开心、渣叔开心,他认为凭借自己在场上的努力可以化解老宋和渣叔对于战术上的分歧。
可也正是卓杨的大包大揽,让老宋忘乎所以轻视了克洛普作为主教练的权威,也让渣叔碍于卓杨的面子没有快刀斩乱麻。最终矛盾积累在赛季末有望争冠的重压之下得到了激化。
实事求是讲,如果卓杨不对老宋大包大揽,而是更成熟一些,约上渣叔三人开诚布公,找到一个都能接受的好办法,比如说老宋的前插时机由卓杨在场上临机发号施令,一如巴拉克和卢西奥,而不是任老宋自己来肆意妄为,想必最后会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管怎们说,卓杨为了义气,为了朋友,好心办了坏事,想让所有人快乐却砸了锅。在一个高度职业化的现代足球俱乐部里,卓杨违背了职业规律,所作所为显得业余。
卓杨用音乐的感性思维来处理了一起应该由理性逻辑来决断的事情。
“卓杨啊,滥好人是最要不得的,滥好人会失去原则,甚至失去底线。卓杨啊,滥好人比纯粹的坏人更害人害己!”
老马伦的教诲震耳欲聩,卓杨如醍醐灌顶一般。他是个聪明人,小心眼多多思维却并不狭隘,卓杨能接受别人由衷而正确的批评。
事情一开始就错了,可卓杨此时不怨老宋,老宋并没有利用他,相反正是异常看重卓杨在马迪堡的地位和作用才会登门求教,老宋只是有些瞧不起作为年轻主教练的克洛普。
卓杨也不怨渣叔,从一个主教练的角度克洛普并没有做错,反而是卓杨的越俎代庖给他造成了掣肘,可面对自家功勋卓著的队长,渣叔再也不能像前几年那么张嘴就骂。
——我操,原来是我在无意间煽了阴风点了鬼火。
卓杨更加郁闷和烦躁,知道了是这么一回事,但恶性结果摆在那里,并没有找到解决方案。渣叔和老宋都是要脸的人,不可能再一起合作下去,俱乐部铁了心要废掉老宋给渣叔出这口恶气。‘罪魁祸首’卓杨就是想在其中周旋一二,也根本张不开嘴。
再加上和米多之间的折腾,卓杨这会儿都想冲到哪个战争的角落好好去厮杀发泄一番。
安详的河水也不能抚平卓杨此时焦躁的心,温柔的春光也无法化解掉他心中的戾气,货轮悠扬的汽笛像是对他的嘲笑。
手机声响起:“卓杨,在哪里?”是导师卡尔诺曼教授。
“来我办公室一趟,来拿走你今天的家庭作业。”
这事儿稀奇了,音乐大学从来没有家庭作业一说,课堂作业都没有,爱学不学全靠自觉。
卓杨听胖子拉伊奥拉说过,有一位名叫罗伯托?内维尔斯的意大利中学教师,他在1905年首创发明了家庭作业,用来惩罚那些不守规矩的学生。时至今日,内维尔斯的坟墓和他们家族的祖坟所在地成为了意大利国家机密,绝不敢泄露分毫。
。
看着诺曼教授递过来的发黄纸张,卓杨很是诧异。
这是一张非常有年头的五线谱谱纸,a3正反面,上面明显是手写的音符。只不过,这张古老的乐谱上无名无姓没有标题没有落款。
卓杨念着谱稍稍哼哼几行,更加惊奇了:“阿诺尔德勋伯格?”
“是的,勋伯格。”诺曼教授点了点头:“这是他的真迹。”
卓杨顿时觉得手中沉重,勋伯格是近乎百年前的音乐巨匠,可想而知他的手迹即便是在汉诺威音乐大学,也是相当重要的资料文献。
“这是勋伯格六首钢琴小曲中的第六首,古典音乐界内对它并不是很追捧,稍微有点冷。”诺曼教授给卓杨做着解释。
卓杨其实日常并不是很喜欢弹奏阿诺尔德勋伯格的作品,包括这首小曲在内,他只不过应景似的弹过两遍而已。卓杨不太喜欢勋伯格钢琴小品中那种零碎、杂乱和无序的音符感觉,而勋伯格更受人追捧的也是他那些交响乐、组曲和歌剧等等,这些更能代表勋伯格的十二音列体系。
“这就是你的家庭作业,明天早上交还给我,并谈谈它。”
。
入夜,卓杨依旧沉浸在勋伯格第六钢琴小品的乐章中,他从最开始的晦涩、夸张、变形和怪异中,逐渐聆听到了其中的绝望、恐惧、紧张、痛苦等病态心理或情绪。
“卓杨,这是勋伯格在法国目睹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惨烈,身临其境创作出来的,据说当时他的钢琴距离战场只隔着一扇破烂的窗户。”
卓杨眼前的乐章幻化为支离破碎的血腥尸体,战火在他的窗外焚起,士兵们嘶喊着反复冲锋。克虏伯加农炮炮弹的炸裂将夜空映如白昼,树木燃烧的火光透过窗棂照在房间内的白墙上,一闪一闪似乎地狱的入口。
“绝大多数人弹奏这支曲子,只是为了炫耀自己可以驾驭高难度的指法,但他们并不能弹懂它。卓杨,我希望你可以。”
卓杨弹懂了,因为他离开了钢琴,他冲出门外置身于绞肉机般的战场之中。
踩着破烂的马靴,头戴一顶已经残缺的普鲁士钢盔,卓杨挺起毛瑟98式步枪像野兽一样冲锋,他身后的小二楼早已烧成灰烬,脚边全是同伴的尸体,有熟悉的还有不熟悉的,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孩子,他们全都是尸体,运河里奔流着刺目的腥红色河水。
卓杨身上挂满了肠子和内脏的碎末,他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杀戮已成为他此时唯一的本能。
天空的月亮也变成了血红色,整个世界充满着暴虐、愤怒和血腥,卓杨嘶吼着杀人,直到一颗马克沁水冷重机枪的子弹打穿他的头颅。
琴声戛然而止,卓杨大汗淋漓!
第二五二章 勇担当诚恳认错()
“先生,昨晚我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