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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眼睛睁这么大的意思是还不累?」
「不……」瞥着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里又邪气隐现,赫连魑魅无奈地启口否认,只是没料到发出的声音却是嘶哑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有必要这么吃惊吗?喔,上回你是昏睡了两天所以没发觉,反正你这只猫平常就爱装聋作哑,多的是时间休息。」眼珠子微转,戎剩又起了捉弄的念头,这只猫的众多表情里,除了在自己身下时那种迷离呻吟的诱人风情外,最叫他恋恋难忘的就莫过于满脸通红却偏挤不出话的那种。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声音听起来其实也不错,很容易联想起某件事,叫人光想就觉得斗志高昂,可惜这么有韵味的嗓音只能维持两三天,看来本王得勤加努力才能时时有耳福可享。」
「戎……!」唇启却不知该说什么,不用铜镜相照,赫连魑魅就知道脸上才褪的红彩大概又被激回来了不少,想要在口头上驳倒那男人,言拙词穷的自己只怕拜师学个十载都是妄想,否则跟在爷身边苦口婆心了这么久又哪会说服不了他半点,跟前第一要务还是想办法离开这过于嗳昧的迭体姿态。只是说来奇怪,认识戎剩以来这等调戏的词语早听了不下百十次,连被骗都能骗成习惯了,怎么惟独这点至今还没能够习惯呢!
「……你,不觉得重?」
想起身,奈何两只手软得像团棉,腰部以下就更别提,别说想动了,根本就麻木无觉,可以想见等恢复知觉后会是何种无法言喻的酸疼,上次的灾情他可没能忘得了,无法挪动分毫的窘况下,赫连魑魅再不情愿也只得开口向身下的男人求助。
「嗯哼,那倒是。」恍如到现在才意识身上的重量,戎剩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肤色偏白却暗蓄着不容小觑力量的修长身躯随语就是往侧一翻,连带地趴覆在身上的赫连魑魅也就毫无缓冲地直接叩击上了床板。
「……」紧抿着唇咽下到口的呻吟,这一摔赫连魑魅终于确认了一件事——原来他的腰和腿幷非全然的无知无觉,只需要一个人身宽的高度,就足以唤起那些他以为早麻痹的感觉,然而这一刻他却情愿把这些个地方可以拆开挪到别地方搁着。
分不清是腰是背是腿还是股间私密处,也或是全部都在抽搐抗议,涌起的酸疼麻痛根本远在他想象之外,那感觉简直比刀劈挨砍还难受,叫连脑袋指挥不动的两掌都能紧握成拳。那男人……别跟他说他不是故意的!
「笨猫,别咬唇,不舒服就叫出来,我不会笑你。」有些不忍却没半点愧疚,戎剩侧身把这个看来快闭过气去的可怜家伙轻轻拉进怀里,带着热流的掌心缓缓在他难受的腰腿间运气推拿着,好让痉挛的肢体能够尽快放松。
自己的确是故意的没错,只是没想到引发的后果超乎预期,否则这只猫该不会咬唇握拳忍得一副辛苦样,说实话也不能怪他估计错误,即便他再缜密慎思,没尝过的感受,尺度又怎么有办法拿得那么准。
「……」是圣人大概都会抓狂,哪有人先摄了巴掌再给糖哄?然后还事不关己地一旁说风凉?赫连魑魅真有股冲动想剖了这男人的脑袋看看里头装什么,如果,他这一刻还可以动的话。
半晌后,终于在罪魁祸首的帮忙下,各处叫嚣的酸疼又隐入了麻木之中,赫连魑魅总算缓过口气,片刻前刹那高涨的怒意也随之渐缓,最后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唉,他又忘了……眼前的男人虽然看起来是老谋深算的那种,说到底根本就还是个小鬼,小鬼言行当然只有四个字形容——不可理喻……
这一刻,自觉找了个好理由的赫连魑魅浑然忘了自己敬如主子般的残雪……也属于他所谓小鬼层级的年龄。
「又叹气?」看着那双因不适而紧锁的浓眉渐渐舒展,戎剩竟觉得自己有种松了口气的怪异感受,黑眸若有所思地半眯而起,嘴上却仍嬉笑若常掩饰着。他是在……担心这只猫吗?该不会,真的也跟某个倒霉的家伙一样……
「本王伺候得不好吗?还是这双手伺候错了地方。」
「戎剩!」嗓子再干涩粗哑也好过干瞪眼的无用,赫连魑魅勉力抬起虚软的手,阻止地按覆上腰后那只开始徐徐下滑的大掌,再让他这么肆无忌惮地摸下去,最后倒霉的铁定又是自己。
「你……好男色?」没去想这尖锐的问题是否太过逾炬,赫连魑魅只是单纯地想弄清楚,戎剩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拉自己做这种床帷间的亲密之举。
「跟女人比吗?各有千秋。」
「那为什么还……」
「还怎样?是想问为什么还老招惹魅儿你吗?好象上次你也是丢了同样的问题给我,这么在意我抱你的原因吗?」半眯的眼渐张回原形,俊脸上又恢复一派佣懒的神态。「很简单,因为你这只笨猫抱起来很舒服。」
「这样……很舒服。」长指徐徐在蜜色肌肤上爬抚游走……
「这样……也很舒服。」薄唇缓缓印在起伏的胸膛上,稍一吸吮,红痕立现……
「还有这样……」纤掌托揉着圆润的臀丘,五指则沿着狭缝顺滑,刻意在那犹浸在欲泽里的红肿处按了按,指尖顽皮地轻搔着:「被这儿紧紧裹覆的感觉更舒服。」
「……」随着耳边的低语越来越轻柔,指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危险,赫连魑魅就知道自己神智不清下又问了个惹火问题,无力抵御下只有赶紧再丢出另个问题转移男人的注意力。「为什么,老叫我笨猫?」
「不笨?钓鱼都还要用饵,钓猫拿根空绳逗就够了,你说这东西笨还不笨?」怎不知道问的人只是没话挑话说,不想嗳昧的气氛再蔓延下去,戎剩却乐得配合,手上是如这猫所愿地停了动作,嘴里却也照循前例地借机损上一损。
「还有精神东拉西扯的话,怎么不问问戎甄那女人的事?」状似不经意般地提起,却是打蛇七寸地正中怀里这只笨猫的要害,戎剩勾唇笑了笑,虽然在床上聊这话题实在很煞风景,不过能看到那双猫儿眼里瞬息数变的神采也算另种补偿吧!
「不对吗?难道那不是你最想知道的?我想该没有比我更适合回答的人选吧!」撑肘支颊,戎剩刻意贴在赫连魑魅敏感的耳廓边低语呢喃着。「魅儿,我人就在眼前还不懂得利用,尤其是这种欢爱热情未却,气氛如此旖旎的时候,你说这不叫笨猫又该叫什么呢?」
「戎甄不是你……姆嬷?」
不甚确定的语气,赫连魑魅难掩困惑地眨了眨长睫,虽然脸红心跳的嗳昧言词还无法习惯,但对男人三不五时的戏谵之语早已经练就充耳不闻的功夫,只是话里的意思却让他才清晰没多久的脑袋又重起层雾。做儿子的,要一个想杀他娘亲的杀手向他请教……怎么杀!
他没听错男人的意思吧!虽然早知道自己跟不上男人的思维,但丈二金刚摸不着脑到这种地步……赫连魑魅真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否则怎么连点头绪都摸不着。
「那又如何?动手的又不是我,逆伦弑亲这项美名还冠不到我头上,只是魅儿你下次看好日子再出门,别尽挑我在的时辰上门可以吧!要知道伸手揽事也很累人的。」
「你们……有仇?」
赫连魑魅知道,如果他真还有点理智的话该选择闭嘴光听就好,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按捺不下胸口那股莫名的骚动,疑问就这么一个接一个地问出了口,这一时半刻里所提的问题只怕比十年累积的还多。
「仇?魅儿……我还以为你已经很了解我了。」故作惋惜状地摇了摇头,戎剩脸上满是种知音难寻的感慨,然而戏谴微挑的薄唇却叫人一眼便知这表情的真实程度没几分。「如果有仇,还轮得到你动手吗?呵……没想到本王在你眼里的形象还不坏嘛!」
「何必有仇,我跟她除了血缘外什么也没有,如果无关利害,她是生是死又与我何干?没有目的又毫无所得地白做工,这不是我的行事原则。」
「可她毕竟是……」半赌着气才决定不再开口,赫连魑魅就听到那鸭子般的声音又不受控制地逸出了唇,令他在心底忍不住暗叹着——好象自遇上了这男人,这副躯壳的各部位就越来越不归自己掌控。
「魅儿,没听过『无情最是帝王家』吗?我以为干杀手这行的也是,唉,原来我又低估你这只笨猫的愚昧程度了,我真的很好奇……顶着这么多的包袱弱点,你究竟怎么活到现在的?就算猫有九命我看也不够抵你用。」
「别拿阿月那小子做例子,她是被那笨女人教坏了,要不凭他的聪颖早可以高枕无忧哪还用得着你帮忙。」瞥见那张满是不以为然的脸盘上浓眉一挑又想开口,戎剩立即拿话堵上,猜臆之精准又是堵得人张了嘴却哑口无言。
「奉送个好消息。」看着这只被堵到无话可讲的猫干脆合齿咬唇索性连眼都闭上了,戎剩知道再不安抚安抚,这段难得有来有往的交谈就要划下句点了,他可不想一场完美的盛宴最后是这么无趣地棘。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心急,你的那位爷跟那个正牌靖远将军还蛮厉害的,血鸢血卫两个听说已经被打发上了黄泉路。」
果然,一提到戎雪那双猫儿眼就马上睁了开,尽管已经很清楚两人之间的鞯绊是怎么回事,戎剩仍是有些不是滋味地沉了几许眼色。
「……」
「少了两大得力助手,阿月身边又多个你,那女人很难再玩什么高招惹事生非,虽说狗急跳墙,但戎甄向来心思缜密,没计画清楚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昨儿个事情闹得这么大,今日早朝她却肯乖乖地忍气吞声。」
「爷……没事吧!」迟疑半晌,赫连魑魅还是忍不住向眼前的男人打探心底渴望知道的消息,虽然每每总提醒着自己有祁沧骥在爷不会出岔子的,但也总还是每每情不自禁地替那人担心。
「……」
沉寂许久,就在赫连魑魅等到睡意渐浓,以为戎剩不会说时,身子突然被一把揽进男人温暖的怀抱里,随后悦耳的浑沉嗓音才悠悠道出了口:「怎么看都比你这只笨猫活得好,多替你自个儿担心吧!」
「魅儿,戎雪跟那个你称荷姐的……对你很好?」斟酌似地,戎剩一字一语都说的很慢,可不高不低的声调却令人无从臆测起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分不清是那覆体的温暖还是男人低沈语声中令人心安的魅惑,浓浓的倦乏感轻易卸下了赫连魑魅惯有的戒慎,自语般的低喃从微扬的双唇间如风轻逸。「这双眼,谁都讨厌……赫连魑魅,赫连家的鬼子,只有荷姐不介意,她是第一个说漂亮的,第一个让我知道……自己不是鬼也是人,爷是第二个,祁沧骥是第三个,你……」
「是第四个。」抬起头望着顶上那双墨泽,痦哑的语声有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脆弱,往事如潮扑天漫地席卷着,动摇着薄弱的意志。
「这双眼,真的漂亮吗?为什么除了你们谁都不喜欢?只是颜色不一样,为什么他们就像看到怪物?那么讨厌,那么害怕……」
「为什幺因为这双眼,我就必须躲着避着?就只能不见天日地活在黑暗里?我也喜欢阳光啊!」
开了道口的心防再也堵不住倾倒而出的怨与忿,痛得令喃语的人儿不住轻颤地往身侧的那份温暖蜷缩而去。好累啊!活在设限的方框里真的已经好乏好倦,可是他没有说不的权利,豁出去恣意妄为的代价只有毁灭,而身后,却没有堵可依靠的厚墙,也没有条安稳的退路……
姐会哭的,如果他就这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