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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若非不得已,又又谁会乐意见着自己喜欢的人同他人两相厮守、双宿双飞?
而己身这般自私的想法教东方煜为之汗颜。
既盼着列获得幸福,就绝不该有这等念头才是――不说别的,单是这联姻之事的谣言,便足以对列造成相当的打击。而这种结果,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到的。
苦笑浅扬,唇间已是一声低叹逸出。
一别数月,不知如今的列是否安好?伤势是否顺利复原了?虽说桑净可能嫁入擎云山庄的事是近两个月才开始传的,当不至于影响到他的伤势才对……可伤势复原后 的休养也相当中央,若他因此而心神大乱,不就……
或者,这就是擎云山庄在这节骨眼儿上搞出一切的真正目的?
东方煜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
没道理的……李列同擎云山庄有过节虽是人尽皆知之事,却不至于到需要擎云山庄特意对付的地步――他毫无背景,又缺乏交游,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也只有自己一人,对擎云山庄根本没可能造成什么威胁。加上白前辈又已承诺不会为难李列,如今掌权的白飒予也不像短视之人,当不会为单纯的好恶而出手对付……如此推想而下,擎云山庄实在没有任何理由――
除非他们知道了什么,并从而认定李列会成为一大威胁。
例如例如所隐藏的“背景”,或作为李列唯一朋友的自己……真正的身分。
思及至此,东方煜心下一震。
是了,早在那日白前辈见着“日魂”之时,这个碧风楼主的身分对擎云山庄而言便不再是秘密。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
却在此时,振翅声响,一只信鸽乍然飞近。
知道是属下传消息来了,东方煜将之招下、解开了绑于鸽足之上的纸条。
纸条极小,上头字句也十分简单。可这短短字句所传递的信息,却让他当场又是一怔。
白毅杰认桑净为义女;婚约之事子虚乌有。
东方煜很清楚那婚约之说之所以会如此甚嚣尘上,是因为擎云山庄确实邀请了桑净前往的缘故……可照这个消息来看,难道擎云山庄邀请桑净的理由,竟是因为白毅杰有意收其为义女?
他并不这么想。
收为义女不过是个“结果”。而中间的原因,只怕对半和那“子虚乌有”的婚约有关。
例如桑净坚决拒婚。擎云山庄方面为免面子受损,所以才祭出了这么个……
罢了。
不论其间的理由为何,他真正在意的也不过是桑净有无婚约而已。而这婚约既无,事情便也算是告了个段落了――至少,列将不会为此而黯然神伤。
虽说……心底,仍难免起了几分失落就是。
为自己的情绪转变暗感无奈,东方煜苦笑了下后,再次望向了窗外。
“列……”
喃喃唤出的,是那个牵系了他所有情意的名。
* * *
由他一时“热心”所引起的风波,便在父亲将桑净收为义女的情况下尚算顺利的化解了。
独坐书房内,暂时搁下了手中的笔,白飒予一声叹息。
他虽已认了净儿这个妹妹,却始终不明白事情到底哪里出了岔子――冽常对着那个香囊发怔,不就是因为思念桑净么?眼下桑净既已知其身分,两情相悦之下就此成婚不是极好?为什么两人都对此决口不提,还搞出了什么“义女”的。结果这个妹妹认归认,净儿对冽的情意依旧明显,冽也仍不时望着香囊发呆……除非冽望着香囊是在想别人,否则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对着桑净做的香囊思念另一个人?这也未免太奇怪了些吧?而且他也想不出有哪个人会让冽思念若此的……
“总不会是东方煜吧?哈哈……”
白飒予为自个儿过于荒诞不经的想法而一阵干笑。
冽随着香囊发怔的模样完全符合了所谓“相思病”的病况,又怎会是因东方煜而起?大概是他有点给搞混了,才会冒出这等乱七八糟的念头……
“飒哥。”
中断了思绪的,是熟悉的低幽音色。
白飒予微怔抬头。只见白冽予不知何时来到屋中,正捧着些什么静立门边……面上,还带着教人为之迷醉的悦目笑意:
“桑……净妹之事,还多亏飒哥了。”
“不必客气,这是我这做哥哥应尽的――”
有些晕陶陶的一句未完,便因弟弟接下来的举动而乍然休止。
就带着那么样悦目的笑,白冽予招呼似乎本就等在外头的关于入内,主仆二人连手、将加起来足有四尺高的两迭卷宗堆到了他桌上。
“这、这是……”
“飒哥既悠闲若此,想必是不介意为冽予分劳了……你说是吧,关阳。”
“二爷所言甚是。”
“既是如此,这些就麻烦飒哥了。”
无视于兄长一瞬间铁青了的脸色,白冽予总结般的一句罢,已自转身同充作搬运工的关阳两手空空的离开了书房――
“天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好半晌后,擎云山庄大庄主的书房里传来了一声近乎悲惨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