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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一眼满脸惊惶的洪峰,缓缓道:“你回去吧!在丰都市的米库等着。有什么事,我会派人通知你。”
“是!那我回去了。”
洪峰不敢遇见林子轩,转身便匆匆走了,独孤震这才起身,换了一件宽大衣袍,不慌不忙向贵客房走去。
贵客房很近。刚走到门口,独孤震便看见了一个身材极高大的年轻人,正背着手欣赏挂在墙上的千里跃马图。
虽然久闻大名,独孤震还是第一次和林子轩面对面,而且自己的两位哥哥也是间接的死在了他的手上。对于林子轩这个人他还是很感兴趣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杨广的心腹,如果不是因为他间接害死自己的哥哥,他或许会将他招揽到独孤家这条船上。
“林将军一向是日理万机的,怎么今天有时间来老夫的蜗居?”
独孤震呵呵笑着走进房间,林子轩一回头,他也是第一次看见独孤震,独孤震身材不高,但容颜清秀,虽五十余岁,但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出头。
“是独孤家主?”
“老夫独孤震,林将军,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林子轩躬身施礼道:“原来是独孤前辈,林子轩有礼了。”
“林将军太客气了,请坐!”
独孤震请林子轩坐下,一名侍女送来两碗刚煎好的茶,独孤震端起茶碗,轻轻吮了一口,笑道:“林将军请品尝一下,这是上好的泉水泡好的顶级乌龙。”
林子轩笑了笑,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赞道:“在下虽然不懂得品茶,但是刚刚这一口还是感觉到唇齿留香,不愧是顶级的茶和水。”
“这水是来自于邙山的清羽泉,每天上午都会专门有家人去邙山取水。”
“不错,这水清冽甘甜,我年少时住在幽州城外的乡下,我们家里喝的水都是从北山的山泉上引下来的水,那水也是这么的甘甜,现在喝了一口这茶水,又让我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
“听说林将军年少时家境贫困,还打猎养家,真是逆境才能成材,我过几天要以林将军为例子,告诫独孤家少年子弟,莫要贪图富贵,要学林将军年轻报国,决不能玩物丧志。”
两个人心中尽管都怀有敌意,但彼此之间的身份,又迫使他将自己的敌意掩饰得很好,就像两个相识多年的忘年之交,平平淡淡的几句话中,饱含着彼此的相知之情。
连独孤震也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林子轩完全就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的武夫呢?他没有传说中的那种凶狠毒辣,至少他独孤震没有体会到。
但双方都知道这样默契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果然他们很快就说到了正题上。
“林将军是为洪记米行之事来独孤府吧!”
独孤震直接进入了主题,打破他们之间刚刚形成的默契,他也很坦率,他这样说就等于承认了洪记米行和独孤家有关。
林子轩点了点头,也坦率道:“既然独孤家主这么说了,我也不瞒家主,我这次进京肩负圣上交代的重任,至于是什么样的任务。我相信你独孤家主的能力应该很清楚,所以我奉劝独孤家族不要再犯三年前那样的错误,否则的话独孤家族将会彻底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你是在威胁我吗?林将军!”独孤震冷冷道。
“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能够威胁到家主吗?家主应该很清楚。我这不是威胁,而是实话实说,就连深恨我的元家都在这时保持沉默了,我不信独孤家主会想不到。”
独孤震沉默片刻,他最终叹了口气,算是承认林子轩所说的话不是在危言耸听了。
林子轩又笑道:“我林子轩是个粗人,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独孤前辈应该是聪明人,知道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不该做。我这次是带着最大的诚意上门来的。就是因为我想交独孤家这个朋友,否则我想让独孤家获罪的话,可以说是易如反掌,独孤家主相信我说的话吗?”
独孤震一怔,对于林子轩话中的诚意他还是相信的。毕竟得罪了独孤家对他来说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但是他还是没有明白林子轩话中的意思:“林将军,既然话都说到这一地步了,那就坦诚一点,说得明白一点?你究竟想要什么?”
林子轩从自己的怀里拖出一张洛阳地图来,放在他面前道:“我在地图上标识了五座粮仓,都是你独孤家在洛阳的储备粮,我大约算了一下总共有五十万石粮食。现在京城斗米七百文,却无米可卖,京城内民怨沸腾,而且难民那边也无米供应,处于暴乱的边缘,但独孤家的储备粮却控制着整个京城的命脉。我如果将你们放在外面那那两家米行的人全面抓捕,同时向圣上启奏,控诉这两家米行趁圣上北巡之机,图谋不轨,想挑动京城暴乱。请问独孤家主,最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独孤震额头已经见汗,他这次算是真的明白林子轩的意思了。林子轩如果想借着这次粮食危机打倒独孤家族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如果他狠一点,他甚至可以引发京城暴动和流民大乱,最后把责任推到两家米行身上,‘图谋不轨,挑动京城暴乱’,这个罪名太严重了,独孤家族承受不起。不仅是独孤家族承受不起,就是关陇贵族加在一起都承受不起这个罪名。
独孤震现在忽然意识到,当初独孤家族控制京城粮食其实是一种大不智,太容易被人利用。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他独孤震就是独孤家灭亡的最大的罪人。
“既然林将军主动找上门来了,就代表你会这么做,说说你的条件吧!”
林子轩笑了笑道:“老前辈就是老前辈,我一张嘴你就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说到这儿,看了看独孤震,正色的说道:“我刚刚说过,这次我是带有很大的诚意而来,我希望和独孤家族化干戈为玉帛。三年前的事,我很抱歉,我的打算是只对付贺若弼一个人的,毕竟我林子轩的仇人只是贺若弼。但是后来的事情已经不再我的控制范围之内了,而且我身为臣子,不得不听命而行,所以对于独孤家造成的人员伤害,我很抱歉。”
林子轩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了关陇贵族的眼中钉,肉中刺,以他现在的实力对抗他们中的任何一家都很吃力,跟别说八大家族联手了,所以他利用这次找到独孤家储存粮食地方的机会,和独孤家谈条件,希望和他们和解。林子轩也知道独孤家就算答应和他和解也是迫于自己的压力,而不是出自真心的。不过林子轩不在乎,只要八大家族之后独孤家答应不和自己为难,其他几家都会作壁上观的,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了,所以说与独孤家和解对他百利无一害。
顿了顿林子轩又诚恳道:“我还想再奉劝独孤家主一句,圣上想动你们八大家族之心已久,而你独孤家族身为八大家族之首,自然是首当其冲。圣上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他缺一个动手的借口。就是为了这个借口,所以他才会默许独孤家族控制京城粮食,就等独孤家族自己把绳子套上脖颈,否则以圣上的精明,怎么会任由齐王胡闹而不过问呢?我的话可能有点儿重,但是我相信你独孤家主的精明,应该看到很清楚。说得不客气一点,独孤家族的行为其实是在自掘坟墓,而圣上恰恰喜欢你们这么做,所以,家主要当心啊!”
独孤震的汗水已经将后背全湿透了,他忽然立起来向林子轩跪倒,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万分感激道:“蒙林将军金玉之言,独孤家得以逃脱大难,不管将军一前和我独孤家有什么恩怨,从现在开始,独孤家族和林将军的宿怨一笔勾销,我愿意和林将军化干戈为玉帛。如果将军不嫌弃的话,我还想和将军做一个忘年交。”
“能得家主的原谅,林子轩已经很感激了。”林子轩将独孤震扶起来道,“家主如果愿意的话,就叫我子轩吧!这样听起来亲切。”
“好,以后我就叫你子轩了,能得你这样一个忘年交,是我独孤震的福气呀!”独孤震真心的说道。
当然至于是不是真心,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林子轩走了,独孤震看着林子轩的背影感叹道:“拿得起,放得下,我小看你了。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最有利,此子未来的成就将不可估计呀!”
然后随即对门外的人下令道:“命独孤器、洪峰火速来见我!”
不久,掌管独孤家粮食生意的独孤器,洪记米行东洪峰等人一起出现在独孤震的房间。
独孤震看了他们一眼,缓缓道:“从现在开始独孤家所有的米行敞开粮食供应,储备粮食全部拿出来,斗米二百钱,每人限购五斗米,另外,等京城粮食危机平息后,洪记米行转卖给元家,洪峰去江南,改做茶叶生意。”
独孤震这个决定是房内三个人都惊呆了,独孤器结结巴巴问:“家主,这个,是怎么回事?”
“没有怎么回事,这是我作为家主的命令!”
他深深又看了一眼独孤器:“还有,你要记住了,千万不要去招惹林子轩,否则,我用族规处置你!”
第二十七章 募捐()
丰都市大门前的百宝酒肆,这是京城最大的一座酒肆,占地五亩,由三座四层的酒楼组成,可容纳上千人同时就餐,这座酒肆的后台也是独孤家族。
不过一座小小的酒楼,在独孤家族眼中,实在是九牛一毛,只是为了给独孤家妆点一下门面。
上午,在百宝酒肆宽大的广场上,东宫左右卫侍率将军林子轩摆下了上百桌酒宴,宴请京城一千余家具有代表性的富户。
林子轩的一千二百份请柬,在前天和昨天由军队挨家挨户送到大户们手中,‘特备薄酒一杯,邀君共商义举云云’,说得很客气,话语也很委婉,甚至还加了一句,‘府中有事,可事先告之,小将亲自登门拜访’,落款是‘林子轩’三个字,没有职务,也没有头衔。
印刷也很简单,没有修饰,就是一张小小的纸片,用雕版印刷了几句谦虚的话语。
可就是这么一封印刷简单且语气恭敬的请柬,所有接到它的人家,没有人敢请假说不来,老子病倒了,儿子也得来,谁都清楚,若真敢拒绝不来,那林子轩就会单独登门拜访,那时要掏出来的钱粮恐怕会让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林子轩虽然沉寂的三年,但是他的威名仍然为天下人所知。当然伴随着这种威名中的是杀戮和血腥,他的名字签在最后,瘦金体字体是铁划银钩煞是好看,可是那些略懂书法的人却从中看到了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那就是字体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气。
上午,络绎不绝的客人手执请柬向百宝酒肆走来,每个人表情严肃,也没有刻意换上庄重的衣服,而是揣着一颗忐忑的心,默默计算着自己最多能够出多少钱粮。
酒肆四周布满了军队,全身盔甲。武器铮亮,目光冷肃,在这些军队前面,今天酒席的东道主林子轩已经换了一身文官的袍服。带着十几名同样穿着文官袍服的鹰扬郎将,站在酒肆前欢迎到场的客人。
“欢迎各位捧场!林子轩不胜荣幸!”
“请!请按名字坐。”
“时间仓促,招待不周,请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