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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稳住了。”韩旭看看部下们,说道:“将来以军功见赏,说别的无用,还是看谁立的功劳多些。”
他没想着压低声响,在场的将官们都听到了,当然韩旭的部下听的最为真切,所有人都直起了腰杆。
在场的辽镇将官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千户把总居然敢于当面削他们的面子,虽未对着一个人说话,却是等若一巴掌扇在所有人的脸上,适才说话的将官们都面露惊怒之色,有个火爆脾气的副将已经打算策马过来,手中马鞭亦是扬起,预备当众抽韩旭一通鞭子。
明军上下等级十分森严,若是这游击麾下,漫说把总,便是千总守备亦一样可用鞭子说话,但看他过来时,韩旭却是将腰间佩刀抽了出来,一见主将如此,贺庆云等人亦是全部将兵器亮出,弩弓飞斧投枪俱有,加上铁甲森森,气势一下子就压倒了那游击和他的部下。
“经略有令!”
剑拔弩张之时,一个传令塘马策马飞骑而来,一边跑一边叫道:“着把总韩旭进堡见面!”
这塘马一边跑一边喊,此时各处将领还多,将旗到处都是,他也认不得一个小小把总,只得扯开嗓门叫喊,待看到这边情形,塘马惊的张大了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今日有经略替你撑腰,”那个副将有了台阶下,手中执鞭对韩旭道:“老子叫李平胡,下次定要你这竖子的性命。”
此人须眉白了大半,韩旭听说过这人,是李成梁家丁出身,积功至副将,是李家这个大将门的外围中坚。
韩旭冷冷一笑,执手道:“随时恭候高明。”
李平胡气的发昏,但也不敢再上前寻韩旭麻烦,只得眼中喷火的看着韩旭等人离开。
贺庆云和任尚武等人多事,经过之时故意斜眼看向李平胡那边,将对方上下均是气了个死去活来。
……
“末将叩见经略大人。”
这是韩旭第二次见熊廷弼,此次熊廷弼没有穿大红官袍,也没有坐蟒,玉带,连乌纱帽也没有戴,只是角巾和一袭改制过的棉袍,袖口和下摆都缩短了,利于骑马。自辽阳一路赶过来,天气苦寒,沿途积雪未化,天空阴云密布,狂风大作,熊廷弼的脸和手脚均是冻的通红,他却端坐不动,似乎丝毫不觉其苦。
韩旭进来见礼,熊廷弼抬了抬手,示意韩旭起身站在一旁,厅中总兵贺世贤原在讲话,此时又接着道:“经略的意见众人皆懂了,此番动静不小,全辽上下皆知经略的胆魄和决心,又何必轻身犯险呢?既然经略说辽阳是第一等要紧地方,非沈阳等处可比,大人就应该坐镇辽阳,不宜轻动啊。”
第四十六章 突如其来()
贺世贤这个总兵说话时,熊廷弼静静听着,待这人说完,熊廷弼方答道:“辽阳重要的是城池防御,不论对辽中还是辽南,或是辽西,辽阳的地位均无可取代,辽阳在,广宁便在,锦州便在,前屯便在,宁远便在,山海关便是稳如泰山。然则城池重要,却不是本经略不可轻动,否则本经略负全辽之责,却缩在辽阳一城不敢出来,凡事交办下去,亦不知办的如何,岂不容易被人蒙蔽?”
话说到些,已经是十分尖刻,贺世贤听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倒纯粹一番好心,不想叫熊廷弼去冒险,另外就是沈阳到抚顺均是他的防区,熊廷弼真的出了事,他其罪非小。怎料眼前这经略真是油盐不进,性子太那啥了。
“唔,不过本官亦知贺总兵是好意,心领了。”
“是,末将多嘴饶舌,险坏经略大事。”
熊廷弼草草一拱手,算是“谢”了贺世贤的好意,贺世贤得了这个台阶可下,也就赶紧退了下去。
熊廷弼站起身来,说道:“此次就由贺总兵陪同,韩把总带兵护卫,其余各将管带营伍,各自警备。本官先自虎皮驿,再到沈阳,再至东州各堡,是否到抚顺关,到时候看看再说。”
“是,经略大人!”
所有武将亦是起身,不少人打量着韩旭,几位总兵对韩旭受到这样的赏识得用感觉不满,就是李秉诚看向韩旭的眼光亦有一些嫉妒,此时一位须眉皆白的总兵走到韩旭跟前,上下打量一番,用勉励的口吻道:“韩旭你是好样的,适才听闻人说你带来的兵极好,莫要畏惧人言,安心做好自己的份内事,但能杀虏立功便是好的,朝廷必不吝惜封赏,好做。”
“是,多谢总兵大人勉励,末将一定杀虏报国。”
韩旭行了一礼,他知道眼前这位老将军是从南方过来的援辽总兵陈策,这位老将军戎马一生,中过武举和武进士,是自己一刀一枪搏杀出来的功名富贵,也曾经打过露梁海战,杀倭甚多,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将。
……
傍晚时分,熊廷弼换了便服,在刘子瑞和两个亲兵的陪同下,来到韩旭驻地之中。
虽是小小营地,熊廷弼进来之后便是赞不绝口。
营地是临时拨给的空地,别的营伍搭起帐篷就算完事,韩旭这里却设了外围游动哨,内里也有轮值的哨兵,皆披铁甲,执强兵,远远见人就盘问来意,问明身份之后,这才放了熊廷弼等人进来。
“韩旭你带的好兵,想必下了不少功夫。”
熊廷弼是何等人,比不得朝中那些一路读死书的京官,比起普通的地方亲民官也是强过百倍,自进来之后便是赞不绝口。
“下官只是尽了本份,带兵那些心得皆是从兵家书本上学得,论天份比起戚少保这样的名将来差的远了。”
“能尽本份,能学他人长外,见自己短处,这已经很难得了。你这些兵,彪悍勇武自不在话下,料想骑射本事也很不坏,要紧的就是有一股令行禁止,上下一心的劲头,能练兵到这般地步,辽东诸将中,百中无一了。”
熊廷弼眼光独到,一眼便是看出关窍所在,韩旭这阵子抓的也就是军规纪律,并且在凝聚团体上下了不少心血,不过能叫这团体在短时间内成型倒不是那些水磨功夫,那得花更长的时间,要紧之处在于伍长一级的军官皆是参与了祠堂厮杀,各人都等于纳了投名状在韩旭这里,人人皆动了手,这般事做下来,这个团体算是一下子就有了向心力,各人都拿了一些赏银,也知道韩旭手头有更多的银子,可以招兵买马,在现在这世道里有银子便有实力,韩旭升官,他们这些人自然水涨船高,这么一来心气便是有了,凝聚力自然高涨。
熊廷弼不知端底,还以为韩旭短短时间便使得麾下人人归心效力,心中对韩旭的评价自是又上了一层。
“东翁此番下的决断还是不错,”刘子瑞在一旁凑趣道:“以学生看来,韩把总这五十人也抵得一个参将的实力了。”
一般参将当然不止五十个家丁,最少也二三百人,但论眼前这些人的精气神和实力,还有人人具甲的实力,一般的参将,恐怕还未必强的过去眼前的韩旭所部。
熊廷弼点点头,看着韩旭,沉吟着道:“辽镇现在渐渐恢复元气,各部调来兵马也甚多,南兵中以浙兵和川兵为主,这两部兵马,坦率说,具甲装备不比辽兵强什么,但论将领的战意和兵士的精气神来说,比辽镇高出太多了。本经略赏识你,未来还打算提拔你,你道是为什么?”
在熊廷弼说话时,韩旭静静站着,他这个帐篷也不很大,就是普通的行军牛皮帐,只是修补过了,不是满顶破洞,熊廷弼这般身份的人,多少总兵将领想见一面也很难,他方巾道袍,带着几个随员到自己这里来,当然不是来闲话家常。
答案韩旭早便有了,不过他还是假作沉吟了片刻,方才答道:“经略大人的意思便是,辽兵上下离心,士气不振,是以要特意拿下官和下官所部做个榜样么?”
“差不多罢……本官思量如此,不过还有些话要嘱咐你……”熊廷弼点点头,刚要往下说,却听营门处传来吵闹声,不一会靴声囊囊,有人在外道:“韩旭你出来!”
熊廷弼听出是总兵李秉诚的声音,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出去吧。”
这意思便是说不欲与李秉诚照面,熊廷弼对李秉诚和朱万良等辽东将领并不喜欢,只是表面上不得不做出倚重的姿态来。
自熊廷弼到辽东后,逮捕拿问的当然全部是辽镇将领,辽镇将领战场上确实不大争气,相反各次大战外地来援辽的将领却是几乎全部战死,这也叫辽镇上下抬不起头来,心中怨气难免,只是表面上不得不做出恭谨的姿态来。
双方都是心怀成见,李秉诚突如其来,熊廷弼当然不会愿意在此时此地与他照面。
外间隐隐传来韩旭与李秉诚见礼的声响,刘子瑞低声道:“东翁适才的话未说完,学生揣测,是不是担心他与这些辽镇大将走的太近,和光同尘,失了锐气,是以要嘱咐他几句?”
“嗯。”熊廷弼心中是有此顾虑,不过此时顾不上和刘子瑞细说,外间声音甚大,却是李秉诚在训斥韩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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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决绝()
李秉诚骑在马上,左手还按在腰间,过来时他便气势汹汹,身边跟着中军和亲兵数十人,守门的是杨国勇,见状没敢拦着,只是一溜小跑在前,原想通知韩旭一声,不料熊廷弼又在里间,只得任由李秉诚一路策马到军帐前,大叫着令韩旭出来,待韩旭出来见礼时,杨国勇只得用眼神对韩旭致歉,韩旭微微一笑,示意无妨。
若他严令杨国勇不得放任何人进来,杨国勇当然执行,不过这种办不到的任务交代下去,除了使部下为难,损失自己威信之外,毫无用处。
“韩旭你好大胆子!”
李秉诚脸涨的如猪肝一般,不等韩旭见礼完就指着骂道:“本官看你还算武勇忠枕,给你升了官,赏银一两不少你的,还叫你挑人扩充你的部曲,本官何处对不起你,现在你胆大包天,当众顶撞上官,现在人家都说我李某人当了总兵便张狂了,放纵部下犯上无礼,你说,你这般行事,到底为得何来?”
今日韩旭被召李秉诚也是知道的,陈策说完之后,李秉诚也淡淡说了几句官面上的话,韩旭得到经略这般赏识,李秉诚心里并不舒服,韩旭虽是他的营伍兵出身,当日却并未挑成家丁,也没有施恩,完全算不得心腹,今日韩旭当众顶撞李平胡,得罪的却是在场的大半将领,那些将领不论驻在辽东还是辽南辽西,皆是辽镇的中坚,得罪一个都很难搞,得罪一群的话就几乎没有李秉诚的立足之地了。
“下官并非狂妄自大之辈,总兵大人提拔重用之恩,无一日不放在心中。”
“那你就到李副总兵处,向他负荆请罪。”
“这个实在难以办到。”韩旭语气平淡,却是无比坚决的道:“下官并无错处,李副总兵对下官无礼也罢了,讥讽辱骂下官和所有部下,下官若不顶一下,日后如何带兵,叫麾下如何看待下官?”
李秉诚盯着他道:“你可知这样的话你需得罪多少人,日后全辽各处地方都很难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