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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法暗算到我。”暴食把唐元举到半空中，抬头看着对方。“让我来看看你的怨念是否美味。”
唐元的右眼闪过一连串数据组成的信息流，浑身散发出一种无生命的冰冷感，仿佛一台精密的人形机器。
暴食开始吸收唐元的怨念，但是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读不到你的怨念，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暴食发现他无法吸收对方的任何怨气，既然这样，就只能直接捏碎他的骨头，防止他重生。
巨手发力，唐元的身体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这点手段可杀不死我。”唐元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暴食抬头看着对方，加大力气，但对方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甚至还面带微笑。这对暴食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我看你被我捏成一堆肉泥时，嘴巴还能这么臭吗？”暴食粗着嗓子说，眉头紧皱，一股股无名火正在升腾。“无论是怪物，还是死人，最终都变成了土地的养料，你也不例外，只是让我多费一点力气的大蚂蚁罢了。”
【距离适合，条件满足。】
唐元盯着暴食的眼睛。
【正在进行骇入——】
【骇入成功。】
……
巨大的黑色迷宫，里面的道路交错复杂，除了死路之外，其他通路均能到达迷宫的中央。
唐元站在入口，迈步走进了迷宫。
这里的气氛很不一样。
亡者之都玩家的数据中心，保存着有关这个玩家的所有信息，整个空间的风格也根据个人特质变化的，但无论怎么变化，气氛和风格都比较一致。
这是因为亡者之都的玩家都比较“纯粹”，他们行动的源头都是自己的执念，没有混合别人的执念。
而暴食的迷宫中，充斥着各种各样不同的风格，就像是很多人的风格硬生生的拼接在一起，导致他自己的特质都表现不明显。
黑色的墙壁中，有无数人脸挣扎着，想要逃出来。他们都是被暴食吞噬的怨念，被困在这里之后，就只能源源不断的为暴食提供怨气。
唐元的耳边充斥着哀嚎和呻吟声。
“让我出去……”
“求求你，只要搭把手就能救我。”
“我才十三岁，不想永远困在这个地方。”
【不要听他们的话。】
唐元按照ECHO眼的地图，往核心区域走。越往里面走，怨念就越杂乱，意志不坚定的，极易被各种声音分心，渐渐忘记自己的目的。
“能不能帮帮我，它们在追杀我。”这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岔路冲过来。
她头发凌乱，气息错乱，双颊微红，小鹿般纯净的眼中满是无措慌乱。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唐元的衣角。
唐元却后退了一步，让她扑了个空。
“我是被暴食吸进来的无辜人，费尽千辛万苦才保留住清醒的意识，但这座迷宫中的猎手正在追捕我，一旦被他们追上，我就会剥夺所有的意识，变成墙里面那些怪物……我看你也应该是被吃进来的，咱们一起逃出去好不好？”
女人楚楚可怜，看着唐元，眼中充满了希翼。
唐元看着她，没说话，然后扭头便走。
“别走，我会彻底死在这的……”女人冲过来抱住唐元的腰，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知道出口在哪吗？”唐元终于说话了。
“我知道！只是那边的机关，一个人是没办法打开的。”
女人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和去核心区域的那条路完全相反。
“对不起，我们不顺路。”唐元想要挣脱女人，但对方的力气大的惊人。
“求求你，帮帮我吧。”
唐元叹了一口气，道：“本来不想管你的，但你偏要过来，我也没办法了，只能——”
“你的意思是让我先跟着你，然后会帮我吗？”女人抬头，满脸惊喜。
“这里的防火墙太垃圾了。”唐元打了一个响指。
一团绿色的无定型生物从虚空中挤出来，带着眼睛的触手伸向女人，把她缠住。
女人惊喜的表情凝固了：“你不是普通的执念，你是什么？”
“垃圾到连什么样的病毒都辨别不出来。”唐元低头点烟，全身放松。
张一鸣把女人缠成了一个大粽子，然后用力挤压着。
“你这个毫无同情心的渣滓！”女人挣扎不开修格斯的禁锢，只能气急败坏的喊道。“只要跟我走，你就能毫无痛苦的留在这里，让我们快乐的在一起不好吗？不知好歹的臭男人！”
“墙壁里的不少人都是被你坑进去的吧？”唐元说道。“你自己也是被暴食吃掉的人，但却完全倒戈了，成为了这里防火墙的一部分。你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也无法找回自我，甚至你连人都不是，只是一缕残缺的执念罢了。”
“张一鸣，删除她吧。”
【防火墙已破解。】
唐元最终到达了迷宫中心，暴食的数据中心。
403。城战15…树？？？？（）
迷宫的中心只有一棵倒悬的树。
树根扎根在天幕上，盘根错节。树干有五个成年人合抱那么粗，向下生长，呈现一种半透明的银灰色，断断续续闪烁着光芒。枝干极多，不过并不是完全错乱的，每个枝干都会向下延伸出两条树枝，上面生长着银色的长椭圆形状的树叶。
树叶之间隐藏着一些像苹果那样的果子，只不过也是半透明的。
整棵树微微的闪烁着淡淡的银光，看上去相当漂亮，和整个空间的气氛完全不搭，而且形态太虚幻了，倒是有点像虚拟三维投影。
唐元观察着这棵树，走上前，伸手去接住掉落的银色树叶。
树叶穿过他的手掌，直接掉在地上，消失不见了。
果然是没有实体的。
“这棵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唐元总感觉在哪见过。“让我想想……原来是二叉树。”
【二叉树：是每个节点最多只有两个分支（即不存在分支度大于2的节点）的树结构。通常分支被称作“左子树”或“右子树”。二叉树的分支具有左右次序，不能随意颠倒。
备注：二叉树通常作为数据结构应用。】
“怪不得是倒着的，而且每个分叉的树枝上都有个果子吧。”唐元怀疑那些果子就是“数据”，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是虚幻的。“和我的星系结构完全不一样，而且他这个分支节点太多了，完全跟我不是一个量级的。”
唐元认为这棵树绝对不是暴食一个人的数据中心。
如果他的设想不错的话——
“遍历一下。”
【遍历二叉树的问题，即如何按某条搜索路径巡访树中每个结点，使得每个结点均被访问一次，而且仅被访问一次。】
【正在进行前序遍历——】
右眼亮起，唐元看着眼前的大树，从根部开始遍历整棵树，先从左子树开始，再回去遍历右子树。
【找到目标！】
【编号a067的果子存储着暴食的数据。】
唐元找到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它就生长在某个分支上，和其他果子的颜色完全不一样，而且完全没有虚幻的感觉。
这颗果子证实了唐元的猜想。
这棵树就是暴食所在的系统数据储存载体，只要受对方系统管制的玩家，他们的数据都会在这颗树上。不过，这里的树应该只是主树的投影，真正的主树应该在别的地方，所以这棵树才呈现虚幻的状态。
每个玩家的数据中心应该都有这样一棵树，在这里，能看到系统下面所有玩家的果实，但并不能触摸。
在这里唯一真实的东西应该只有那颗属于自己的红色果实。
【收录新词条“世界树”。】
【世界树：系统用来储存玩家数据的载体之一。
备注：世界树的种类有很多。】
【收录新词条“苹果树系统”。】
【苹果树系统：我们把暴食所在的系统称为苹果树系统。
备注：根据果实的种类，来命名系统的种类，是最简单的命名方式。】
“现在只要摧毁a067号苹果，应该就能阻止暴食了。”唐元到不觉得能彻底消灭暴食，主树那边应该有暴食的数据备份，他现在也不过是暂时摧毁了数据而已。
“现在支持把玩家身上的分数据上传到主树那边，不知道支不支持从主树那边下载分数据，传回到玩家这边。”
反正唐元是没见过，如果能逆向传送数据，那些因“做系统”而变呆傻的玩家就不会损失那么多记忆了。
做完系统，直接跟主系统沟通，把没有受到污染的记忆下载回来就行了。
所以，唐元猜目前应该不支持从主系统那边下载数据回来，或者说主系统那边的数据并不是那么齐全，仅仅保存一些最基础的信息。
“鸡哥。”唐元道。
修格斯完全展现出了它庞大的身躯，他听从唐元的指示，爬向苹果树，胶质状的身体变化出一条胳膊，把那颗红色的果实摘了下来。
然后用力握住。
【正在摧毁——】
【摧毁成功。】
苹果化为一片银光，消散在空间中。接着，整个空间都开始震动起来，迷宫中的怨念体痛苦的咆哮着。
……
那由怨气组成的巨手消散，唐元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面前的暴食翻着白眼，嘴巴大张流着口水，整个人呆立在那，仿佛宕机了一样。
“不是仿佛宕机，就是宕机了好吧。”唐元从地上爬起来，他也很好奇，个人的数据中心被摧毁之后，玩家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目前来看，对方没死。
【怨气槽：▇▇▇▇▇▇▇▇▇□□□□□□】
【怨气槽：▇▇▇□□□□□□□□□□□□】
【怨气槽：□□□□□□□□□□□□□□□】
怨气槽也清零了，暂时不用担心对方会召唤出令人棘手的怨气巨人。
不知不觉间，所有战斗的玩家都静下来，看着宕机的暴食。
苹果树系统的玩家吞了吞口水，每个人心中都涌上了不祥的预感。
突然，暴食的黑眼球回来了，他太阳穴的青筋暴起，嘴巴大口吞着新鲜空气，仿佛刚从溺水中醒过来一样。
他愤怒的看着唐元，抬起手一挥。
这个手势代表重新操控怨气。
但什么都没发生。
唐元吐出一个烟圈，等着对方接下来的手段。
“怎么回事？”暴食再次试着调动身体中的怨气，他能感觉到之前储存的怨气都还在身体中，但就是调动不出来。
？？对不起，您的等级为1级，还不能使用此技能？？
系统传来了错误提示。
“一级，不可能！”暴食真的慌了，他点开系统面板，发现自己的等级真的掉到了1级，而且他的装备都完全不能使用。“你做了什么？！”
周围的玩家目瞪口呆，无法理解发生在暴食身上的事情。
而士气也一泻千里。
“原来把数据销毁了，就等于删档为1级号了。没能直接杀了你，倒是有点遗憾。”唐元抽出影刀，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暴食完全没有刚出场时的霸气，他无法接受自己变为新手号的事实。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