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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圣女倒戈,南北宣布敌对的时候,卡拉狄亚陛下就已不再接见大臣,偶尔的旨意都是由他传出去的。到如今国王早有一个多月不曾出过寝宫,饮食等一切皆由王后接管,旁人不能置喙一句。
看情况似乎是国王被软禁了,但蕾娜和他都很清楚,卡拉狄亚陛下是自己把自己关在里面的。他不再过问外面的所有事情,任由王后携同她的一干裙下之臣搞风搞雨,野心昭然若揭。
“跳梁小丑……”杰阿忿忿地嘀咕,就凭她?想做女王,还得问一问她那副美貌皮囊吃不吃得消。
前书记官不无恶意地暗忖,但一想起对方背后那根最粗的金大腿,便不由自主地泄了气。
“挑选姘头也是个技术活,”蕾娜很懂得他的意思,嘲讽力道十足,“就看看她招来的究竟是力量之神还是魔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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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丝被分到了洗衣房,浣洗由魔法器具完成,她只要每天傍晚在各处绕一圈把人家换下来的脏衣服收来,最后晾晒就行。
苏希年岁小,但擅长做些小点心便去了厨娘那打下手。同行的两个女孩因为相貌气质都很好,主要是年纪正当,不大不小,就送去王后那里侍奉。
瑞丝暗暗咋舌,幸好幸好,她宁愿搂一山的臭衣服也不愿意去伺候蒂安娜一个晚上!
上午的时间全用来熟悉环境听规矩,中午在专门的餐厅里吃饭。
餐厅很像做祷告的地方,长条桌椅排列得整整齐齐,瑞丝翻翻还挺丰盛的食物,对着稀稀拉拉半个大厅都没坐满的人直皱眉。
好歹是王宫,怎么就剩这百来个人?而且女吏和男性侍官的年龄都偏大,难得看见十几二十岁模样的青年。
这可不是好兆头。
视线不着痕迹地兜了一圈,最终落在角落的女人身上。
她利落地绾着发,表情平淡而略显冷硬,容貌倒是秀丽以至于瞧不出岁数,一身花边衬衫和与众不同的黑底金边筒裙让她和其他女吏区别分明。
女人感官十分敏锐,见她眼风扫过来,瑞丝便自然垂下打量的目光,心中思忖。
普通女吏是白衬衫加可可棕的长裙,她们这些新晋的却是藕色的,一目了然。
莫非正是卡里德小王八蛋口中的女吏长姨妈?
瑞丝转了几个念头,倒是没想立刻去“认亲”,且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杰阿低头拼命往嘴里塞食物,见蕾娜抬头四顾,嘟囔道:“怎么了?快吃啊。”现在一天只给吃两顿,又禁止出宫,简直饿死少爷了。
蕾娜一愣,摇摇头,又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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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丝不客气地搬去和苏希小朋友挤一个房间,她实在不放心,反正也没人来查房了。
相比于要在下午茶开始前去厨房报到的苏希,她的午休时间比较弹性,可长可短。
哄了小姑娘睡着后瑞丝反而毫无倦意。
王宫的情形透着股诡异,她不敢托大,守备森严之下也不能到处流窜,好在因工作之故还可以到处走一走,不然真不知如何是好。
摸出随身携带的雪琉璃挂件,瑞丝极力忍住唉声叹气的**。
雷扬泽说,若她找到那幅画,他们之间将再无秘密。
见鬼,她当然清楚要找的是什么画,如雷贯耳好伐!
像毒药一样迷昏了阿米德雅和现任国王的诅咒之物,瑞丝自知以普通人之躯能有命看一眼就不错了,想把画弄出来什么的……分分钟笑死一片人。
何况她所剩时日不多,要学习无头苍蝇团团转都没机会。雷扬泽那厮坚持说这雪琉璃挂件会指引她方向,但是吧……挂件明明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色鬼给的,跟那副藏在深宫的魔性画作有毛线关系?
瑞丝愁眉苦脸地承认她智商不够用,完全追不上他们神一样的脑回路。
就在她辗转反侧的时候,一只蝴蝶飘飘悠悠地飞过窗柩,落在枕头上。然后“噗”地一声,变成一封染着清香的少女信笺。
瑞丝瞪大了眼睛,有好一刻几乎反应不过来。
信笺右下角一串小小的署名那么眼熟,眼熟得她猛地直起身子抓住那薄薄的一片纸张生怕它飞走似的。
“致我最亲爱的姐妹:
原谅我最近无法抽出空来给你回信,意外实在是太多了,你简直不能想象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呢!
我真是羡慕你无忧无虑的,帝都现在真是一团乱,国王陛下就抱着他那副冷冰冰的画过一辈子吧——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你知道,王后总是不遗余力地哭诉这件事,好像能显得她自己有多清白一样。”
瑞丝忍不住笑了笑,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絮絮叨叨,带着小姑娘式的无畏和辛辣。
“自从罗迪来到帝都,哦,我好像跟你说过,当初我只觉得他是个奇怪又强大的有为青年,没有姓氏、没有过去、更没有亲友!我身边还有那么多的朋友迷恋他。但现在要我看,老天,他简直是团噩梦!肆意妄为,嚣张残酷!你敢相信么他居然就大咧咧地住在王宫里!所有的侍卫全是他的手下,像铁桶一样把王宫守得滴水不漏。整日里又和王后眉来眼去,替她筹谋篡权(神啊,我在说什么,你就当我自言自语吧),曾经我们觉得他有多可笑,如今他就让我们有多可笑……”
少女的沮丧简直能透过纸页扑面而来,瑞丝却没空在意,满脑子盘旋着“罗迪”这个名字,一颗心直往下沉。
她有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神秘的罗迪和蒂安娜,柏拉领主府出事那夜指挥恶魔大军的俄尔默和……乔装改扮的蒂安娜。
见鬼,千万别是这样。都怪罗迪这名字太大众化,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和父亲已经决定,待这次莫名其妙的祭典结束就离开帝都,搬去克拉杜蒙城郊的庄园生活。想想那日子,一定比现在快活得多,到时候你能来和我见面吗?我真是太渴望太期待了,你总是敷衍我。”
“对了,我还有内部消息呢,三天后的祭典一结束,王后就打算让新任圣女为她加冕!”
什么!!!
“哈哈哈,还宴请所有贵族呢,真是笑死人了!”
不,一点也不好笑!
瑞丝一边纠结得要打滚一边眼中放光,连忙指挥史宾塞从小包里叼出空白信纸来。得亏这信纸上的往返回路是自己早前已设好的,不然还要多费些周折。
俗话说,有人好办事,没有人,也得变出人来!
第115章 PRINCE114倒数第四天()
一早,苏希坐在床上揉眼睛。瑞丝摸摸她的头,这么点小人,原本应该躺在安稳舒适的家里睡懒觉的。
小姑娘乖乖的,没睡醒也不闹,拿一双惺忪的大眼睛看着瑞丝捏脸。
瑞丝微微一笑,干脆面朝她坐,好叫她瞧清楚。她擦干净手脸,然后对准五官往脸上覆一张薄如蝉翼的半透明假面。
那名为玻璃美人的面具流动着水泡似的波光,剔透得仿佛一戳就破,眼鼻唇部分却雕刻得栩栩如生纤毫毕现。甫接触皮肤便紧紧吸附住,两颊肌肉一阵微妙的抖动过后,整张脸便如巧克力般融化软烂成一团。
苏希捂住眼睛,露出两条小缝偷觑。瑞丝张开五爪假装恐怖故事里的沼泽魔怪,她现在不用做鬼脸就足够吓坏熊孩子。
小姑娘咯咯笑着往床里面滚去。
瑞丝不再逗她,转而对着镜子专心捏造新脸孔。
这眉眼她事先已在脑海中描画过无数遍,平和平凡得甚至有些模糊,让人过眼即忘。
好处是存在感微弱便于隐藏,然而只要再清秀那么一些些,她都不至于被分在后廷做杂事。若像那两个女孩般到蒂安娜身边干活,尽管危险系数直线上升,但离她的目标可也近了不是一点半点。
瑞丝一边心不在焉地用早点,一边偷望群冠之中代表国王的金色穹窿。
她得想个办法进去看看。
大食堂礼台前女官正冷漠地宣读宫廷守则,下面稀稀拉拉坐着的人没一个是认真在听的。
“散了,收盘。”蕾娜无声叹气,一击掌平静道,“请各位今天也,继续努力。”
苏希轻轻一拉瑞丝衣摆。
瑞丝回过神,收拾了餐具放在推车上让厨房的杂役推走,一边舒展了眉头习惯性摸摸苏希的小脑瓜,她一会儿也要跟着到厨房去帮忙王宫主人们的早茶。
小姑娘仰着白净的脸蛋蹭蹭她的手心,金色的眼眸清澈见底。
“不要着急,”她说,“门还没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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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丝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姑娘给绕住了,可惜苏希的嘴巴紧紧的,多余的话半句都不肯再说。
这一点果然很像那一家子神叨叨的作风。
瑞丝是相信苏希身负异禀的,甚至有可能会对此行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瑞丝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要依靠个孩子。
她回房换上了刚浆洗过的女官制服,衣服傍晚前必须还回去,时间不多,没有余裕去磨叽。
后廷和中廷之间隔着一座蔷薇园,白石广场和举办筵席时才会打开的阿乐赛西宫。说到底,后廷不单是厨房和女官小吏们的住处,更是为了服务与宴的贵族而存在的。花园和广场不难过,此时非彼时,眼下王宫人丁匮乏,耳目稀少,虽然有重兵巡逻,但是她不认为那些气息冰冷的盔甲武士能分辨出她并非正牌女官。麻烦的是西宫……一,能够往来前廷、中廷和后廷的女官只有女吏长及其下首两级;二,让守门的士兵开,嗯,还是别做梦了。
除此以外就只有南北两侧的跑马道或者溪上回廊,她靠两条腿还不得走到天黑?
因此,瑞丝还是决定尝试一下两点之间的直线路径。
蔷薇园里静谧无声,久疏打理的爬藤虬结在铁艺花架上,东垂西挂影响视线。瑞丝叫出了史宾塞,右臂袖筒里藏着赛特之骨。
史宾塞恹恹地环顾四周,嘴里片刻不离地叼着晶石。看它如此,瑞丝也不指望它打起精神来预警,自从花都一行后,史宾塞一直怪怪的,有时出奇地亢奋,有时嗜睡无力,鳞片暗淡皴皱,好像永远停留在蜕皮前的那一刻。她还提供不了魔力给它,以致于它只能从外物中汲取,真不知是否已经受到不良影响。
脑子里各种念头纷杂,一会儿想史宾塞,一会儿想水龙和它的人鱼,蔷薇花说过会接管这对“老夫少妻”……一会儿想斯加尔图在过着何等舒爽的小日子,还有从圣女变成叛军王后的莉莉沙,切贝丽斯夫人同她死而复生的丈夫,如毒蛇般深深潜伏的俄尔默,藏在这王宫中的神秘画作……最终,所有的思绪全都汇聚于灯下埋首于书信的男人身上。
他现下在干什么呢,一定不可能闲着的。她万分确信自己前脚刚出柏拉这人肯定也后脚跟着走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干着常人没脑子想的事。
他总是如此,闷不吭声地就能让别人干瞪眼。
瑞丝禁不住翘了翘嘴角,内心的浮躁慢慢平息。
却在这时史宾塞一声闷嘶,扭头弹簧一样向后射出。
瑞丝脸一沉,匕首顿时滑入掌心,一侧身的刹那间利落地往前一送,毫无迟滞!
尾随者反应极快,他没有后退,反而揪住蔷薇藤辗转腾挪坐到了花架上面,抻着腿,扶了扶头盔。
瑞丝冷冷地看着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