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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奇谲的是自男孩嘴里伸出几丝线状不明物,瞧着脆弱无比,却坚韧地缠住人面虫不叫它再往外逃,一边分泌浓黑的汁液不断渗入虫子表皮,让它从翠绿朝深绿迅速发展。
少年不再迟疑,念着无人能懂的咒语轻一拍手上纹身,一头面目狰狞的妖魔顿时显现虚影踩着血光扑向人面虫。
人面虫战斗力为渣毋庸置疑,妖魔一口咬住它头颈咔吱拽出大半,同那半透明细丝拉拔,竟有几分势均力敌的味道。
之中痛苦的反而变成人面虫,它嘶嘶嚎叫着生死不能自已。
少年大皱其眉再次一拍手面,妖魔虚影立刻凝实不少,大脑袋一昂噗嗤将人面虫拖离嚼巴嚼巴吞进腹中。
细丝拉了个空,摇摆着重新缩回男孩嘴里。
少年心中冒出古怪的念头。
难道有两种魔物寄生在他体内?
瑞丝紧紧盯着男孩,发现他肿烂的身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连挤碎的下颚也喀拉喀拉地缓缓收回愈合。
微弱的生气虽停留在将死未死的坎儿上,好歹没真灭了,假以时日总能壮大起来。
没料想……今日居然见到一种前所未闻的稀有混血。
以妖魔为食的人形植物。
难怪会跟那对夫妻感情甚好。
只是因自己为不纯混血,又恐怕是第一次进食妖魔,才差点嗝屁。
瑞丝撇撇嘴,把注意力投向来驱魔的少年,不晓得他会不会把这根人形猪笼草给拔了。
少年显然也不知该怎么办,祛除人面虫后男孩明显安定很多,而且另一个疑似寄生中的不明物非但没伤害对方反替其治好了伤患的样子,少年有点吃不准万一再来次祛除这可怜的娃会不会瞬间回归神的怀抱。
但就如此放手不管似乎又不行……
正踌躇着,少年蓦地一颤,噗咚跪倒在地,全身皮肤疾速泛青进而变绿。
他的右手整个开始溃烂,纹身扭曲着似要冲破其**束缚,化出虚影凄惨地翻滚低嚎。
瑞丝一顿,犹豫了下左右瞅瞅,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
让你乱吃东西,吃的还是被克星污染过的东西。
也罢,看在你还是个孩子的份上,老娘破个例算了。
女巫是公认的毒大家,何况施毒者还在床头四仰八叉地倒着呢,临时制作解药麻烦归麻烦但并不难。
化身绿人的少年谈不上丑,或者说再狼狈本身仍难掩俊秀,再过个三五年十成十的少女杀手。
此刻也未曾全然失去意识,但疼得狠了视野模糊得紧,只隐约记得鼻尖缭绕的奇香和滴进嘴里的甘苦液体。
作者有话要说:洒家也吐艳虫纸= =或者说,害怕shi了。。。
第102章 PRINCE101梦幻与破灭()
瑞丝给少年留了封狂草;基本内容差不多等于胁恩图报。叫他无视此事;反正不会对人有害。
年轻女巫和吭吭叽叽驮着男孩的史宾塞原路折返,好不容易攀回屋顶发现上面早有人等候大驾。
不;不单是人,还有一头雪白的异兽。
瑞丝低头看看自己,巴斯留下的法术不知何时失了效,满脑袋洒蓝的长毛无风自动,鬼气森森地吸附月光。见已经暴露,她便干脆大大方方地直起身拍拍尘土;“有何贵干?”
立在另一头的男人背着光面貌不清;只听得他哧地一笑;一手晃荡粗糙的酒瓶子;一手去挠异兽的下巴。
异兽面窄削;似狮似狗,颈间大篷豪华的雪鬃,颀秀优美的身躯却覆满银白的鳞片,爪子肖龙,肋上生天鹅般的双翅,宽大漂亮。尾巴极长,在空中跟鞭子一样挥来挥去,飒飒生风。
瑞丝未曾见过这种生物,从气息判断理应是妖魔的一种,外表看来倒是罕有的华丽纯粹。
最重要的是,一妖魔居然跟人类关系如此亲近?甚而容许他这边摸摸那边搔搔?
男人缓缓走近,一张胡子拉碴的大叔脸孔映入眼帘。但他却自有一身属于雄性的强悍气质,赤/裸的上身一块块紧绷的肌肉对称而遒劲,脖颈和胸口若隐若现的情/色抓痕并不显得糜乱,因着他本人的独特野性反觉得十分性感慵懒。
瑞丝毫不躲闪地打量对方,心底由衷赞叹了番,也仅止于赞叹。
“不为所动啊,还以为今天能拐回一个大美人睡一觉呢。”男人同样直率潇洒,低沉的嗓子略厚重,特别适合站在高台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即便讲着调戏妇、不是,少女的话亦正气满当全无猥琐淫意。
相较之下雷扬泽那把**的音色更适于为邪恶组织拉人头,保准一勾一个准,任烧杀抢掠,死乞白赖终身不退教。
“睡你妈。”瑞丝嗤他,“老娘有最好的男人,世界第一。”滚边儿找你家好妹妹去。
对方一点儿不生气,呵呵哈哈笑得挺欢,末了指指史宾塞背上竟打着小呼噜的男孩道:
“你来救他?”
“干你屁事。”
“是不干我屁事,不过我喜欢上赶着找屁事做。”男人一径笑,“留下吧,放心我一定替你养的白白壮壮的交给他亲人。”
“又不是我儿子。”瑞丝翻白眼,但想想的确由他来还比较方便,“你可不准对他动手动脚。”
“我只想对你这样的女人动手动脚,美胸,蜂腰,翘屁股,白长腿,特别鲜辣。”男人把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十分正大光明。
“去死。”
瑞丝面无表情道,自动开启防调戏系统功能。拎着男孩后衣领毫不怜惜地丢在冷冰冰的屋顶上,闪身抓蛇飞跃一气呵成,转眼儿没了影子。
男人敛敛笑容,“会救人的女巫倒是第一次见,阿环也承她照顾了。”
他身边的异兽懒洋洋地上前嗅嗅男孩的手,鬃毛兀地一炸,低声呜噜起来。
“哦?”男人挑挑半边眉蹲□,“这样的血统可有趣呢,天生的驱魔大师啊……”
****
瑞丝忙了半夜根本没啥收获,不由恹恹的。
回房发现雷扬泽不在,巴斯轻飘飘一指厨房。
瑞丝惊讶地踅摸过去,没见人先闻到一股要命的清香。
“你在弄什么?”
雷扬泽没看她,搅着罐子的白糊糊慢悠悠道:
“柏拉附近很难得到你需要的。”
瑞丝一撅嘴,两指夹出蜜水里腌渍的樱桃用舌头卷进口中。
舔了舔唇齿间残留的樱桃汁水很快又高兴起来,紧挨在他身边哧哧笑:
“那你这是在干嘛?安慰一无所获的人家?”
雷扬泽不答腔,垂着眼帘用黏厚芳香的糊包住樱桃,一颗颗揉得圆圆的搁在托盘里,然后上蒸箱。
瑞丝耸耸鼻尖,口水哗啦啦的也不去纠结为了她不为了她什么的,搂紧雷扬泽的腰一个劲追问:
“那是啥?是啥啦?”
雷扬泽不着痕迹地勾勾唇角,淡淡道:“秘方。”
不多久,雷扬泽取出托盘,只见上头软软立着数十粒晶莹的小糕,内里鲜红的樱桃色泽全然没变,此刻裹在剔透的外层里,如夹心儿布丁似的。
巴斯端来一盆新摘的白兰花骨朵,泡得干干净净含苞待放。
雷扬泽把热气腾腾的小糕一一拈入花芯,合拢好用丝线扎住,最后放进冰窖里镇。
完了男人擦擦手,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看书。
瑞丝难得被馋到,心急火燎地转着圈圈,恨不得跟到冰窖里。
幸亏时间不长,巴斯再端出来的瞬间她一下蹦了起来,却被雷扬泽拉住,稳稳地按在身边。
巴斯解掉丝线拨开花瓣,一股子清冽甘醇的甜果香四处散逸开,闻一闻都要美死了。
小小的一颗落在雪白的盘子上,艺术品似的,既精致又颤巍巍地勾人。
瑞丝小心翼翼地舀进嘴里,弹软缠绵,温温凉凉的口感让她心花朵朵开,有些些黏牙再一含很快便融化成一团难以言喻的香,最后轻轻一磕,饱满而水分充足的樱桃噗哧迸出酸甜两重的果汁,外冰的酸内暖的甜,稍一搅合,简直是人间极致。
少女沉醉不已。
雷扬泽淡定地尝了一口,“还好。”
瑞丝刷地扭头,捧着羞红的脸颊,眼眸晶亮晶亮地大喊:
“岂止是还好!我有种总算把你给吃下去的感觉!”
“……”雷扬泽哑然失笑。
巴斯闲闲地数了数剩余的,“我想您还可以吃少爷二十几次。”
因为这一顿小小的甜蜜的宵夜,瑞丝的心情一下子好得飞上天,也不缠着雷扬泽问做法了,他要偶尔弄一回那才是特么的真情调啊!
之后几天过得很平淡安然,双胞胎时不时会来邀请她出去玩,跟米西的关系亦变得挺好,让瑞丝唏嘘感慨万分。没事便缠着雷扬泽,哪怕在书房耗一天都倍有意思。
切贝丽斯和霍华德依旧不大露面,间或一块吃顿饭某夫人仍是阴阳怪气地逮着机会就在儿子面前损他爹,被她无视的瑞丝表示好幸运好快乐,因此只能继续对不起你了霍华德先生。
雷扬泽也和他俩谈过,切贝丽斯夫人一句话不说,全程静默,只有霍华德先生最后无奈而痛苦地道了句“抱歉”。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雷扬泽并不失望,反而确信此间必定与自己有关。
瑞丝可不敢插手切贝丽斯夫人的事,她不来管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一日午后,巴斯递上一份月光鱼皮做封的漂亮请柬,署名是阿雷恩·爱波狄奥,地点设于爱尔兰贝领主府,毕竟神殿是不允许宴请宾客的,时间则在明天傍晚。
“我要去吗?”瑞丝用手指一弹封面,真奢侈,月光鱼可稀少了。
“想去?”雷扬泽阖上请柬反问。
“无所谓啊,不过,”她卷卷颊边长发,“那种场合万一被人看破怎么办?”
雷扬泽顿了片刻,“想过染发么?”
“诶?”瑞丝一呆,嗖地直起身大呼小叫,“对啊这么简单的方法!我咋从没……”
染与遮蔽术不同,它不是虚幻的,再利的眼也分离不出抹在上面的颜色和底下的另一个颜色。
她兴冲冲道:“你当初那头黑发就顽固得很!怎么弄的?我也染黑算了。”
雷扬泽沉默,微敛的眼角却藏着几不可察的戏谑笑意。
晚上他果然搞来一盆子黑不溜秋的糊糊,气味也很怪异。
瑞丝扇扇空气皱眉嘟囔:“好难闻……什么东西?”
“要试吗?”雷扬泽一脸平静无波,起码瞧上去是的。
瑞丝抓抓这一头经常露馅的烦恼丝,咬牙道:“试!”
许久以后。
瑞丝洗干净头发也吐了好几次。
那玩意儿真上了脑袋可要命的臭啊妈蛋。
好在过程是惨烈的,而结果是美满的。
瑞丝瞧着镜中人,忽觉比起天生的棕色,黑发其实更适合自己。
用混着白水的香膏抹顺,柔滑沁亮如丝绸瀑布,夜色里平添一份不可捉摸的神秘。
于是,心情颇好的黑发月魔女,端着架子找雷扬泽表示恩宠去了。
第二天一早来通气儿的双胞胎眨巴着两对闪闪发光的招子道:
“黑发真好看!”
爱温:“不愧是雷扬泽的伴儿。”
爱媚:“染发的东西都选一样的,真有毅力。”
瑞丝莫名升起一股不安,追问:
“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