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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腓力控制不住骂骂咧咧地远远坐着——要是女人突然临盆他还能立刻避到身边岩缝里去。
雷扬泽靠在一旁,视线滑过她露在披风外细瘦斑驳的四肢,有些是擦伤,有些是掐痕,甚至还有深深的牙印,整体弧度与数目和普通人无异,不过普通人也不会一咬一排尖尖圆圆的坑。
类似的情况他以前曾碰到过,妖魔本身繁衍不易,便挑选适宜的人类女性借腹。极少数生产完仍能活下来,但对他们而言死亡未必不是最好的结局。
眼下状况并不足以准确判断,她本人又一声不吭。
“干啥看我?”瑞丝龇牙回瞪。
老娘特么哒才不是神秘事件解答司呢啊喂!
片刻后,年轻的女巫不情不愿地提议:“催眠……”
雷扬泽看看恍惚的女人摇头否决。
瑞丝继续龇牙,“把胎儿弄出来不就完了!”搞毛搞。
西娜感到女人猛地一哆嗦。
雷扬泽挑眉,似笑非笑的模样瞬间萌杀色心色胆远超寻常的某。
瑞丝禁受不住嗷地一扑——
……扑了个空。
女巫木无表情地转身,面对劳尔忍笑忍到抽风的脸平平道:
“让我剖。”
雷扬泽立时蹙眉没说行不行,不过女人自己已作出了决定。
瑞丝朝着被她死死拽住的裙摆努嘴:“看来对方的确盼望孩子早点出生,我们不妨尊重人家的意见?”
西娜抖着唇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抿嘴呆呆望向别处。
实际上女巫的“剖腹产”也没有想象的血腥,她不过是用淡金色的药水浸了手,把泛着冰冷光芒的指甲一一伸进火焰中烧灼。
劳尔目瞪口呆,连连捅身边的费南,奈何此人太呆,脸色半分表情也无。
“少见多怪。”瑞丝翻眼,竖起毫发未损却恢复成漂亮肉红色的指甲道:“你看不出它们有毒吗?这一爪子下去,别说取胎,母体就先归西了。”
说着已经半跪在女人身侧,沿肚脐画了个可以约束妖魔的法阵,之后也不见如何复杂,只是拿指甲轻轻一划,留下条同是淡金的细线——又不痛更不流血,女人甚至没察觉自己的肚皮连同子宫都已经被完美地剖开了。
瑞丝不太高兴地撇嘴,并指□去摸索。
半晌,她在西娜和劳尔紧张的吞咽声中嗯了下,尾音高高扬起。
女人瞠目死盯着她一举一动,满含怨毒的视线几乎要刺穿腹中未知的生命。
瑞丝下意识看着雷扬泽,后者微微颔首。
于是她慢慢抽出手臂,和半捏在掌心一团团小的血淋淋的东西。
“咦”
那只是个,明显不足月大的人类婴儿。
第33章 PRINCE33凶器宝贝与收割机()
瑞丝失望得要命,抖抖手中虽然不足月但异常大力精神的小东西暗忖,如果像土豆一样扔两下会不会被雷扬泽扑腾死……
女人蓦地狂态大发,张口第一句即是:“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
就那一眨眼的时间,瑞丝脸色忽变,毫不犹豫地甩手真扔了出去啪吱撞在岩壁上。
婴儿厉声尖叫,人形蜘蛛般攀附住岩石嗤啦嗤啦窜得飞快,转瞬消失在头顶漆黑的缝隙中。
几人被这变故惊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雷扬泽紧皱长眉捉着瑞丝背在身后的手,拇指间果然被撕咬掉大块皮肉,关节森森地露在断肌下面。
那个叫苦啥计来着?
瑞丝甜滋滋地让雷大骑士亲自包扎处理,细瞧他低垂着微微浮现戾气的幽黑双瞳,决定等会儿再给自己料理这没劲的小破伤口。
——关键时刻就要学会惹男人怜爱心疼,懂不?面子啊强势啊什么的全是浮云。
另一边好似割去毒瘤的女人比先前多了些许生气,只时不时瞥向婴儿消失的岩缝,眼中翻滚着刻骨的愤恨与痛苦。
她定定神,渐渐松了口,断断续续开始讲述自己堪比梦魇的遭遇。
半年多前,女人随从商的丈夫途经此地,晚间宿在一片荒废的部落群附近,次日一睁眼居然已经身处异域。
她与丈夫想尽办法都未能逃出这个庞大的地下迷宫,又冷又累又饿,最糟糕的是对未知的恐惧几要将人压垮。
紧接着,“他”出现了,饥肠辘辘地窥视被赶到家门口的猎物。
女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奇怪的是“他”仅仅舔舔她的脸便转而进食她的丈夫。
进食明白吗?磕脑吸髓,扒皮饮血,剜心刮肉,敲骨抽筋,无不是活生生地啃吃干净。
女人几乎立刻就疯了,可惜她很快找到一个自己必须清醒着逃离的理由——她与丈夫期待已久的孩子。
母亲都是勇敢无惧的。
例如一次又一次尝试从那些蜿蜒的岩缝中偷跑,然只要她发出丁点声响就会被“他”察觉捉回。
女人从不怀疑自己的“储备粮”身份,跟圈养的猪羊差不多。
直到某天被“他”吭吭哧哧地爬到身上掰开双腿,罔顾她泣血的哀求和嘶喊,野兽一样把肮脏腥臭的种子洒进体内。
女人再次疯了。
西娜看着她麻木空洞的脸庞说不出话。
劳尔想起刚刚那婴儿砸吧砸吧吞咽瑞丝血肉时凶残饥渴的模样,更是心中一寒:
“难道……”
鸠占鹊巢。
你永远也不会了解宝宝在自己的腹中被腌臜妖孽生生吃掉是何等恐怖,何等绝望。
女人决不吝于用各种残忍的手段对付肚子里令她作呕的寄生虫,尽管最后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的总是她自己,但什么也不能阻止她把疯狂的恨化进心血,只待某天能亲身毒死仇敌以慰亡灵。
且这个“他”近日的确掳来不少女性,最大不出四十岁最小才十二三。雷扬泽眉峰深锁,估摸着他们要找的小姑娘十有□是身陷魔窟了。
女人无力地指指自己脱出的岩缝说:“碰见岔道就按左右左右左右的次序拐。”
瑞丝比比宽度点头,“这个我可以通过。”特么哒果然是地洞战。
这时雷扬泽忽然问道:
“不能发出丁点声响是什么意思?”
女人一顿,强撑着起身,西娜连忙弯腰背上她。
“‘他’耳朵好,哪怕隔了很远,只要我有动静‘他’都能听见然后赶过来。”
雷扬泽默了默,转向瑞丝。
年轻的女巫耸肩,“我没关系啦,你知道的。”
“那么,”雷扬泽颔首扫视一圈,“瑞丝去找‘他’的老巢,我们做诱饵——帕腓力?”
好一会儿沉寂后,劳尔试探性地又唤:“帕腓力先生?”
帕腓力在哪?
帕腓力在岩石与岩石之间苦逼地挪移。
瑞丝动手取胎的时候,他一着急崴进另一个先前没注意的岩缝,没成想那岩缝内有个相当陡峭的坡,他这一脚下去摔得眼冒金星,两腿都折了。
老实说,帕腓力跟精灵斐珂蒂诺的协调率并不高,他能动用的魔力真的少得可怜。为那两条断腿硬是使出消耗较大的恢复系法咒,此刻体内空虚得慌,柔柔弱弱地喊了几声外面不仅没人应,反而从头顶掉下个血气冲天的不足月婴儿——扒着他的脖颈就撕下一块肉来,疼得细嫩的法师鼻涕眼泪一把,慌不择路地冲进某条岩缝,直接导致他落到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悲惨境地。
好在那该死的妖怪没跟上,否则贤者大人他说不得要形象全无地跟一个小玩意儿暴起反击了。
同样在岩缝中求虐人的瑞丝微缩着双肩,边数岔道边诅咒。脚下的崎岖小路非常湿稠,要再稍稍倾斜点,估计能当滑滑梯耍。
——不管“他”是什么东西,能把□黏在整一地下世界中真他妈算你本事,存心跟美丽喷香的老娘过不去啊。
瑞丝左小心右谨慎的终究还是被绊了个踉跄,一拐子蹭着石壁直接飞出去了,脸朝下哐啷摔入坑底。
女巫恼怒地抬头抠掉扎进面颊的碎骨细砂,密密麻麻的血窟窿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完整,看着颇为诡怪。
不远处传开一两声惊惧的抽泣。
瑞丝径自活动活动憋屈的筋骨,环顾所在的半圆石洞。不大,也不冷,顶上露着块巨大的荧光石,蓝汪汪的剔透纯粹,可惜铺满一地的白骨和残渣实在煞风景。
视线一一划过周围或高或低的岩缝,确定无危险后她才把注意力转向角落团团抱在一起的裸/体女俘虏们。
哟呵,整整二十名呢,这家伙铁定是发情期到了吧。
“你,”向貌似最为镇静的年长者招招手,“怕什么我只是来完成委托的,且一不喜欢同性,二不喜欢生肉,明白的话就过来跟我说说情况。”想了想,又道:“有没有叫茜茜的?你爸是村长,喊你回家吃饭。”
藏在最内侧的矮个女孩蹭地站起来,激动得小脸发红:
“我,我是!爹……我爹来,我爹叫你来找我的吗?”
瑞丝上下打量她,强忍住没挑剔地撇嘴。
很好,虽然长得很缺爱,不过皮肤够白又是处子,看来发/春中的野兽并非真的生冷不忌。
其他人也一样,脸未必多好看,但全身肯定奶白奶白的,“他”竟还是个肤色控嘛变态。
“你老头雇了我们,乖乖地跟——”
“我们?是说不止你一个?”年长的女人打断她面露狂喜,身旁的俩姑娘更是已经双手合十语无伦次地祈祷叨念,一副光明就在前方的模样。
瑞丝挑眉,擦,绝世娇艳的本小姐像单枪匹马来管闲事的白痴么?当然是由别的蠢货主导的。
而且她很快瞧明白了,这群俘虏除去被剥光衣服成日面对骷髅外其实也没真吃啥苦头,难怪被他们救下的女人会独自逃跑,大约她的警告只是害她被新团体排挤——半疯,阴冷,自残,身怀魔胎等等,完全具备成为异端分子的条件,谁还敢跟她一路走呢。
瑞丝嘁了声,找块相对干净的地儿坐下,打算再从这些村姑村妇口里套些情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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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趴在西娜背上,精神萎靡,但仍强提口气不间歇地说话。
她一会儿讲自己种满铃兰花的故乡,一会儿深情地描述丈夫温柔的脸庞,一会儿恶毒地诅咒藏在地下的怪物,一会儿惋惜还有货物积了箱底。
劳尔怜悯地撇开视线,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底层妇人,接连丧夫丧子,如今完全由仇恨支撑着怕是熬不到头了。
而西娜……他暗自叹息,只盼她能贯彻平素的傻劲,坚强地从回忆中永远跳出来才好。
雷扬泽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打和瑞丝分开后,他的眉头就没抹平过。
劳尔看他脚步蓦地一顿,立刻紧张兮兮地左右张望。
“怎么了?怎么了?”
人长时间处在黑暗的环境中精神和感知都会处在某一临界点,颤颤巍巍如履薄冰,一旦突破不是极限爆发就是溃散千里。
劳尔自认没有极限爆发的能力,除玛丽外他毫无疑问是几人里最弱最易被攻下的那个,再怎么不甘也……
而且,才一会会儿功夫他已经开始想念阳光了,这可不是啥好现象。
雷扬泽没有转头只将火把递给他拿着,眯眼缓缓抽出腰间一柄奇异的短匕。大约小臂长度,中央镶嵌一根打了无数细孔的圆形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