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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前方有条进林子的小路,老三蹲下仔细看路上的草丛和树枝,断定他们四人都由此进去了,但只有三个人出来。老钱教这招挺管用的。
他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进了林子。一进林子,立即感到阴森森的。
顺着小路往前走,拐了一道弯,越往里面走路越窄,草丛越密,旁边的冬茅草强悍地把乱糟糟的细长叶子逼入,他脸上和手上被划出浅浅的血痕。
爬过一道山坳,到一个岔道口,老三细心地在草丛里捕捉若隐若现的足迹,从左边这条小路进去,在一条溪谷边,终于发现了一双清晰的女人足迹。
老三欣喜若狂,顺着细微的痕迹寻下去。山谷至少有方圆十公里,脚下是一条若有若无的溪谷,溪谷边杂草丛生。这片山林古木浓荫遮蔽,地上腐叶厚厚一层,踩在上面如踏烂泥。林子里阴森森的,到处是灌木丛和粗粗细细的藤蔓,跟鬼片里的魔域空间一般。
太阳就要落山,山野灰蒙蒙的,有种莫名其妙的宁静。那是一种空,实实在在的空,可以容纳所有、化解所有、消弭所有,春夏秋冬、山川草木、生生死死。
老三顺着若有若无的痕迹找到一棵高山杜鹃下,这棵杜鹃不高,却盘根错节,枝干庞大,一半的树根被水冲刷裸露在外,另一半根须紧紧地咬住泥石。他在一根裸露的树根上看见脚踏的痕迹,顺着爬上去,前面是齐腰深的草丛,看不到踩踏过的痕迹。老三顺着草丛的边缘前进,看见一片草叶上有一个暗红色小点。摘下草叶用手摸了摸,然后闻了闻,一丝淡淡的腥气传入鼻中。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入草丛。
走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前面有个东西动了一下,定睛从茅草缝隙里看去,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正冲他怪笑。
那张脸苍白似纸,长发拂面,在灰蒙蒙的暮色里格外耍先诺玫诺诺雇肆讲剑谝桓龇从Γ汗恚�
第58章 、倒路鬼(下)()
天色又暗了几分,老三定了定神,麻着胆子过去,两只眼睛不住地往旁边扫,一旦有风吹草动,好立马撒丫子跑。虽说丢了令符,朝不保夕,不是还没到撒手人寰那一刻嘛,生命诚可贵!好死不如赖活!
他小心翼翼拔开摇曳的茅草,看清了,这个身着蓝色运动服的女人,就是宋文韵!她萎靡不振地坐靠在一棵树边,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难怪那么吓人!
“宋老师,宋老师。”老三猫腰过去,轻轻喊,“宋老师,你怎么了?”
“我……迷……路了。”宋文韵疲惫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
老三急忙从背包侧边的小袋里掏出水壶,拧开盖子喂她喝水。
宋文韵的神智有些恍惚,喝了几口水后,慢慢清醒。老三将背包垫在她背后,让她舒服些,再喂她慢慢吃了半块压缩饼干。
吃了东西,宋文韵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但仍是很疲惫。老三从包里找出风油精,抹了点在她鼻子下,然后问:“感觉怎样了?”
“好多了。”宋文韵声音柔弱地,“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老三胡说。
宋文韵清醒多了,胆怯也减轻不少,“哦。”
老三看着已经浮上来的夜色,“先不说这些。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你能走吗?”
宋文韵挪了挪身体要站起来,老三忙搀扶她一把。她站起来动了动,感觉还能走动,“我们能出去吗?”
老三将另半块压缩饼干递给她,“慢慢吃。”攥着她的胳膊带她走。
宋文韵在林子里困了小半天,只喝了一瓶矿泉水。刚才吃的压缩饼干是她一生中最好吃的美味了。她还想吃,但不好意思开口。吃了点东西,补充了养分,体力恢复了几成。
天就要黑了,老三只想快点出山,夜里,山林的野兽蛇虫都要出来,气温也低,要困在山里,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老三就扶着宋文韵出了林子,到了溪谷边。只要顺溪谷原路返回就能离开险境。暮霭里,宋文韵一身蓝色运动装,空谷幽兰般与山光水色融为一体。
峡谷蜿蜒曲折,乱石横陈,杂树间生,有几截不成气候的细水流淌。几十米的沟壑,眼见就走到头了。老三拽着宋文韵一路攀登,饶是如此,她亦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天完全黑了,老三拿出了手电筒。山谷凉飕飕的,那种死寂的静他暗暗着急,他牵了宋文韵的手加快步伐。她的手细嫩柔滑,冷冰冰的。
走了十来分钟,眼看到了拐弯处,孰料,手电筒照去,没看见路。老三定定神,发现回到了起点,那棵杜鹃历历在目。
一股寒意由脚底喷涌而上,老三现在不是怕,而是怕得要命。
宋文韵也发觉了不对,颤声道:“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原地!”
“这路有点邪门!”老三心里生起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真有一个阵式,峡谷也是其中一部分。
不可能!如果是阵式的话,那自己怎么轻而易举地进入树林?
“可能是倒路鬼?”老三冷静地说。
这种传闻宋文韵也听说过,但她根本不信。她嗤之以鼻,“传说你也信?”
话是这样说,但宋文韵心里却没有一点底。她站在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上,若有所思。她从下午四点多钟进林子就开始转悠,老是围着几颗树绕圈子,东南西北四面都试过了,怎么也走不出来,最后才精疲力尽倒在地上。
在南方乡村,流传着有关“倒路鬼”的奇闻,说傍晚时分,你如果在山林里赶路,好端端的会看见一条熟悉的道路,不由自主地顺路一直走下去,可无论走多久,结果总在原地绕圈子,走得精疲力尽累倒在路边。
峡谷里里漂浮起雾气。为了壮胆,老三大喊一声,但是声音颤抖,像瘸了一只腿,左摇右晃。
周边散落着几座荒坟,还有被刨出来的棺木。阴风阵阵,手电筒扫去,触目之处全是高高矮矮的坟墓,显得异常的阴森恐怖!
时不时有几声猫头鹰的怪叫传来,声如鬼泣。老三心底泛出阵阵凉意,下意识地抬头,只见天空一片昏暗,根本看不到月亮,甚至一颗星星都没有,整个山林透着浓郁的阴怨之气。不时可以踩到一两根腐朽的骨头,更让人心惊胆战,仿佛这里蕴藏着惊悚的未知,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可怕。
宋文韵已是魂飞胆丧,盘根错节、枝条密如蛛网的松林里,浓雾像白乳般在黑暗的缝隙间慢慢流淌。阴冷的山风拂动着额角,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绷紧开来。空气中弥散淡淡的腐朽味道,像泥土和植物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又仿佛陈年的普洱茶。
她不由紧紧地攥着老三的手臂。
地势高低不平,山石黝黑嶙峋,树枝相撞的音调在他们身旁哗哗急响,若遇低处跌下,则訇然如雷。
那股阴森森的凉意直往心窝里钻。阴阴的,总像幽灵一样,缭绕着不愿意离去。谷中的视野非常狭窄,此时连方向都分不清了,只是看着周围的石块上爬满青藤,扭扭曲曲神秘极了。
那些石块和坟墓密密麻麻的,有点像八卦阵。野草沙沙作响,在寂静的谷中显得那么清晰,好像在人的心头闪动一样。
老三从背包里掏出指南针查看方位,指南针却中风似地转悠不停。
他有多年的野外生存经验,揣一个指南针爬山涉水,凭师傅老钱所教的杂学,从未迷过路。这次,他一个劲冒冷汗,心虚得要命。
现在天彻底黑了,手电筒的电池剩不了多少,而且,他们又饿又累,再没头没脑走下去,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现在怎么办?”宋文韵心里怕怕的。她到底没有野外过夜的经历,虽然脑子一根筋独闯山林,天下无敌的样子,事到如今,小心肝却吓得紧紧的。
老三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僵局,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怪异、诡奇,甚至危机。
莫非真遇上了倒路鬼?
师傅老钱对老三讲过他的亲身经历,二十年前,他跟随勘探队在西南某地找矿,有次傍晚,他们从山下的镇上采购生活用品回驻地,他们一行六人挑得的挑、扛的扛,翻过一道山坡时,一条三十来米的上坡道,来来回回爬了三次。开始没有谁在意,直到第三次时,有个老勘探感觉异常,急忙叫停,大家这才发觉这条路已经来回走三次了,背脊骨都凉飕飕的。还是那个老勘探经验丰富,在路边撒了泡尿,总算带大家走了出来。
倒路鬼乡下叫“鬼打墙”。这种鬼喜欢搞怪,画一个圈圈让你走,走来走去都回到原地。但鬼最怕阳光,雄鸡唱晓的啼叫声会让它逃之夭夭,阵式不破自解。
老三躲去树丛后撒了泡尿,可是,没有豁然开朗。黑压压的山谷怎么也豁然不起来了。
只听得宋文韵一声尖呼:“血,好多血!”
第59章 、鸡血藤(上)()
老三从树丛后窜出来,一手摸出弯刀,“什么情况?”
“这里。”宋文韵颤声道,举着血淋淋的手。
“你伤在哪里了?”老三满腹狐疑。
宋文韵在身上捏捏掐掐,也没发现异常。她牙关颤抖不住地往他身上靠,双手攥住他的衣角,“这哪来的血啊?”
老三下意识地往她下身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流氓!”宋文韵发现他不怀好意的窥视,声若蚊蚋,“不是,人家那个没来。”
老三脸上一涩,这不是追根溯源吗,匠心独运想象扩张一下也合理嘛!
黑暗中,四周传来一种令人心里发寒的声音,草木沙沙作响,老三脑海里顿时想到了什么,倏然间毛发倒竖,一脸惊恐。
蛇!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蛇正往这边爬来!
空气瞬间冷冰冰的,周围似乎杀机四伏。老三抢过她的手电筒,顶在脑门上扫射过去,幽暗里,可以看见周围树林中有许多五颜六色的光点,红的、绿的、黄的,差不多都是一对对的,那是野兽、毒蛇,或者癞蛤蟆的眼睛。
老三摁熄了手电筒,攥紧弯刀,站着不动,用嗅觉和听觉感知危险的气息。
宋文韵被他严阵以待的举止搞得紧张兮兮的,紧靠着他后背,吓得大气不敢出。林子里更显幽静,周遭的黑似乎浓得化不开。雾气遮掩了一切,山风给人湿漉漉的感觉。
“是什么?”宋文韵忍不住悄悄问。
“可能是蛇!”老三闻到一股浓浓的腥味,应该不止一条蛇。
宋文韵闻之一个哆嗦,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靠东面的一棵大树后传来两声“嘎嘎”的干笑,草木沙沙作响声顿时凝滞。林子里静得可怕。
老三听出那两声干笑是鬼狒狒发出的。怎么哪里都有它?阴魂不散的东西!他感觉情况不妙,鬼狒狒每次出现都会发生怪事,这个古老传说里的怪物似乎在幕后操纵一切。
在山里跋涉了大半天,体力消耗非常大,仅有的压缩饼干都让宋文韵吃了,这会,老三连跑的气力都没了。攥着弯刀,也只是做做样子,表示摩拳擦掌。
这里人迹罕见,古木参天,不知道密林里藏有多少飞禽走兽,说不定那边的灌木丛里就盘了一条碗口粗的大蟒蛇。
林子里静悄悄的,似乎所有蛇虫野兽都隐藏着蓄势待发,只等鬼狒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