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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盘师公亲自做法事,十里八乡赶来了许多乡亲,一来表示对逝者的敬重,二来是想开开眼界。盘师公几十年没出面做法事了,这番出手,“打开路”后,施出绝学海底咒,酷热天气里,七天七夜,尸身竟然没有一丝异味。
老三和盘二狗一路放鞭炮,硝烟弥漫。送葬队伍浩浩荡荡,排了几里路。送葬的人或裹或扎白布带有上千人,远远望去,好象一条长长的白色云带在青山绿林间飘动。
到了坟地,铳声戛然而止。仰头望天,天空仍在晃,还有一些不可知的光芒在闪。定神一看,一轮红日拱出了山坳。
骄阳下,丧夫们将幺姑的尸身抬进了棺内……
幺姑的头七过后,李阿满扛了半边猪后股肉来答谢盘师公。盘师公循例收了,去后面药屋取了一把草药給他,说是治他女儿李亚卿的隐疾,又讲了如何煎药、服用。李阿满谢个不停。临了,叫老三晚上一定去他家吃饭。
傍晚,盘二狗来唤老三。路上,老三看见前面有一家小卖铺,“二狗,我们得买点东西去,总不能空手吧?”
“那是。”盘二狗附和道。
老三在口袋里半天才掏出几块钱,便对盘二狗说:“借点钱,好吗?”
盘二狗掏钱时转念一想,问:“你会还吗?”
“我有那么无耻吗?”老三急了。
“不知道。”盘二狗瓷实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三出手捏了一个山字诀,盘二狗噗嗤一笑,揭穿他:“你不要装模作样了。我知道,师公祖没教你法术。”
老三泄气了,“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瑶家人,没有度戒,不能学法术!”盘二狗不无幸灾乐祸地说。
确实。盘师公没教他法术。毕竟是一派宗师,碍于情形变通下还行,但不会真去因私废公。他所教的心术,全是针对老三身上的指犹凉。
盘二狗在小卖店称了水果,给了钱,大摇大摆提着往前走了。
到了李家,老三发现李亚卿居然还在!暗红色八仙桌上的菜丰盛得让人瞠目结舌,货真价实的十大碗。
“鲁老弟,二狗,你们来了?请坐!请坐!”李阿满亲热地招呼他们落座。
与李阿满寒暄几句后,老三扭头跟李亚卿打招呼:“那个,那个,卿姐,你好!你怎么还没走?”
“赶我走啊?”李亚卿嫣然一笑,端的是百媚横生。
“不敢,不敢。”老三连连摇手,“我也是赖在莽山的无聊之人,怎么有资格赶别人?”
他这话将李亚卿后面的话给堵住结实。本来是句玩笑话,结果让她想了很多。她暗暗咬牙:臭小子,跟我斗,姐姐让你终身难忘!
盘二狗与李阿满打了招呼,放下水果,规规矩矩坐一边去了。
“你们来就来了,干嘛还买东西啊?”李阿满不快地说。
“盘二狗买的。”老三拖过一张板凳坐下,“我要掏钱他硬是不肯。”
盘二狗瞪大眼珠子看老三:师兄,你能不能更无耻些?
李阿满哈哈一笑就过去了。李亚卿将盘二狗的神色看得明白,明白他是被老三玩了一把。她笑吟吟地倒了茶水,端上。
待老伴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来,李阿满招呼大家落座。
李阿满倒好酒,站起来,将酒杯端到老三手中,自己再端了酒杯举在面前:“鲁老弟大恩,李家谢谢了!请!”说罢,一饮而尽。
老三见状,连忙跟着干杯。要说,面前是恩人的儿子,道谢的该是自己,可有些话又不能明说,只能汗颜接受他的谢意。
随后,李阿满又跟盘二狗干了一杯。
“来,老三,我敬你!”李亚卿端杯向老三敬酒,“祝你万事如意!”
老三急忙站起来,“你太客气了,祝你青春常驻,笑口常开!”端杯示意下,微微仰头一口见底。
“李姐,你在哪里高就啊?”干了杯,老三随意问道。
“在医院上班。”李亚卿说。
“哦。医生啦!高端职业。”老三佩服道,“现在最吃香了!”
“那也没有饭馆老板吃香啊!”李亚卿笑语盈盈端了碗菜来。
“那不是没有可比性吗?”老三随口答道。
“来,吃菜,鲁兄弟。”李阿满殷勤地叫老三夹菜,“这次啊”
李阿满又是一番感激之词,说得老三面红耳赤。
老三与李阿满相谈甚欢,旁边李亚卿的脸色却渐渐冷却下来。
米脂坳那座古墓埋葬的是李过,是李家先祖,这个猛人号称一只虎,是逃入莽山的十万李自成残部的最高军事长官,杀入无数,所以死后埋得很隐秘,并将闯王剑带进了坟墓。
李过墓被盗的讯息是从星城传过来的,李氏家族闻之悲声一片,要与盗墓者誓不两立,头破血流。到底还是家族的长者稳重,吩咐不要声张,悄悄填了墓,并令谕下去,不遗余力找到盗墓者。
作为李家直系后代,李亚卿自觉找盗墓贼以及追回闯王剑责无旁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在这里遇上老三,正好缠上他弄清闯王剑的下落。
闯王剑是李家之宝,决不能落入他人手里!
老三浑然不知自己又被惦记上了,与李阿满喝得畅快。
吃完饭,李亚卿执意送他们出门。
“李姐,你不会是对我感兴趣吧?”路上,老三嬉皮笑脸对李亚卿说。
这话盘二狗听到了,心里一阵恶寒,几乎要将方才喝的酒全都吐出来:太不要脸了!这样无耻的师兄还能愉快地相处吗?接下来,李亚卿的回答让盘二狗当场石化。
“你倒是酒醉心明啊!知道我对你感兴趣。”李亚卿格格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老三。
“那个,那个,你们聊,我那边,那边还有事,我这就先走一步。”盘二狗急忙撤了。城里人真乱!
看盘二狗匆忙离去的背影,老三直截了当问李亚卿:“为什么?”
“你还是沉不住气了!”李亚卿说,“米脂坳那座古墓是不是你动的?”
“我动古墓干嘛?”老三莫名其妙,“我开小饭馆的,又不盗墓!”恨声走了。
第54章 、师兄弟(下)()
李亚卿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心里有些疑惑。星城里传得有板有眼,闯王剑又确实出自他手,不是他还会是谁?
一把古剑惹出这么多麻烦,老三跳崖的心都有了。他气冲冲回到盘家,去灶屋的水缸里挖了一瓢冷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大半瓢。然后,放了一个响屁,出来一屁股坐在盘师公旁边的小矮凳上。
“是李家那个丫头惹你了吧?”盘师公磕着烟杆,头也没抬,问。
“您怎么知道?”老三顺口说。
“掐指算的。”盘师公伸出右掌,大拇指在中指、无名指、小指上掐了一番,“你两个月前动刀子见血了,是吧?”
老三一个激灵跳出一米远,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似乎是怕被盘师公看透心思一般,“你再算算,我晚上吃了什么?”
“那个不用算,听你刚才放的屁,我就知道你吃了什么。”盘师公面色一冷,“还不替小青龙换药?”
替小青龙敷了一个多星期的药,它的伤口已基本愈合,除了破损的鳞片需蜕皮重新长出来外,其它均无大碍。
想以后再不用替它采药了,老三兴高采烈向盘师公汇报,希望老头子一高兴,顺便教下一手绝活,比如呼风唤雨什么的,再不济,也是神行百里。
他嬉笑着拿烟杆装了烟丝,恭恭敬敬递上,待盘师公接了烟杆,再谄媚地替他点火。这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满脸堆笑,“嘿嘿,师公祖,阿公!您知道,我最是勤奋好学了,而且,为人正派,我也不贪多,就教我一、两招吧!”
“怎么转性了,要你上山采草药,你就摆出要死不落气的样子。”盘师公眯着一对三角眼,“现在倒眼珠子贼亮。”
“那个,之前,我不是没端正态度吗?”老三嬉皮笑脸,“我现在认识提高了。”
“你店子生意怎么样?”盘师公突然问。
老三很泄气,我不过是想你随我这一招,顺便再教些定身术、搬运术什么的,我回去好把令符找回来。你东扯西扯干嘛?他没好气地说:“我这人不是在莽山吗,知道个锤子?”
盘师公知他心里不爽,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吐出一口烟雾,“记好了。”
老三大喜过望,忙拿手机录音。
“巴戟一斤,牛卵坨一斤,一箭起半斤……”盘师公报了一串药名,“泡60度白酒五百斤,密封一月。”
老三想把手机仍火塘里了。我要学法术,你倒腾一个泡药酒的方子給我干嘛?难不成我以后会沦落到卖药酒为生?
“这个,这个,我是这样想啊,我现在是您的徒孙,走出去要有个闪失,被别人揍得鼻青脸肿,脑袋开花,那丢人就丢大了。”老三一脸虔诚,“您知道,我是老实人,人家要问我是谁的徒弟,我肯定说是您老人家的徒孙。我丢人活该,损了您老人家的身名那可不行……”
“你不惹事生非,谁揍你?”盘师公没好气地说。
“那可不好说,所谓盛名之下,难免殃及池鱼。常在江湖走,哪有不撞头。”老三天上一句地下一句,搞得盘师公恼了,嘴里迸出一个字,“滚!”
老三撅嘴去收拾了香烛纸钱出门,翻过一座山,到了一条小溪边。
一钩弯月当空高悬。老三点燃香烛,坐在溪边一块大石上打坐练气,石头下,是一滩回流水,波平如镜。他运转周天,摈弃杂念,一遍一遍搬运内力在体内运转,实行周天循环。呼……吸……随着内力的循环不断,气息慢慢变得悠长。
入定,是一种境界。数息、随息,观息,循序渐进,他企图导引体内奔涌出热息,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那股寒气在灵墟穴归集,周身愈来愈冷。
他试着气沉丹田,以意引气达于腹部,企图以此压制心口的煞胎。腹部脐下关元、阴交、气海、石门四穴是称丹田。这个部位是任脉、督脉、冲脉三脉经气运行的起点,系真气升降开合之源。气沉丹田是采用膈肌上下运动为主的腹式呼吸,吸气时,膈肌向下运动,肺体尽量向下膨胀,两肋微微外开而肋骨则不要上提,下边再提肛缩肾,将腹内脏器托住。呼气时膈肌上升,两胁则向内向下合,腹内脏器自然下垂,胸中真气沿任脉下行入丹田,形成心肾相交以补命门之火之势。呼吸深长匀缓,令先天之气稳,后天之气顺。
直到半夜,老三身体里的气息平稳了,吐纳之间,有了悠然之气……
回到盘家都下半夜了,老三疲惫地倒床上,只觉胳膊下凉飕飕的,一摸,原来是小青龙爬到床上,他吓出了一股尿意。
小青龙似乎通人性,并没有激烈反应,而是缠绕着老三手臂,还不时昂起头吐出蛇信舔他的脸。
老三克制住惧怕,轻轻摸着小青龙柔软的躯体。小青龙身上凉凉的,绸缎一般顺滑,愈合的伤口还有些红肿,上面的鳞片没能再长出来,看上去就像一个胎记。
“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吧。”老三觉得很好玩,“我就叫你小青吧!我叫老三,以后看见我不准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