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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他使出看家本领炒了好些菜,盘阿婆犯愁了,“弄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没事的,阿婆,待会我多吃些。”老三边炒菜边笑呵呵说。
“你来了,我可享清福了!”盘阿婆唠唠叨叨,“你这孩子真懂事,会体贴人。不知谁家的姑娘有福气嫁给你。”
“阿婆,会做家务活的男人没出息,不招女人喜欢的。您那是老黄历了。”
盘阿婆坚持认为,“有平常心,做平常事,比什么都可靠。”
“那好,我就做这样的人,平平常常过日子。”老三舞着锅铲说。
“只怕你过不了平平常常的日子。”盘阿婆叹息一声,“大川,你以后能常来看阿婆吗?”
“阿婆,您放心,我一定常来。”老三打着如意算盘,“哼,我是你孙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阿公也拿我没办法。”
“真的?”盘阿婆眼里大亮。
“阿婆,我没说虚的。”老三肯定地,“有您这样的阿婆,我赚大了!”
盘阿婆喜不自禁地小跑着出了灶屋,不一会,她把一枚月牙形的玉吊坠和一块缡龙玉佩塞到老三手里,“这两块玉你拿着,以后给我的孙媳妇。”
“阿婆,您这礼太重了。我不能要。”老三急忙推辞。昨天是血珀珠,今天又是两块古玉,这买卖做大了,承不起。
“大川,这是阿婆的一片心。你要收着。”盘阿婆泪眼婆娑,“大川,下次带我孙媳妇来,好吗?”
老三拿了那枚玉吊坠,把缡龙玉佩还给盘阿婆,“阿婆,一块就行了。”月牙玉吊坠是一枚如拇指甲大小通体晶莹的冰晶石,握在手心有一股寒气隐隐流转。
“要两块,一定得两块。”盘阿婆冲老三诡秘一笑,把缡龙玉佩重又塞回来,“一块不够分的。”
老三脑门发黑,阿婆啊,你捡了个没出息的孙子,也别乐昏了头嘛!一块不够分?难道你还怂恿我讨两个老婆不成?那可是违法的,咱不能干。真要有这机会,嘿嘿,咱还是不干算了。
吃了中饭,老三一脸谄媚地替盘师公端茶、装烟、点火。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盘师公明察秋毫。
“没有,没有。在您老面前,我怎么敢?”老三连连摆手,拉了椅子往盘师公身边靠,“我是说,您看上去就是六十来岁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九十多岁啊!要不,您把延年益寿的秘诀告诉我,我回去把我老爸哄得心花怒放,一高兴就把房产证转我名下了。”继而,一想不对啊,老爸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房产迟早是自己的,不要这样哄吧?
盘师公刚抡起竹烟杆,老三跳起来跑远了。
“一对活宝!”盘阿婆迈着小脚去灶屋了。
老三颇觉无趣,去后院的枇杷树下油头滑脑背《汤头歌》:“华盖麻杏紫苏子,茯苓陈草桑白皮;风寒束肺痰不爽,急宜煎服莫迟疑……”大黑狗在他旁边摇头乞尾。
《汤头歌》清朝老中医汪昂撰写的一部医书,内有300余常用方剂,用七言歌诀的形式编成,便于初学习诵。
盘师公除了教老三一套接力练气的心法外,再就是教药术,那些念咒捉鬼的法术一概没教,毕竟只是为了治病,不是收他做师公。
吃了晚饭收拾停当,离打坐时辰还早,老三陪盘师公喝茶、聊天,火塘上的茶煮得酽酽的醉人,这茶是他喝过的最好的茶。
茶是盘师公亲自到深山里一颗老茶树上摘下的。那棵老茶树每年春秋两季,只可采茶三斤左右。老三着急问,要是被别人先采摘了怎么办?盘师公说,他下了禁忌,一般人找不到。老三说他挟技济私,违反巫术管理条例,气得盘师公顺手就去捞烟杆,“三句就没了正形,油嘴滑舌。要不是看在你师父的份上,我敲断了你的腿。”
“嘿嘿。阿公,您老息怒。我以后不敢了。”老三信誓旦旦。
“狗改得了****?”盘师公的比喻很伤人,“还不去打坐?”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老三背着竹篓跟盘师公上山采药,累得跟条狗一样,傍晚回来往地上一坐,那条黑狗也挨他趴下了,颇有几分相濡以沫的味道。
可恼的是,盘师公还要他将一竹篓几十种草药分门别类拣出来,晾干。
“那叫什么?”盘师公一边看他拣草药一边问。
“路边荆。”老三看着手中一株小木本,“也叫白马骨。有驱风,清热解毒之功效。三伏天用路边荆的根煨鸡,再加生姜,不仅味道鲜美,而且可以散寒去毒健腿强身,缓解风湿疼痛。”
盘师公暗暗点头,孺子可教!
“我以前在勘探队的时候,我师傅老钱教我认识了一些草药。他是老勘探,在荒山野岭跑了几十年,懂一点。”老三说。
“路边荆还有一个最大的功效,就是治腿脚抽筋。选有三根小枝的路边荆连根,如果再加紫苏梗、路路通三味草药熬汤喝效果更好,最少三年不复发。”盘师公触类旁通地教导,“治腿脚抽筋还有一道良方,把河里小螃蟹的壳,炒干脆,再碾碎,蒸甜酒糟吃。终身不患。”
老三很快明白了当中的药理,记住了。又拣另一株藤本的根茎。
“这个呢?”盘师公问。
“巴戟。又叫鸡肠风”这个老三从前没见过,是盘师公叫他采的。
“这药补肾阳,益精血,强筋骨,祛风湿。”盘师公点了烟,吧嗒吧嗒吸,“乡下养配种的脚猪,喜欢拿巴戟的藤叶掺在鸡眼草里给脚猪吃,吃了闹得可欢了!”
老三斜着眼,“阿公,我人笨,您就别绕来绕去了,直接告诉我得了,说这是壮阳药,而且很生猛!”
盘师公气得一口烟呛住了。这鬼崽子比当年钟阿满还狡诈,有文化的滑头更可恨!
老三打定主意,明天要是上山采药的话,他专采巴戟。
“莽山最好的巴戟在浪畔湖,那里山高土又肥。”盘师公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慢条斯理说,“不过,那路不好走。”
“没事,我叫盘二狗带我去。”老三拣好了药,拍拍手说:“我去找盘二狗了,他上次说请我吃饭,我给他言出必果的机会。”
盘二狗在院子外等候多时。没有召唤,他连盘家大院都不敢进。同样是徒孙,这差距大了去。
看见盘二狗在院门口探头探脑,老三直想照他屁股踹上一脚,他走出去,鄙视道:“怎么说,你也是正儿八经的徒孙,入了门,就跟注册商标一样,那是受保护的。至于这么畏畏缩缩吗?”
盘二狗急忙来捂老三的嘴,“我的亲哥哥喂,你别囔囔好不好?”
老三拍开盘二狗的手,“拿开你的手,几天没洗澡了吧?好臭!”
“洗了澡才来的。”盘二狗涨红了脸否认,“嗯,可能是是刚刚抠了脚皮。”
老三差点吐他一脸。
第48章 、烙铁头(下)()
大黑狗在前面撒丫子跑,盘二狗紧跟着。走在后面的盘师公拿一对三角眼瞄老三。
“我要他教我下套逮野兔。”老三解释。
“是叫他来帮你背巴戟,是吧?”盘师公一眼就看穿了。
浪畔湖曾是hn海拔最高、面积最大的高山湿地,据称有八百亩水面,曾经水草丰美,许多珍稀动物在此栖息和繁衍。如今,这里已是一片干涸的荒地,蓄水的大坝不知何时被毁,湖中仅剩的一洼浅水供几只野鸭嘻戏。
一路上,盘师公唠唠叨叨,教老三认识所见到的每一种草木,了解其药性、掌握其功用、熟悉其用法,说得唾沫四飞,老三一个劲点头,也不知记下多少。
穿过坑坑洼洼的浪畔湖,到了山坡上,盘师公说歇歇吧,找了个树荫下蹲下,从腰上扯出烟杆,悉悉索索往烟嘴里塞上烟丝,点了火吧嗒吧嗒地吸。
“阿公,您喝口水!”老三从背上卸下背篓,拿出水壶捧上。
盘师公摇摇手,“不喝了。”
老三复又将水壶放进背篓里,从怀里掏出扁酒壶,拧开盖子抿了口酒,然后,把酒壶递给盘二狗。
盘二狗摇头,边掏瓶矿泉水喝边对老三挤眉弄眼。老三闹半天才明白是要他去林子里,便借口撒尿钻旁边的林子里了,盘二狗跟着去了。
进到林子里,老三问:“盘二狗,这里很多野兽吧?”
盘二狗说,“以前,这里是一大片湖,旁边很多小溪,大部分的小青龙都藏在这里。几百年以前,有个李将军带了十万兵进莽山,他们大多是北方人,对蛇又怕又讨厌,所以,大肆捕杀蛇,许多小青龙都被捕杀了,于是,跟莽山瑶人的仇越结越深……”
小青龙是瑶族的图腾,是瑶民的禁忌。践踏瑶族图腾的后果相当严重。那是一场不休不止的对抗,李自成的十万大军由此内外交困,直至分崩离析。老三对莽山的历史越来越感兴趣了。
蛇是远古最初的图腾。上世纪六十年代在xj吐鲁番附近发现的古高昌王国墓群中,出土了二、三十幅伏羲女娲交尾图:在深蓝色的天宇背景下,画中的伏羲女娲身穿淡蓝色的上衣,两人同穿一条白色黑纹短裙,蛇形的下体交合在一起,他们互相搂抱,双目平静而含情地对视着,腰下的蛇身呈双螺旋状紧紧缠绕着。菊花状的太阳高照头顶,月亮包涵在他们的尾部,众星组成美丽的图案环绕着他们。
盘二狗带他找到一种叫牛卵坨的野果。看到树上缠绕弯弯曲曲的木藤,下垂一个个金黄的牛卵坨,老三兴奋极了,攀上树去摘。牛卵坨果肉是半透明的,肉质细嫩,多汁,味道好极了。据说常吃这玩意能延缓衰老,面色红润生辉。
老三摘了半篓牛卵坨回来,问盘师公是不是他从前吃过很多,所以才返老还童。盘师公听了,顺手捞起竹烟杆,要不是他躲得快,头上准一个大包。
盘师公习惯了敲打老三,反正青肿也好,流血也罢,差不多了,他便画碗水念几句咒,立时好了,也不当心医药费什么的。老三恨得直咬牙,几次想反出莽山,不做这记名弟子了。
老三边走边念叨说:“马善被人骑,人善”直觉背上一阵寒气,急把后面的话吞到肚子里,改念汤头歌,“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益以夏陈名六君祛痰补气阳虚饵……”
休息了一阵子,他们继续走,爬到龙头坑。
龙头坑是莽山最后的处女地,山高谷深,人迹罕见。在乱蓬蓬的灌木丛里,他们除了采一些生肌止血千层塔,其余都是采巴戟。满满的两背篓。
回来的路上他们遇上了几拨捕蛇人,这些人带着专业工具,貌似老手。
捕蛇的手法有很多,有压颈法,套索法,钓蛇法,挖洞法、烟熏法等等。还有新手用云香精配雄黄擦手,然后向蛇身喷洒,等蛇发软乏力后再动手。盘二狗去跟那些人攀谈,看抓的大多是银环蛇、绞花林蛇和菜花蛇,问有没有莽山烙铁头,那些人支支吾吾说,烙铁头很难找,而且其毒无比,解毒药一般配不出,他们不敢惹。
《山海经>;记载:南方人吃巴蛇,可免“心腹之患”,是为驱除疾病的饿。在南方,蛇馔与鱼翅、燕窝齐名。
最后,盘二狗还是在一拨捕蛇人当中,找到一条蟒蛇烙铁头,足有两米长,躯体多处受伤,最严重的是尾部,差不多有三寸�